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當時的匈奴吃了秦國的一頓扁,又在北秦邊境上吃了苦頭,他們小心越過了林胡和樓煩軍,而是想著在趙國邊境上發一點小財,可惜卻是給狐族迎頭痛擊。失敗的匈奴再次回到了北部草原,向著東方而去。憑著這一戰,狐族鹹魚翻身,竟然聚攏到了一大批的小部族在他們的旗下,狐旗一立,可得三萬大軍!並且,狐族開山上的樹與石,製成了弓箭,他們就是這樣強大起來了。由於狐族的強大,趙人也不可能再如從前一樣對他們隨意的徵稅,不得不說,趙與狐族兩者之間,這種鴻溝是越來越大了。不過不管怎麼說,狐族還是在趙國的治下,如果趙國願意,拉出兩三萬大軍對付狐族還是沒有問題的,狐族如果真的想要翻臉,不得不想想這種可怕的後果。對於現在的狐族來說,他們並不是想著當部族。因為狐族到底是一個大族,現在中原的力量還是那麼的強大,沒有理由棄中原而就戎胡。
記得小的時候,看見狐戴,他雖然三十多歲,卻是十分的蒼老。兩鬢花白,眉間帶皺,眼袋深沉,那卻是一個三十壯年。在中原,一個五十的老者怕也不至於此,由之可見,在塞外的生活是何等樣的一種殘酷!趙茗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但是她是什麼辦法也沒有的,當時的她還僅僅只一個小女孩,狐戴也沒有對她多看哪怕那麼一眼。沒成功的狐戴走出了趙宮。趙茗至今還記得狐戴走出趙宮那帶著怨懟的樣子。那是怎麼樣的一種憤恨,趙茗不得而知,但是她知道,趙國對不起狐族。三晉分家,狐族也是三分,其中一支留在魏國,一支進入了趙國,那是對趙國多大的一種忠心,可是這種忠心換回來的,卻是不堪!
當趙茗和曹春初給帶入到了狐戴的大帳時,狐戴的樣子與趙宮時不同了。他看上去顯然是更見老了,只是卻沒有那種在趙宮卑躬屈膝的樣子,反而有一種豪放的情懷。鬍子發出了灰白色,長長的,雖然這個時候的狐戴四十多,但說他七十都行。他大馬金刀的坐在上位,天還沒有冷下來,可是他卻在身下鋪就著氈毯。帳蓬裡有一股子苦臭的味道,但這味道很正常,這是奶酸的味兒。狐戴說話了:「你說你是故人,老夫可不記得有你這個故人!」
「那是十年之前。」趙茗說的信誓旦旦。「十年之前?」狐戴奇道:「那時你不還是一個小姑娘麼?你在哪兒見到老夫的?」趙茗道:「老將軍威霸雄姿,豈有會記得我這個小女子的,但是小女子卻是還記得老將軍的。」狐戴不悅,他有將軍號,而無將軍之尊,趙國上下誰個當他是將軍。「你說你見過老夫,可是你卻不說你是誰,不說一切,你這樣子,老夫也不好辦,你想好了,你若是想要平安無事,只怕不說點真的東西,是沒有用的。」
趙茗道:「老將軍休要生氣,天下誰不知道大趙對不起老將軍,但是老將軍也不當如此而恨大趙,大趙雖有不是,可到底是國家窮困不是,如果我大趙有魏國之富,又何至於此耶?」
狐戴揮手,不消一會兒,從他的帳中,幾個武士逕自走出去。狐戴道:「你要說什麼快說,若是以為就你們兩個想要刺老夫於帳下,卻也要小心,老夫人老,可老夫的劍卻不老。」趙茗也是知道,老人不是看上去老而就覺得沒用。往往這種老東西,他自己不上山,那就說明他還有著足夠的暴發力。對於首領來說,這種老頭子只要一天不死,那就不可小看。俄羅斯的沙皇,號稱為伊凡雷帝的,居然一身風濕性關節炎的情況下還可以把他的兒子活活打死。
