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戰國做皇帝 第一卷 別樣的長平大戰 第三百二十四章 必殺
    第三百二十四章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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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安君白起所布此巨石圓陣,實乃連環防守之陣勢也。巨石、壕溝乃此陣防守之要訣也巨石之功用暫且不說,單說那簡單的數道壕溝壕溝可是妙用無窮。

    初次交戰,那霹靂子之殺傷力讓武安君白起煞為震撼如何避過這大殺器之威力,如何在保全士卒性命之前提下穩固防守,白起苦思數日,捻斷了數根長鬚後,竟是想出一個妙招來:挖掘壕溝,以藏身防守

    壕溝,對,就是三道簡單的壕溝防守時,秦軍士卒們藏身壕溝,接著溝壁之防護,可有效躲避霹靂子之爆炸攻擊。這一招看似簡單,實則甚為有效。

    莫說此乃公元前戰國之世,莫說上將軍趙括之霹靂子乃黑火藥武器,要知即使兩千餘後,要知即使黃火藥乃至種種烈性炸藥廣泛應用之熱兵器的戰場,這壕溝,依然發揮著有效的防護作用。

    大才武安君白起實不愧為大才若非大才如武安君白起者,這戰國之世還有何人,能想出此等妙招哉?

    依白起之計,若趙軍眼見霹靂子攻擊無效,若以大軍壓上,以常規武器肉搏,待越過「石長城」,那堆滿枯枝雜草之第一道壕溝,隨時可化作一道難以逾越的火牆。若趙軍神勇地跨過火牆,再行前進時,第二道、第三道壕溝中的秦軍士卒,便可躍出壕溝、做殊死抵抗。

    如此一來,秦軍堅守待援可成,趙軍雖然士氣旺盛、人多勢眾,還有那震天之大殺器相助,卻又能奈秦軍何?武安君白起布下之巨石圓陣著實厲害試想,若是秦軍糧道未斷,若是能有那麼一丁點勉強維持大軍之兩道運進營壘,此戰誰勝誰負,尚未可知也

    然則,這一切不過只是假設而已,上將軍趙括謀劃了五年有餘之長平大戰,豈能讓白起再翻過身來。從大殺器之研發,到糧草密謀,從邦交斡旋到戰術推演,看穿歷史迷霧之趙括,早已將前前後後籌劃妥當。

    其嘔心瀝血如斯,為的便是這一仗,要讓趙國翻過身來,要為趙括正名,要以只手推逆歷史之洪流縱使武安君白起兵家之才再高,此時糧草已斷,秦軍已被趙括死困,不過是一塊砧板上的肉,只是要看趙括這一刀什麼時候落下去罷了

    死困死死地困住秦軍困得秦軍一步步窒息,困得秦軍糧草耗盡,困得秦軍陷入絕望而喪失最後一點點鬥志,這便是趙括死困之謀一刀斬下,太便宜秦軍了;全力猛攻,趙軍之傷亡也將不在少數,此等賠本之買賣,上將軍趙括自然不會做

    上將軍趙括死困秦軍、觀其坐以待斃之令,早已傳遍全軍。於是乎,在老馬嶺山下這方圓數十里的戰場上,血腥、殘酷彷彿漸漸遠去,布成鐵桶陣的趙軍,這些日子裡愜意地很

    糧草源源不絕而來,每日裡香噴噴的粟米糰子、牛羊肉吃得滿嘴流油,即使是傷兵,也皆是得到了妥善之醫治、照料。秦趙兩軍之境遇相互對照,竟是截然相反之兩個極端。若說趙軍這裡是天國一般安樂,那麼秦軍營壘便是地獄一般殘酷了。

    趙軍將士們早已領會了上將軍趙括之意圖,於是乎,秦軍只要不出營激戰,趙軍便不做理會。然則,待看到秦軍巨石圓陣一起,立即便驚動了趙秦軍。遠處之趙軍,竟湧滿了山坡高地,爭相觀看指點,望著這從未見過之陣勢,人人皆是嘖嘖稱奇。

