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吳應熊 第一卷 廟堂 第六十六章 朝會(1)
)    如果把貢品事件當做三藩與朝廷的第一次交手的話,那吳遠明以十八小盒泥土換來一大堆真金白銀加美女的賞賜,可以說獲得了一個開門紅,不過只能算是一個小勝,吳遠明並不為之而欣喜滿足。康熙也並不會因為首戰小敗而一潰千里,更不會就此束手投降,任由吳三桂、耿精忠和尚可喜三條餓狼從國庫裡搬銀子。乘太監收拾十八個小木盒的當兒,康熙又向刑部尚書明珠使了個眼色……    「啟稟萬歲,奴才還有一本要奏。」明珠上前一步雙膝跪倒,雙手舉起一份奏折叫道。康熙佯做不快道:「明珠,你怎麼如此不知進退?剛才你暗指吳應熊盜賣貢品,查無實據,朕還沒有怪罪於你,你怎麼又有本要奏?今天這個早朝是朕接受三藩朝拜的大朝,不是平日裡進言奏事的早朝!」

    明珠一副鐵骨錚臣的模樣,字正腔圓、不卑不亢的答道:「皇上恕罪,因為奴才所奏之事正與三藩之一有關,所以奴才冒昧上奏,望皇上明查。」康熙佯做為難,先看了耿精忠代表耿繼美和尚可喜代表尚之智一眼,像是在徵求這兩藩代表的意見,而這兩個傢伙在來之前就打定主意讓吳三桂先和朝廷拼出勝負再選擇站位的,自然不會提出抗議,所以兩人都只是向康熙抱拳微笑鞠躬,意思可以讓明珠先說話。康熙這才點頭道:「既然三藩外臣都沒有反對,明珠,你有什麼事就奏上來吧。」

    「誰說我沒有反對?」吳遠明心中有氣,對康熙代自己做主大為不滿,卻又無可奈何。同時吳遠明也隱隱猜到了明珠今天活躍的原因——肯定是受了康熙指使,充當打擊自己吳家的急先鋒,而明珠把吳家打擊得越慘,從吳家挑出的錯越多,吳遠明在軍餉問題就越難以底氣充足。所以吳遠明也暗暗對明珠提高了注意力,免得被這傢伙背後陰上一刀。

    明珠一拱手,高聲說道:「謝萬歲,奴才所奏之事,乃是參奏西選官馮暌龍、馮應龍、王稟卻、朱甫祥和佘久等人,他們一個個貪髒不法、欺男霸女,巧取豪奪,魚肉百姓,草菅人命,證據確鑿!請萬歲爺下旨將這些贓官污吏繩之於法,以安百姓,以正綱紀!另有平西王吳三桂之婿王永寧,在杭州鬧市縱馬撞死無辜百姓,地方官府因懼怕平西王吳三桂勢力,無人敢於受理該案,故意包庇平西王郡馬王永寧!請萬歲明查!」

    「嗡——!」明珠話音未落,朝廷上頓時一片大嘩,百官驚歎明珠敢把矛頭指向權勢熏天的吳三桂之餘,更多的則是隱隱猜到明珠此舉定是有人指使,否則以明珠的圓滑,定不會如此鋒芒畢露的對吳三桂一家咄咄逼人。而康熙嘴角泛出得意微笑,目光轉向坐在百官隊伍右側的吳遠明,想看看吳遠明臉上現在有多尷尬和驚慌,可惜吳遠明的反應卻讓康熙大失望,坐在那裡竟像個泥胎菩薩一樣只是微笑,就像明珠剛才參奏的事與他無關一樣。

    換做其他官員,一旦在朝會上遇到自己的門人弟子在朝上被人參劾,那麼那名官員為了避免被牽連,基本上都會跪下主動請罪,承認監督管教不嚴的罪責。如果遇上近親犯法那就更危險了,一不小心受到牽連丟官罷職不說,殺頭掉腦袋都有可能,所以官員一旦遇到這樣的情況,最起碼一點是磕頭請罪,然後就是告病還家避嫌,順便等待朝廷的追加處罰。但今天不同,平西王世子吳應熊可是把這兩種情況都撞上了,可我們的吳大世子還是嬉笑自如,就像沒事人一般。倒是康熙等半天沒等到吳應熊請醉,忍不住先問道:「吳應熊,你的姐夫身犯國法,你說該如何是好?」

    「皇上,你是問微臣嗎?」吳遠明指著自己的鼻子,疑惑的向康熙反問道。康熙強忍怒火說道:「難道說,這個朝上還有第二個人叫吳應熊嗎?朕問你,你的姐夫王永寧在杭州鬧市縱馬傷人致死,你覺得該怎麼辦?」

