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兒安排好一切,並不難。
蒼夜忙於戰事的安排和演練,白天經常回到邊界一帶。以他的能力,到達常人需要騎馬十多天才能到的邊界,也不過是半個小時的事情。到了晚上,他必然會回來城堡。
領主的城堡,有一個大型的守護法陣,凝聚了歷代降魔師的鮮血,魔物一旦靠近,就會示警。普通的魔物,更是一進入城堡,就會被滅掉。藍兒在城堡裡很安全,身邊還有一個專門的小隊負責保護她,所以蒼夜還算是比較放心的出門。
紅兒真是把握好了這一點,等蒼夜出了門,她就把藍兒給叫了過去,隨便聊聊,說說話什麼的。藍兒根本就不提防,就這樣被紅兒給用藥迷倒了。紅兒給她換上了普通女僕的衣服,還用濃妝給她上了彩,然後在她相好的守城小統領的幫助下,將藍兒弄出了城堡。
出了城堡,那就跟她無關了,明哈自然會來接她的。
看著藍兒被帶出去,紅兒淒慘地笑了起來。
心裡低聲念道:「藍色,別怪我,這都是你自找的。我說過的,讓你別動蒼夜的,可是,你偏偏要跟我搶!」
被囚禁水蛋的日子,已經讓她的心性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她一直等著蒼夜能來救他,可是她苦苦的等待,卻什麼都沒有等到。而她的妹妹,被困於水蛋不過幾天,蒼夜就立刻出現了。還為了她……
「呵呵……」紅兒苦澀地笑了起來。
那情真意切的戲碼,可真是一滴不漏地都傳入了她的耳朵裡。她被人訕笑著、辱罵著、譏諷著,不知道唉了多少白眼。
而她所以遭過的罪和痛,最後是那般的可笑和沒有意義。
記得她被放出來的時候,看守的人不冷不熱地在那嘲笑:「行了,你可以走了。一開始我還以為抱住了金窩窩呢,沒想到卻是從頭到尾的沒有什麼價值的東西,害得我白白浪費了精力來看守你。」
那刺耳的話,彷彿利劍扎入了她的胸口,將她早就千瘡百孔的心,扎的又流出血來。
恨,宛如妖嬈的蔓籐,在她的心裡生了根,了芽,纏住了她的心。
她恨蒼夜和藍兒對她的愚弄!
藍兒以為給她弄來一個肖禁,就能補償她嗎,就能讓她心存感激嗎?!
藍兒以為,讓蒼夜再把她救出來,就能消去她代替藍兒受過的那些罪嗎?!
不能,不可能的!
憑什麼她們現在就可以這麼幸福的在一起,而她卻如昨日黃花那般的淒涼?!
憑什麼,爹和娘都站在了她那一邊為她說好話,讓自己成全她和蒼夜,從來,都不該是藍兒來成全她的嗎?
憑什麼,冒出來的那個領主的爹,對藍兒萬分疼愛,對自己卻不冷不熱?!
她原本是女王,受所有人的喜愛和追捧,可是這些美好,卻因為藍兒,統統地消失了!
一切都變了,爹、娘、蒼夜、藍兒,他們變了,她也變了。
所以,在路上明哈闖進她住宿的房間、提出要跟她合作的事情的時候,她答應了,帶著快意,沒有絲毫猶豫地答應了。
她是那麼的痛,被水蛋折磨的不止身體在痛,心更是在痛。她需要洩,她需要復仇。那個讓她痛的人,她也必須讓她鮮明地痛一次。
所以,她完全地將自己交給了魔鬼、徹底地放縱,不惜獻出自己的身體。
那些庸俗的男人,除了那一身硬邦邦、咯人的肌肉,幾乎是一無是處,她從來都不會看上那樣的男人。可就是這樣的男人,她笑著,把自己的身體送了出去,在他的身下屈意承歡,為的,只是讓那個男人幫她把藍兒給送出去。
身體被撕裂的剎那,下面流了血。很痛,她流了淚,可是,她知道,她不僅僅是因為被破身而落淚。當她做出這個決定並且付諸實踐的時候,她知道,有些事情,將要一去不復返,其中,包括——姐妹之情。
她嘲弄地揚起了嘴,對著鏡子,開始慢慢地打理起了自己。她會坐在這裡等,等蒼夜的歸來,等他來結束這一切。
在邊界的蒼夜,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下意識地感應一下藍兒的存在。畢竟藍兒不在他身邊,他很自然地警戒著。因為藍兒脖子上掛著他給的項鏈,所以不論他和她相距多遠,他都可以感應到她。
這一次,他慣性地運用魔力,開始用意念感知她。卻驚詫的現,她和他之間的距離,生了巨大的變動,並且,這個距離還在不斷的變化之中,似乎是離他越來越遠。
那般迅的彷彿閃電一般的度,絕非正常!
