袁方他們終究還是回去了,張信雖然心有不捨,但是卻沒有阻止,才分別幾個月,自己都有些懷念溪山村裡的父老鄉親們,還有州學裡的莫夫子,更加不用說他們幾個久別家鄉的遊子,那思念之情只怕更深。
雖然孫進說不想招搖,但是張信哪裡讓他們這麼輕易回去,在京城集市中大肆採購一番之後,給了眾人大約三輛大車的禮物,不僅是溪山村裡的父老,還有安陸州學的夫子先生,連袁方幾人的家人都有份,如果不是怕幾人帶著不方便,張信恨不能再買上兩大車呢。
「相公,不要難過了,你可以時常給他們寫信啊。」看到滿臉憂思的張信,綠綺心裡也覺得不好受,柔聲的安慰起來。
「這幾個就是太死心眼,想舉薦他們在朝廷上當個官兒也不願意,不然直接讓他們把家人帶進京城,哪裡還用回去啊。」張信輕罵道。
「若是如此,相公怎能與他們結交為友。」綠綺柔媚笑道,如果自己相公的朋友是這類的人,自己肯定會勸他不要與之來往,免得受其影響。
「綺兒說的是。」人都走了,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張信拋開不快心情,伸手把美人摟在懷中,還是綠綺最好,永遠不會離開自己。
「放我下來,讓人看到不好。」雖然在自家臥室內,但是綠綺還是羞澀說道,自己這個相公什麼都好,就是喜歡摟摟抱抱的,而且也不分什麼場合,每次都是這樣,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笑話自己。
「放心,這裡就你和我,別人哪裡會看到啊。」張信輕輕笑道,況且在自己家中,看到又怎麼樣。羨慕死他們,說完也不理會綠綺的嬌嗔,準備調戲下自己可愛的小妻子。
「大人,外面有人求見。」這時一位丫環進房中說道。
「是誰啊。」張信疑惑起來,而這時綠綺輕巧的掙脫張信的懷抱,也不顧丫環驚詫的目光。連拉帶扯的把張信推開房門,讓他趕快去辦正事,自己卻快速把門拴上了,做完這件事情之後,綠綺這才輕微嬌喘,當看到丫環圓睜的眼睛後,才記起原來房中還有人的,一時之間小臉馬上粉紅起來。
「夫人,您地衣裳有些斜了。」丫環眨著可受的眼睛。善意的提醒道,心裡卻異常羨慕起來,綠綺順著丫環手指一看。隱隱約約露出幾處白皙,羞得更加不知道如何自處,只好驚慌失措的跑回屏風之後整理起來。
丫環說得不清不楚地。這讓張信有些疑惑。所以乾脆加快步伐向客廳走去。到了之後才發現來人卻是沈園。既然是熟人來了。張信當然是連忙迎了上去。仔細算來。袁方他們一走。張信在京城之中。可以稱之為熟人好友地話。也只有沈園和李構啦。
「見過大人。」不管張信有多麼地客氣。沈園還是緊守自己地身份。人家與自己稱兄道弟那是平易近人。如果自己不識趣地話。那就是自己地不對了。
「文昴他們剛走不久。你來得有些遲了。」張信微微歎氣道。
「那個場面我出現不合適。請大人不要見怪。」沈園垂頭說道。送別沈軒孫進他們地都是些文人學子。或者是一些進士官員。自己不過是個商人。若是一同前去。場面肯定會有些尷尬地。還是不要湊這個熱鬧為好。反正該交待地事情自己早就和沈軒說了。
「明明有機會謀個出身地。你偏偏就放棄了。現在後悔可能有些晚了。不過你要是回心轉意地話。我還是可以幫你試下地。」張信微笑提議道。反正到時幫沈園出示個興王府家僕地證明。然後再往吏部那麼一遞。九品官吏還是可以謀求得來地。等過幾年再找個機會破格提拔一下。不過以沈園地才學與出身。五品以上官佚恐怕是終身無望了。
「謝謝大人掛心。但我還是覺得做個商人比較舒服。」沈園滿臉笑容推辭道。如果沒有張信地照應自己當然會選擇當官。但是現在既然已經攀上張信地關係。自己看一個人臉色行事就可以。何必再去找其他罪受呢。
雖然從來沒有做過官吏,但是以沈園的見識,怎麼能不清楚那些低級官吏們的待遇以及情況是怎麼樣,每天溜鬚拍馬阿諛奉承的,無非就是希望能得到上司賞識,然後能可以再上一步,但哪怕是再上一步還是有人管著,整天憂心忡忡的,哪裡像自己這般輕閒自在。
況且沈園自己也知道,自己最大的本事不是做官,而是經商,為官可能是在受罪,而經商卻是自己的興趣,既然在前途有保障地情況下,沈園當然希望繼續經營自己的產業,實現自己的目標。
「你不防再考慮下,什麼時候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以來找我。」張信有些鬱悶,怎麼每次自己主動想幫人,總是被人拒絕呢。
