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肅秋風起,悠悠行萬里。
萬里何所行,橫漠築長城。
豈合小子智,先聖之所營。
樹茲萬世策,安此億兆生。
詎敢憚焦思,高枕於上京。
北河見武節,千里卷戎旌。
山川互出沒,原野窮忽。
撞金止行陣,鳴鼓興士卒。
千乘萬旗動,飲馬長城窟。
秋昏塞外雲,霧暗關山月。
緣嚴驛馬上,乘空烽火。
借問長城侯,單于入朝謁。
濁氣靜天山,晨光照高闕。
釋兵仍振旅,要荒事萬舉。
飲至告言旋,功歸清廟前。
這是大隋朝煬帝在西巡時所做的一詩,名為《飲馬長城窟行》,當真是氣吞山河、大氣磅礡,在詩中將個天下盡書於手指間。
其實在我那個世界中,老人們的故事裡對煬帝是褒貶摻半。其在位時開鑿的大運河至今還是一個陸上的通道,所起之功遠甚長城,在當時是一個陸內的必由之路,及利百姓。
民間說書者言,煬帝納父妃罪不容於天。其實當初煬帝南征時受傷誤入叢林,被樂榮公主所救並得公主細心照料,傷好後早已雙飛雙棲。只是後來煬帝帶公主回朝,其父惑其美艷想方設法占為已有,封為宣華夫人。其父西行後,兩人再度相聚,若不是生於帝王之家當是重情重意的最好的傳說了。
在二十歲時煬帝即成為大隋兵馬都討大元帥,稱為晉王,手下兵將五十餘萬,憑著手中一桿大槍北征南討統一了天下,收西域得隴甘藏,平海倭取黑龍江,奠定了大中華的版圖,天下皆稱其為賢。
堂堂中華在煬帝手中結束了長達三、四百年的戰亂時代,建立了和平、強盛的新天朝,四方來朝者如雲,也為後來的大唐帝國打下了個緊實的基礎。若無虎賁郎將元禮等眾與閣老裴虔通共謀,利用衛士們思念家鄉的怨恨情緒推宇文述之子宇文化及引兵難,並使陰計誘縊煬帝,也無後來的大唐盛世。
煬帝手中所執的兵器就是一丈威,意思是其揮槍起舞,數丈之內威殺之氣可令寸草如畿粉,真個是所向披靡、天下無敵了。
諸如此類的故事我聽的太多,幾乎可以背述了下來,只是對於一丈威的模樣還不是很清,從老人們口中所知,應是支以傳說中的玄鐵千錘萬鍛打就的鋼矛。
看著金吒和哪吒眼中流出的懼意不竟有了些好奇,剛想張口問一問這個世界的一丈威究竟是個什麼樣子,金吒已是拉著哪吒的手道一定的看著我。
「大將軍,這下我們可能是有了些不妥,」金吒對著我臉色凝重的道:「執這桿大槍的人是白龍教的教主,他手下有六個護法,本領個個頂了天,在這個世上鮮有敵手。曾聽人說這個教主一次與人鬥狠時,將大槍揮起將那人竟然揮成了數段,真是了得。」
我看著金吒隱隱的想起來些什麼,這個什麼白龍教似乎很是耳熟,只是一時不知從何處聽來,還是先不去理會了。將軍們也真是有些個英雄氣概,其實根本沒必要與一丈威拚個死活,只須將兵士一擁而上,皇宮前的爭鬥就將了結了。
「俺們現在快些去,看看能不能將那個執槍的人擒了,如果實在不成,亂軍之中他還能逃的出去不成?」我自信的道,對於一個武者來說,其能力再大,也成不了陣戰中的豪傑。
金吒和哪吒一聽我的話,竟是相攜轉身即匆匆而走,幾乎與一個進門的人撞了個滿懷。
「是兩位將軍,大莊主可在?」一聽嬌聲我即知來人正是鄭梅。抬眼看去鄭梅快步進了門,身後緊隨著黃家兄弟和點點。
「正在廳中。」金吒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哪吒向外行道。
