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走廊裡面,一個焦急的身影在不停的踱步,眼睛經常朝著手術室門口亮著的燈光看過去,同時揪心的踮起腳尖,欲要看到手術室裡面的情況。
陳秀清是歐陽凌風唯一的親人,突如其來的變故已經令他家散人亡。如今陳秀清也進入手術室生死未卜,更令歐陽凌風揪心。
如今的歐陽凌風無論是做事,還是幹什麼,都已經改變以前的風格,不再霸道,也不再胡亂的欺負人。可他卻有一個死穴,那就是他母親,陳秀清。
再次體會到那種深深的無助感,歐陽凌風決心就更加大,無論如何都要殺出一條血路,闖出一片天地。
再次的陷入情感的黑洞,歐陽凌風癱坐在凳子上,雙手搓著蒼白的臉。
「爸,爸,爸。「一個帶著哭腔的熟悉聲音遠遠傳來。
一輛擔架從走廊的盡頭推過來,上面躺著一個滿身鮮血的中年人,他不停的在痛苦呻吟。兩名護士推著擔架,一名醫生疾步走來。
然而擔架旁邊就是歐陽凌風熟悉的人,也是同班同學,林姻潔。
林姻潔緊緊的握住躺在擔架上她爸爸的手,大大的眼睛通紅的滴落眼淚,猶如黃河決堤,洶湧的淚水氾濫。長長的頭髮披散,一身睡衣凌亂,美麗的臉上有些蒼白。
歐陽凌風坐的地方就是十字口,通往不同的兩邊手術室。
林姻潔的爸爸被推進的另外一邊的手術室,欲要進去的她被護士擋在門外。
無助地林姻潔口裡喊著「爸。爸」挨在白色地牆壁上。緩緩地癱下。
正在緩緩滑落地林姻潔忽然感受到兩隻大手緊緊地抓住自己地雙肩。眼睛透過淚水。看到滿臉堅定地歐陽凌風。
「你沒事吧?怎麼了?」歐陽凌風輕聲吐出幾個字。
林姻潔彷彿找到宣洩點。看到歐陽凌風熟悉地臉龐。眼淚已經再也抑制不住。決堤了。緊緊地抱住歐陽凌風。嘶喊著:「凌風。凌風。我。我爸他。」
林姻潔再也說不下去。只能趴在歐陽凌風地懷裡痛苦地哭泣。將一切地痛苦都隨著眼淚流出。淚水早已打濕他地肩膀。歐陽凌風只能默默地拍著她地後背。猶如安撫小孩子一樣地安撫懷中地人兒。
林姻潔在班級裡面是勤奮好學。樣子也是漂亮。雖然沒有周倩那樣地國色天香。可她卻有另外一種味道。那就是純真。閉月羞花之感覺。
她是貧窮生,讀書的時候學校也會給他援助,就算如此,她不僅努力讀書,而且為人開朗,樂於助人,多次評為學校,城市的三好學生。
歐陽凌風還真的從來都沒看見過林姻潔哭泣,每天能見到的都是她爽朗的笑容,不過卻有點內向。
身穿睡袍的林姻潔**緊緊的貼著歐陽凌風,趴在他懷裡哭泣了良久,才慢慢的止住。歐陽凌風扶著無力的她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恰好椅子是安放在分岔路口的中間,兩邊的手術室都能看到。
林姻潔哭累了,在躺在歐陽凌風懷中舒服的抽泣,淚水已經止住,張開乾燥的嘴巴輕輕說:「我爸他,今天去做夜班,水泥工。他每天加班,就是想為我在大學開學前多賺一點學費,他這麼辛苦,為我。」說著說著,林姻潔再次的忍不住流出眼淚。
「凌風,怎麼你也在這裡?」林姻潔忽然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動作有點曖昧,可手去無力,推不開。
歐陽凌風抓著她的肩膀,扶她起來,四目相對,低聲沉氣:「我母親也是病重,在裡面做手術。」歐陽凌風的眼睛看向一號手術室,門上的手術燈依舊亮著。
