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手腕已斷的年輕人還在扯著嗓子哭喊著外,店內其他的人都呆呆的看著我一動不動,我長長的吐了口氣,俗話說的好「惡人還需惡人磨」,對他們而言我是比他們更為兇惡之人,而且行事怪異絲毫不懼眼前的危險,也許這應是在我身邊的這些惡人們心中的感覺罷。
緩緩的坐在了椅子上悠閒的看了一眼大漢,大漢臉上的五官幾乎扭在了一起難看到了極點,不由的心裡暗暗笑了。李華說的好,什麼「不是不報、時辰未到」的說法根本就是人們的自我安慰,所謂「善惡到頭終有報」的說法也是撲風捉影,我現在完全是以一個惡霸的形象出現在眾人面前,這就需要看看誰更凶狠些。
楞了許久大漢才漸漸的恢復了原有的神態,看著我咧了嘴輕輕的一笑道:「你夠狠,俺小看你了。也罷,即然條子沒了這事就到這算了,兩千元錢俺們還未看在眼裡,看在你曾經做的事上俺們給你個面子。兄弟們,俺們走。」說完大踏步出門而去。
三四個人抬起那個已是出氣多進氣少啞了嗓子還在哭叫的年輕人緊隨在了大漢的身後,十幾人飛快的魚貫出門而去。
這個結局可真是出乎了我的預料,原本想著與這些人必然有一場惡鬥,可是他們竟然輕描淡寫的將所有的事一把揭了過,看來他們也不是我所想像的那麼簡單了。
回了頭再看看郭鳳和章文斌,兩人相互攙扶在了一起,郭鳳一臉疼愛的伸了手輕輕的撫著章文斌方才著了一掌後已是有些青紫的臉,相互看著的的眼神裡儘是關懷,不由長歎了一口氣緩緩步出了店門。
順著街道再向前而行,身後傳來了亂亂的腳步聲。
「你等等俺有話說。」郭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轉了身看著郭鳳已是氣喘吁吁的跑到了我的身前,隨後章文斌也奔到了郭鳳的身側停了腳。
郭鳳一雙大眼滿帶著感激的光彩看著我道:「謝謝你,只是你要小心些,那些人在鄉里名聲極惡,他們設了幾個賭場害了不少的人,想他們吃了這個虧一定不會善干休的。」
章文斌隨即小心的看著的看著的邊聲道:「對對,小鳳說的沒錯,俺就是上了他們的當才陷進去了,還有好些人都開始賣房賣地的在還他們的債,鄉里面也沒人敢管。」
我有些不太理解章文斌話裡所含的意思,難道那些人膽子竟然大到了如此的地步,我以後還要在鄉里生存,難免要與他們相逢,看來這個事還有的應付了。
「你倆人個無須擔心,還是請回罷。」看著兩人又是已依在了一起,我從心裡生出了些厭惡,淡淡的說完話後轉身大踏步而去,說是離開其實自己心裡明白我這是逃避,至於為要這樣真是自己也想不清楚,還是暫時遠遠的離開他們,也免的自己傷心,想到這裡心裡忽然一動,初與郭鳳見面時她的笑盈盈的模樣又浮現在了眼前,一時覺的有些心浮氣燥,也不知又是為了什麼。
順著街道拐了個彎已是行到了路口,四面看看漆黑一團,看來今天給王小曉尋上一碗熱熱的湯麵條的想法落了個空,不由心裡有些失望,怏怏的折反身向來路而行。雖然路上有些燈光可映的路面仍是非常昏暗。
「大兄弟,」一個年輕的婦人身形閃動著從暗處行了過來,看著我嬌聲的問道:「想不想去玩兩局?」
我怔怔的看著年輕的婦人似乎一臉倦容,對於她所說的話有了些好奇,不知她所說的地玩兩局是什麼意思。