「謝謝大人。」沈園真誠行禮道。
「作坊那邊有什麼事情嗎?」張信問道,知道以沈園的性格,沒有事情的話,肯定不會輕易上門來拜訪。
「大人,已經按照你的吩咐,作坊庫房中已經存有萬斤佳釀,還有五萬斤普通好酒,而且還在不停的釀造中,不知道大人下一步準備如何行動。」沈園激動的說道,在得到張信的肯定之後,自己馬上下令讓作坊夥計加班加點,終於達到張信制定地目標了。
「京城中的權貴們已經知道佳釀的名聲,也清楚這並不是宮廷御酒,而且皇上對這酒也有些興趣,已納為貢品,也是時候打開市場了。」張信微笑道,準備這麼久,花了不下上萬兩銀子,現在應該是回本的時候了。
「請大人吩咐。」沈園習慣性的拿出紙筆說道。
「按原計劃行事,找京城各大知名酒樓,給他們一點好處,讓他們代為銷售,待佳釀的名氣銷路打開之後。再在已經盤下來的商舖中出售。」雖然美酒的名聲已經在京城上層權貴中留傳開來,但相對京城百姓而言,都不知道有這種酒,想要讓佳釀聲名遠揚,那還得依靠最廣大的人民群眾。
「大人放心,三天之內我會把這件事情辦好地。」沈園信心滿滿說道。只要酒樓地東家掌櫃不是笨蛋,自然知道在自己店中出售這種佳釀會有什麼樣的好處,起碼可以吸引許多權貴上門,這可是雙贏地事情啊。
「那事情就交給你了。」張信笑道,這種事情當然是沈園負責,難道說還要自己親自出馬不成,那樣的話不知道有多少御史彈劾自己呢,畢竟雖然朝廷中不知道有多少大臣與京城商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是誰也不敢擺在明面上。因為大明律規定,官員是不許經商的,雖然現在這一條規定已經形同虛設。但是大家都保持默契,不然傳揚出去肯定會損害自己的名聲,不知道天下人怎麼看待自己呢。
三天之後,一種絕世佳釀的名聲忽然在京城市井之中迅速流傳開來,據人傳言,這酒透明似水,而帶著特殊香氣,放喉之後有一股辛辣刺激地口感,進入肚子之後那火辣的感覺久久不散。全身的熱血沸騰起來,再喝上兩中,全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流言傳出之後,京城百姓們第一反應是不相信,但是不少人誓言旦旦的保證,這絕對是千真萬確的事實,看到人家指天立誓的模樣,百姓開始半信半疑起來。然後自然而然的到附近酒樓去看看,反正最算不買,也好增長下見識啊。
但是轉了幾家酒店酒鋪之後,卻發現沒有這種酒啊,後來再那麼一打聽,才知道這種佳釀是在京城裡的知名酒樓之中有出售,知道這個消息,囊中羞澀地百姓自然望而卻步,但更多的人見酒的名氣這麼響亮。就帶著無比地好奇去觀看下。抱著如果價格太貴,哪怕是天上的瓊漿玉液也不買的心理去看熱鬧。
去到之後再發現。原來這種佳釀也是分成幾個品級的,價格最貴的是一種名字叫做五糧液的酒,這種酒價格不菲,聽說只有權貴之家才有能力購買,但是除此之外還有幾種價格相對便宜的好酒,像什麼二鍋頭、白干、燒酒之類的。
好奇是人性之中的弱點,當有人忍痛掏出錢,買了一瓶便宜地燒酒時,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之中把酒瓶打開,那特殊的香氣果然飄散出來,然後再倒入杯子,發現這酒果然如傳言的一樣,酒液居然是透明無色的,和普通的水沒有多大的區別。
這時誰都心存疑慮,這會是酒嗎?該不會是上當了吧,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自然端起杯子把酒一飲而盡,這下子就麻煩了,燒酒,顧名思義,這是張信特意吩咐沈園製作的高度數蒸餾酒,原酒只是簡單地處理下,那火辣的味道根本沒有消去,連張信也是淺嘗輒止,根本不敢多喝,那人一杯下去,馬上給嗆著了,喉嚨冒火,半天沒有緩過來。
正當圍觀的眾人以為這酒不是什麼好東西的時候,那人卻再次品嚐起來,經過詢問之後眾人才知道,才知道這酒居然有驅寒的效果,看到那人在嚴寒天氣之中額頭上居然還冒著熱汗,幾杯之後居然當敢露出胸膛來散熱,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當看到那人滿面通紅,以及身體上的那股熱氣騰騰,誰都明白他不是在做假。
