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謠曰:
神仙得者盈初成,
駕龍上天升太清,
時下玄洲戲赤城,
繼世而往在我盈,
帝若學之臘嘉平。
昔日一代大帝秦始皇為追求仙道,派了個徐福周遊四海去尋找傳說中的仙島,至死未果,神仙的故事遂被天下傳誦。究其一生深受仙神之說的蠱惑,其根本就來自這童謠裡的故事,而童謠中所述的「駕龍上天升太清」之事正是指的句曲三茅真君,以至於後來始皇帝將個「臘」也改成了「嘉平」,流傳至今。
傳說中,茅氏三兄弟是先後登入仙道,老大在恆山學成返家後與父母辭別,登上了羽翼華蓋的大車而去,後至江南句曲山繼續修行,受方圓千里的百姓立廟奉侍,也據說全靠了他,才無水患、旱澇、疾病、蟲災之事的生,因此句曲山後來被人們稱呼為茅山,在山上修行的道士們也就統一被稱為茅山道士了。
茅氏三兄弟之名在我們那裡如日中天,老二和老三更是曾官至太守,成為了一方的諸侯,世人統稱他們為三茅真君,而他們的故事更是家喻戶曉,茅山道士之名也早已聲震華夏,被無數人所傳唱。
對於這些個傳說我倒是聽說過,可此時再想起來,心裡也是不由的陣陣心悸,在那個世上莫非有人來過這裡,不然怎會在童謠中道是「駕龍上天升太清」,這是明顯的知道這個世上有個太清之地,難道那個曾來過此地的人後來又回去了不成,那他怕不是早成了與天地同壽之人了。
其實後來我才知道,世人們皆以為彭祖八百歲為天下的楷模,其實還真有個人比彭祖更長壽,傳說中那個人活了千餘年之久,只不過後來悄然而逝不像彭祖的個性過於張揚罷了。
眼看著黑夜中隱隱立於我面前的三個大神,我不由的狠狠的搖了搖頭。這三人從下界飛昇至太清之地後竟然是悄無聲息,他們的父母也均是常人,看來他們也確是與我同世之人,也不知來到此地後是如何生存的,一種親切感由心而,一時千言萬語湧上心頭,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尊駕是何人,能否告知。」模模糊糊的人影在我眼前晃動。
我強壓下起伏的心潮,對著三人笑了笑道:「你們可是來自另一個世界?曾當過武威太守和西河太守的是不是你們兄弟中的人?」我依然小心的求證著,萬一不是我所想的而我又將他們當成了親人一般,那可是大大的不妥了。
當中一人身子晃了數晃,顫抖著聲緩緩的問道:「你到底是何人?為何知道我三兄弟的過去?」
這一句問話讓我徹底的打消了顧慮,這三個人正是與我一樣來自同一個世界,想像著數千年前即有人學會了破空大法橫衝至此後撞入太清,並且一直活到了今日,讓我一時有了些暈眩的感覺,關於他們和我的時間為何會重迭的問題一時紛至沓入心中,真不知該如何去解釋了。
這三位大神名聲之盛當是了得,傳說中老大茅盈管了東嶽出入太微,老二茅固司職茅山統領地真,茅衷總括岱宗位為地仙九宮之轄治鬼靈,鎮守著陰宮之門。三人無一不是我們那個世上數一數二的神道,我說話豈敢不小心些了。
「三位真人這些年來可好?俺想這許多的事一時也解釋不清,不如暫時隨了俺去京城,待俺處理完手中的事後再一一的說明如何?」我深鞠一躬,慢慢平息著自己的心潮緩緩的對著三人道:「俺現在是太清的大將軍,真心的邀請三位與俺同行,不知三位真君可否應承了?」
「你是至聖護國公?」一聲驚呼從當中人的口中出,隨後三人對著我再次一躬身道:「南郡凌洞關守備見過護國公。」我忙不迭的躬身謝禮,心裡一時又有了些納悶,這三人中竟然有一人成了太清的大將軍,還鎮守著一方關隘。
「國公這是從何處行來,怎的我們事前一點也未得知,這夜半之時你又是如何進的了谷中?」左側的人影飛快的問我道。
我笑了笑:「俺本就從谷裡出來,要不是看著人太多不願意洩了形蹤,豈能裝成了這個模樣,還請三位真君不要見怪就是了。」
「國公這就要去京城麼?」中間的人輕聲的道:「我三人自是隨你而去,只不過還請容些時候,還有些人尚在谷裡,我們需前去帶了與國公同行即是了,國公稍待。」說完,身子一晃即飛奔而去,隨後兩人也緊緊的跟了。
