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玉山五日後一早即到了京城。
還未進的城門,大路旁已有不少百姓默默的站著看著我們,臉上的神色是千奇百怪,似乎京城中有什麼事生。剛進的城門,即遇上了彭鏗派來的訊兵,言道是讓我直接去皇宮有要事相商,慌忙攜了公主,讓陳中機帶了一百兵士與我同行,安排趙勇年帶著其他所有的人先去我和李華的府邸休息。
一路行來,街上的百姓們便紛紛躲避,街兩旁的店舖「乒乓」的關門上鍤的聲音也亂亂的到處響起,心裡不由的有了些不好的感覺。剛行到皇宮門外,宮裡的內侍們即一個個忙不迭的想閉了宮門,讓我更是覺的有些怪異。
陳中機也明顯的看出了氣氛有些不同,不由分說的帶著人直闖而入,將內侍們早趕到了一旁,我心裡已生了些警惕,小心的大步向宮裡行去,陳中機遂命兵士們刀不離手、人不卸甲,緊緊的隨我而行。
穿過了清福殿、永泰殿、祈福殿、中成殿,再行過千秋宮與萬年堂,便到了太清殿這個太清百官議事、百官面君的所在。
這一路上宮中之人見了我無不紛紛迴避,就如我是洪水猛獸一般讓他們畏懼,全沒有從紫金關回來時的熱情和親近。雖然心中的疑慮越來越多,可現在還不知確切的生了什麼事,心中的疑慮更是如霧般罩著我,也不待通報,帶著陳中機和兵士們直入大殿,護殿的幾個鎮殿的將領剛想前來攔阻,陳中機早命兵士們一湧而上,將他們轟在了一旁。
大踏步的進了大殿的中門,三十餘位官員正亂亂的吵嚷著什麼,一見我行了進來,均默默的自行站立於大殿的兩旁,眼觀口、口問心的不再出聲。
我也沒再理睬,雖然看見江萬才和老太傅立於了百官的最前面偷眼看著我,此時也只能當做什麼也不知。抬頭向殿上的皇座看去,小皇帝並未上朝,一個女人頭戴王冠、身著青龍袍端端的坐在龍座上冷眼看著我,女人的身邊立著的正是那位小皇帝口稱的少師。
「護國公還不跪下,」女人張口對著已近了王座的我喝道:「護國公跪下聽旨。」
我不由的有些錯諤,這個女人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不知為何竟坐了此位,小皇帝到底哪裡去了?一時心中疑雲更甚。張眼打量了一下座上之人,雖然年數大了些可風韻尤存,眼中更是媚態橫生。
「你是何人,皇上為何不來上朝?」我定定的立住了身子,盯著上面扮做了皇帝樣的女人大聲的問道。
「前皇身體不適,幾日前已傳位於朕,你還不跪下,難道不懂我朝的規矩、想抗旨不遵麼?」女人厲聲的對我喝道。
我一時呆呆的怔住了,要說小皇帝身體不適是不可能的,我臨出京前特意將了些內息輸入其體內,若不是有其它的原因,想讓他有個什麼病災的事是幾乎不可能的,如此看來京中一定生了大變,卻不知彭將軍為何也不能阻止.
少師對著我點了點頭道:「前皇確是將皇位傳於當今,護國公不必猜疑。」
這話讓我更是有了些懷疑,再看看他現在沉沉的臉色,不由的對他也生了些疑惑。這個少師在小皇帝身邊時根本登不上皇座,如今這個女人一就皇位,少師立時立在了她的身邊,看來兩人的關係自是非同一般。
對於這個女人不再理睬,轉了身看著老太傅道:「太傅近來可好?不知皇上身體若何,現在何處?」我心裡想的是只要見著的小皇帝,所有的事自可理的清清楚楚。
老太傅口中喏喏的似乎想說什麼可又說不出來,我心裡有了些急燥,扭了頭再看著江萬才道:「丞相大人可否告知俺,皇上那裡去了?」
江萬才低垂著頭,將手中的玉牘擋住了自己的臉,對著我彎了腰還是一語不。我不由的心中怒氣漸生,掃視了一遍大殿上的官員們,一個個也均是低著頭不敢與我對視。
「陳將軍,」我大喝一聲,看著陳中機上前一步大聲的應道「喏」,接著大聲道:「通知將領們立時封了宮門、緊閉城門,傳令所有在京的將領立時進殿,我要尋找皇上。」
陳中大聲的對著我道:「喏。」然後轉身對著已隨著進入殿中的兵士們開始一一安排。我歪了頭想了一想,剛想抬頭對著皇座上的女人問話,彭鏗已是闖了進來。
「大將軍,你可回來了。」彭鏗看著我眼中有了些激動:「皇上失蹤了。可是據說留下了旨讓原來的北宮娘娘就了皇位,我也不知該怎麼辦。」
我點了點頭,對於宮庭之變的故事聽的太多太多,從這個世上開始有了人那天算起,對於權力的爭鬥就一天也未停止過。三國故事裡對於宮幃之人的描述更是淋漓盡至,這些個小把戲豈能瞞的住我,不用說,小皇帝一定是被人囚禁可者乾脆去了,一想起他那雙清澈的眼神,我不由心裡一陣酸痛。