大冷天有什麼比能驅寒的東西更讓人想擁有,經過無數地人大膽嘗試之後,證明這酒確實非同一般,那家中富裕地百姓還有什麼猶豫的,怎麼能讓隔壁家地那個混蛋在自己面前炫耀呢,自己也要買一瓶來嘗嘗。
其實不只是百姓而已,早對五糧液有所耳聞的權貴們,也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紛紛吩咐僕役買幾壇回來,喝過五糧夜之後再品嚐其他黃酒,總是覺得不是滋味,一邊是清澈透明的淳香佳釀,一邊是渾濁沉澱的清淡黃酒,是人都會做出選擇,特別是在宴請客人時。你居然拿不出幾壇五糧液招待來客,這哪裡還有面子,自然吩咐僕役再去多買十幾壇,以放在家中庫存,反正佳釀當然是越久越淳,也不怕說佳釀會變質。
想到這點也當然不會只是一個人。當權貴們都起這個念頭的時候,各大酒樓中的五糧液銷售一空,見到生意興隆,酒樓的東家掌櫃哪裡不知道該怎麼做,連忙聯繫沈園,這次不是要幫代售了,而是想從來沈園那裡進貨,以賺取更多的利潤,而沈園當然明白什麼時候該放棄一部分利益。為了更好的打開銷路,沈園自然願意與京城裡地酒樓合作。
當然,看到沈園的生意做得這麼火暴。也有不少人開始打起主意來,如果自己能分上一杯羹,還那不是財源滾滾而來,如果能把作坊歸於自己名下,那更加完美了,要對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要摸清對方的底細,有能力的人,自然很快的把沈園身份地來龍去脈都調查清楚。看到資料之後,什麼念頭都煙消雲散起來,而有些人還沒有這個本事,當知道沈園不過是從湖廣來的一個外地商人之後,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開始動起歪腦筋來。
實事證明,沒有實力的人最後總是會吃虧的,聽到沈園的匯報,張信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帶上禮物到陸松家作客半天,之後的事情可想而知,當自己府邸前面總有錦衣衛路過徘徊的時候,只要不是白癡,都明白要去打聽到底是怎麼回事,在知情人的點撥下這才恍然大悟,連忙備好禮物去找沈園協商起來。
經營地事情張信自然全部交給沈園負責,自己自然在家中坐享其成,專業的事情還是由交專人處理吧。自己還是不要給人家添亂為好。畢竟自己還在渡蜜月之中,雖然與幾位好友離別有些傷感。但是如今府邸只有自己與綠綺,張信當然樂在其中,每日與妻子柔情蜜意的吟風弄月,把其他事情都拋諸腦後。
而此時朝廷上風波再起,與張璁等人商議過後,朱厚給內閣下一道詔書,其生父母興獻帝、後分別為興獻皇帝、興國皇太后,再度引發朝廷百官地嘩然,沒有多久,大學士楊廷和、禮部尚書毛澄、吏部尚書喬宇、侍郎賈泳、給事中朱鳴陽等百餘人上疏力爭。
楊廷和認為,興獻王、妃加帝、後,與以前各朝各代相比,都已經是尊稱已極,若加「皇」字,就是忘所後而重本生,任私恩而棄大義,喬宇也認為,若加「皇」字於本生之親,則與正統溷而無別,揆之理則不合,驗之人心則不安,非所以重宗廟、正名分。
而張璁等人也不甘示弱,紛紛上疏皇帝的主張,反正剛剛平靜一陣的朝廷再次為崇禮之事爭論不休起來,面對這樣的情況,張信也沒有辦法,哪裡自己說的再有道理,再怎麼說明內耗之禍,恐怕也沒有人理會自己,畢竟歷朝歷代無數的事實告訴張信,哪怕在面臨亡國之禍時,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堅守「真理」的士大夫們還是希望證明自己是對的。
每天收到東廠蕃子送來的情報,都是皇帝與大臣們爭論地內容,要不就是大臣們聚在一起商議該怎麼應付眼前的情況,幸好無論君臣們怎麼爭辯,但是還沒有影響京城百姓的生活,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皇上與大官們在爭吵什麼,但是他們非常明智的閉口不談這些事情。
而讀書人卻不一樣了,知道皇帝與百官爭論的內容後,贊成有之,反對有之,紛紛開始對回家翻閱古籍,希望能從中找到證明自己觀點,而又能反駁對方評論的聖人之言,久而久之因為這場持續的辯論,也間接促成了研究歷史先例,以及古代掌故和研究本朝歷史的風氣在民間形成。
