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正在畫圖,圖紙劃破了也沒辦法,只能是不好意思咯,」班主任一臉開心的坐在沙上看著我道:「你們能這樣我很高興,看來是有些人亂猜了事,幸好是那些人說錯了,你們系主任本來也想來,後來生怕不是他想的那樣臨時退了陣。我不怕,我的學生我還是瞭解的咯,咯是?」然後「咯咯」的笑了起來。
只好對著班主任苦笑著點了點頭,劉雲嬌已是將圖紙從圖板上取了下來遞給了我,圖紙幾乎被鉛筆尖從中一分為二,一個多月的心血眼看成了一堆廢紙,心裡還真的有些不捨。
坐在班主任身旁教機械原理的老教授看著我一樂:「好了,你也不用用那樣難看的表情來搏取我們的同情,這次事我們都知道了,你用膠帶粘好就成不必重畫,心裡好受些了?有人說你們中有人去了北京,這讓院長大為震怒,說是不管是誰只要去的一率除名,你們可知道你們這幾個在院長心裡的位置?還好,我們看著的是你們正在努力的完成畢業論文,哈哈,這可是戳穿了那些個說閒話的人的謊言。」說完又是「哈哈」一笑。
一個年輕一些的講師微咧了嘴角接著道:「這一下你們幾個可能真的要留校了,以後我們可能是同事了,真有意思。」
班主任再次「咯咯」一笑道:「行了,我們還是先走了,」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看了一圈怔怔的坐在沙上的教授和講師們道,「放心了咯,現在我還不信有人再編出些謊話來,讓他們來看看我的學生在做什麼?」
劉雲嬌端著托盤慌慌張張的從灶屋行了出來,托盤上放著幾個正冒著熱氣的茶杯,班主任方將將話說完急忙行了一步伸雙手將托盤接了過去,然後一一的將茶杯分給了眾人,隨手將托盤再遞給了劉雲嬌。
「這茶好,」教機電節電的老教授伸手托了托深度的眼鏡架,然後有滋有味的喝了口茶道:「那個馬嘯,你過來。」馬嘯急忙行了去到了老教授的身邊。
「你寫的論文還沒完,我已是看了一部分,不錯,是根好苗子。怎麼樣?今年學院開始擴招研究生了,我也可以帶上幾個,有沒有興趣考我帶的班?」
馬嘯呆怔的看了看老教授,張了張嘴卻是一聲也未出的。
班主任抿了嘴笑將起來:「你可別嚇唬他,你看他都不知該怎麼說話了,這可是開心的有些要昏過去了。」
老教授頓時「哈哈」大笑道:「行了,只要你肯考你這個學生我是要定了,再有兩年你也會成了個高級知識分子,哈、哈。」一邊大笑著一邊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几上,「行了,你們還不走?我可要走了,京城裡的那個專家今天到,我可要去接他了,走了、走了。」然後扭了身大步向屋外而去,眾人一個個笑呵呵了隨了去。
班主任行到了門前扭了頭對著我一笑道:「別再愁眉苦臉的咯,不就是張圖紙麼?沒什麼大不了的咯,很高興能見著你們這幾個,走了。」說完話即翩然而去。
從班主任帶著這麼些人進屋直至他們離去,所有的同窗們均是呆呆的站著,只有個劉雲嬌忙裡忙外的跑個不住,見他們離開後同窗們才彷彿大夢初醒一般,一個個長吁了一口氣。
「這是來考查我們來了,」趙國大聲叫道:「那有這樣的,一點自由也沒的了,以後還了得?」
馬嘯默默的看了我一眼緩緩的坐在了沙上陷入了沉思中。
眾人一時有了些亂,一個個吵吵嚷嚷起來,不過只一會即又論起了天下大事,班主任她們留下的話語早讓他們忘到十萬八千里之外去了。
緩緩的行到了摔在牆角的圖板前,有些心疼的將圖板拾了起來,歐陽慧急忙從我的手中將圖板接了過去,與朱紅娟一起抬入了小屋放在了床前的桌案上,然後即瞪眼看著我。
