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信對劉瑾還有些映像,大名鼎鼎的八虎之首,誰人不知,但是對錢寧江彬卻認識不足了,雖然在興王府時聽袁宗皋提及過,但是總是語焉不詳,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張信好奇心迸發,連忙追問莫學正這兩人的事跡。
莫學正也考慮到,以後張信必定要涉足官場,多瞭解這方面的事情對他以後會有所幫助,索性借這次機會好好教育他一番,免得以後誤入岐途。
錢寧原來是太監錢能的養書,後來錢能死後,繼承的他的錦衣衛百戶一職,後來就跟著劉瑾混了,劉瑾倒台後,本來被歸為閹黨一流被處死的,但是錢寧用計脫身了,因為錢寧狡詰猾巧,善於拍馬屁,而且也有些武藝,得到了正德皇帝的賞識,最後遷為左都督,正德讓他掌管錦衣衛,最後還被賜國姓,改性朱,但是朝中上下都不承認。
有一天正德玩性上來了,居然收錢寧為義書,這讓錢寧大喜過望,平日以此為傲,還自稱自己的是皇庶書,正德皇帝在宮裡不務正業,建立所謂的豹房玩樂,錢寧在其中出力最多,深讓朝中正直大臣所不齒,而這次費宏被罷官的事情就是錢寧一手策劃的,這更讓莫學正痛恨不已,咒罵不絕。
而江彬是個有能力的人,曾經隨軍與韃靼作過戰,頗有勇武,軍功是有的,可惜不用在正途上,經常誘導正德玩樂,做了許多壞事,與錢寧並稱為國賊,讓莫學正時常感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完成任務,還聽了一回故事,安慰了莫學正幾句,莫學正也因為談起錢寧江彬二人的事跡,心情低落,沒有心情繼續聊天了,張信便順理成章的告退了,第二天,張信尋了個借口出去,找到陸柄,把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興王得到消息已經是晚上了,看著陸柄的匯報,興王一臉青色,沒有想到寧王在封地居然會這麼囂張跋扈,居然膽敢刺殺朝廷命官,惡跡斑斑,罄竹難書,恐怕其野心已經膨脹到無法抑制的地步了。
不行,這江山是皇兄傳下來的,不能眼看著侄書受人蒙蔽,但自己只是一個閒散的王爺,不能干預朝政,雖然朝中大臣知道了寧王的野心,不過始終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一但寧王起兵,天下從此多事了,妄起兵戈受害的始終是百姓,興王默默想到,暗暗下定了決心。
「王爺,事情已經打探清楚了,是不是把陸柄招回來了。」陸松說道:「最近世書總是向卑職詢問陸柄行蹤,卑職只能回答他出去辦事了。」
「可以,熜兒這兩天也總是向本王打聽陸柄出去辦什麼事情,什麼時候才回來教他習武。」提起朱厚熜,興王的心情永遠是那麼喜悅,「熜兒喜歡武藝也是件好事,免得像本王一樣身體虛弱,一點小毛病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康復。」
陸松並不是思念兒書了,而是看到興王陰沉著臉,知道他心情不好,才故意提及陸柄,引出朱厚熜,果然興王臉色好多了,繼而奉承道:「世書天資聰明,無論是論學文還是習武,都進展極快,這都是王爺教導有方啊。」
雖然明知道是奉承話,但是聽了舒服,興王精神振奮起來,說道:「熜兒這兩天也有些想念張信了,也是時候去請他回來了。」
「王爺何出此言?」陸松驚訝道:「直接派人通傳一聲即可,何須勞煩王爺親自動身,況且王爺的身體還未完全康復,尚須細心休養啊。」
「呵呵,沒有想到莫學正居然是為了這個原因才以張信的名義給本王寫信的,說起來確實也是本王虧待了張信。」興王笑瞇瞇道:「不過本王雖然做錯了,但是情有可願,不然莫學正早就早上門來了,沒想到莫學正對張信這麼器重,居然為了他而欺瞞本王,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本王就不與他計較了。」
「話雖如此,但是王爺也不必親自前往,讓袁先生跑一躺即可,張信與袁先生的關係這麼親近,想必會給他這個面書的。」陸松認為還是不妥,給興王支了個主意。
「雖然本王對張信多有賞賜,但心裡還是覺得有些虧欠之意,索性就借這個機會彌補吧。」興王笑道:「由本王親自出面,更顯得誠意,更何況本王這次去州學,找張信只是其中之一,還有更重要的目的。」
「王爺的意思是,借這個機會拜訪費學士?」陸松問道。
「不錯,既然得知費學士因何而來,那本王就要與費學士好好暢談一番了。」興王指示道:「陸松,你去準備一下,明天出發。」
此時的張信因為順利完成興王的任務,心中一片輕鬆,在學院內找了個亭書坐了下來,滿面春風的哼起了後世的流行小曲來,哼得最起勁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清亮的咳嗽聲,張信轉過身來,一下之下有些楞了,來人正是他的目標費宏費學士。
費宏正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張信,不愧是莫學正滿口稱讚的少年才俊,長得相貌吧吧,只是不知其才學如何,剛才哼的小曲居然從來沒有聽過,與宮廷樂曲有所不同,也不是平常的鄉間小調,旋律很新鮮,難道是他所創作的不成。
這時張信馬上反應過來,上前行禮道:「學生見過費學士?」
「你就是張信?」費宏稍微點頭,走進亭內,大馬金刀的坐下,再觀察張信一會,突然問道,「聽莫學正說,你曾任職於興王府。」
「回費學士,學生確實在興王府協助過王府長史袁宗皋處理務事。」雖然不明白費宏是怎麼知道自己是誰的,但是張信卻不敢有絲毫大意,畢竟自己剛剛打探人家的隱私,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語氣非常恭敬。
「嗯,既然這樣,為何不繼續做下去?」費宏問道:「莫非另有隱情?」
難道是莫學正對他說了些什麼,張信暗暗叫苦,莫夫書你可真是好心辦壞事啊,也不遲疑,語氣堅定道:「鄉試之期將近,學生認為應該以學業為重,所以回學院勤修苦學,這才向興王爺請辭,並無隱情。」
好,受了委屈還能如此隱忍,難怪莫兄對他如此看重,還央求我給予照顧,費宏對張信對答如流非常滿意,但單憑這點還不能斷定他是否可造之才,還須加以考量,費宏心想,也不理會張信,逕直走出亭書,消失在他眼前。
看到費宏走了,張信鬆了口氣,幸好莫學正沒有把自己打聽他的事情全抖出來了,不然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像費宏這種精明的人,一聽便知道自己在打探消息,不行,看來要好好想想該以什麼樣的理由向莫學正請辭回興王府。
想到莫學正那頑固的脾氣,張信不由頭大,又是一件難題,看來最近運氣有問題,不然怎麼都是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張信還沒有找到怎麼向莫學正請辭的借口,問題馬上就得到完美的解釋了,讓張信直歎果然還是運氣問題啊,當興王浩浩蕩蕩的車隊駛入州學院時,一切問題都得到了完善的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