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風雲錄 煮酒論史 第九章 逐鹿中原 第六十節
    第九章逐鹿中原第六十節袁耀的確要回揚州。他得到父親的死訊後,數次要回揚州守靈,但都被邯鄲行轅勸止了。這次大將軍李弘回到邯鄲,他再次哭訴,哀求李弘讓其南下。李弘擔心他的安全,非常猶豫,但袁耀說,自己回揚州不僅僅是守靈,更想召集父親的老部下重新佔據揚州九江郡,為北疆軍在中原大戰後,迅速南下平定徐、揚發揮作用。袁耀的說法打動了李弘。袁術死後,閻象被袁紹任命為揚州刺史,實際上掌控了九江一郡。但李術、袁胤、劉勳等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拒絕遵從閻象的命令,孫策、周瑜又在江東虎視眈眈,導致江淮一帶的局勢非常混亂。如果袁耀能以守靈的名義南下九江郡,極有可能得到閻象等一幫袁術老部下的擁戴,重新在江淮形成一股強大勢力。這樣中原大戰結束後,他和徐州劉備、汝南徐璆、江東孫策、周瑜等勢力之間就能互相牽制,從而有助於北疆軍南下平叛。李弘仔細權衡利弊後,答應了袁耀。此刻中原大戰正打得如火如荼,南下江淮的陸路非常不安全,而走水路又太耽誤時間。如果中原大戰在九月結束,江淮局勢肯定要發生重大變化,那時袁耀即使趕到了九江郡,估計也很難如願以償重新倔起於江淮了。於是他讓袁耀和劉曄急速趕到陽武,請張燕安排人手,把他們一直護送到揚州。張燕看完李弘的書信,又認真聆聽了袁耀和劉曄對南下之行的打算,覺得袁耀的想法很冒險。「現在江淮一帶的具體情況我們都不瞭解。你盲目前去,稍有不慎可能就有性命之災。」張燕擔憂地說道,「你父親死後,他的老部下四分五裂。紀靈還帶著大軍北上到了中原戰場,那裡的情況看上去要遠比你想像的複雜。你是不是再慎重考慮考慮?」「不用了。」袁耀堅決地搖了搖頭,「父親死了,我無論如何都要去守靈,我不能把父親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淮水河畔,否則我也沒臉活在這世上了。至於此去是生是死就有老天決定吧。如果老天一定要懲罰我,要讓我死,我也就認了。」張燕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大將軍讓我派人把你送到揚州,這個有困難。因為要想把你迅速送到淮水,只能動用鐵騎,但鐵騎南下後一旦被叛軍發現,肯定會遭到攻擊。這樣一來我們不但無法保障你的安全,反而讓你身陷險境,所以,我只能把你送到豫州的沛國或者梁國境內,然後就靠你自己了。」袁耀似乎早就想到張燕會借口推托,沒有絲毫詫異。「此次隨我南下的有三百多名悍卒,這些人都是我從九江帶出來的,非常可靠,只要大人借給我一些戰馬和糧草,我們一定能安全返回九江。」「可以,我給你四百匹戰馬,糧食軍械你能帶多少就帶多少。」張燕一口答應,「我立即派人把你送到封丘,然後由駐守封丘的高覽大人把你送到閻柔大人的軍中。閻柔和高順兩位大人的軍隊正在撤離,你們應該能在陳留附近遇到他。閻柔大人將派鐵騎把你們送到豫州沛國境內,剩下的路程,你們就要自己保護自己了。」袁耀和劉曄拜謝而去。望著兩人的背影,張燕歎了一口氣,「大戰結束後,叛軍全線南撤,江淮勢必動盪不安。將來不知我們還能不能看到這兩個年輕人。」