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一曲 第三卷:損則有孚篇 第一百三十八章:陳五獻計,豐盛的回報!
    風是腥臭的,因為地上有血,還有屍體,秦人們開始打理他們的收穫。一共兩千多頭牛和十六萬隻肥羊,過了春,現在是夏,羊也好,牛也罷,都有了一定的膘肉。

    「應該留幾個人打掃一下戰場……」有戰場經驗的嬴虔說道:「快讓人把屍體燒了,發瘟可就不好了……還有死去的戰馬,要打釀一下,還是可以吃的……這下,大家都可以吃個滾溜圓的飽了!」

    眾將士們聽了,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屍體也不要燒了吧,」陳五說話了:「既然死馬可以打釀,人也一樣可以,總不能浪費吧?」這話立時又讓眾秦將愣住,他們再度驚歎陳五的變態,心理想的是,這種事情,這一個小小的傢伙是怎麼想出來的呢?

    「吃人……這事……可行麼?」嬴虔與其說是問人,不如說是心動了,要別人給他肯定的意見好讓他下決心,因為吃人這種事在文明的戰國,已經是一種很過分的事情。一般來說,人只有到很差勁的時候才會吃人。就算是真的吃人,也一定要給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

    比如說,魏國將軍樂羊率軍攻打中山國。他的兒子在中山國當人質,中山國將樂羊的兒子做成羹送給樂羊。樂羊為了體現自己對魏國的忠誠,將自己兒子吃進了肚皮,

    大名鼎鼎的大聖人大賢人周文王姬昌為了表示對紂王的忠誠,美滋滋的吃掉了用自己寶貝大兒子做的肉羹,結果紂王就把忠心耿耿的周文王給放回去了。

    文王回到自己的領地,二話不說,立即起兵造反,最後在父子兩代人的努力之下,滅了商,建立了周。

    相比後來歷史上恬不知恥去吃仇人屎的王牌大賤人越王勾踐來,文王的行為更加忍辱負重些,不愧是古之聖人,榜樣的力量就是不一樣,難怪古人們都喜歡提倡復古。

    相比樂羊和周文王被動的吃兒子來,歷史上的一個名君齊桓公的臣子易牙就忠誠多了。

    他主動將自己三歲的兒子蒸了端來給齊桓公吃,多麼忠心的行為啊!主動將自己兒子送給別人吃。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啊!

    這是因為忠心吃人的,還有為了仁義吃人的。

    話說三國時的大耳被大呂打敗了,想去投老曹,在途中住在獵戶劉安家中,劉安非常崇拜仁義過人的大耳,想追隨他,但家有老母,為盡孝而不能去。但他又想對大耳盡忠,他就「殺妻以食之」。這樣一個忠孝兩全的高義之士!老曹知道後也要賞他黃金百兩。

    晚唐名將張巡堅守孤城,城中斷糧,張巡便帶頭將自己的妻妾全宰了,一鍋子煮熟,和將士們一起吃其肉裹腹。

    還有主子皇帝讓手下人吃人肉的。

    漢朝開國皇帝劉邦劉三痞子以彭越陰謀造反為由,將其切碎作成肉醬,分發給全國各地的諸侯食用,以示恐嚇。後來劉三痞子即興創作了《大風歌》。

    第一句「大風起兮雲飛揚」,風起雲飛,以喻秦末群雄競逐,天下大亂的形勢。

    下句的「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則是自吹自擂自己的運氣好,天命所歸,在這樣混亂的形勢下還奪得了帝位,因而能夠衣錦榮歸返回故鄉。

    最後一句「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意思是:能否找得到捍衛四方的猛士,來為自己守江山呢?想必是喝多酒了,回想起自己被匈奴打得落花流水的情形,流露出了真情。

    劉三痞子忍不住要想:堂堂大漢竟然被那些蟑螂老鼠般的異族欺負得沒脾氣,猛將們都死到哪裡去了?再仔細一想,哦,原來猛將都被自己誅殺光了,還有一個進了大家的肚皮,化成了一堆米田共,勉強肥肥田還可以,要去守四方自然是不能了。

    明朝朱元璋賜給大將常遇春一個美女,可常遇春的老婆吃起醋來,砍掉了美女的手。老朱怒了,派人殺了常遇春的老婆,將她的肋骨砍成小塊做成了清蒸排骨,分發給常遇春及眾大臣食用。

    見識了朱元璋的威嚴,大功臣常遇春總算是開了竅,早早的病死了,到也沒落得個身敗名裂,連累他人的下場。

    除此之外還有悲劇性的角色。

    歷史上最失敗的理想家,改革家王莽完蛋之後,眾人割了他的頭,甚至連他的舌頭也切了分著吃。其實王莽何罪?他只是想改變大漢朝晚期的積蹩,只是本事小了點,沒成功罷了。

    武則天養的兩個小白臉張易之、張昌宗兄弟下場也很慘,被百姓們爭先臠割他們二人身上的肉,煎炒而食。難道因為是小白臉?肉特別香?