鄭梅徑直走到我的面前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忽然「吃吃」的笑了起來:「看你個眉頭皺的要擰上了天。該走的人全部送上島了,這下可以放心的陪你幾天。傷好些了沒有?」說著就要拉我的胳膊。
一邊坐了良久的公主猛然道:「承你的關心,他的傷已經好了,可以上天入地去了。」話語中很有些怒意。
鄭梅並未看見過公主,聞言之下臉上先是有些驚諤,然後忽的又笑了起來,轉了身對著公主一彎腰道:「公主在這兒,我可當真是未曾看見。公主說的正是呢,我與大莊主從島上就在一起,這次離去可有些日子了,怎能不掛念了?」
公主忽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的道:「是呢,這個人誰都在掛念著,不知他能不能掛念別人了。」臉上儘是冷冷的笑。
我有了些煩燥,張眼看去金吒和哪吒早走的沒了個人影,這邊還要爭吵,還是先去看看將軍們為妙。
「你先休息了,俺還有事出去。」我對著鄭梅笑了笑道,抬起頭對倚在門上的管家繼續道:「趙叔可叫人備了車轎,帶了俺的大刀,俺要出去。」
管家大聲的應了轉身匆匆而去,公主輕「哼」了一聲緩緩的坐了下來,萍兒和樂兒圍著她緊忙著又是揉肩又是撫背。
「你要去哪裡,我也想去看看,好久沒來京城,也不知有了些變化沒有。」鄭梅毫不介意的笑嘻嘻的對著我道。
「是什麼白龍教的人與俺那些位將軍們在皇宮前狠鬥,還傷了一位。俺這就是去看看,尋個法子了了此事。」
鄭梅先是一楞,然後臉色變了幾變,突然又笑了起來:「我隨莊主一齊去,說不定還能幫些個忙了。」
這時管家匆匆奔了進來對著我道:「大莊主,已經備好了。」
我看了看三公主,三公主扭轉了身子不理會我,只好對著鄭梅道:「那就一起去罷。」邊說邊起身向外行去,鄭梅帶著黃家兄弟和點點緊緊的跟在了後面。
幾人出了院門,在親兵的扶持下我抬腳上了車轎,黃家兄弟和點點翻身上了馬,鄭梅卻是一擰身也鑽入了轎內。車轎內的空間極是有限,只有一個長坐,前、左、右三個方向上各有個小窗可向外觀看。
鄭梅這一擠將進來,頓時兩人已是緊緊的挨在了一起。本想躲避,鄭梅好像不在意似的將一條腿貼在了我的身上。感覺她身子的柔軟,我一時覺得呼吸都沉重了些,耳邊聽的親兵們大聲的呼喝著,馬蹄踏踏的急促行將起來,百十個親兵護著我匆匆的奔了皇宮。
一路急駛,我盡力的躲著鄭梅身上傳來的熱氣,手都沒地兒放一般向前直伸著很是辛苦。鄭梅斜眼看著我好一會,慢慢的將身子偎在了我的胸前,伸手攔腰抱住了我,讓我幾乎出了一身的大汗。
低下頭看著閉著眼睛臉色暈紅的鄭梅,我不由的有了些旖念,慢慢的收回手放在了玲瓏的曲線上,輕輕的撫將起來,鄭梅早已是橫擰了身,半個身子平置在了我的腿上。
這時我已有些恍若夢境,想起那晚在洞內她整個人伏在我的身上時的感覺,手不由自主的在她的身上來回的撫摸,,漸漸的到了她的胸前。鄭梅的身子明顯的一硬,然後環著我的一隻手將我的腰抓的有了些生痛。
「大將軍,眾位將軍已在等候。」車轎外親兵大聲的道。
我猛的一下從夢中驚醒清醒,不知何時車轎早已停了下來,隨著一陣兵器碎碎的撞擊聲也遠遠的傳入耳中。低下頭一看才覺自己的手正在鄭梅的胸上放著,心中頓時有了些慌恐趕忙著收了回來。鄭梅睜開了雙眼懶懶的衝我一笑,然後飛快的坐直了身子,頭扭向了窗外。
