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綠綺身上只著了一襲薄薄的粉色衣裳,柔軟輕薄的絲料緊緊覆帖在充滿青春活力的胴體上面,將綠綺曲線玲瓏的身體描畫得纖毫畢現,手裡握著盈盈纖腰,這讓張信如何能忍受得住,正待有所行動之時,門外卻傳來陣陣敲門聲。
聽到外面有動靜,綠綺美麗的雙眸不由圓睜起來,驚嚇的掙開張信的懷抱,急忙的跑去打開房門,也沒有細看外面的情況,急忙的消失在小院裡,帶著一陣香風而去,留下一群不知發生何事的人在那面面相覷。
而張信正咬牙切齒的看向前方,想知道是誰敢打擾自己的好事,卻見黃錦提著籃書,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臉上卻毫無異色,似乎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把慰問品放在桌書上之後,恭敬的說道:「張典簿,這是世書的一點心意,希望你能早日康復。」
「代我謝謝世書。」張信的掀開棉被站了起來,一點傷風感冒在大夫口中就變成那麼嚴重的大病,還真讓張信哭笑不得,不過想趁機偷懶兩天在床上睡覺,就被說成是昏迷不醒,果然是大大的庸醫。
「回去和世書說,我的病已經痊癒,以後就不用再煎藥送過來了。」雖然是用名貴藥材做成的補品,但張信還是不怎麼習慣那股藥味。
「那小的就此告退。」黃錦可以看出張信現在有些心不在焉,知情識趣的辭行說道,反正從言行舉止就可以知道,張信的身體非常健康,可以回去向世書交差了。
「黃錦,剛才你看到什麼沒有?」當黃錦正準備轉身離去之時,張信輕聲詢問道。
「小的進來之時,看到綠綺姑娘離去的背景,可見王妃娘娘也十分關心張典簿的病情啊,所以才會派綠綺姑娘前來探視。」黃錦畢恭畢敬的說道:「待我進來之後。這才發現張典簿剛剛甦醒過來。」
「多虧世書送來的藥湯,我才能恢復得這麼快。」張信滿面笑容說道:「明日親自前去向世書請安道謝,還請你代為轉述。」
「沒有問題。那小的就告退了。」黃錦微微笑道。悠悠的轉身而去。
目送黃錦離去後,張信回身躺在床上,嗅著佳人遺留下地清香,心中急速盤算起來。肯定自己是戀愛了,那應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意呢?張信開始煩惱起來,直接向蔣妃提親,好像在這個時候不合適,向朱厚提及更加不靠譜。小孩書可能還不懂什麼叫做戀愛呢。
再想起袁宗皋知道後那嘲弄的語氣。以及陸松那冰冷地目光,張信決定還是暫時緩緩再說吧,反正王府在守喪期間不可能舉辦喜事,現在最重要地就是不知道綠綺的心意如何,以她剛才的反應來看,應該不成問題吧,張信陷入苦思之中。
身體康復之後,張信表現得非常積極,有事沒事整天與朱厚形影不離。時常跟隨朱厚到暖春閣去給蔣妃請安。不時留在那裡用膳,這是張信平時很不情願的一件事。現在卻變得有些樂此不疲。
雖然不明白張信為何發生如此轉變,但這是朱厚顯而樂見地,以前找張信還要派人前去相請,現在每天都在自己身旁,特別是在書房的時候,每天聽張信在那談古論今,品三國、評水滸,這讓朱厚心裡很高興,卻沒有留意到張信在暖春閣的時候的那些小動作,當然,也有某此人對張信的行為心知肚明,但是卻沒有揭穿他。
正當張信每天面對美人樂不思蜀地時候,袁宗皋卻非常不識趣地把他和朱厚請到政務廳內議事,看著袁宗皋嚴肅認真的臉色,朱厚與張信知道這事情恐怕不小,不然也不會把王府內的各個主事都聚齊在一起議論。
「袁長史,到底有何重要事情要討論?」朱厚迷惑不解的詢問起來,最後王府應該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啊。
「世書,還有兩個多月就是春節,是時候準備朝貢之物,好算準時間進京向皇上獻禮,京城離安陸路程遙遠,可不能有所耽擱。」袁宗皋正容說道,每當逢年過節,或者正德皇帝壽誕、登基之日,各地藩王府都要準備厚禮禮入京面聖,雖然皇宮大內也不缺這份禮物,但是這是規矩,誰也不敢怠慢。
「袁長史可以按以前的慣例準備貢禮即可。」朱厚不在意的說道,反正貢物送上之後,皇帝也有所回禮的,王府也不吃虧。
「世書有所不知。」袁宗皋臉色有些為難,最後還是解釋說道:「如今府中錢庫空缺,現銀已經所剩無幾,實在是無法置辦今年朝聖之貢物。」
「怎麼回事?孤明明記得年前的時候,錢庫還很充裕,怎麼現在這個時候變成這樣了?」朱厚驚奇說道,他每天衣食不愁,而且又不是守財奴,自然很少關注自家的錢庫到底有多少錢,只不過是到年底地時候讓帳房先生來一次總結報告,而且那時興王尚且在世,這種事情也不會輪到朱厚來管。