    上將軍趙括接報,立即帶領眾將登上雲車望樓,升到最高處俯瞰瞭望。遠遠看去,這座大陣幾乎便是方圓十餘里的一個巨大的石頭圓圈,旌旗錯落,金鼓隱隱,馬鳴蕭蕭,若非秦軍殺氣已經大減,這座森嚴之軍營城堡當真震懾心神頂著火辣辣的日頭,趙括竟是一口氣細細看半個多時辰。待上將軍趙括滿頭大汗地下了雲車望樓,竟是雙手一捋披肩長髮,便發出一聲感喟:「奇陣奇陣也白起老匹夫,不愧為兵家大才也,不愧為威震列國之名將也秦趙大決,正當其時哉若白起老匹夫此戰不死,來日定為本將之第一剋星也」

    心下想著,上將軍趙括朗目中寒光一閃,便沉聲道:「白起老匹夫為我大趙來日一統華夏之偉業,為了天下萬民之福祉,為了早日平定這血腥亂世,此戰,本將必殺汝」

    聽著上將軍趙括斬釘截鐵之言,那飛騎營大將苗邦便笑道:「上將軍卻是高估這老匹夫了,此等勞什子經得甚折騰?苗邦率三萬鐵騎,兩三個衝鋒,便踹翻它砍來白起老匹夫之頭顱獻於上將軍」

    上將軍趙括卻掃視著身旁的趙軍將領們,許久後,淡淡冷笑道:「哼——殺敵對戰,必先料陣也諸位都是血火裡滾爬出來的,誰能說出此陣來歷?此陣之所長所短何在?欲破此戰當以何等打法為上?」

    神色肅然地說著,上將軍便又目光炯炯地看著大將苗邦,語氣嚴厲地昂聲道:「苗邦將軍三萬鐵騎踹翻此陣?兩三個衝鋒便能破了武安君白起精心布下之陣勢,只怕三萬鐵騎死光了,你卻還是一片懵懂。身為大將,便是邦國干城,盲人瞎馬便踹將上去,能打勝仗?」

    呼呼的風聲中,上將軍趙括聲調昂昂,揮著大手繼續問道:「今日諸將便說,此陣之玄妙為何,誰能說得個子丑寅卯,便是我趙國大幸,我趙軍大幸也。」雖然上將軍趙括之言,並不激烈,甚至其昂昂之言中透著一股子誠懇,雖然眾將明白上將軍趙括從未聲色俱厲地隨意指斥將士之先例,然則,趙括往那裡穩穩地一戰,淡淡地幾句問話出口,便是處處透著一股子誰也說不清、誰也不敢不敬之威嚴。此為何物?乃大軍統帥之威也

    即便是軍職顯要、坐享爵位高爵如樂乘、申陽、苗邦等一班大將,也對上將軍趙括敬畏有加。若非趙括適時地調節氣氛,他們在其面前從來不敢公然談笑。

    威嚴便是威嚴是戰無不勝累積之威嚴,是令行禁止肅然之威嚴。然則,威嚴之下,那最為關鍵的便是:全軍上下,對上將軍趙括的無比信服、敬服

    甚為王室宗親、封君之子的上將軍趙括,身上全無其他王室子弟之浮華之氣,他能做到今日之高位,乃是一步步拚殺出來的,乃是一滴滴心血澆灌出來的。

    主持軍器坊,為大趙帶來一件件震撼舉國上下之大殺器;斡旋邦交,將魏、齊兩大國丞相玩弄於股掌之上;墾荒河套,為大趙平添一豐碩大糧倉;長策大謀,為爭霸暴秦、振興大趙步步搶佔先機;更不用說每每率軍出征,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更不用說以爵位激賞耕戰,耕田之民、從軍將士,誰人不感佩

    然則,上將軍趙括卻又遠遠不至於此,其善借大才為己之用,其戰場算計之精到,其戰法部署之高明,其殺敵勇氣之豐沛,其決斷膽識之果敢,幾乎是樣樣漸入名將之境界

    尤其是這幾年來,只要是上將軍趙括領軍,戰燕國、平林胡、誅馬賊、襲注人任是大戰惡戰,趙軍都是戰無不勝、無往不利。

    奇才天賦奇才也久而久之,上將軍趙括天賦奇才之名,已漸漸深入人心。趙軍將士們都將趙括說成了上天派來振興趙國的奇才。甚至,趙軍之軍營中,早已悄悄地便流傳開一則歌謠:「但跟趙括,惟有老死。若得戰死,天命如斯」這歌謠說得便是:跟趙括打仗,死了也不冤枉。