「我一路行來,一路看,草深,天藍,野外有狼,草下有兔,還有一些牧人,有牛有羊,好一派天然景象,如果是看,那的確是賞心悅目,但是,身為狐氏一族,這樣的生活下去,還有出路嗎?還是說,狐族還想著過這種平靜的生活嗎?」趙茗笑著說話。狐戴明白了幾分,冷聲道:「我狐族到底怎麼樣,不勞姑娘你說這種話,你與邯鄲趙氏是什麼關係?」
「我叫趙茗!但我說了,卻希望狐將軍忘了這話。」趙茗這樣一說,狐戴卻是明白了幾分。畢竟趙茗也是一位公主,她的失蹤在趙國並不是小事,現在這位公主級別的人到了他的地盤上,看來還真是有一點事,不過從這位公主的話裡說的很清楚,她不想要自己的事情傳揚出去,狐戴相信這裡面是有故事的,但他對此並沒有多大的興趣。誠如眾所周知的,狐族現在對趙已經有點離心了。這個時代不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而是講你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之,你對我不好,那我自然也不用太鳥你。所以狐戴很自然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問了,只是……公主……你此來,就是為了說這些話麼?」
趙茗小心的說道:「將軍對大趙有怨?」狐戴卻是淡然的歎了口氣,說道:「過去,我們缺少兵器,糧草,大趙沒有對我們伸過手,現在我們挺過來了,別的什麼也不求了,只求可以守住這一方靜土,別的我們什麼也不想管,我們也不會去管。就算是我們想要管,只怕大趙也不會放心我們吧,哼哼,我們弱小的時候,那也就算了,可是我們強大起來,大趙卻怕是反而容不下我們。」趙茗趁機說道:「這是自然,老將軍風骨,自然是值得敬傲的,雖然身處困境,但卻帶出了這麼一支強軍,現在樓煩人也好,林胡人也好,那些來鬧事的匈奴人也好,大家都知道了將軍的厲害。大趙身處重圍之地,自然是要小心的,對於將軍這支軍兵,不放心是一個必然,但也並非是說不可以讓大家有一個好結呆,到時我父侯不會怪罪將軍,我大趙還可以得到一支精兵,狐族也可以回歸進入邯鄲城,這難道不好麼?」
狐戴哈哈大笑,道:「小丫頭,你當我是傻子麼,你是不是要勸我放棄兵權,就此在邯鄲裡等著死麼?」趙茗道:「如果將軍進入邯鄲,那自是這樣的結果,誰讓我大趙對不起將軍呢,父侯懷疑將軍對我大趙心生不滿,這也是自然的。可是眼下有一個大好的機會,不知將軍願不願意把握。」狐戴可不是一個傻子,道:「你是說……趙國攻打北秦?」趙茗心中一動,暗暗吃驚,也不知道狐戴對於北秦到底知道多少。她尋思了一會兒道:「將軍知道北秦?」
狐戴不這麼說,反問:「你知道。」趙茗道:「略知一二,實不相瞞,我失蹤就是因為給北秦擄去,所以吃了無盡的苦楚,對於北秦也算不了瞭解一二,這一點可是知道的。」
狐戴來了興趣,笑著說道:「關於北秦,老夫也是知道一些的,聽說北秦人戰力無雙,所向無敵,義渠強大,一年被滅,林胡強大,現在卻遭逢大敗,趙國要打北秦,老夫樂見於其成。」趙茗道:「將軍錯了,趙國大軍攻打北秦,如果趙軍勝了,那就會怪罪到北秦的頭上,如果北秦勝了,以北秦現在的虎狼之心,必會吞滅林胡,攻打我大趙,到時,將軍又豈能倖免乎?將軍可知道北秦軍戰鬥的方法,他們每戰都殺戮良多,吃人無算,是一支滅絕人性的軍隊,不知道將軍對於這樣的軍隊是做何想法的。」狐戴奇道:「可老夫聽說進入北秦生活安定,甚至減少稅賦。」趙茗道:「那不知道將軍信乎?」狐戴一滯,的確是如此,北秦的軍隊如此殘暴,北秦的人如此野蠻,要相信北秦的生活制度好,對於狐族這樣生活乖僻的部族,是很難以明白的。趙茗緊跟著說道:「所以現在正是機會,趙國要打北秦,將軍當派使者,自請隨軍,在軍中立下戰功,到了那時,無論如何,我父侯一定會厚賞於將軍,到時將軍舉家就可以回到邯鄲,在那樣的情況下,狐族回歸我大趙政堂,不失上大夫之賞也。」