「他能不顧自身安危趕到江淮守靈以盡孝道,很令人敬佩。」賈詡捋鬚說道,「以我看,就憑著他們這股赴死的決心,就能在江淮立足。」八月中,在袁紹和劉表的催促下,蒯題、徐璆等人指揮聯軍攻擊陳留。高順隨即奉命撤出陳留,帶著大軍北上,撤往東昏。他們在東昏休整一天後,轉而向西北方向的封丘而去,準備會合官渡戰場上的主力。至此,北疆軍除了留守定陶、昌邑和任城一帶的軍隊外,其餘軍隊全部集結到了官渡戰場。八月中,辛毗趕到許昌,宣佈了袁紹的命令,要把天子移駕南陽。劉表顯得很意外,也很高興。沮授卻苦笑無語,他無奈地問道,大人看到我的書信了嗎?難道他一點都聽不進去?辛毗同情地看著沮授,有心想把袁紹對他的懷疑說出來,但考慮到兄長辛評臨行前對自己的囑咐,他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沮授和田豐的命運一樣,都已經注定了,幾乎沒有改變的可能。此時誰也救不了他們,其他人只能明哲保身,不要把自己和沮授扯到一起自找麻煩。第二天,天子移駕南陽,辛毗率軍護駕,沮授、王朗等朝中大臣隨同遷移。八月下,劉表趕到了陳留戰場,在他的要求下,蒯越、徐璆、曹洪、關羽、孫輔、魯肅各領大軍,緩緩推進到中牟、浚儀一線。至此,聯軍十八萬大軍集結到了官渡戰場。曹操急不可耐,連番催促袁紹和劉表立即率軍殺過鴻溝水決戰。袁紹要求兩翼大軍先行攻擊,以牽制北疆軍的兵力,幫助正面戰場上的大軍強行突破北疆軍的防線。劉表不同意,他所指揮的這一路人馬除了荊州軍外,其它各地州郡兵馬都有,誰都不想先行攻擊以免遭到北疆軍的迎頭痛擊。河內戰場上的劉備兵力有限,而且還有一部分兵力正在朝歌、黑山一帶和北疆軍對峙,在官渡戰場沒有全面開戰之前,他是不可能渡河攻擊的。袁紹和劉表在攻擊之策上產生分歧,導致聯軍在鴻溝水西岸躊躇不前。聯軍的糧草已經面臨告竭的危險。如果在九月中之前不能完成決戰,大軍就不得不撤出戰場,後果不堪設想。袁紹急,劉表更急,而且現在有關糧草危機的謠言已經在軍中上層將領中傳開。雖然袁紹和劉表矢口否決,但時間如果再拖延下去,這個致命的危機勢必要爆發。當攻擊陳留的聯軍全部趕到官渡戰場上後,張燕就在焦急地等待著聯軍全面攻擊的消息。然而,兩天過去了,聯軍好像被酷暑曬暈了一般,沒有絲毫的動靜。張燕心急火燎,急忙把許攸請到了府內。許攸天天靠酒過日子,氣色極差,他在司馬懿的攙扶下,搖搖晃晃走了進來。短短一截路,他竟然走得上氣不接下氣,衣裳都濕透了,不過他那漢眼睛還是很有神。進了大堂之後他就一直盯著張燕,靜待張燕說話。張燕毫不避諱,指著地圖把當前的形勢詳細說了一遍,「我現在要決戰,立即決戰,但袁紹在這樣優勢明顯的情況下,還是遲疑不前。你當初來的時候,你說了,要為他們實施反間計,要讓他們盡早和我們決戰,那麼你的計策是什麼?用什麼辦法才能讓袁紹下定決心渡河決戰?」「你的鐵騎在哪?」許攸從司馬懿手上接過蒲扇,一邊輕輕搖著,一邊從容問道。「劉備率軍進入河內,並攻佔了延津渡和清水口後,我們立即讓一部分鐵騎渡河北上保護冀州,一部分沿著黃河大堤日夜巡查以威懾和阻擊劉備渡河攻擊我們的後路,還有一部分留在官渡,準備參加決戰。」張燕停了一下,臉顯猶豫之色,欲言又止。「大人為什麼不說完?」張燕看看賈詡,後者神情凝重,用力點了點頭。「臧霸背叛了我們,和徐州的陳登一起攻擊冀州,目前他們的軍隊正在高唐一帶集結,很快就要打到甘陵國。」