「將軍們誰在城中?」我盯著彭鏗道,對於這個老人我還是尊敬有加的。
「將軍們都不在京,上次回來的一些受了些傷的也讓皇上將他們全部派去了南郡,我根本無法阻攔。」彭鏗搖著頭道。
我不由的一呆,現在李風清主管南郡,小皇帝將所有的人均往那裡,一定是想保存些實力,身後這個女人也一定有問題,那個少師問題更大。這時陳中機已安排停當,二十餘個兵勇匆匆出殿而去。
回過頭來,看著陳中機道:「陳將軍,現在去持了我的兵符先去我的府中,通知所有的將領準備應變,你帶著他們前往各軍。務求奪回兵權。」我這些話大聲的在大殿上說出來,明顯的可以看到江萬才和老太傅臉上有了些笑容,於是對著兩輕輕的點了點頭,回了身看見皇座上的女人已慌慌張張的轉過了座腳,快步的向側門行去,少師早已沒了影蹤。
這事太也明顯的緊了,分明是宮內生變,只可惜遇上了我這個下界來的人,那些個故事裡早已講的分明。遂大喝一聲,疾步如飛的奔了過去,一把將那個皇帝扮樣的女人抓在了手中,女人驚叫一聲,轉了身對著我怒目而視。
「大膽,你一個小小的國公竟敢如此對朕,」女人對著我怒目而視,輕啟了朱唇對著偏殿大聲的喊道:「來人與朕將此人拿下。」話音方落,從側門中頓時「唏哩嘩啦」的衝出了上百個身著鎧甲的兵勇。
這一下更證實了我的猜測,小皇帝一定是被一些拘禁了,宮內也早已成了他們的天下,只不過想憑著兵勇來對付我可還不能夠。於是長笑一聲,將個婦人輕輕的一提夾於腋下,身子一縱已是到了大殿的正中。
扭頭一看,殿中所有的人都呆怔怔的看著我,那些衝出來的甲士們也呆呆的止住了腳步,大殿內一時極為安靜。我輕笑一聲,隨手將婦人頭頂的王冠打落,隨即一頭黑散落其肩。
「你老老實實的告訴俺,你們把皇上弄去了那個地介了?」我緩緩的對著已癱坐在地上的婦人道。
「你竟敢如此對朕,」女人臉色驚慌的抬頭看著我道:「朕可是神女的後人,難道國公不願重複大神朝威震天下、百姓富足的日子麼?」
我頓時呆楞在當場,對於那個神女所創天下的故事聽的耳內幾乎要起了繭,可眼前突然冒出來一個她的後人,這話從何說起,難道小皇帝是心甘情願的讓位的麼?
可話又說回來,即算是眼前之人是那個傳中的神女的後人,那個神朝也只是千年前的事了,歷史豈能重改,如果硬要恢復什麼大神朝,說不定百姓們的日子過的更是艱難。
「俺不管你是何人,俺只想讓你告訴俺,皇上那裡去了。」我對於神朝之事原本也並不在意,只不過因學習功法才接觸到那些人,至於百姓們的心裡對神朝有多想往那是百姓的事,與我何干,我只要保護好與我相親相近的人,其它的事一概不予理睬。
「他早走了,將大位傳於朕後就悄悄的離開了京城,朕也不知他的去向。」婦人緊咬著嘴唇臉色有蒼白的道。
這分明是推諉的話,想小皇帝即然將所有的將軍們都飛快的往了李清風管理的南郡,一定是意識到在我沒回來之前他的能力不足與這些人抗衡,才悄悄的借行兵之機保護眾將,他也一定在某一個地方受著苦痛。
想到這裡,我心裡又是一陣酸痛,一種空落落的感覺讓我幾乎要了瘋,不由自己的對著婦人吼道:「你撒謊,皇上不會不等俺回來就將大位傳給你的,你最好是老老實實的講,不然俺對你就不客氣了。」
婦人忽的一下語氣堅定的道:「朕沒說謊話,太清今日百姓已是民不聊生,朝中上下官員相互勾結、骯髒一氣,地方官員視民如塵土,這個朝廷早已腐爛,如不再加以更改,太清的天下早晚會被其他的人推翻,即使現在沒有做不久後一定會有人去做的,朕也不過順民意想讓百姓們過的好一些而已,不用爭戰改變天下這樣有錯麼?」
這幾話將我問了個啞口無言,雖然我只管帶兵不問朝政,可上一次將軍們的朝變早已暴露出這個朝廷的種種弊端,如果說將朝中的官員拉一百個出去殺一百個,可能有一個是冤枉的,可拉一百個出去殺九十個,那絕對會逃掉幾個罪大惡極之人。
細細的想來這個神女的後人的話也不是沒道理,不然老太傅和江萬才這些人早就起身反對了,現在他們一定是聯合成了一個陣營,將小皇帝禁了起來,然後悄然將太清換了顏色,朝爭真是可怕到了極點。
「朕本想也早些通知於你,可朝中大臣對你諸多畏懼,你來之前眾臣們還在商議,如何讓你接受目前這樣一個事實。」婦人冷冷的對著我道:「朕得天下是百姓們的意願,你一個人是不可能阻擋的了的,就算是你重新再扶了前皇重登大位,也不過是昔日的光輝不再耀目,百姓們會支持朕的。」