當然,禮爭的壞處更加多,朱厚與大臣們忙著爭辯,在朝政上當然沒有再多花心思,只是匆匆忙忙地草率把政事處理完,然後就掏出奏折,開始與皇帝抗爭起來,雖然明知道再這樣下去,恐怕流血事件在所難免,但是不想惹朱厚生氣的張信只能保持沉默,其實明哲保身在這個情況下只能是貶義詞,只不過張信不願意承認罷了。
「相公,你在想些什麼?」綠綺皺眉問道。素麗淡雅的小臉上露出憂慮之色,雖然張信近些天總是眉開眼笑的,臉上總是充滿燦爛的笑容,但是憑著敏銳的直覺,她隱隱約約感覺到,張信平靜的背後隱藏著沉重的心事。
「我在想。將來我們的孩子該取什麼名字才好。」張信笑道,無論在什麼情況下,也不能讓綠綺為自己擔心,這是張信堅信地原則。
「哪裡有這麼快啊。」雖然已經習慣張信不時地調戲,但綠綺還是忍不住為這話羞紅起來,佳人嬌嗔嫵媚的風情讓張信與之授魂,正當張信怦然心動準備再繼續與綠綺進一步交流地時候,門外卻傳來丫環敲門之聲。
「大人,客廳內有位宮裡的公公求見。」俏麗的小丫環低頭清聲說道。可是眼眸卻悄悄地看著綠綺,注意到綠綺小臉上的暈紅之後,心裡卻竊喜起來。待會出去又有話題可以與其他姐妹說了,不過讓她奇怪的事,怎麼綠綺夫人身上的衣裳居然穿戴得這麼整齊。
「既然是從宮裡來的,可能是皇上有事召見,相公快些去迎接吧。」還好沒有被丫環看到,綠綺努力想擺脫羞意,可是從小手上傳來的異樣讓她根本無法保鎮靜。
「那好吧,我去去就回。」張信戀戀不捨的鬆開綠綺柔嫩滑膩的纖細小手,心裡也認同綠綺的說法。在宮裡在這個時候來人,想必是為崇禮地事情吧。
「奴婢參見大人。」來到客廳之後張信才發現,從宮裡來之人卻是鮑忠,自從張信辭去內帑的職務之後,內帑就交給鮑忠接管,他這個時候應該在內帑處理事情啊,怎麼跑到自己家來的,更讓張信感到困惑地是,怎麼沒有聽說鮑忠已經被調到司禮監工作了。
「鮑公公。好久不見了,怎麼高昇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啊。」張信微笑道,怎麼說司禮監也是二十四衙門之首,從內帑調到那裡,說是高昇也不為過。
「大人說笑了,承蒙大人提攜,讓奴婢接管內帑房,盡心盡力還來不及,哪裡敢言高昇啊。」鮑忠謙卑笑道。有些不明白張信的意思。
「那你不在內帑中好好的辦事。怎麼有空前來傳旨啊,我還以為你已經調到司禮監任職了呢。」張信笑道。要知道宮裡的太監想出皇城,要比大臣們進宮難許多,如果沒有通行令的話,根本走不出皇宮半步。
「奴婢不是來傳旨的。」鮑忠有些尷尬道。
「不是傳旨,那鮑公公前來所為何事啊。」張信感到莫名其妙,雖然說自己曾經是他的上司,但是兩人的交情還沒有好到沒事登門拜訪的地步,如果是黃錦來了還可以理解。
「奴婢今日前來是有求於大人,還請大人予以援手。」鮑忠四顧之後,沒有發現什麼閒雜人員,撲地一聲跪倒在地,聲音悲切的說道。
「有話好好說,你先起來。」這個情景讓張信十分驚詫,連忙把鮑忠扶起,但是卻沒有答應什麼,都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張信可不敢胡亂應承,在張信的再三勸慰之後,鮑忠這才抹哭勉強起身。
「到底有什麼事情啊,你不說我怎麼幫忙啊。」說句實在話,看著鮑忠在自己跟前哭哭啼啼的模樣,張信心裡真是惡寒之極,但是看在往日的情份上,總不能撒手不管吧,況且要是讓府裡的僕役看到這暮,又不知道要傳出什麼謠言了。
「大人,你可要救救奴婢啊。」鮑忠哀求道,這件事情對自己來說非同小可,若是讓皇上知道後生氣了,那自己這輩子的前途都沒有了。
「你再不說我真的不管了。」張信不悅道,有什麼話還不快說,吞吞吐吐的讓人惱火,如果待會說地是什麼雞毛蒜皮的瑣事,那休要怪自己翻臉不認人啦。
「大人息怒,請聽奴婢細細道來。」看到張信要生氣,鮑忠哪裡還敢拖延,連忙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張信說明了,其實這事說開了也非常簡單,只不過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導致江南徵收的金花銀貢賦減少近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