慌忙挑起轎簾擰身下了車,十幾個將軍們正一臉愁容的立於轎前不遠處,不少人衣甲散亂著很是顯的狼狽,一看即知一定是與那人交過了手後吃了些個虧。
「大將軍,這人我們認識,本想著與他不再爭鬥化解了此事,可他就是不肯干休。有幾人已是被傷,黃將軍傷最重已然送走,這可如何是好。」任清河一看見我下了車即帶著眾人大踏步的迎了上來,邊走邊大聲的對著我道,話未說完,人已是站在了面前。
「那倒底是個什麼人?」我有了些好奇,這時遠遠的又傳來數聲暴喝,本想看上一看,可讓排列不知幾層緊立在前面兵士們的身軀擋住了目光。於是扭過頭對著任清河繼續道:「即然都是相識,難道不能坐下來說些個話麼?」
任清河陰沉著臉道:「我曾與他有過不快,他根本不聽我所勸。多虧金將軍和范將軍來的及時,我方才未能出得了丑,現兩位人正與他惡鬥在了一起,不過,從方才看將來,恐也不能支持了多久。」
我點點頭,看了看將軍們眼中期待的目光,即然此人下定決心與我們做敵,決不能放任他而去就是了。於是對著眾人點點頭,隨手接過親兵遞來的大刀抬腳向前而行,兵士們紛紛閃向兩旁讓出了一條路,眾將軍們隨後跟了上來。
哪吒的槍法很是有些怪異,一桿大槍在其手中或刺、或劈,如蒼龍出海般很是讓人眼花繚亂,時不時將長槍收回時,倒抓了槍頭將大槍輪了圓再從空中砸下,在馬上的身子時伏時起,將槍變成了自己延伸的手臂,極是靈活。
金吒手裡的劍始終如一片光輪,飛來飄去,在身前身後形成了一個個的小圈,往往是這一個還未消失,那一個又湧向了前方,有時長劍不從手中飛出,躍離馬北將了雙拳狠擊幾下,再翻著斤斗收回長劍,然後大喝著又劃出新的劍光。
我終於看見了所謂的一丈威,不過是一支黑黢黢的大槍,一眼看去如同燒火後的黑炭沒一點光亮。槍約長達丈餘,,槍頭後紮了一串紅櫻,隨著大槍撲撲的抖動極為醒目,估摸其很是沉重。
使槍之人著了一身黑甲頭也有了些花白,騎在了一匹個頭奇大的黑馬上,將雙手緊持的大槍舞的飛轉。看著其動作甚是緩慢,可槍頭每出金吒和哪吒兩人必躲避不迭,將手中已遞出的兵器收回到身前防禦。
不用說也知兩將不是此人之敵,可看來一時也未呈了敗象,長出一口氣剛轉過身來,想著與眾將說些話,誰知與鄭梅正正的貼胸碰在了一起,執刀的手從她高聳的胸前掠過,鄭梅的臉兒一時通紅。
正想說話,身後一陣兵器撞擊和驚呼聲響起,我飛快的回了頭正見著金吒手中的長劍被斜斜的擊向半空,整個人伏在馬上搖搖欲墜,戰馬早已載著他盡快的奔我們而來。哪吒大喝著輪著槍拚命的刺向那人,那人不慌不忙的隨手甩了個槍花罩住了哪吒。
這一槍如果想躲的開,哪吒勢必將手中的槍扔了出去躍身後退,可眼看著不急不徐的一丈威突然如疾風般奔了過去,槍頭距哪吒的咽喉已是寸許,手中的長槍已被狠狠的挑飛了出去。
哪吒大叫一聲,雙手一按馬背,打了個不可思意的滾從馬尾處摔將了下來,那人的戰馬竟也自行擰了身,將馬蹄甩向了哪吒,這一下讓我吃驚不小,此人之馬與其竟能相互呼應了共同對敵,四下裡驚呼聲響成一片。哪吒身子一著地即向側方連滾帶爬離開了馬蹄,隨即從地上一躍而起不管不顧的飛逃而來。
那人大喝一聲,其身後列的甚是齊整的兵士們齊聲高呼了三聲,其音之齊其音之烈甚為雄猛,冷不防的我被唬了一跳。
這一個變故讓我有些呆楞,眨眼間兩位大神一傷一逃,那個執槍之人竟是大勝了。