    安史之亂時,皇帝李隆基倉皇出逃,士兵們在馬嵬驛發生嘩變,楊玉環、楊國忠被殺,國舅爺楊國忠的肉被士兵吃得乾乾淨淨。

    比較正義一點的是大漢奸袁崇煥被凌遲處死,義憤填膺的愛國百姓們爭著吃他的肉,不光是袁崇煥的肉搶手,連骨頭內臟也被吃得個乾乾淨淨,只留下一個腦袋,因為要傳到邊疆去恐嚇那裡的將領,所以才逃過憤怒群眾的一口口森森白牙。

    知道岳家軍為什麼可怕嗎?「壯士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以岳家軍不怎麼搶掠百姓的作風來看,把金人俘虜當成糧食儲備吃掉也是理所當然的。用人做軍糧的先例並非岳飛首創,不過敢這麼公然鼓吹宣揚出來,並且還能做成詩詞流傳千古的,也只有文武雙全的民族英雄岳爺爺一人了。

    最為囂張的是五胡亂華那個時代,漢人稱胡人為胡狗,胡人稱漢人為漢豬。殺一批吃一批,豬吃狗來狗吃豬。胡狗也好,漢豬也好,打戰總喜歡帶著一群年輕女子跑,既當慰安婦又做軍糧,完全將女子當牲口看待。殺來殺去,吃來吃去,弄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豬中有狗,狗中有豬,血緣漸漸溶到一起去了。

    劉羲對中國的吃人文化大為敬仰,他時不時的就想著什麼時候可以大大的吃上回人。由此,他對陳五教了很多吃人的學問,陳五牢記於心,現在機會來了,她也想吃吃人肉,看看師父讚不絕口的人肉到底是什麼滋味。

    子之道:「左庶長,這事可不行,萬一傳出去,可不好聽呀……」

    嬴虔不由皺眉。車英也道:「子之將軍說得對,左庶長,您還是要三思呀!」

    可惜……這個時候,嬴虔竟是更願意相信陳五:「你還有話說麼?」

    陳五道:「那還不好辦,我們把肉打釀好了,再把骨頭屍碴子一燒,一堆白灰,誰說那肉是人肉?我們就說那是羊肉,誰又能知道?再說這事傳了出去,一沒憑二沒證的,誰能告到咱們?人肉可比那些死馬肉香多了,馬肉多筋,老半天不化,當然是人肉好吃,我們現在這裡有十幾萬具屍體,要是打釀好了,那可以省下多少牛羊!一群敗家玩意,就為了虛名,不顧國體了嗎?有了這些肉,可以讓你們多打好幾仗的了!」

    嬴虔砰然心動,對於秦國來說,武器物資不足也就算了,但重要的是糧食不足,沒有糧食,什麼都沒用,兵是將的膽,而糧是兵的心,身為統軍大將,嬴虔深深的知道,沒有鐵器,還有斷缺的武器可以戰鬥,但沒有糧,那就什麼都沒了。

    「按我義子的話去做,我兒,你還有什麼補充的嗎?」嬴虔越發的感覺到陳五的厲害。

    陳五也興趣上來了,把劉羲告訴她的學問倒出來道:「先要分類,老人的肉一堆,燒吃起來要加把火,不然不容易爛,年輕的婦女放一塊,這是比羊肉還美的鮮肉,可好吃了,還有小孩子的肉,可以連著骨頭一起燒煮,到時,骨頭都可以爛開。然後把肉片出來,然後風乾,這樣可以長久保存。可惜的是這些都是死人,其實真正好吃的是活人,活人鐵板燒,活人燒烤,油淋活人,水煮活人,味道可好了,在這些人中,男人的腿,女人的乳,是肉中精品,不壓於山珍海味呢!要是美女,可以把她的頭露露在外面,用蒸著方法吃,不僅可以吃,吃完後,還有一顆完好的人頭呢……」