狐戴道:「只怕還要交出兵權吧。」趙茗道:「將軍,魚與熊掌,不可兼而得之。」
狐戴起身,這時趙茗才發現,老人的身骨是不好的。在他的喝令下,幾個武士回到帳中,狐戴道:「你說的事情,老夫不可擅專,還是要與部族商量一二,請兩位一個單帳休息。」說罷,就按下了此事。狐戴在這件事上沒有說謊,在處理這種事上,他一定要有足夠的軍力,想要軍力,就要和手下的部族商量,狐族自己的本族軍兵雖然在這段時間有了一定的發展,可是還不足以一下子撐起這三萬大軍的數量。狐族自己在這幾年裡匆匆發展出的人力只有七千兵力,其餘不足的部分,主要都是那些小部族拼湊起來的,如果不取得這些人的意見,亂打,是不可能把戰鬥力提上的。似狐族這樣的大軍,保家還可以,想要離開自己的地盤,到外地戰鬥,那就是一個笑話了。這就和宋國一樣,大宋國的軍力其實並不弱,戰鬥力也並不是說真的就不行,只看一點,蒙古人打西方,戰無不勝,滅夏滅金,都是輕輕鬆鬆的。
可是當蒙古滅宋的時候,這時的宋已經不是過去的宋了,而是給金國長期侵略的宋,大宋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死死的支撐,一般人都是比不上的。可憐大宋,其實還是不錯的,別看他們儒化的無以復加,可是有錢呀,有錢就好辦,所以才可以那麼久。可惜,先有大遼、西夏、金、蒙古,這些輪著來,也就是大宋了,不然誰盯得住。尤其可怕的是,宋還是盡守的,他不進攻。這就和大商時代,商軍在執行兵禮的情況下居然還所向無敵。
如此一來,這種商量也就可想而知了,居然一半以上的部族都是不想出兵。
趙侯卻是不想這種事,他只想著戰鬥,要報仇。漫天的旌旗飄揚,趙侯沒有心在藺縣停留,也沒有心靠近皋狼。因為在那裡有著龐大的魏軍,如果因為這種動作惹動了魏軍,引起了誤會,那可就不好的。所以,在十月二日的時候,趙軍中軍到達了黃河渡口。
公子范領著趙順、趙在、肥早、斜屆、屈呈、蘇慢、仇前一起迎駕。趙侯下了車,趨步上前,對著公子范就是一腳,公子范也就是身體結實,撐了過去,叫道:「兒知罪!」趙侯怒道:「你丟臉!」他發了一會兒火,道:「廢物,你來此之前,留守者是誰?」蘇慢出例道:「是末將。」趙侯正是要拿他發火,道:「左右拿下。」趙侯的衛軍立時出手。蘇慢不敢反抗,給狠狠的按在了地上。公子范臉色漲紅,要知道蘇慢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上前跪移道:「父侯,蘇將軍守衛黃河渡,有功無過啊,請父侯……」趙侯拿劍狠狠的抽在公子范的身上。
中將軍趙產、裨將軍卻加、武夷、淡與、成狼、仇倚、東門盛、參將趙須、趙有、趙嵬、鄭同、裡克、息延、叔羊、荀假、行軍司馬、射僕大夫、五官將、鋒將、牙將一併出例道:「君侯三思!」趙侯大怒道:「主帥失蹤,蘇慢,本侯問你,可知你上官將軍何存何在,生死如何?」蘇慢道:「末將不知。」趙侯道:「好一個不知,這種情況下你居然一點也不知道,我大趙要的是無敵勇士,雖戰死亦不回頭,可是你卻守成如狗,自守如此,丟盡了我大趙的軍威,失盡了我大趙的顏面,人來,與我重打三十,以儆傚尤。」打人軍棍,這裡是有學問的,十棍才叫以儆傚尤,二十棍就叫傷筋動骨了,而三十棍,等於是生死兩難莫可知。