這時早有數將飛身向前接了金吒和哪吒,金吒口中鮮血不住外溢,看來受傷頗重被架向了後隊。哪吒雙手虎口均裂,鮮血也不住的滴將下來,回了頭咬牙切齒的看著那個馬上之人,怒目圓睜。
「還有誰來應戰。」執槍之人將馬頭一圈打了個旋,不急不的端坐於馬上,橫執了長槍猛喝道。
我不由心裡有些怒氣可也有些惴惴,這人的功力之高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如果讓我與金吒和哪吒鬥狠,不見的是兩人的對手。回眼掃視了一下眾將,一個個看著我低下了頭不出聲,我也明白他們此時上前也只能是帶傷而回。
硬著頭皮剛想大步上前,鄭梅在身後一把拉住了我悄聲的道:「這個槍法有個破綻,你只要將大刀去砍他的馬頭,他一定會持槍護馬,你然後想盡辦法逼他下了馬背,他就不是你的對手了。」
聞聽此言,我不由一喜。鄭梅對人的槍法竟是如此明瞭,心中大奇,轉念又一轉便恍然大悟。那人在馬上雖然了得,可那隻大槍極為笨重,若他下了馬沒了借力之處,我當是不輸與他。不由再看一眼鄭梅,想著她如何能知此事,鄭梅臉上如盛開的一朵花般,笑嘻嘻的看著我不再說話。
心中有了底,幾大步來到陣前對著那人大聲喝道:「俺來與你戰幾個回合。」
那人瞪著眼看著我,左歪一下頭右斜一下眼,讓我心中很是不安。
「你是誰,竟敢如此前來護甲也不穿了。不過你也不是我的對手,我可讓你先出三招,我只防守不進擊。」那人極是認真的對著我說道,一頭白在輕風中輕輕的抖動,臉上很是傲然。
我笑了笑對著那人道:「承蒙照顧了,多有輕慢還請原諒了才是,不知你老尊姓大名?聽你之言也並非不明事理之人,為何要助了惡人。」
那人「哈哈」一笑道:「這天底下究竟誰是惡人還不是勝者說了算。我坐不改名,白龍教教主常風是也。你可是那個什麼大將軍?」
這下正正的坐實了金吒和哪吒曾經的猜測,此人功力之高恐這個世上鮮有敵手,可我這會兒已是站在了陣前,想後退也已不能夠。
於是我也笑著對常風道:「俺正是太清護國大將軍,不過卻是個虛名而已。不知常教主為何不在教中享受清福,非要涉入這場渾水中來?」
常風將眉頭一皺道:「你這人怎的如此婆婆媽媽,與你的大將軍身份有些不符。少說碎語,可直管來戰就是。」
這人的性子如此剛烈勇直,讓我心中更多了些欽服,看著那張刻滿了風塵的臉,我有了想與此人親近的想法,如果不是戰事不斷,一定能與此人成了個忘年之交。
不過現在正在相鬥,不可因一時的心軟而失了大事。把鄭梅告訴我的話牢牢的記住,將與李華鬥狠時曾用的招數一一想了個遍,在腦中早排了個三招出來,如果他只守不攻,我盡可放開了狠鬥即是了。
於是大喝一聲將身內的內氣運到極致,身子向前一晃已近了馬身,再大喝一聲將手中的大刀輪起從空中斜斜的劈向常風,其實大喝聲主要還是擾的他的戰馬與他不能相應。
常風「哈哈」一笑,將手中的大槍輪起緊緊的護住了上半身,定是想硬封我這呼嘯著、從空中重重而下的一刀。
正要如此,眼看著時機乍現,我大喝一聲道:「第一招。」身子一頓已是斜斜的飛起,從馬側轉向了馬頭。手中的大刀也從斜劈轉成了橫掃,雙手再一擰轉刀身硬硬的劃了幾個小弧,刀尖已是狠狠的奔向了戰馬的左眼,疾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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