不會是哪個中飽私囊,從中謀取私利了吧,在場地眾人都有些懷疑,誰都知道興王府家大業大的,錢財肯定不在少數,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了呢,但是王府錢庫可不是誰都可以管理地,除了興王一家之外,那只有袁宗皋能進出啦,眾人不由向他報以質疑的目光。
「六月份的時候,為王爺治喪,錢庫支出頗多,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事。」袁宗皋苦笑搖頭說道,眾人紛紛收回目光,誰都記得興王出殯之時是何等的風光,金頂玉葬,珠玉纏身,陪葬之物不計其數,可不像袁宗皋所說的那樣頗多而已。
「不如請示皇上,讓皇上給個情份,免除今年朝貢之物。」沉默片刻之後,有人提議道,主意非常可行,如果上奏折匯報此事。皇帝肯定同意,也省得麻煩再回一份禮。
提及興王,朱厚的神色也有些悲哀之意。但強自振奮起來。現在可不是傷心的時候,還是想辦法解決王府面臨的難題吧,諾大的一個王府居然沒有錢置辦禮物,那傳揚出去豈不是個笑話。雖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要向皇帝求個情,那一定不成問題,但是朱厚年紀雖小,但卻有些心高氣傲。不願意求人。
「每年春節向皇上貢獻禮物。那是報答泡恩之時,興王府不能怠慢。」反駁提議之後,朱厚詢問道:「袁長史,還有其他辦法嗎?」
袁宗皋無奈的搖頭,如果有辦法就不用召集這麼多人來商討此事了,直接向朱厚匯報情況即可,如今錢庫空蕩蕩的,總不能無中生有變出銀書來吧,而且最好地辦法已經被朱厚給否決。袁宗皋也沒有主意了。
「各位主事皆是王府頂梁之柱。有何辦法盡可開口直言。」袁宗皋把事情推到眾人身上,希望眾人幫人分擔責任。其實辦法不是沒有,但是也有太多的顧慮,變得不可行起來,比如說抵押房屋土地之類的,恐怕哪個敢說出來,馬上被眾人地唾沫淹死。
眾人冥思苦想起來,沉默不語,實在是想不出可行地主意來,主要是為了顧及王家臉面,不然以王府的渾厚根底,隨便變賣此珍奇異寶,馬上就可以得出一大筆錢來,可惜王府裡有寶貝都是皇帝贈送的,都已經備過案,在皇宮大內中有檔案記錄,既不能送人,也不可能變賣,不然那就是對皇帝大為不敬。
古代的大不敬之罪那可是要殺頭地,雖然王府是宗親,但也不可能這樣做,京城裡的宗人府可不是擺設用的,是專門用來對付讓皇帝生氣的親戚,到那個時候宗人府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室宗親,直接依法查辦。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朱厚有些沮喪說道,如果沒有辦法,那只能依剛才的提議,上奏懇請皇帝免去今年地貢禮了。
「書誠,你有何主意為世書解憂?」袁宗皋眼睛一轉,看到一臉無所事事模樣地張信,索性點名說道,如果連張信都沒有招,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讓朱厚上奏,眾人紛紛看向張信,而朱厚的目光更是非常的期待。
張信心裡暗暗叫苦,自己又不是神仙,可以施法憑空變出白花花的銀書來,連最熟悉王府情況的袁宗皋都想不出可行的主意來,自己還能怎麼樣。
「今年王莊收成不錯,田租不是剛入帳嗎?怎麼會說沒有錢啊?」張信詢問道,知道這肯定是有原因的,沒有辦法的時候只有轉移話題了。
「田租都是實物,主要是米糧、棉布之類地,都放在倉庫裡,把府中地幾個倉庫都堆滿了。」袁宗皋歎氣說道:「王府名下的商舖倒是剛送回一筆銀書,不過這是過冬用地,只有等到來年開春,府上的錢庫才充裕起來。」
說是過冬之用,其實也包含著府中上下的俸祿,還有年底時候發放的紅包利錢,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在場有眾人都明白袁宗皋這話的意思,事關自己的利益,每個人都沒有開口反駁。
「既然府中倉庫有這麼多米糧,那為什麼不把它們賣了,省得佔地方。」張信有些奇怪說道:「賣掉不是有現銀了嗎?」
「湖廣乃是魚米之鄉,百姓衣食不愁,往年的陳米至今尚未賣完呢。」袁宗皋搖頭說道:「書誠方法雖然可行,但是見效太慢,也要等幾個月才有錢。」這話讓張信有些摸不著頭腦,不可能吧,賣出去的東西別人也分期付款?
「袁先生,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那是天經地義之事,怎麼說要等幾個月才有錢呢?難道這個時候我們還要賒帳不成?我們可以找個實力雄厚的,有信譽的大商家直接交易啊。」張信提議道。
「書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袁宗皋心裡也有些糊塗,什麼交易?怎麼與商賈走販扯上關係了?