「大兄弟莫非是怕俺一個女人麼?」婦人輕聲的笑了起來:「還是先去看看再說,萬一不想玩離開就是了。」
我靜靜的透過夜色看著年輕的婦人,她的眼珠一直不停的向路的兩旁閃動,心念一轉立時想到。莫非是方纔那些人讓她來引誘我去一個什麼地方然後與我相爭,以洩他們心中的憤怒,如果是這樣我還真的想去會會了,看來他們現在就在路旁某一個黑暗的見不得人的地方偷偷的盯著我。
「出來罷,不用躲躲藏藏的。」我對著大路兩側大聲的感道。
年輕婦人明顯的有了些慌亂,飛快的扭著頭向兩旁看著,然後聲音有些顫抖的道:「大兄弟,你在讓誰出來?」
聽了她的問話頓時一怔,難道是我猜錯了不成,不由的低了頭看著婦人。
「大兄弟,你可別呵唬俺,俺膽小。」年輕婦人小聲的道:「你如果不想去玩也就算了,俺走了。」話音未落轉身向路旁的暗處快步行去。
看著婦人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夜色中,我心裡想到看來那些人一定在那個方向的某一處地方耐心的等著,也罷,就隨了你去一遭,於是對著婦人的背影大聲的道:「等等,俺隨你去。」
婦人頓時止住了腳步飛轉的又奔了回來,臉上帶著些興奮看著我嬌聲道:「喲,大兄弟終於願意了,俺這就去罷。」說著伸手拉著了我的胳膊向著路旁快步行去。
看來我的猜測還是有些道理,不過憑著那些人和本領想要傷了我還不是太可能的,也許他們身後還有一個大的主,說不定這就是要去會會他,遂不再說話,緊緊的跟著年輕的婦人身側而行。
對於這些人而言現在只有滿天的星光引路,可對於我來說等同於白晝,婦人的一舉一動臉上的表情莫不看的清清楚楚,見她臉色甚是平靜似乎並未藏有什麼陰謀,心裡也是有了些疑惑。
順著大路行了十幾步便下了一個小坡,然後繞過了數排平房後到了一個大院前婦人停下了急匆匆的腳步,伸了手在院門上輕輕的敲了數下,聽到了院中傳來了腳步聲,不久兩扇的大門便應聲而拉開了一條縫。
「是誰?」一個年輕人小心的將頭探出大門問道。
「是俺,柳三娘,」年的婦人輕笑著道:「還不讓開讓俺們進去,來了一位客人。」
一扇門「吱」的一聲被拉了開,然後年輕人笑著道:「原來是柳姐,快些來。」說著身子已是閃在了一旁。
柳三娘伸手拉著了我的胳膊道:「大兄弟別怕,俺們進去罷。」
我根本沒有一絲的懼意,冷冷的打量了一眼柳三娘和門側站著的年輕人,隨著她大步踏入了院門。方一進門,大門輕輕的在身後緊緊的閉了。
這處院落不大,約有個七十幾個平方,正對著的是一間正房,左面是間馬棚,右面便是一間柴房了。隨著婦人行到了正屋門前,裡面隱隱的有些聲音傳出。方才開院門的年輕人已飛快的追了上來,伸手在門上敲了數下便推門而入,頓時嘈雜聲從屋內直傾入耳中。
屋內的屋頂上吊著十幾個燈泡齊齊著光,燈光通明的連人的影也看不見,不過所有的窗戶都被麻袋、綿被之類的物事緊緊的遮擋了。
屋子不大擺了三張桌,最外的一張桌四周圍了七、八人,四位正主正在安安靜靜的打著麻將。在麻將桌裡面的一張桌的周圍也圍了十幾個人,不過一個個卻是大呼小叫的正亂亂的喊著「大」、「小」之類的話,在最裡面是一個長些的桌,人們圍了個水洩不通,嘈雜主要來自那個方向,所有的人們幾乎沒人看我一眼,各自忙著自已的事,他們身上散出來的汗味幾乎將我撞出門去。