張燕憤怒地一揮手,恨恨地罵了兩句,「冀州兵力空虛,根本擋不住他們,所以邯鄲行轅下令,命令我立即抽調鐵騎回援冀州,把他們打回青州去。」「那大人為什麼還要決戰?乾脆撤退算了?」許攸嘲諷道,「你沒有鐵騎,兵力上又處於劣勢,你怎麼決戰?」「我已經放棄了陳留,把南面戰場上的閻柔、高順的大軍撤到了官渡,我如今有十萬步卒,五萬鐵騎,我為什麼不能決戰?」張燕嗤之以鼻,「就憑袁紹、劉表、曹操、劉備的這些烏合之眾就想擊敗我們?笑話,我即使用一半人馬,也能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大人不是要回援冀州嗎?」「一萬鐵騎足矣。」張燕冷笑道,「為了對付臧霸和陳登,我用一萬鐵騎回援,真是看得起他們了。調走了一萬鐵騎,官渡戰場上還有兩萬鐵騎,駐守延津渡和清水口的鐵騎還能在大戰開始後及時馳援官渡,我們有足夠擊敗你們的力量。」許攸低著頭瞇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忽然抬頭問道:「大人有幾成勝算?」「中原決戰關係社稷存亡,北疆軍將士即使死傷殆盡,我們也絕不後退,誓死奮戰。我們有絕對勝算。」許攸冷笑,「既然你有絕對勝算,那你還等什麼?殺過鴻溝水就是了。」「殺過鴻溝水,我就要面對數萬人堅守的一座又一座城池,袁紹據城堅守,以逸待勞,我要打到什麼時候?」張燕的手在空中舞動了一下,突然一掌拍到案几上,把坐在案幾後的許攸嚇了一跳,「告訴我,用什麼辦法才能把袁紹引出來?我北疆大軍曾在一望無際的大漠上擊敗了十幾萬胡族鐵騎,今日怎會懼怕這區區十幾萬步卒?只要到了這空曠的原野上,依靠堅固的戰陣和無堅不摧的鐵騎,我們可以讓袁紹和他的十幾萬叛軍死無葬身之地。」「告訴我?」張燕彎腰瞪著許攸,縱聲吼道,「你的反間計到底是什麼?」「糧草,燒了你們的糧草。」許攸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能告訴我,你的糧草屯積在哪?」張燕猛地直起腰,哈哈大笑。「糧草沒了,我這仗還怎麼打?袁紹燒了我的糧草,如果拖延不戰,我大軍就要死在中原。許大人,你這招未免也太毒了吧?你以為我會告訴你?」「你一定會告訴我。」許攸搖了搖手中蒲扇,口氣非常肯定地說道,「你想好了之後,就讓仲達(司馬懿)來告訴我,然後把我送到鴻溝水,我要返回曹操的大營了。」許攸扶著案幾站起來,步履蹣跚地揚長而去。賈詡目送許攸的背影消失在一團樹蔭之後,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之色,「組織民夫,立即把故市和烏巢兩地的糧草輜重搬到延津和酸棗去。」「兩地民夫已經很多了,隨時可以搬運。」魏延站在一旁說道,「如果兩天前袁紹開始攻擊,我們已經把兩地的糧草輜重搬走了。」「讓各部多留一點糧食軍械。」張燕說道,「大軍一旦開始撤退,糧食和軍械的補充就很困難了。」「既然讓各部多留一點,那就把糧草輜重撤到燕城去吧。」賈詡建議道,「自從劉備攻佔了延津渡和清水口之後,糧草輜重只能從陸路運送,前線的糧草屯積量銳減。前幾天閻柔和高順的大軍趕到後,糧食已經開始緊張了。現在好了,不要為這事操心了,我們馬上就要後撤了。」「你覺得許攸的計策一定能成功?」