    「好辦。」吳遠明很爽快的說道:「皇上盡可派人去查,如果查出真憑實據,一刀把微臣那姐夫砍了就是了。當然了,如果查不出真憑實據,還要請皇上還微臣那可憐的姐夫一個清白。」

    「如果查出真憑實據,那你該怎麼辦?」康熙冷冷的追問道。王永寧在鬧市縱馬傷人鬧出人命,證據就在明珠鞋筒子裡,康熙所要的只是盡可能把吳應熊的牽連責任放大而已。可吳遠明的回答卻讓康熙既失望又生氣,吳遠明笑嘻嘻的答道:「回稟萬歲,如果查出真憑實據,那皇上只要一道聖旨,微臣一定大義滅親,親手將那橫行不法的姐夫砍了!如果微臣皺一下眉頭,就不是英雄好漢。」

    吳應熊十三歲就單身一人被留在北京扣為人質,在吳遠明擁有的吳應熊記憶中,對姐姐的印象都是模模糊糊的,更別說和那個從沒見過面的姐夫哥有什麼感情了,所以吳遠明回答康熙的話倒也還算是少有的真心之語。但正因為是這樣的真心話,康熙才拿吳遠明毫無辦法,只好又由明珠出面問道:「世子,既然你的姐夫身犯國法,那你的牽連責任,又該怎麼辦呢?」

    「明珠大人,你是刑部尚書,熟知大清律例。請你說說,這鬧市縱馬傷人致死,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嗎?」吳遠明微笑著問明珠道。明珠略一思索,垂頭喪氣的答道:「不是。」

    「這不就結了?」吳遠明笑得更加開心,攤手道:「我那姐夫哥是在杭州犯的事,我身在北京,知情不報這條就和我無關了。他在南我在北,我更沒辦法為他窩藏罪證或者為他提供藏身避難之所,這包庇罪也和我沒關係了。除此之外,我還能受什麼牽連呢?又有那條大清律能治我罪呢?」

    「這…珠被吳遠明反問得啞口無言,在康熙和明珠預想中,吳應熊遇到姐夫犯罪一事,應該會主動請受牽連之罪,誰知吳遠明根本不上當,還主動提出要康熙砍了王永寧的人頭,康熙和明珠的種種後招便宣告無用,根本無法施展。遲疑了許久,明珠才想起那幾個被他抓住把柄的西選官,又向吳遠明問道:「世子,既然令姐夫番罪一事與你無關,那麼那幾名為非作歹的西選官呢?世子你身為平西王世子,是否有督教不嚴的責任呢?」

    「荒唐!」吳遠明冷笑道:「西選官在地方上犯罪,我在北京就應該承擔督教不嚴的責任?這麼算來,戶部尚書王煦貪污巨額白銀,那麼王煦的直繫上司,鰲相爺和遏相爺也要承擔督教不嚴的責任嘍?明珠大人是不是想連兩位老相爺一起參呢?」吳遠明此言一出,滿朝文武又是一陣輕聲低嘩,被吳遠明提到的鰲拜雖不動聲色,眼神中卻流露傲慢之意,遏必隆則笑嘻嘻的看著明珠,兩個糟老頭子都不喜歡康熙的這個親信明珠,兩個老頭彷彿都在向明珠說:小子,來參我吧,只要你夠膽。

    明珠也看出鰲拜和遏必隆對他的態度不善,眼下康熙還沒有扳倒鰲拜獨掌朝政,明珠自然不敢得罪這兩個權傾朝野的顧命老臣,擦著冷害嘀咕幾句,「不敢,不敢。」嘴裡說著不敢,明珠的腳步已經悄然無聲的退回百官隊列之中,放棄了在廷議前壓制吳應熊氣焰的打算。讓龍椅上的康熙又氣又恨,暗怨明珠無能。

    連續兩招沒有傷到吳遠明分毫,康熙再沒有辦法,只好張口宣佈廷議開始,「今兒個的大朝,也沒其他的事,主要就是議議平西王、靖南王和平南王三個外藩,三個外藩軍餉的問題。前不久四川發生的事,朕想你們應該都很清楚,亂軍侵犯四川,原因就是雲貴駐軍軍餉撥給不足,導致亂軍侵入四川自取軍餉。而廣東和福建兩個省的駐軍也在叫苦,也在叫軍餉不足,因為軍餉問題,私底下兩個省都有駐軍擅開海禁與外國通商的走私勾當,屢禁不絕!」

    「國家要靠軍隊保家衛國,可軍隊卻缺衣少食,後果就是兵無戰心,長期以往更不可想像,怎麼辦呢?」康熙強忍著心疼,心裡狠狠詛咒著吳三桂、尚可喜和耿精忠三個老混蛋不得好死,咬牙道:「加!只是怎麼個加法?大家議議吧,看給三個外藩加多少銀子?還有吳應熊、耿繼美你們,也說說你們三藩的情況,看看究竟需要補發多少軍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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