知道她們心裡想些什麼,對於那張圖紙當然只能重新畫過,想大學四年的日子即將結束,怎能以一套破爛不堪的圖做個了結,那樣也太對不住了自己,遂搖了搖頭重新取了紙張布在了圖板上。三個少女只瞬間即明白了我的想法,急忙扶圖紙的扶圖紙,撕透明膠布的撕透明膠布,忙亂了一番後即安靜下來,然後取了所有的文具放在了圖板上再靜靜的看著我。
這樣也好,將圖重新畫過,將自己的想法再理上個一理,然後想像著可能要展示的結構細細的重新來過。將幾個視圖的模樣想明白開始在紙上畫正視圖時,天已是有了些晚。
三個少女不再依在我的身邊,一個個的去忙晚飯了,同窗們並未有離開的意思,馬嘯讓趙建和趙國兩人請客買了些酒水,說是要大喝一番以對的起這些年來自己的努力。趙建和趙國兄弟倆可真是個聰慧之人,當即痛快的應了,然後隨著劉雲嬌將一盤盤的菜端出灶屋,酒席隨即大開,直至深夜方才罷了,同窗們均是住在了屋裡沒有回校。
後來的一些日子裡能感覺到社會中的氣氛越來越緊張,校友們開始結成了一個個龐大的組織在市中心廣場開始了實現他們堅定意願的行動,目的是要與政府對話為了百姓去除污吏。在我看來願往是好的,可是這麼大個國家要去除那些個不為百姓說話的人,沒有個數年、數十年的時間是根本做不到的。
古時始皇大帝也做過類似的事,為了將個貪圖享受不顧百姓的人從身邊除去可是費了太多的精力,可以說是幾乎驚起了廷變,不過靠著李斯幾人在了身邊強勢壓住了各方亂亂的勢力,這才有了天下大一統的局面。現在社會正平穩向前展,有幾個污吏並不奇怪,如果沒有那才是讓人擔了心。
偉人們在建國初期早想到了這些事,不停的告誡身邊的人們考慮百姓的利益才是立國之本,對於那些個貪污行賄之人無不痛下殺手。曾有隨偉人們一起行過萬里長征的紅小鬼因貪圖享樂而收取了些本不該是他們的錢財,依著任何人的想法是那些個紅小鬼本就為百姓付出了太多,貪上幾個小錢到是可諒解的,可偉人們根本不聽那些個話,以明正典刑的做法告訴了世人,任何人敢置百姓於不顧將會自取滅亡。
從五月初直到五月中旬,社會越混亂不堪,行走在街道上隨處可見著些正遊行示威的學子,還有些個市民也加入到了遊行的行列中,滿街是他們喊出的亂亂的口號聲。同窗們本也想加入到示威的行列中去,不過均被我制止,然後一個個的開始靜下心進行著大學生活的最後的衝刺,拚了命般的開始補寫著畢業論文,繪製著畢業所要用的圖紙,這讓我很是有些個為他們開心。
不管怎麼說那些個事離我們還太遙遠,在未踏入無心師傅所說的江湖前還是最好先修好自己的內功,以免到時有些手忙腳亂的應付不了社會中生的大大小小的事端。
早期一午時眼看自己的圖紙重新畫完,在明細欄中將最後一個數據填入後直起腰來看著幾個正坐在身前的少女一笑,方想說話,屋門被人從外重重的推開,馬嘯匆匆而入。
「不好了,你看看報紙,」馬嘯隨手將手執著的一卷報紙仍在了圖板上,狠狠的喘了口氣:「事實說明了你是對的,國家根本不允許這麼個做法,京城開始要戒嚴了。」
聽了馬嘯的話到是沒有太多的驚異,這本是早就可以斷定的結果,伸手取了報紙看去,頭版頭條即是用了一行粗大的黑體字將此事的處理結果告知無誤,並對所有在京城的學子們給出了最後離開的時間,再看看報紙上所載的一些個見聞心裡多多少少的有了些難過,學子們這是被人利用了,那些在京城裡所生的觸目驚心的極端之事早就在明確告知所有的人,有些人正是利用學子們在行些卑劣之事,然後將責任推給學子們。