林姻潔想不到歐陽凌風也是遇到這樣嚴重的問題,她現在腦袋已經有點清醒,想起歐陽凌風這一段時間經歷的事情,想必與她。她就顯得微不足道。
「對不起」林姻潔羞愧的低下頭,猶如蚊子般的聲音說出道歉的話語。
可他為什麼看起來像是沒發生什麼事?而且還過來安慰我。林姻潔看著歐陽凌風波瀾不驚的臉色,心裡生起佩服。
她可不知道歐陽凌風剛才緊張的樣子,陳秀清就是他的死穴,他又如何不緊張。
「你爸爸又是為什麼送進醫院?」歐陽凌風想起剛才那個血淋淋的畫面,也難怪一個堅強的女孩會傷心欲絕的哭泣,就連他也受不了。
歐陽凌風有點慶幸,沒有親眼的看到他老爸跳樓,不然他也會受不了。
一個女孩要面對這樣的事情,自己的父親血淋淋的在他身邊,那種感覺,不是一般人能承受,最起碼林姻潔沒有暈倒,她的心智是很堅硬。
「我爸為了賺我上大學的學費,這一年來每天都早出晚歸。前些天他接到一個工程項目,在工地裡面當水泥工,可今晚,他同事往家裡打了電話,說老爸他被懸在空中的水泥鋼板砸中。」林姻潔一邊流淚一邊忍著心裡的刺痛說,盡可能的平靜心情,可是她越是抑制,梗咽的語氣就愈加強烈。
歐陽凌風一時也說不上什麼安慰的話語,畢竟他現在的處境跟林姻潔的頗為相似,只能徒手幫她拭去流下的淚水。
「請問你們是林本才的家人嗎?」一名穿著粉紅色護士服的護士腳步輕盈的走到他們身邊低聲問到。
「我是他女兒,我爸他怎樣了?」林姻潔急切的問,水汪汪的眼睛盯著護士小姐。
「現在還在手術中。」護士小姐朝著二號手術室看了一眼,繼續說:「你是他的家人,請你交一些手術的押金和住院費,一共十萬。」
「什麼?」林姻潔聽到這個數字,差點沒有嚇暈過去,瞪大的眼睛直直的看著護士。
林姻潔家裡本來就一窮二白,什麼也沒有。她要上大學,學費都是他爸爸拚命努力賺回來,家裡的存款她是知道,才一萬都而已,那是她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
為了救林本才,她會捨得拿出全部的財產,可現在就算拿出全部的財產,也不夠手術押金。押金已經這麼昂貴,何況以後的一些醫藥費。
護士小姐以為她對費用有疑問,立馬解釋:「病人是被重物壓到下身的部位,幸虧送院即使,不過也需要多次的進行手術,已經可以確定是傷及脊椎6,7節的部位,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護士小姐的話已經很明白,就算林本才能救活,可是傷及的脊椎,就算手術成功,那只是能保住性命而已,癱瘓是很大幾率。
林姻潔絕望的眼神毫無生機,身體不自覺的向後倒,歐陽凌風見狀,馬上扶著她,輕聲說:「不怕,有我。」
一句無意的話,可林姻潔聽起來,卻是無力感動。
歐陽凌風從懷裡逃出王澄明留給他的金卡,遞給護士小姐:「這裡有一點錢,沒有密碼,你拿去刷了,繳費。」
林姻潔呆呆的看著歐陽凌風,在他眼裡,歐陽凌風彷彿神聖的救世主,在他絕望的深淵裡面把她拉了上來。
可林姻潔很快就反應過來,因為他不能這樣無緣無故的接受歐陽凌風的錢。歐陽凌風將一個手指豎直的放在她嫣紅的嘴唇上。
「噓!別跟我說你不能要。」歐陽凌風充滿男性氣溫的手不斷的傳給林姻潔溫暖,而且他那種揮斥錢進為她的霸氣,更是深深的撼動她的心。
護士小姐結果金卡,快速的離開,到樓下辦理手續。她也知道兩人離不開手術室,也只好作為護士的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