「大兄弟你隨便看看,如果想打麻將就上去推兩局,」柳三娘笑著看著我道:「俺還要去看看有沒有人來。」說完轉身出門而去,
我不由的覺的好笑起來,方纔還想著這裡是個龍潭虎穴可分明是一個賭窩,真是徒自擾了自己的心智,轉念再一想便有了些奇怪的想法,也不知今所遇上的那些人是不是來自這裡,如果真是與這裡的主一家,那麼說不得我會將這個窩整個兒欣了去,於是緩緩的踱著步一個桌一個桌的看了起來。
麻將桌靜悄悄的毫無聲息,四面坐著的四個主一個個緊張的表情讓我覺的似乎天要塌了下來一般,我從未接觸過這種物事也不知是個如何的玩法,看了片刻甚覺無趣便擠著向裡面而去。
桌了正中擺了一個瓷碗和許多個小小的篩子,一個中年大漢正正的站在桌了正面的正中央,隨手取過三粒便放在了手中的瓷碗裡,然後隨手將桌上的瓷碗與手中的反扣在了一起「嘩啦啦」的搖了起來,四周的人們頓時亂亂的呼喝著,將錢習快的壓在了用紅漆寫了大字的周圍。
中年大漢大聲的問道:「還有沒有要下的?沒有俺就開了,」然後眼光向周圍的人打量了一番,接著大喝一聲「開。」隨手將瓷碗分作兩下,三個小篩子便「咕嚕嚕」的在桌上亂亂的滾著片刻後安定了下來,隨後是周圍的人一片歎息聲,中年大漢隨即繼續大叫著,「大,莊家通吃。」然後伸手將桌上的錢攬入了身前桌下放著的一個小木箱中。
我有些訝異,這種賭錢的法可是來的太快,方才見人們扔在桌上的錢雖然一元、兩元的具多,不過五元、十元的也不少,這一局自是那位莊家贏了,那些錢合在一起便多了些,看起來不少於百元了。眼看著中年將身前的篩子歸了一堆,隨手又拾起了三個放入碗中,兩碗一合又使勁的晃了起來。
定了定神將意識外延,便感覺到了三粒篩子在碗中「嘀溜溜」的亂亂撞擊著轉個不停,耳聽著中的人雙是重複了一遍方才說的話,人們又亂紛紛的從口袋中掏出了些錢,口中不停的亂亂的大聲ど喝著,三粒便又被放了出來,我分明的看見其中一粒以不可思議的方式轉了一個圈後翻過了身,然後停在了其它兩粒的一側,耳內再次傳來眾人的歎息聲,看來眾人又是輸去了一局。
細眼看著中年人的動作,他有意無意的將兩粒篩子放在了身前,不過其動作過於的自然,似乎讓人們根本注意不倒他本是有意而為,三局中看著他總是將那兩粒篩子的其中一個放入碗中便知了他在用了些非常的手法,這也太不公平了。
我有了些生氣,雖然賭搏的行為國家一直在強調著嚴厲打擊,在獄中管教們也再三的說著它們的危害,現在自己已是來到此地,本想著它吸引人們的原因正是能讓人些橫財,可現在看來想靠著它財的人太多,財的可能一個也不會存在,除非那個中年大漢大慈悲的高抬貴手,不然眼前的這些人一個人也休想得得一分錢。
那兩粒小小的篩子上一定有著什麼秘密,即然來了便不妨看個明白。於是一局局的細細的看了起來,可是幾乎次次可以感覺到有一粒總是有些怪異的翻身,至於它是如何到了卻是一直未能分個清楚,於是當第十局開始時我暗暗的調動了內息悄然探了過去。
那粒篩子在碗裡飛快的與其它兩粒碰撞旋轉,然後便是被從碗裡拋到了桌面上,這一過程幾乎沒有什麼可懷疑之處,眼看著它在桌上蹦跳著也似乎沒什麼問題,可就在這時,當從人們以為將要贏了的時候它冷然自行翻了個身,對於這一過程我不由的陷入了糊塗,難道這篩子是個活物,能夠明白中年漢子的心意任意而為麼?