想了片刻看著馬嘯一臉緊張的模樣不由的一笑:「你的論文寫完了?」
馬嘯輕輕的點了點頭道:「寫完了,圖也畫完了,聽班主任說,再過二十幾天就要進行畢業論文的答辯,你別出門了,我會來通知你的。」說完即匆匆的扭頭而去。
時間一晃幾天過去了,已是到了五月末,這一天一大早馬嘯前來通知我在班主任通知所有的同窗們到校點名,說是學院有重要的消息要傳達,便與少女們道了聲別,與馬嘯一起奔向了學院。
校園裡到處是些亂亂行走著的校友,同窗們也一個個的急忙奔向教室,見了面相互問了聲平安即相攜而行,進了教室了門才現大部分的同窗已是坐在了座位上,班主任站在講台上正開始點名,遂與馬嘯一起行向了最後排的空座坐了下來。
班主任不慌不忙的一個個的念著同窗們的名字,有幾個晚來的同窗才進了門即大聲的應到著,隨後飛快的衝向自己的座位。
「李俊,」班主任嬌聲的喊著:「李俊來沒有?誰見到他了?」
劉一水急忙站起身來:「報告,李俊沒有來,他還在廣場靜坐絕食呢,俺們怎麼勸他都沒用。」
班主任微微的歎了口氣:「待會你們組織起來去將他帶回來,如果他不肯回來想辦法捆他回來,雷建設你聽著了沒有?」
雷建設忙大聲的道:「聽著了,下課後就去。」
班主任繼續的低下頭看著花名冊點著下一個同窗的名。
我有了些恍惚起來,無論如何李俊與我們本就在了一個寑室,如果他出現什麼事心裡如何能安了,想了想還是將他先取了來,至於後果什麼的自有他自己承擔。
小心祭起大法,將意識外延後能清楚的看著廣場的情景,成千上萬的學子們黑壓壓的列著一個個方陣靜靜的坐在廣場上,無數的旗幟懶懶的垂著頭,陽光熾烈的照灑著他們。坐在離主席台較近的不少的學子們頭上纏著一條白布,有一位老者一臉焦急的模樣站在主席台上正手執著一個大話筒對著學子們大叫著什麼。
只一眼就看著了坐在前排的李俊,臉色極是灰暗,忽然看著人群一陣騷動,有幾個學子衝到了前排將一名原本端坐著幾乎要一頭栽在了地上的學生飛快的扶起,然後幾人抬著那名似乎已是昏了過去的人匆匆的奔向了廣場邊的救護車,救護車隨後即閃著刺眼的紅光順著街道直衝而去。
無論如何不能再讓他這麼下去,轉念間將個大法摧動不止,方將咒語在心底誦完口中已是不自覺的大喊了一聲「疾」,隨著教室內的光線一暗復明,「通」的一聲,一個身影憑空出現在教室內已是栽倒在了講台上,將個正念著同窗們名字的班主任驚的尖叫著直跳了起來。
坐在前排的同學們頓時有幾人衝上了講台,將倒下的人扶起,有人已是驚呼著「是李俊」。同窗們頓時亂了起來,雷建設和趙建、趙國三人急忙衝了過去將李俊扶著飛快的出了教室,心裡明白他們這是去了學院的醫療室,李俊絕食了好幾日,身子骨當是極為虛弱了。
馬嘯看著我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一臉坦然的對著我點了點頭,也只好對著他會心一笑。
點完了所有同窗們的名,班主任才好像是從驚恐中回過神來,眼光有意無意的在我的身上掃來掃去,開始將學院的決定細細的說將起來。
院長及其所領導的領導們決定,凡是參加了靜坐示威或到京城參預了示威事件的學子均記大過一次,要畢業的暫時不畢業證,大三以下均要接受學院的相關調查,直到認識到自己的錯處為止。
這個決定是相當開明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相當於即沒有懲了前也沒有滅了後,可以說是給了學子們極大的機會好重新自己的人生。隨著班主任繼續細加的解釋,也明白了院裡的苦心,只要學子們能安安穩穩的上完了該上的課,學院當然會讓他們好好的畢了業踏入社會。