他立刻繃緊了身子,拋下了一句:「我還有事!」就扔下了一干跟在他後頭聽從指揮的人。
蒼夜的度極快,但是明哈、準確說是韋天放的度也不慢。這一次,他親自來帶藍兒回去,自然是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
可是,隨著蒼夜的慢慢靠近,韋天放皺起了眉頭,他感應到了一個強大的魔物的靠近。聯想到現在這個狀況,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蒼夜!
可是不可能的,他的計劃是悄悄的,蒼夜不可能會感應到他,並且還那麼準確地跟在了後頭。他現在走的路線,可是隨意而為的。
所以,必定是藍兒身上有什麼東西,能讓蒼夜探查到。
他低下頭,看著藍兒脖子間那宛如細絲的血紅,瞇起了眼,冷冷地低哼了一聲:「果然,這項鏈有古怪!」
老早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她脖子上戴著的項鏈了。看來,當務之急,得先毀了這項鏈再說,否則,蒼夜遲早會找上門來的,他可不要蒼夜破壞他的計劃。
他身子一停,伸手,抓起了藍兒脖子上的項鏈。聚精會神,調動週身的魔力,猛然皺眉,伴隨著一股暗黑色的氣流衝出,血紅色項鏈,瞬間被黑色的氣流包裹住。只聽得「啪嚓——啪嚓」的聲音過後,項鏈斷了開來。
韋天放厭惡地將項鏈遠遠甩開,心裡憤憤地低哼:沒想到,破壞這個項鏈,竟然花費了他三成的功力!
看來,他得趕緊加離開才行!
懷裡的這個女人,他是要定了
遠方,蒼夜只覺得腦中驀然一空,腳下一頓,愣住了!
因為他感應到:項鏈斷了!
這說明,他的猜測成真了,藍兒被擄走了,而且擄走她的還是一個實力強大的魔物!這個時候,無論這個魔物是誰指派過來的,肯定是他處於敵對的那一面。
可是,那個魔物又是怎麼把藍兒給擄走的?!城堡裡設有那麼強大的魔法陣,不可能的,藍兒不可能被擄走,而別人一點感覺都沒有!
蒼夜眸色一沉,全身猛地湧起了一股黑色的暗潮,他猛然一聲爆喝。就見以他為中心的土地,瞬間朝四面八方爆裂開,彷彿地震一般。
這是憤怒,是蒼夜的憤怒。
他一轉身,飛朝領主之城撲過去。
「是你!」他狂怒地出現在了紅兒的房間。「是不是你?!」
想來想去,只有她最可疑,也只有她才有這個時間和機會把藍兒給弄走。手下的人匯報他,藍兒一直是跟紅兒在一起的,沒有人看到藍兒從紅兒的房間出來過!
紅兒靜靜地坐在梳妝台前,優雅地轉身,看著蒼夜。嘴角微微一翹,一點也不後悔地說道:「來的蠻快的!」
這口氣,可是在刺激蒼夜了,也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你把她弄到哪裡去了?」
紅兒掩嘴遲遲的笑,這一笑,真是宛如嬌花怒放,分外美麗。可是,這一番美景,進不了那個憤怒萬分的男人的心裡。
紅兒看著蒼夜的怒態,再也沒有一貫的淡然,心裡又恨又快意!也就只有藍兒才能讓他如此的情緒化,也就只有藍兒才真正地走入了他的心!
她紅兒,至始至終,都是一出笑料。
「呵呵……」她狂肆地笑了起來,一張殷紅的嘴,宛如塗了血的口,透著一股血淋淋的猙獰,心裡,有報復的快意!
蒼夜啊,蒼夜,你也有今天!