    便是如此之趙括,正是血氣方剛之年,偏偏卻是從來沒有狂躁倨傲之氣,永遠那般冷靜,永遠那般清醒,永遠那般孜孜不倦地揣摩敵人。除了一個「奇才」解釋,當真是解無可解也。今日見上將軍趙括如此肅然,大將們方纔還浮動在心頭的那種對白起那敗軍之將之蔑視,便是蕩然無存了。將軍們心頭登時明白了過來:白起畢竟是白起,受傷之虎,也是吃人之虎也

    一時間,眾將領竟是寂然無聲,那大將苗邦更是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地抓耳撓腮道:「嘿嘿,既然上將軍如此考問,肯定是誰也不行。此陣到底為何物?還是請上將軍明示了,我等只管聽令打仗便是了。」上將軍趙括望著那苗邦窘迫之情,竟是淡淡地一笑,便唰地抽出了那把鋒利的精鐵長劍,放聲道:「也好,趁著眼下這攻守陣勢,我便說說這陣法了。」

    只見那上將軍趙括手腕一抖,便挽了個漂亮的劍花。便在寒光閃爍間,趙括已是口若懸河地言說起來:「諸將皆知古戰本無陣也。戰而有陣,發於春秋之期。晉平公大將魏舒,於晉陽山地驟遇戎狄突襲,迫不得已毀棄戰車,將甲士與步卒混編為方隊,一戰大敗戎狄騎兵。陣法之戰,由此而生。」

    「然則,春秋之世以車戰為主,無鐵騎,陣法僅為非常之用。故春秋之期,常戰無陣,《孫子兵法》亦無戰陣之說。三家分晉、進入戰國,戰車淘汰而步兵大盛,天下兵爭皆演化為步兵為主、騎兵為輔之步騎野戰。步騎較之戰車,更為快速多變,由是之故,陣法便應時而生也。」

    「陣法為何?所謂陣法者,即以兵士之諸般隊形變化,或輔以地形,或輔以器械,而列成整體為戰之勢。小如我趙軍飛騎營之鐵騎之三騎配伍之三騎錐,大如中央步軍成方而兩翼騎兵突出的常戰之法,皆為陣法。陣法之變,以三形為根本:一曰方,二曰圓,三曰長。天下所有陣法,皆以方圓長三形相互組合,再借地形、器械、旗幟、兵器之特性而列成。」

    「然則,水無常勢,兵無常形。列陣而戰有長處,亦有短處。陣戰之長,首在能將全軍結為整體,尤其能使兵力單薄之一方,依靠整體之變化配合,而抗擊兵力優勢之一方。三騎配伍之三騎錐配合精妙,可抗敵之十騎也。是故,我軍三百飛騎營鐵騎,能抗擊秦軍、林胡一千飛騎也。然,大陣之短,在於僻處一隅,過份借重地形與已成器械,不能快速轉移作戰,缺乏對戰場全局勝負板蕩之影響力。」

    「戰國之世,大戰頻仍,卻無一次大戰為陣法之戰,更無一次為陣法制勝。此中根本,便在陣法之短也。惟其如此,非常陣法便多為兵處弱勢而用以自保,卻無法改變戰場之大勢。」上將軍趙括聲調昂昂,將陣法之來源說得是一清二楚。趙軍眾將們聽得入神,無不頻頻點頭,卻有大將申陽突然問道:「上將軍,末將曾聽得人說,那兵家大才孫臏,其兵法有十陣之說,不知白老匹夫此陣,可在這十陣之內?」「嗯——」上將軍趙括聞言,頓了頓首,看看肩膀處包裹著白布、猶自血跡斑斑的大將申陽,目光中流出一片欣慰:「戰國之世,孫臏為實戰有成且兵法有著之唯一大家。然孫臏一生,未曾一次用陣戰,唯留下十陣之圖形,其用為何,未嘗明也。」

    「所謂孫臏十陣,即方陣、圓陣、一字陣、疏陣、數陣、錐形陣、雁行陣、鉤形陣、玄襄之陣、水火陣。此十陣者,前三陣為常戰陣法,實是孫臏以實戰入書也;最後之水火陣,也是實戰中水戰火戰之法,並非陣形也;其餘六陣,當為孫臏所創,然如何使用,卻是沒有定式,因人因地因器械,變化多多也。