隨後的日子裡到也無事,十幾天過去了,到了六月中旬開始了緊張的畢業論的答辯,眼看著同窗們一個個的行入了教室隨著幾個老、中、青教授、講師們的不停的提問回答著早已定好的答案,然後再看著他們一個個開心的行了出來大聲著要去喝酒的話語,本想著自己也當是如此安穩的通過,誰知到了我該答辯的時候卻事與願違。
只因設計時融入了太多的自已的設想,從上午八點直到午時十二點,答辯還沒有結束,答辯的內容相當部分已是出了課本的範疇,當了答辯組組長的原來教我們材料力學的教授幾乎沒有個休止的不停的問著我一些設計的理念和思路,將我所回答的答案小心的一一的記在了自己所帶的小本上。
午時在院食堂吃過午飯稍事休息,在馬嘯等人擔憂的目光中再次行入教室繼續著自已在學院內的最後一搏。
進了教室的門才現院長不知何時也成了一個座上客,隨後也提出了不少的問題,不過他所提的問題大多是些涉及到了新材料的應用知識,對於那些知識並不陌生,這還得益於自己平時多看了些書的緣故,答辯一直持續到下午六點半才結束,這讓班主任很是不滿,說是如果都像我這樣的答了,只怕到了春節也沒幾個人能畢得了業。
好不容易的結束了那些個讓同窗們很是懼怕的過程,對於我的答辯雷建設說那是對博士畢業論文的研究與探討,馬嘯也道是確是如此,我回答的的許多問題他們聽都未聽到過,更別說是回答了,至於那些個問題在我看來也並不太難,不過在涉及到空間材料的應用時也只能是依著現在的所知而盡力的去解釋。
社會漸漸的安定了下來,聽同窗們說京城現在仍在戒嚴之中,不少的學子們在五月底已是陸續的返回了各自的校園,學院中有去過京城的學子還想組織起來去堵個路設個路障什麼的繼續他們的、他們以為的、他們自己應承擔的社會責任,這豈能由得了他們了,所謂身在此山中難識山雄偉,也是眼光太過於的淺顯的緣故。
同窗們聽從了我的建議,趙建和趙國倆人開始重新組織了學生會,然後一個個的挨著宿舍的去解決學子們思想上所遇到的一些個問題,也有人本想著對他們用個強來驅逐他們,有我站在了他們身後當然是大力的支持,當然有幾次也曾生過衝突,不過均能夠一一的化解。
後來才知道自己在學院中的惡名之著,在同窗們看來我當是個不論做任何事從來不計什麼後果、下手狠毒之極的人,也就是說是個毫不講情面之人,而且一人能斗的個十七、八人,根本沒有一個人敢出面與我對抗、敢與我說些個怪話。
知道了這些個在同窗們中的傳言,才知道黑天鵝樂隊的成員們平日裡一個個高傲的緣由,與我們來往不是太密切的同窗遠遠的見了我們均是繞道而行,生怕有個錯處得罪了這些個了不起的能人,只能苦笑一聲搖搖頭而已。
按著學院的安排,在六月初將進行完所有的畢業論文的答辯,然後在六月中旬至下旬將給予畢業的學子們畢業證書和學位證書,然後放報到證和派遣證,在七月初即能夠進入社會奔向自己的未來,可是這一次明顯的有些變化了。
方至六月下旬學院重新下了通知說是要所有的畢業班的學子們參加學習班,以提高自己的思想覺悟和改變自己的意識形態,目標是針對這一次大的學潮,防止學子們進入社會後有些思想波動,避免給社會帶來些不必要的煩憂,我們也沒能例外,其實當離開學院時才知道原本院方內定的留校生此次全部推向社會,而且在三年內也不再從在校的學生中選取。
學習班第一堂課就充滿了火藥味,也改變了我在他人看來的應算是一生的路。