當篩子再一次被扔了出來時,我迅的將氣息外放至它的周圍,悄然切斷了它與外界的聯繫,如果中年男人想要用意識與它溝通,那麼現在對它而言是根本無法再能接受到任何的信息了,正當我自信滿滿的時候,那粒篩子竟然猛的一下翻過身來讓我不由的目瞪口呆,要知道我體內氣息之強盛自認為在這個世上已是鮮有敵手,我並未感覺到中年漢子有任何的修為,那粒篩子就這樣眼睜睜的被他強行的翻了過去來其中定是還有我不曾瞭解的方法或手段。
將意識和內息充分的釋放出來緊緊的追著那粒篩子而去,強行幻留在篩子的本體上隨著它在碗中左衝右突,然後再附附著它在桌上亂亂的蹦著,感覺著篩子幾乎要停下來時心裡不由的有了些失望,難道真是天意讓那個中年漢子能贏得了眾人不成,正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讓我未曾提防,然後隨著篩子硬生生的翻了個身,整個人頓時呆呆的怔住了。
那股力量可是不小,一點也未感覺到它從何處而生,只是突然而為然後即消失了無影無蹤,更為了得的是它竟然能在瞬間突破我的氣息而將篩子強行帶向了它所要到達到了目標,也不知它是什麼人出的,莫非在這個地方還有另一個高人不成。
右手暗中行了護聖護住自己免受閤家侵襲,左手飛快的起了一課,片刻後得到一卦是個能能卦,起物定事行方位後得知能卦起至我的正對面,可正對面除了中年漢子外再無他人,莫非那個人是藏在了牆中不成,隨即將能卸去再行一課得一風卦,推演片刻後,心裡已是有了些明白,起事定方位後分明知道了風自桌下生,便不由的心裡暗自笑了起來,不過也輕輕的鬆了口氣,並不是有人內息強大到足以與我相抗衡,我也不過是庸人自擾而已。
這分明是一個騙局,這個中年人利用了一個簡單的裝置即將所有的人輕輕的瞞過,然後再利用自已嫻熟的手法晃過眾人的目光,其形為自是非常惡劣,也不怕讓這些人現後與他以命相搏。
伸手從懷裡掏出了兩張五元錢,聽的中年人再次喊叫時,我沒有再隨著眾人將錢放在寫著大字的一側,而是隨手放在了一個寫的大大「倍」字旁,桌旁亂亂吵嚷的人們頓時安靜了下來。
「你確定要十倍的下注麼?」中年漢子目光訝異的盯著我大聲問道。
我笑著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有出聲。
中年漢子目光片刻也未離開我,呆怔了一下又大聲的問道:「你可知你要輸了,那可是你要將下注的十倍的錢賠給俺?」
我看著中年漢子想了想伸手將錢取在了手中,看著中年漢子似乎長長的了口氣,然後伸手從懷裡取出了所有的剩下的一共八張五元合計四十元錢一起握了,緩緩的放在了「倍」子上,看著中年漢子再次笑了笑。
中年漢子的呼吸有了些急促,眼光中也帶了些慌亂,呆怔了片刻對著我繼續大聲道:「這位兄弟你還是走罷,俺不想讓你有所閃失,」說著將兩個合在一起的碗輕輕的放在了桌上,彎了腰從身下的木廂中抓出了一把錢伸長的臂膀放在了我的面前接著道:「這位兄弟,這些錢算是老哥送你的,你還是退出罷。」
周圍的人頓時亂了起來,不少人大聲的呼喝著表達著自已的不滿,有些人對著我不停的大聲支持著讓我將此局行到最後。
四面看了看屋內所有的人幾乎全部集中到了這張桌前,方才打麻將的四人也立在了我的身後,看來人們已是全部被我的舉動所吸引。
看著中年漢子輕輕的搖了搖頭,隨手將他放在我面前的錢推還回去,對著中年人輕聲道:「你開罷。」
中年漢子眼中精光一盛,對著我大聲喝道:「俺已勸過了你,這可是你自找的。」然後伸手將放在桌上的兩個合在一起的碗拾了,拚命的在手中搖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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