這些人作事真個是乾脆到了極點,說走就走毫不滯留,我還未明白過來,三條人影已是遠遠的消失於疊疊的帳影之後。
不久谷中又是一陣騷亂,隨後聽的陣陣的馬蹄之聲急促而來,再細看時約百餘騎已是近了身,當先三人在火把光的映照下均長鬚青袍頭紮綸巾,氣勢極是不凡,隨後的幾人也影影的氣概沖天,心裡覺的他們也有些個來歷。
見了面相互團了手躬了一下身,我點了點頭轉身向谷外飛奔而去,身後馬蹄也亂亂的追了上來,不久後我即追上了早已前行的兵將們。
陳中機領了兵士們列了陣,想著可能有一場戰事,見了我飛奔而來後,即命兵士們準備放箭,我慌忙的阻攔住了,解釋了一會方才明白,趙勇年也命兵士們燃起了火把,列了隊向著玉山口緩緩進。
天放亮時我們已到了玉山口外,這半夜的行路,兵士們均人困身疲,我也因抱著一個又背著一個而腰酸臂痛,於是喝令埋灶作飯、立帳紮營,剛收拾停當,三位大神帶著二十餘人已是到了營門外,忙讓親兵接入了帳內。
「見過國公,」二十餘人見了我齊齊的微彎了腰叉手而立。
我慌忙的還了禮讓分別就地團團的坐了,仔細的看著三位已是須有些黑白的大神,一個個均是儀表堂堂,一舉一動無不盡顯無數的英雄氣概,不由的心中暗自讚歎。
「我是茅盈,字申叔,現任凌洞關守備,這是我二弟茅固茅季偉,這位是我的三弟茅衷茅思和。」茅申叔指著身左身右坐在地上的兩人道:「大將軍當真是神出鬼沒,在接到了李風清將軍的傳訊後,我即帶著兩個兄弟迅北上,途中遇上了從桑托而來的百十個販卒,細問之後才知竟然是桑托的將軍們,我也遂將他們帶了前來。」
我有些驚奇,冷然想起四個天王曾笑著對我說過的話,言道是其手下的數百人也隨他們後面進入太清之事,於是點了點頭。
「這位是韋天將軍,這位是劉俊將軍,這幾位是龐煜、鄧伯溫、辛漢臣、張元伯將軍,這幾位是蔣光、鍾英、金游、劉吉、馬勝、王善、康應、朱彥、呂魁、方角、耿通、周青遠、紀雷剛、崔志旭、江飛捷、賀天祥、高克將軍。」
茅盈的記性當真是了得,隨口一個個的說將來竟然是如數家珍一般,我已是聽了個糊里糊塗分不清了誰是誰,只看見一張張臉在我的面前晃動著,其時當時也並不是很瞭解這些人即是橫行於我們世界的真正的大神。
對於個韋天將軍當時到還不是太在意,可當後來的我知道了韋天將軍也就是傳說中的韋陀菩薩時,讓我好幾天未能睡的著覺,這可是我在那個世上所認知的第一個大神,不過此時看著他一臉的肅穆,高大的身軀、童顏威裝,比起四個天王的長相來也並未有特別之處,甚至好看的緊了。
與眾將軍團了手微躬了腰,我笑著道:「將軍們辛苦,行了如此遠的路到了玉山,俺如今又要讓你們隨我回了京城,還請多多的包涵了才是。」
韋天「哈哈」大笑道:「先前天王欲行時,我等就想著隨了前來,可到了玉山中時怎的也尋不著了個蹤影,只好在那裡安心的等了。大將軍這真可算是從岩石縫裡跳將出來的,倏忽間就出現在了山谷的當中,我當時也是被唬了一跳,定眼看時,眼前儘是鬼影憧憧好不糝人。」
帳內眾人頓時「轟」的一聲笑了起來,一個個笑容可掬的看著我,我也不由自己的笑出了聲。
「韋將軍這樣形容可真是有趣的緊了。」我笑著應道,其時心裡想的卻是這個韋天將軍也不會形容了人,怎的將我當成了個從頑石中蹦將出來的石猴孫行者,如果將我變成了那個猴子的模樣,可是不大好受了。轉念又一想,那些不過是說書之人無事生非,石猴到底有沒有還是另一回事。
「四個天王目前已登上了鳳凰仙島正在修練大法,應該不久後就能修成大羅金仙了。」我笑著接著道:「隨同的還有二十餘人,俱是被華子挑選出來的,相信你們很快的就能見面了。」
「大羅金仙?」帳中之人頓時炸了窩一般驚叫了起來,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我,臉上儘是震驚不已的表情。
「大將軍的意思是說天王們已在修行大羅金仙了是不?」茅固瞪眼看著我,一臉不信的道:「『大羅金仙錄』不是只是個傳說中的法術麼,天下難道真有這麼個功法?」