當步入教室的時候同窗們已是全部到了齊,一個個頭不高身材壯碩的中年人惡狠狠的盯了我一眼,然後吩咐在講台上站著的幾個年輕一些的人將堆放在講桌上的黃皮的書本分到了每一個同窗的手中,我當然也得了一本,隨手打開看時,裡面的內容讓我有些明瞭培訓班的目的,幾乎全是政治理論、道德理論和世界歷史,方想與身邊坐著的馬嘯說說話,馬嘯只是對著我輕輕的搖了頭,然後目不斜視的看著黑板,一付專心志致的樣。
「你們這些年輕人根本不知道什麼樣的形為對社會有害,」中年人狠狠的揮了揮手中所執著的黃皮書,環視了一眼同窗們大聲的道:「這裡面有你們尋找的答案,你們要好好的學,不要以為當了個大學生就了不起,告訴你們,你們在我們這些人眼中看來,連一個三歲的小童尚且不如。我就沒上過大學,還是初中畢業,今天照樣當你們的老師,都給老子好好的聽了,在我的課上如果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做其它事,老子有權將你轟出去,畢業證嘛,嘿、嘿,老子說你能得你就能得,說你不能得你就是能耐大的能上了天也只能怪爹媽。」
這幾話在我聽來可真是讓人心裡極不舒坦了,學院本是個向學子們傳授千萬年來人們所積累下來的知識的高雅之堂,怎的能允許了這樣滿嘴胡說之人登上殿來?心裡雖然有著太多的不明白,可也知道這是學潮帶來的後果,其實學子們前些日子所做的事的目的也是有著極好的出點,不能一概而論之,不知那些教了政治理論課的教授們去了何處?
「從今個起,老子要負責你們的課三周,這三周內會有三次考試,如果你們中有人通不過那也只能怪你自個兒,只好參加下一個班的學習,直到通過為止,有沒有人有不同意見?」中年人歪著頭大聲的道,然後咧了嘴角「哈、哈」一笑:「有不同的想法你們也只能悶在心裡,你們這塊地是老子說了算,地裡種土豆還是種羅卜你們也只能聽我的。」然後又是「哈、哈」的大笑起來。
不由的低了頭暗自裡搖了搖,這樣素質的人如何能做了人師,只這笑傲課堂的模樣已是讓我厭惡到了極至,無論他對國家有多大的貢獻,那也只是他在了他所在的崗位上應出的力,國家當也是會待他不薄,課堂本就該有個課堂的氣氛,那些主管的領導們怎的選了這麼一個人出來?真是可笑復又可悲,一口氣還未歎完,只聽著耳邊有人大叫起來。
「你給老子站起來,」中年人站在了我的身邊大聲的吼叫著:「你搖個什麼頭?老子說的不對?就算是老子說的不對你也只能幹聽著。怎麼,還瞪起眼來了,還不服氣?看你的樣就是個逃脫了的動亂分子,」然後伸長了手臂指著我的鼻子大聲的怒喝著,「你給老子說,五月二十六日前你在何處?是不是在了我們心愛的北京?你是不是個學生運動的頭?給老子老實交待清楚。」
聽著中年人的話語心裡的怒火壓仰不住的騰騰而起,從小到了大從未有人這般與我說了話,而且百般污辱,不由的雙手握成了拳只想對著他的臉狠狠的砸了過去。身邊坐著的馬嘯慌忙的伸了手緊緊拉著我的衣襟吃力的狠狠拽了拽,心裡才有了些明白,萬不能被這人一激即由著自己的性子來,遂將滿腔的怒火緩緩的壓了下去,只能是憤憤的緊盯著中年人。
「哼,還長能耐了你,」中年人一臉蔑視的斜眼看了看我,慢慢的收回了手臂:「胎毛還未退盡就想學著耍橫了。」說著話轉了身掃視了一個個正襟危坐著的同窗們接著道,「你們都聽好了,從現在起你們要好好的改造你們的思想,要注意自己的言論,那些個反動的行為最好能自覺的去掉,不要以為你們是國家未來的棟樑,告訴你們,你們現在還是一隻隻未長了毛的雞崽,想要一付好翅膀就得要懂得如何去做些有益於百姓的事。」
這幾話事後想想還有些個道理,可那一時不知怎的只覺的血直衝頭頂,著實的有些壓不住了自己的性子,看著中年人的背影恨的直咬牙。