    陳五說得眉飛色舞,卻讓一眾秦將面色如土。

    嬴虔卻是用了心,聽了良久,然後讓手下人選貼心的去辦理。

    這時,嬴虔對陳五道:「這些知識,也是你師父劉羲教你的嗎?」

    陳五可不敢貪天之功,當下直言道:「是,我師父精擅兵法,他教我的時候就說了,訓練過的士兵和沒訓練過的士兵不一樣,打過仗的士兵和沒打過仗的士兵不一樣,吃過人的士兵和沒吃過人的士兵不一樣。一個真正的士兵,一定要經過最強烈的訓練,打過三場以上的血戰,吃過至少一個活人!嘿嘿……我還沒吃過人呢,這回正好開開鮮……」

    也虧得嬴虔不知道陳五是女孩,要是知道了,縱是嬴虔也是要驚得嚇掉下巴。

    秦兵們開始行動,按陳五的話,他們把屍體分成三部,老人,婦女,還有小孩。

    接下來,扒皮,剔肉,然後上鹽,風乾,製成軍糧肉乾。馬也是依類打理。

    不一會兒,一批打釀好的女人肉給燒開了,盛了上來。

    秦軍大帳大開,嬴虔給自己的小義子開了一席,一眾將軍們在一塊兒吃著少有的一頓豐食。外邊,秦人砍了一批的木柴,把剔下的骨頭內臟等不吃的丟到火上化灰灰。他們不會說這是人肉,只說這是羊肉,這就是一個掩耳盜鈴的故事,但誰在乎呢,秦國士兵打了這些仗,很少有肉吃,現在能吃上肉,誰還會多說廢話呢!

    可惜劉羲不在這裡,不然,他就會大加斥責,太浪費了。你說你們不吃腸子吧,也就不吃了,內臟麼,也沒有什麼的,但是人腦卻是可以吃的呀,和嫩豆腐似的,怎麼可以放過呢。還有人眼,人鼻,人耳,這些打釀洗好了,可以做成雜碎湯,那可以省很多肉骨呀!最後是人骨,骨頭可以給骨匠做雕工,比如人牙,還有人的頭骨,都是最上佳的骨器!

    惜秦人沒有商業頭腦,不然的話,這些骨頭做成藝術品,不知得多來錢!

    還有骨頭……陳五並不知道,人的身上不止是肉,還有骨頭,打碎了骨頭,裡面的血髓可是鮮美到了極點!

    不過,縱是如此,也是讓一眾人等吃得開心。

    嬴虔一邊吃,一邊罵:「鳥姥姥的,早知道這個法子,咱少梁何至於中途撤兵嘛……」

    正吃得開呢,一名士兵進來稟報:「報左庶長,營外有犬丘、大駱、大荔、紅髮、黃發等十六個部族首領求見左庶長大人……」

    嬴虔哈哈大笑,道:「鳥姥姥的,這會全來了,我看,這都是表忠心的……」

    車英道:「還有,他們是想要西豲這塊的草場!」子車一族深入隴西大山,半牧半耕,對於草場,對於牧民,這種種的心思,都是瞭如指掌。

    嬴虔大怒:「鳥姥姥的,老子們打了這場戰,可到頭來,是給他們打的?」

    子之道:「不管怎麼說,他們是心服心怕了!這是來服軟的!」

    嬴虔抓著一支人臂骨道:「鳥姥姥的,這他媽的算什麼服軟!是他奶奶的佔便宜來啦!」

    的確,知道的人都是知道,這是一個真正的便宜,匈奴給打跑了,西豲就空在這兒,這一片的水草,得便宜多少人?得到的不發了去了!

    車英道:「要說一塊草場,給他們也不是不行,但如果說是十六個部族分,卻就不夠了……」如果不夠,就會不公,到時,反而生出害來,會讓這些人離心,那可就落了下乘了。

    嬴虔明白他的心思,想了想,但他打仗還可以,思這種事情卻不拿手,當下再對陳五道:「吾兒,你有什麼好辦法?」

    「拿好處來……」陳五理所當然的說道:「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處了,我們可以把西豲的地分開賣了,但他們得要交稅,最好是打亂,這樣的話,就可以讓他們不成一個完整的部族,西豲就會分裂,他們雖然得到好處,但只是表面上的,實際的好處還是我們要!按牛羊徵稅,或者改為要他們上繳戰馬,如果收成不好,就徵兵稅,讓他們出人當兵入軍……」

    嬴虔大喜,道:「好,就這麼定了,子之,這事你去辦,我給你坐鎮,把這事談下來,我兒子剛剛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子之也是大喜,道:「左庶長,您就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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