我呆呆的聽著婦人的話,一時也不知自己想些什麼,可小皇帝與我和李華關係甚是融洽,就算這位神女之子當真坐了皇位,我也須將他找了回來。如果百姓們真的不同意再重複太清的江山,大不了我和李華帶著他去東方諸的莊院做個自在翁即是了。
「如果國公真以天下百姓為重,那就助朕重複神朝,還給百姓們一個富足歡樂的天下。」婦人自顧自的對著我繼續說著。其實在我的心裡儘管有千萬個不願,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對的。在我們那個世界,無數的百姓為了心中的一個理想前撲後繼的追隨著一個偉人,最後終於得了江山,一個百姓們當家的新時代的就此開始。
「現在,朕已準備重訂朝政,將百姓們視作父母兄弟,百官早已與朕共舉大旗,只軍伍還在國公手中不肯助朕。若國公不同意朕的想法,不妨先看上些日子,若朕不能讓百姓家家安樂,你不妨再起兵將朕趕下皇位。」婦人還在不停的說著,我的心早已飛出了個十萬八千里了。
離開鳳凰島時,李華再三囑咐要將這個世界大一統,其計劃的第一步就是勸說當今小皇帝出兵婆羅洲,強制對方與太清攜手,再讓四個天王回歸桑托奪下朝權,最後是兵出東都,由彭老將軍實控東都的天下,這一步隨著一步的眼看著即能付出實施,可半路上殺出了這麼個程咬金,我一時反而沒了主意。
婦人見我不說話,可能以為她的話感動了我,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也有了些笑容:「國公如真助朕為百姓謀生計,朕可將軍伍之權全部交於國公,讓國公得以施展自己的宏願,朕可授命國公有未奏先奪之權,並加封國公為太上至聖護國公,與朕一字平肩。」說著一個身子已是慢慢的向我靠了過來。
呆呆的想李華的話,也不知這個神朝在百姓們的心裡到底有多大的影響力,就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竟能隨手即奪了天下,也真是了得,可下面我該如何做事,忽覺懷中一熱,低頭一看,婦人已是整個人偎入了我的懷裡,眼神極是輕佻。
我不由的頓時心生了反感,即然你要做這個皇帝,也不用將個身委與了我,這明顯的是個老人們口中的美人計,我豈能輕易的上你的當。
隨手狠狠的將婦人推開,我對著婦人道:「俺也不管你說的對還是不對,俺只要皇上,你快些告訴俺他在何處,至於你當不當個皇帝與俺無關。」這一時心裡只想著將個活人帶走即是了,這個太清也真是臨了個多事之秋。
正在這時,殿門外有人大聲的喊道:「大將軍你可算回來了。」聲音極是歡喜。
我忙抬頭一看,卻原來是黃燦、楊林、高世光和張進幾人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個個臉上均堆滿了笑容。我楞了一下,不是說所有的將軍都去了南郡了麼,為何這幾人還在。
忽然又想起這幾人當時是受了傷,看來暫時並未能踏上行程罷了,也不知方明好些了沒有,忙大踏步的迎了上去。幾員將領也無限歡喜的快步行了過來,與我在殿中拉了手嘻笑幾句,然後將我左看右看的似是有許多的話語。
「大將軍,你這次回來也太晚了些,府中也差些亂了,多虧彭將軍引了衛軍將府護住,不然幾日前許多的蒙面人早衝了進去,為此張進將軍又受了傷。皇上本來安排我們去南郡,我們幾人因身上的傷未好,只好暫時停了下來,昨日想與皇上辭別,可皇上竟然已是失了蹤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黃燦的臉上有了些凝重。
聽了這幾句話,我心中漸漸的似乎有了些明瞭。也就是說幾日前有些人偷襲我和李華的府邸,以我為大將軍統兵天下的身份,一般人豈敢作此見不得天日的事,這也一定是那個婦人所為。依了那個婦人所說她是為了天下,那麼她這麼做就顯的其為人的不恥了。
這種形為的人即使坐了這個江山,也只能受她本身性格的限制,至於她能不能真的將百姓放在心裡,此時想來也不過是她的花言巧語,真不知我怎麼就被她迷惑住了。不管怎麼講,行此偷雞摸狗的手法的人也成其不了大事,否則倒霉的仍是百姓。
回了頭張眼看去,原本在我身後站立的婦人不知何時已是無了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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