「好,閒話少說,翻開第一頁,」中年人一隻手翻開了自己手中握著的:「這一堂課由我來上,第一章,為什麼說動亂是有著極其複雜的國際環境的背景的。」說著話伸長了手指在嘴裡舔了一下又翻開了一頁,「第一小節,為什麼說動亂是必然的,」遂又掃視了一眼同窗們,「你們看看蘇聯那樣的結果你們還要繼續,再鬧下去我們偉大的祖國也會成了那樣四分五裂的,那樣的結果好麼?到頭來倒霉的還是老百姓。」
馬嘯一付若有所悟的樣盯著面前端端正正擺放著的書本,微微的點了點頭,讓我只想笑將起來,一肚子的怒火漸漸消失殆盡。
「為什麼說是必然的?這裡有個緣故。」中年人一臉肅穆的看著同窗們道:「你們也不想想,那些國外的反動勢力怎麼會能舒舒心心的看著我們過上安逸的生活?國家展到現在,到處都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建設,那些仇恨我們的人又怎能輕易放過我們?你們這是上了當了,上了反動勢力的當,所以說,你們在老子看來根本沒有長腦子,國家白培養了你們,浪費糧食。」
起初聽著中年人的話的確有些個道理,可聽著聽著不知怎麼他說的話又變了味,心裡方生出的一絲好感轉眼化成了空氣消了個一乾而盡,無論怎麼說我們今後對國家的貢獻會遠遠的過面前的這個人,可是他怎的這般語氣絲毫沒有個為人師的樣。
「不是老子們恨鐵不成鋼,你們本就是些鋼渣成不了材,是些爛泥扶不上牆,別指望著老子對你們有好聽的話,如果想不通大可去用了你們的頭撞撞牆,一群榆木疙瘩,也不知你們的爹娘是如何教導你們的。」中年人語氣輕蔑的道。
這幾話讓我覺的極不受用,盯著中年人騰的的站起身來,張口問道:「你怎麼能在課堂上罵人?俺們的爹娘與這事有關係麼?」
中年人看著我嘲笑了起來:「罵你?罵你是為你好,怎麼嫌老子的話難聽了,有人養沒人教的東西,看看你那樣,還大學生,還不如一個揀拉圾的。」
馬嘯緊張的伸了手拉著我的胳膊拚命壓向座位,回頭看了看他心裡生起了一絲絲的憐憫,明白他這是為了那個畢業證才忍受著這人的羞辱,可對我來說根本沒那個必要,上大學故然是圓了自己的一個夢,但是更重要的是為了老人們,如今他們已不在了人世,還要受著這人的責難,可真是自己的不是,無論如何不能讓這人再這樣亂說下去。
「俺揀不揀拉圾的與你有什麼關係,俺是不是大學生與你又有什麼關係?」雙目緊緊的盯著中年人,方才壓仰在心裡的怒火不知為何又騰騰而起,遂大聲的怒喝道:「你這人說話太沒分寸白活了幾十歲,還不如個三歲的小童懂的些禮貌,俺即不是你說的動亂分子也不是動亂分子的什麼頭,告訴你,以後在俺面前說話嘴裡乾淨些。」說完話理也沒理同窗們一雙雙滿帶著驚恐的目光,使勁甩開了馬嘯緊拉著胳膊的手,向著教室的門大步而去。
這樣的課不上也罷,與其受辱不如離去,如果拿不上那個畢業證也並不是我的錯,這四年來對於學習可真是努力有加,如果我都得不上畢業證怕是同窗們中有一大半之人無法實現心中的理想,這樣離去真是對得起自己,為了畢業證沒必要與這些人糾纏,一邊行向門前一邊心裡又暗自得意了起來,我的所做所為可是讓同窗們今後有了議論的話題。
「你給老子站住,」方行到了門口中年人的怒吼聲從身後傳來:「你們兩個去將他抓回來,不要怕下重手,萬一他想逃了,後果你們負責。」
心裡雖然有些詫異可腳步不停的出了教室的門,聽著了身後傳來的同窗們的驚呼聲和衣袂帶起的風聲,知道有人從身後向我下了重手,雙腳一錯輕輕一點地面身子直飄而去了數丈遠,再回頭一看,在教室門外呆呆的站著方才給我們書的兩個年輕一些的人。
