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學士,以後我們就跟隨你一起平叛,為王爺報仇雪恨。」張信咬牙切齒的說道,心中卻竊喜終於可以放下懸掛已久的心。
「只要能為王爺復仇,在下也願為學士大人效犬馬之勞。」陸柄知機說道,現在可不是逞能的時候,還是乖乖的在大樹下萌蔭吧。
「胡鬧,你們以為行軍打仗就是這般兒戲嗎?」費宏突然勃然大怒說道:「看你們這些日書所作所為,蒙騙上司,臨陣脫逃,居然還有臉面說出如此豪壯之言來。」
「請學士大人責罰,我們知錯了。」張信回想起這些日書來的經歷,發現還真如費宏說的那樣,被教訓得滿面通紅,感到羞愧的說道,而陸柄自覺的退後一旁,站在張信的身後,像是在低頭反思著。
「念在你們情有可原的份上,老夫也不與你們計較那麼多啦。」聽到張信認錯之語,費宏的怒氣稍退,緩和說道:「紀律嚴明才可以治軍,如果人人都像你們這樣,那由誰來平定叛亂。」張信與陸柄心裡不服,覺得自己又不是自願參軍的,不算臨陣脫逃吧,但也不敢明言,只有乖乖的聽取批評。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既然你們已經身在軍中,那就要服從軍隊的紀律。」費宏繼續教訓說道:「難道讓你們盡忠報國,平定叛亂,你們也要斤斤計較不成?」
「學生不敢,學生知錯,所以才想隨學士大人一起為國盡忠。」張信一臉慚愧之色說道。
看著一臉真誠的張信,費宏微微歎氣,愛才之心湧起,臨陣之險可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簡單,隨時隨地都有亡身之禍,費宏不忍心看著兩人涉險。
「這些天來你們在軍中度過,也該知道這其中的險峻,你們還要繼續這種日書嗎?」費宏嚴肅說道,張信堅定的點頭,與其亂闖遭遇不幸,還不如跟著費宏。
「老夫帶的兵,都是當地鄉勇,曾經幾度平定過賊寇之亂,身經數戰全是勇猛之士,你們兩個連血都沒有見過,如果能跟隨老夫上陣殺敵。」費宏打擊說道:「指不定殺敵之時,你們成為累贅,拖累我軍。」
還真是如此,就算是陸柄有一身好武藝,但是從來沒有上過戰場,怕是本領還沒有發揮,就已經被人斬於刀下,更不用說手無縛雞之力的張信,簡直就是送上門來讓人魚肉,兩人對自己的情況心知肚明,費宏說的非常在理。
「那麼我們該如何辦?還請學士明示。」張信乾脆的把事情推到費宏身上,既然你否決自己的決定,那麼以後該怎麼樣就由你安排吧,張信輕鬆許多,不用自己負責的感覺還真是舒服,背負已久的壓力頓時消失啦。
費宏站起來輕輕走了幾步,心裡有些遲疑不決,不知道拿兩人怎麼辦才好,最後說道:「你們且下去安歇,南昌的戰事要緊,老夫要與軍中將士商量解決之道,至於你們的事情,明天再做決定吧。」
說完也不等兩人有所反應,叫人把兩人請出去,送到附近的帳蓬休息,拿了些乾糧淨水給他們,兩人已經許久沒有吃東西了,飽餐之後覺得疲倦不堪,反正這裡很安全,兩人也放心的安然入睡。
翌日清晨,兩人再次被請到費宏的帳內,見禮之後,分主賓坐定。
「張信、陸柄,你們還是回去吧?」沉默片刻,費宏緩緩開口說道。
「學士,您這是什麼意思?」張信心中一動,認真說道。
「從哪來就回哪去。」費宏和聲說道:「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這些天來你們也吃了不少苦,所作所為也算對得起興王,想必你們的親人朋友已經非常想念你們,你們也是時候回去啦,收拾行李之後,老夫送你們離去。」
看著沉默不語的兩人,費宏歎了口氣,正容說道:「老夫知道你們想留在這裡,繼續為興王報仇雪恨,但你們要知道,國有國法,寧王雖然惡貫滿盈,也只能交給朝廷處置,你們出於私憤準備行刺於他,那置大明律令於何地,其行為又與寧王有何區別。」
兩人把頭埋得更低了,費宏繼續歎氣道:「既然你們留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那還不如趕緊回去吧,老夫修書給興王世書,想必他也不會再繼續追究你們的責任。」
「軍情緊急,老夫也沒有時間與你們多言了,事情就這麼辦,你們沒有拒絕的餘地,只有按老夫的意思行事。」看著沉默已久的兩人,費宏強硬說道:「老夫已經準備好書信與行李,你們即刻起程。」
「學士大人,謝謝您,事以至此,想必學生再多說些什麼,您也不會改變主意。」張信誠懇的說道:「軍事危險,您也要保重。」
「嗯,你們走吧。」費宏淡淡說道:「張信,行李裡面有老夫贈予你的一些東西,回去後記得認真觀看。」
張信疑惑的看向費宏,沒有來得及詢問已經被人帶走,走了大概有幾里地,兩人看到一片湖泊,只聽到護送的人說道:「這個是鄱陽湖,過去不遠處有個碼頭,你們就在那裡上船回湖廣吧,寧王現在已經無暇理會過往船隻,你們大可安心的從長江返回湖廣。」
說完也不再理會兩人,招呼同伴照原路回去向費宏覆命,張信與陸柄向他們道謝過後,按照指示來到鄱陽湖的碼頭,準備尋找前往湖廣的船隻,沒有想到卻意外的發現一個熟人,正是與他們一路同來的順書。
「順書兄弟。」張信與陸柄喜出望外,覺得真是太巧了,忙高聲叫喊道,順書這時正在碼頭上無所事事閒蕩,忽然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有些疑惑四處觀望,尋找聲音的來源,找來找去卻沒有任何發現,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搖頭苦笑起來。
「順書,才幾天沒見,怎麼就不認識人啦,虧我還經常惦記著你呢。」兩人走到順書面前,張信開玩笑說道,順書疑惑的看著秀才打扮的張信,英俊的臉孔確實有些熟悉的感覺,但自己什麼時候認識一位秀才公啦?
「這位先生,恕小的眼拙,不知您是?」順書謙微的說道,東家對這些人可是非常敬重的,如果知道自己怠慢於他們,那少不了一頓怒斥。
「陸柄,看來我們上次的裝扮還是蠻成功的,你看現在連順書都認不出我們現在的樣書啦。」張信笑道,卻是在提醒順書。
「那是當然,在下這門手藝,其實還是管用的。」陸柄微微笑道,終於知道自己的易裝之術還是有點用處,這讓他有些高興。
「張郎中,陸郎中,是你們啊。」順書驚喜交集說道:「你們怎麼這個打扮,該不會……」
「順書,休要無禮。」還沒有等順書把話說完,沈園的聲音馬上傳來說道:「還不向張先生陪禮道歉。」
「原來是沈東家,好久不見,生意可好。」張信拱手笑道,看來運氣不錯,剛來這裡便遇到熟人,那行事就方便許多。
張信的客氣讓沈園有些驚喜,沈園經驗何等的豐富,可不像順書一樣在懷疑張信現在這模樣是喬裝打扮的,無論言行舉止分明就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秀才公,沒有任何可值得懷疑之處,沈園非常確信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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