眼見蘇慢給提了下去,如果照常,打是要打,但要有一個看情的。也就是監工。趙侯現在是擺明了要打死蘇慢來穩定軍心。這也是很正常的,什麼未戰而斬將不祥,那都是騙人的,相反,在一場大戰前,有的時候往往就是要這個或那個的頭來把軍心給穩一下子。這有一個學問叫祭旗。有的時候是用敵人的頭來祭,有的時候是用自己軍隊裡的人祭,可實在沒有人了,那時才會叫來雞狗豬獸等斬殺,多以牛羊豬為主,此之謂三牲。由於諸多的將軍基本是全面的給蘇慢求情,反而讓趙侯抽不出人來,忽然,眼角一撇,看著了五大夫真勤。
趙侯心中滿意,暗想:「還好,算是有一個不人云亦云的。」當下道:「真勤!」真勤立時出列道:「臣在。」趙侯冷聲道:「你去監刑,不得尋私!」真勤道:「喏!」返身而去。公子范大驚,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要給活活打死,再看趙侯鐵著一張臉,知道事不可違,一怒之下,當真是又急又氣,最後一口血竟然噴了出來!邊上如趙順、趙在、肥早、斜屆、屈呈一起圍上道:「將軍,將軍……前將軍……」趙侯萬萬想不到會鬧得這麼大,他可不想這個還算得上有出息的兒子這麼早就死了,怎麼說也是他的兒子。只把袖子拂個不休,發出大響道:「下去,下去,帶這個廢物下去!」趙順、趙在、肥早、斜屆、屈呈忙帶著兵馬下去。
真勤領了命令,來到帳外。不多時,行刑的力士來了,真勤道:「這位可是有功之將,你們打時要小心仔細了!」力士面面相覷,真勤知道他們不敢違逆君意,道:「想不通麼?我告訴你們,打死了,可就活不了,君侯下令打,可沒有說打死,你們兩人打不死,不當大罪,但打死了,而君侯又有需要,你二人還指望有命在嗎?」蘇慢道:「五大夫……我命不復存,你又何必費這工夫,若是君侯看見我不死,只怕反而害了這兩位兄弟。」真勤道:「你莫當我虛言托詞,若是我猜之不錯,不消一會兒,君侯必要來赦你!」蘇慢是將信將疑。而那真勤卻是很篤定,對兩個力士道:「你們不信?」兩個力士自也不是傻人,只得行刑。
但見這兩人揮起棍子打得「辟辟叭叭」的直響不停。這卻是雷打脆擊。表面上看打得凶,聽那聲音也是嚇人,卻是給人聽的,事實上,都是小心用力,點到即止。當然,間中也要有那麼兩下重的,同時不老打一處,分散開始,輪著打,這樣不至於會打出壞來。就見這一棍子一棍子的落下,打得叫一個飛快。不多時,棍子打完了,蘇慢的後背全都破開了。他回過頭來,道:「完了?」又對兩行刑之人道:「多謝二位。」兩人卻是不敢接禮。真勤微微一笑,道:「看來,蘇將軍給打得不輕。」蘇慢道:「死不了罷了……」他雖然給手下留情,但這也就是手下留情的效果了,沒有當場死掉就是大幸。可要他再如從前一樣上戰場,那卻是不可能了,蘇慢覺得不錯,這樣的一頓打,打完後他走人,也好避開這場他不看好的戰爭。
(自寫這本書來,本書中最大的戰爭場景就要出來了,至於打得如何,慢慢看吧!前段時間有人說我是老食人,一看我的書,還真是本本如此……老食人在此汗顏,雖然寫書如此,但是各位可別學呀,真吃了人可就壞了!再次申明,吃人是不對的!假如真想吃人,沒法子,找個地方讓雷劈劈看,穿越回到古代,當皇帝,想怎麼吃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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