不由的轉了頭根本不再想理睬這些人,快步行過了樓道下了樓,方出的教學樓的大門聽著身後有人亂亂的喊了起來。
「你們幾個快些,那個小子有點能耐,這是想逃跑了,無論如何再不能放走了這一個,快些圍上去抓住他,快些」,「站住」,「再不站著就開槍了」。
這些話語讓心中生了些莫明的惱怒,我什麼時候想逃跑了?乾脆停下了腳步回過身來向後看去,十幾個人已是衝出了教學樓的大門,一個個亂亂的揮動著手臂向我直撲而來,急忙一個側身躲過了惡虎撲食般衝過來的一個年輕人後,穩穩的站在了教學樓前的空地上,十幾個人一個個怒不可遏的對著我亂喊著同路人轉眼間即將將我緊緊的包圍了起來。
中年人氣喘吁吁的擠進了包圍圈,看著我平靜的道:「怎麼,想跑了?老子告訴你,你就是想跑又能跑到哪裡去?那個張正跑的快沒讓老子們逮著,你也想學他?門也沒有,」說完仰頭朝天「哈、哈」的大笑了幾聲接著道,「拿下他回局裡去。」
幾個身強體壯的年輕人已是虎步上前伸手抓向了我的胳膊,這一時心裡的氣惱已不可用言語來表示,耳聞的中年人說出張正的名字起初也楞了一下神,不過眼看著幾隻手已亂亂的近了身,絲毫不在意的一個錯步,身子向前一跬步再向左假意一衝,左面站著的三個人急忙輪開了手臂,正要如此,眼角的餘光早看著了右面幾人向前一衝閃出了一條縫隙,右腳一點地左手一揮擋開了幾人亂伸而來的手臂,身子一個急旋閃開了右面衝來的人,從人縫中錯身而過,再一個錯步已站在了人圈外。
冷冷的看著十幾個呆怔著的人冷笑一聲,緩緩的轉了身向著校門的方向而去,沒有必要與他們鬥個上下,想來自己在學校的目的自是為了那個畢業證,如果真與他們衝突起來,畢業證能不能拿到手中可就難說的緊了。
正邁著步前行,聽的身後中年人大叫的聲,「給老子站住,再走一步老子就開槍了」,理也未予理睬,眼看著校門在了不遠處遂加快了腳步,猛聽的「砰」的一聲槍響,只覺的腿上一痛不由的大愕,停住了前行的腳步低頭一看,鮮血早已是從左大腿外側向外汩汩的流出,知道自己這是中了槍子,所幸是槍子橫擦而過未傷著筋骨,也幸虧自已內息的強大將槍子震偏。
心裡不由的大怒,這些人根本不在意他人的生命,如果違了法自有法律來懲處,自己方才不過是從他們的包圍中脫了身,這樣的罪怎麼也不應受到槍支的威脅,可是事實與自己所想出入太多太多,即然這些人先動了手也別再怪我不客氣。
不由自己的怒吼一聲才覺的疼痛瞬那間直撲心底,勉強的用左腳穩住了身子,將身內的氣息攪動右腳重重的點向地面,身子已如一道旋風般向後直飛而去,幾十米的路途不過瞬間而已,可能沒料到我回來的如此之快,中年人身邊站著的一個年輕人呆呆的看著我,他手中緊握著的手槍已是被急衝而至的我劈手奪了過來。
恨恨的飛起已有些麻木的左腿,只一腳將個年輕人踢的橫飛了數丈遠,看著他重重的摔在了水泥地面上心裡才好受了些,然後怒火沖天的慢慢的向著中年人挪動了一下腳步,中年人已是一臉的驚恐,歪咬了嘴角大叫一聲身子凌空而起,雙腳直踹向了我的胸前。
豈能容的這般小伎倆出現在面前,看著他雙腳一前一後的踢了過來,身子一側隨手抓住了踢在前面的腳一個回轉胳膊向前一輪鬆開了手,中年人驚慌的大叫著如同個平去的風車般急旋而去撞在了教學樓前花草園中的一棵小樹上,「砰」的一聲小樹被中年人的身子狠狠的一撞頓時折成了兩處,中年人的身子沒了去勢直直的墜下,隨著他一路翻翻滾滾而去的亂叫聲也隨即戛然而止。
扭回頭看著十幾人,不過也從心裡對他們有了些欽佩,這些人沒有絲毫的亂象,有幾人相互協助著已是衝了過來,還有幾人已是一手執了手槍穩穩的架在了另一條胳膊上,幾條槍口靜靜的對著了我,另外幾人從四面緩緩的圍了上來。