可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
憤怒的蒼夜身形一閃,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狠狠地按在了梳妝台的鏡面上。他的力氣很大,一點也沒有憐香惜玉。這樣粗暴的行為,導致紅兒的後腦勺重重地撞在了鏡面上,「卡擦」聲,是鏡面被撞的破裂了。然後,有鮮血緩緩地沿著鏡面往下流。很快的,一股令人窒悶的血腥味散開。
「告訴我,你把她弄到哪裡去了?」
蒼夜臉色猙獰,惡狠狠地盯著她,如果眼睛可以吃人,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把這個該死的女人給吃掉了,而不是掐著她的脖子對她怒吼!
紅兒感覺到,她的後腦勺很疼,那裡有東西在不斷地滑下,肯定是血,可她不畏懼!
哪怕,此刻她的脖子被這個男人捏的緊緊的,導致她的呼吸不順暢,她也覺得不畏懼。因為,她期待死亡。從她打算將藍兒送給明哈開始,她就想到了死亡。她甚至是享受死亡的,能夠死在蒼夜的手下,也可以說是她的期盼。
所以,她揚起了嘴角,故意放肆地表達她的快意。
後腦出血,加之呼吸不順,讓她的腦袋暈暈乎乎的,所以連帶著她的笑容都變得恍惚。
她有些得意地喃喃。「晚了……晚了……蒼夜……你也有今天……呵呵……晚了……晚了……我不幸福……你們也別想幸福……」
蒼夜的面色扭曲了起來,心中被濃濃的殺氣給佔據,他心一狠,打算就此捏死她,而他確實也這麼做了,手一用力,眼看著,那脆弱的脖子就要被他掐斷了。
紅兒妖艷地咧嘴笑著,露出了一口白慘慘的牙,歡快地迎接死亡!沒事,她死了,這兩個活著的人,肯定不會幸福,這就足夠讓她以命相抵了!
她的這一番毫無畏懼,讓蒼夜的眸色一閃,手頓住了。
紅兒睜開了眼眼眸,挑釁地看著她。「怎……怎麼,不……不忍心?!」
脖子被掐著,讓她說話不順,可是她的口氣,還是這樣的狂傲,以一種故意激怒蒼夜的狂傲。
蒼夜邪佞的一笑,臉上湧上了一股死黑之氣,看上去,更加的猙獰了。聰明的他,已經洞悉了紅兒的意圖!
「想死?!哼哼,我偏不如你的願!」
死,太簡單了。活著,可是要比死難多了。
他鬆開了紅兒的脖子,可是下一刻,他的手一晃,就聽得「嘎崩」兩聲、紅兒的雙手,無力地均垂了下來。
紅兒出了淒厲的尖叫,因為她的手……她的手生生地被折了,這讓她痛的扭曲了起來。嬌柔的身軀無力地沿著梳妝台滑了下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後她顫抖地在地上蜷曲成了一團,豆大的汗,因為劇烈的痛,從她的臉上冒了出來。
蒼夜欣賞著她的痛苦,心裡沒有一絲的不忍,反而是快意的。他冷冷地笑了起來,英俊的臉龐帶著凶殘和邪惡,是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的,也是無法承受的,這才是他真正的本性,一個魔的本性。
千萬別挑戰一個魔的底線,否則,他絕對會讓你知道,什麼是後悔來到這個人世!
「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
紅兒激怒他了,徹徹底底地激怒他了。
他好不容易才能跟藍兒在一起,一直隱忍著、屈服著、忙碌著,只為了能和藍兒一直相守。可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就這麼輕易地打破了和平,就那麼輕易地將藍兒從他的身邊給送走了,就那麼輕易地讓他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東流!
想到之前的水蛋,那無能為力的痛苦,他的眼中,再也沒有一絲的黑色!
血紅,一片的血紅!,
他一想到藍兒再會受那樣的苦,他就開始狂!
若是藍兒不能平安歸來,哪怕這個女人是她的姐姐,跟她有著血緣關係,他也要讓這個女人付出血的代價!
讓森冷地轉身離開,一身的殘暴,立刻下令囚禁了她,派人二十四小時,片刻不停地看著她,給予她最嚴重、最痛苦、最低等的階下囚的待遇!
在藍兒沒來之前,她就好好地痛著吧!
立刻有人過來,拖著紅兒往牢房裡去,彷彿她只是一個破布袋。紅兒痛的面色白,怨毒的雙眼瞪視著地面,淒慘地笑著,似諷刺、又似癲狂,眼角,卻緩緩地淌下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