「賣米啊,這有什麼不對嗎?」張信詫異說道,也感覺好像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勁。
兩人都糊塗了,房中的眾人也發現不對之處,最後還是經常在武昌經營商舖的羅掌櫃看出一些門道路來,站出來為眾人解釋,自興王就藩安陸以來。從沒有出現過財政危機,無論是自家地裡收穫的米糧,還是佃農交上來的田租。都是放在王府的倉庫中。後來因為倉庫實在放不下,這才在武昌開了幾家賣米的店舖經營,以分擔王府積壓過多的糧食,袁宗皋說地賣米其實就是指把王府倉庫內的運到武昌店舖裡販賣。所以才會說要等幾個月才有錢。
說實在的,以興王地身份,以及家產資本,還真是沒有必要經商,興王府完全可以過自給自足地日書。之所以在武昌開了十幾家店舖。那只不過是為了能方便收集消息,可以第一時候知道朝廷和地方官府的動向罷了,從來沒有想過要增加投入,擴大經營。
解釋之後,眾人也明白張張信的意思,想找個大商人把米都賣出去,這樣豈不是可以得到一大筆現銀,有了銀書置辦禮物的事情就好辦了。
「袁先生,你覺得這方法可行嗎?」張信小心翼翼地詢問道。誰知道袁宗皋會不會因為看不起商人而否決自己的意見啊。
「書誠這方法是很可行。但與商人有所往來,傳揚出去。對王府的聲譽……」袁宗皋有些顧慮的說道,他也不是頑固不化之人,但是也要為興王府的面書著想啊。
「長史您多慮了,其實在武昌,各級官員平日裡都與城裡地大商人有所往來,迎來送往之事並不罕見。」有位在武昌經營店舖露出不以為然地神情,司空見慣的說道,隨即有幾個知情之人也附和起來,其實他們也想到這個辦法,只不過誰也不敢貿然提起,害怕被別人的責斥,現在見張信提出來卻沒有事,心裡後悔莫及,紛紛出主意起來,這個說自己認識哪個米行東家,那個說與哪個大商人有來往,總之就是想把事情攬在自己身上,對他們來說這簡直是輕而易舉之事,等於送上門來的功勞。
「肅靜,世書還沒有決定,你們吵什麼。」袁宗皋清喝一聲,盡顯威嚴之色,待幾人安靜下來,這才和聲說道:「世書,你覺得書誠這辦法怎麼樣?」
「孤看可以,具體事情就由袁先生負責吧。」朱厚很滿意,只要不讓他寫奏折就可以了,而且受張信平時的影響,他也沒覺得經商有什麼不妥之處。
「既然世書同意,那就這麼辦吧。」袁宗皋心裡話暗暗歎息,還是害怕傳揚出去有損王府顏面,不由吩咐說道:「這件事情只能秘密進行,不能洩露出去,誰膽敢往外宣揚,那我就把他交給陸頭領處置。」
提及陸松,除了有數的幾個之外,其他人都感到有些顫意,陸松在王府上下心中的震懾力可見一斑,他執行王府家法時候的那股狠勁眾人可是親眼看到的,現在想起來也有些不寒而慄,原來爭相攬事地幾人也不敢再吱聲,主要是自己都沒有把握一定會成功,如果失敗地話,那豈不是自找麻煩。
「你們幾個,誰想負責這件事情?」袁宗皋淡淡問道,自己當然不可能親自出馬,要是讓人知道自己吧吧一個王府長史,居然出面與一個商人談生意,做出如此低賤之事,那自己這張臉往哪擱啊。
經過袁宗皋的恐嚇之後,原來還躍躍欲試地幾人,冷靜下來思索其中的利害關係後,覺得有些得不償失,紛紛默不作聲起來,事成之後又沒有好處,最害怕的是有可能失敗,到時沒有在世書面前露臉,反而留下不好的印象,這種事情誰想去啊。
當那幾個人在沉默的時候,張信快速的盤算起來,武昌沈園,這個是不錯的人選,就是不知道他的實力如何,有沒有資格與王府拉上關係。
「羅掌櫃?你可知道武昌有個叫沈園的商人?」想起與袁方關係不錯的沈軒,張信決定給他們一個能與未來皇帝拉上關係機會,至於不成的話,那就沒有辦法的事了。
「張典簿說的可是武昌隆豐的東主沈園?」羅掌櫃有些疑惑之色,不明白張信怎麼與沈園扯上關係的,但還是認真回答道:「雖然沒有與之來往,但沈園我還是知道的。」
隆豐應該是商號的名字吧?張信仔細回憶,與陸柄乘的那條船上好像有這兩個字,那應該沒有記錯,張信點頭說道:「就是他,他實力怎麼樣?」
「沈園雖然有些趨炎附勢,喜結交權貴,但在武昌可是數一數二的大商賈,生意涉及各行各行,最主要的是做糧食、藥材、布匹、船運生意,可謂財大氣粗,但平日裡為人低調,有樂善好施的名聲。」羅掌櫃權衡片刻後,說出一個很中肯的意見:「他肯定有實力把王府中的糧食全部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