其實心裡沒有絲毫的畏懼,對付他們不過是轉眼間的事,冷眼看了看他們,只覺的腿上傳來的痛感真是了得,那痛一抽一抽的扯的全身隨著痛個不休,隨手將手槍遠遠的扔了出去,低下頭來看著槍傷,這才覺原來子彈是從腿側橫穿而過,緊忙著矮了身蹲下伸手扯開了褲腳撕下一條布來緊緊的纏住了傷口,誰知這一時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記起了過去的事有些疑惑,中年人口中所說的張正不知是不是我的那位高中同窗,這幾年來也未與他聯繫過。
似乎心中的怒氣已是洩了出去,心情慢慢的平復下來,不過那個中年人想要重新站起來如個常人般行走,怕沒有個數月是做不到的,只是面前的這些人已近了身,該如何打了他們還真的沒有想清楚。
「舉起手來,」一個年輕人雙手平端著手槍緩緩的站在了數步開外,對著我冷然的道:「如果你敢反抗,老子就斃了你,」然後忽的大叫一聲,「你們幾個過來,給他上銬子。」
兩個比年輕人看起稍稍年長些的壯漢身子如風般到了我的身前,這時我還在將勒住傷口的布條用力的繫緊打了個死扣,手還未騰的出來有兩人的雙手已是抓住了我的胳膊。心裡對著這些人的恨可真是不真該怎麼說,即然連讓我堵傷口的機會也不給了,那也就只能是強橫起來,遂用力的一抖肩將雙臂一揮,看著兩人怪叫一聲向後直跌而去,忙飛快的將布條繫緊挺起身來,張眼看了看四周。
不知有多少的校友們遠遠的站著看著我,怕不會少了千餘,還有不少的校友們正擁擠著出了教學樓的門,馬嘯、周建華、趙建、趙國已是衝出了人群直奔而來,心裡頓時有了一絲絲的暖意,近四年的時光在了一起,豈能沒有了些感情。
正亂想著七、八個人已是到了身前,看來他們也不是一點不會武功了,一個個手拿腳蹬的姿勢早說明他們多多少少的會些個擒拿格鬥的本領,只是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罷了。
長嘯一聲將身子一旋已是近了衝在前面的幾人的身,看著他們有些楞神的目光毫不客氣的將雙掌如飛的擊出,這一招可是有名緊,無心師傅當時傳招數時說過這可是他護身的招,一共有九招招招相連,每一招的變化多達數十餘種,如果細細的探究怕是每一招想當於十數個實招了。
雙掌錯動輪開,對著個已風行到身前之人的雙眼一揮,趁他揮臂格擋右腳橫掃而去,看著他大叫著向後跌跌撞撞的倒了下去,身子一擰已是閃開了迎面而來的另一個的重拳,左手一帶那人的手臂跟著左腳向下一絆,那人已是向前直飛而出,再一旋身站在了另一人的身邊,那人的雙手已近了面部,身子一矮雙腳飛旋,將那人橫踢而去,慘叫聲不絕於耳。
大喝一聲一轉身向左一個側翻,雙腳方一著地右拳帶著風已是將側方的一人擊飛,就地再一個滾到了執槍的年輕人身前,左手向上一撩將他架著槍的胳膊擊起,槍支帶著「砰」的一聲響亮斜斜的飛向空中,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右腳輕點地面,伸長了右手臂直躍而起將飛向空中的手槍收入手中,緩緩的飄向地面穩穩的站了。
看了看手中手槍心裡不由長歎一聲隨手將它扔在了地上,如此小的一件事誰成想竟然鬧的如此之大,看來今日之事怕是很難有個好的結果,自己想像的能夠平穩畢業的想法要身不由已的有所改變了。
本書由瀟湘書院,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