看著眾人臉上均是期待的目光,我笑著點了點頭道:「『大羅金仙錄』的功法確實是存在的,俺也曾修行了其中的一部分,要不以俺的年歲俺的功力豈能強過眾位將軍了?」
韋天站起身來袖了手,高壯的身軀晃了幾晃滿臉的懊悔,口中不住的埋怨道:「我說我要來,天王先是不讓我來,後來我再三的要來,天王才勉強同意了我來,這回我好不容易的來了,他們卻又跑著去練功,這尋不著個人我來豈不是白來了?」
四面團團坐著的人均笑了起來,茅盈「哈哈」笑著坐在地上仰了頭看著韋天道:「將軍說話真是有些繞口,你不會白來的,天王如果學的會了,又怎能不教了你?」
韋天呆呆的立著,看著茅盈怔怔的道:「你的意思是讓我等著不要著急?」
我笑了笑道:「真君的話語正是此意,俺也有些想法。此行出山俺是受了命的,四個天王本也能來,可更大些的事需要他們去做,所以俺才急急的出谷奔向京城。」
「對了,大將軍,我有個事想問問你,」茅衷似乎思索著什麼對著我道:「你口中所說的鳳凰仙島究竟在何處,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看著眾人也是尋問的目光,我點點頭道:「鳳凰仙島確切的位置俺也不是太明瞭,不過有條道可以直接的到了,如果坐了船怕不有個數月才能抵達,至於叫個鳳凰仙島的名,正是因為島上有隻鳳凰的緣故了。」
「鳳凰?大將軍是說有一隻活著的傳說中的鳳凰?」茅衷一臉不信的看著我道,帳中的人們一時也「嗡嗡」的小聲議論起來。
我笑了笑,對著茅衷道:「真君可真的信了,確實有那麼個東西,而且俺與它相處的甚好,時不時的騎了它在空中轉個幾圈,有時也會到雲端上看看天上的雲到底長了個什麼模樣。」
帳中的將軍們一個個大眼瞪著小眼的相互看著,臉上均是不信的表情,我不由的樂了起來。
劉俊看著我道:「依大將軍所言,那隻鳳凰如同大將軍家中所養一般了?那隻鳥還真是只靈禽了。」
未等我答覆,一旁一直未說話的趙勇年忽的站了起來,對著劉俊道:「劉將軍應該相信我家大將軍的話,我也曾隨著大將軍登上了鳳凰島,大將軍與鳳凰甚是親熱,初上島時,天王也曾與鳳凰相鬥,七、八個將軍圍住了了狠,竟然還不是那隻鳳凰的對手,現在說來當時也真是驚心動魄的緊。」說著還不停的搖著頭,似乎沉浸在了當時的情景之中。
劉俊呆呆的看著趙勇年,口中嚅嚅的道:「如此說來,大將軍所言確有其事,我不該對大將軍的話有所懷疑,還請大將軍寬恕了。」
我笑了笑,對於人世間不相信有鳳凰的言語絲毫不怪,我不也曾經不相信世上有那種生物的存在的麼?於是轉了話題看著眾人道:「俺聽天王們說你們中間有人會制那種能提高內息的酒,不知是不是真的。」
我的話音未落,眾人已齊齊的伸了手指向韋天,韋天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看來大將軍已是品過本將的手藝了,不知可還對了味口?」韋天笑著道。
我想起那種酒當時將我沖的幾乎喘不上氣來,勁力也大的可怕,於是也笑著看著韋天道:「原來那酒是韋將軍所制,當真了不得。喝第一口時俺幾乎如同陷入了火海之中,渾身燒的難受到了極點,不過後來沒那種酒下肚,喝別的酒總是有些不夠了味。」
韋天看著我認真的道:「我那酒可是千金不換,要不是天王再三的請求,我也不會給了他們,」一邊說著一邊搬起了手指,「那個酒裡我放了些千年難尋之物,有苦味的情花、千年的郎瓜蒂、海中的星魚及只有岷山中才有的雀靈吃的草果的果肉,都已是這個世上難尋的東西了,更重要是將它們配好了才成,也只有我知道那個方子。」
我呆呆的聽著這些從未聽過的名字,要說上些枸杞、人參什麼的還知道些。
韋天斜了眼看著我很是自得的繼續道:「這般說來大將軍似乎是喝上了癮,看來我以後又的多做一份了,不過三年才成一壇,你也不用過於心急。若大將軍想要喝我制的酒,三年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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