    「前方老馬嶺山下,白起布下此陣,便是依據孫臏十陣,以圓陣配以壕溝、戰車、步軍而成,原名『車城圓陣』然則,白起已將此陣稍作變化,以巨石塞於車中,以阻擋我軍之攻勢,眼下白起所佈之『巨石圓陣』,實乃『車城圓陣』之演化也」「娘的,那白起老匹夫,竟是布下這什麼巨石圓陣、車城圓陣,此陣,威力大麼?」飛騎營大將苗邦聽著,已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昂首間便是急切地問道。「莫急諸將且看」上將軍趙括長劍遙遙一指,肅然言道:「此巨石圓陣共分五層:最外圍一道乃壕溝鹿砦,第二道便是大車裝填大石、固定相連的車城圍障,戰車後配有弩箭、長戈步卒;第三道乃是一道暗藏之火牆;第四道、第五道乃是秦軍弩兵、長戈兵阻擊隱身阻擊之壕溝,其內便是連綿軍帳,駐紮換防士兵與傷殘老弱,中央那座十餘丈高,有一面「白」字碩大軍旗的金鼓軍令樓,主帥居於其上,以號令全軍堅守」

    「秦軍以巨石、壕溝,防禦住了我軍霹靂子之爆炸攻擊。加之,巨石圓陣之威力,在於結全軍為配伍,全軍將士流水轉圜之間相互策應;我軍若集中兵力攻其一處,則其餘捲來攻我側後;我軍若全部包圍而攻之,則兵力拉開成十餘里一個大圓,頓時分散單薄,何能攻破營壘?」聽著上將軍趙括作此說法,那飛騎營大將苗邦頓時大急,向著趙括問道:「如此說來,我軍便奈何不得白起這老匹夫了?」上將軍趙括聞言,卻是冷冷一笑:「天下兵爭,勝負常在戰場之外。此戰,本將早已謀劃妥當,擔心作甚急切作甚眼下我軍糧草豐足,任他金城湯池,我軍不去攻他,耗之便是也。」

    緊接著,上將軍趙括轉身又是長劍唰地一劈,朗聲道:「軍令司馬,速傳我將令。令全軍將士務必堅壁防守、收緊鐵桶陣,封堵老馬嶺週遭所有隘口秦軍不出圓陣,我軍不戰秦軍但出圓陣,我軍全力逼回但有輕敵而疏於防守者,軍法從事」趙括之軍令寥寥數言,說的是鏗鏘有力,字字句句皆是清晰無比。耳聽上將軍趙括之對敵方略如此簡單,帳中大將們頓時膽氣陡漲,便是齊齊一個軍禮,高喝道:「末將接令死困秦軍」

    死困死死地困住秦軍折磨其耐性,消磨其意志

    上將軍趙括之死困戰術,讓武安君白起如同陷進了泥沼中一般,雖有些許力氣,卻是不敢掙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死亡一天天臨近。接連突圍失敗,布下巨石圓陣防守,卻又被趙軍以鐵桶陣收緊、死死地圍困。

    秦王之援兵遙遙無期、秦軍之糧草日漸消耗,樹皮、草根漸漸不濟。從此,老馬嶺十餘萬秦軍開始了度日如年的煎熬。進入九月,這番大勢便是誰都看得明白了。趙軍是下死心要活活困死秦軍了。你有車城圓陣,他卻不來攻你。你若攻出突圍,那精銳鐵騎、步兵鋼鐵叢林,便便如潮水般逼你回陣。這不分明是要你回到陣中挨餓等死麼?

    秦軍士卒們那是一個個餓得前心貼後背,整日氣息奄奄、頭昏眼花,有的身子竟是浮腫得透亮,那種煎熬,當真生還不如死了

    趙軍若是來攻,秦軍尚可在拚死搏殺中搶得一些戰馬、軍食,可是趙軍彷彿看透了秦軍心思一般,他偏是不來,你卻奈何?難道敢殺出陣去不成?

    攻又攻不出,守又無糧可支倏忽旬日,飢餓陰影籠罩下的秦軍士卒們漸漸絕望了,那秦軍的車城圓陣中,已經完全喪失了開始的些許歡騰,漸漸陷入了一種無邊的死寂恐慌之中。

    恐慌,無糧之恐慌,飢餓之恐慌,將死之恐慌,已開始在秦軍中迅速地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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