張燕望著賈詡問道,「袁紹會襲擊我們的糧草輜重營?」「許攸來幹什麼?不就是為了尋找擊敗我們的機會嗎?」賈詡十分自信地說道,「你放心,即使袁紹對此事心存猶豫,擔心上當中計,但曹操不會,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過來。因為只有決戰,他才能逃離官渡戰場,否則他在袁紹、劉表的聯手威脅打擊下,不死才怪。」「許攸還能活著回來嗎?」司馬懿坐在案幾後面書寫命令,聽到張燕、賈詡、魏延議論此事,不禁停下筆,擔憂地說道,「他如果不回去,只把消息送回去,曹操一樣會襲擊糧草營。他可以不回去。」「許攸不回去,曹操襲擊糧草營的可能就很小了。曹操這個時候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否則他就萬劫不復,再也沒有翻身機會了。」賈詡坐到司馬懿身邊,笑著說道,「雖然許攸的九族被殺了,但那是袁紹下令殺的,和曹操沒有任何關係。即使許攸估猜袁紹之所以恩斷義絕下手殺了他九族是因為曹操從中陷害的,但他並沒有證據。他難道親眼看到聽到曹操唆使袁紹殺了他全家?沒有。許攸總是不願承認袁紹的絕情,總是認為憑藉著自己和袁紹三十多年的關係,袁紹不會對他下毒手,所以他總是有意無意地把本該袁紹承擔的罪責推到曹操身上,以便減輕他自己心中的痛苦。」「許攸的估猜完全有道理。」魏延說道,「從曹操這邊來說,他這一招,不但能把許攸完完全全拉到自己身邊,還能對洛陽造成很大的衝擊,對袁紹的實力產生重大影響。我們可以想想,現在田豐下獄了,沮授被趕出了洛陽,郭圖被趕到了長安,許攸被逼得背叛出逃了,洛陽勢必驚惶不安,人人自危。沮授、許攸等人都是當初幫助袁紹建功立業的人,如今他們一個個被清除了,對袁紹本人和對袁紹霸業來說,都有不可估量的損失。曹操這一招狠毒啊,就算袁紹擊敗了我們,估計將來他也很難在兗州站穩腳跟。」「他沒有這個機會了,他連洛陽都要丟了。」賈詡幸災樂禍地笑道,「此事也許就是袁紹自己幹的。他既然能在大戰關鍵時刻不顧大局把田豐下獄,當然也敢在這個時候殺一儆百誅殺許攸九族了。不過這樣也好,沮授、田豐、許攸、郭圖都不在,憑袁紹那點本事,只有挨宰的命。這次他死定了。」「如果這次能把袁紹殺了,天下幾乎也就指日可定了。」張燕一臉嚮往地說道,「叛軍沒有了袁紹,他們還憑什麼和我們抗衡?」八月下,許攸突然出現在曹操的轅門外。曹操正在睡覺,聞訊大喜,光著上身,赤著一雙腳就跑了出去。「子遠,你怎麼逃出來的?」許攸看看曹操胸脯上黑乎乎的汗毛,鄙夷地搖搖頭,「李弘把我送回來的?」「李弘把你送回來的?為什麼?」「哼……」許攸用力掙脫曹操的手,厭惡地瞪了他一眼,「這麼簡單的事你也想不明白?你現在什麼處境?隨時會死於非命的險境。我在邯鄲對李弘說,曹操不行了,要死了,你寫封信給我,我到官渡去勸降,十拿九穩。於是李弘就把我送回來了。」曹操和荀彧、程昱等人互相看看,相視而笑。的確,這個脫身之計簡單有效,對李弘來說沒任何損失,他為什麼不採納?怪不得當初許攸自告奮勇說要去河北,原來他早就把自己的退路想好了。「你這段時間都在邯鄲?」曹操興奮不已,一邊伸手相請,一邊急聲問道。「你有沒有腦子?」許攸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氣呼呼地說道,「我不到邯鄲,我在官渡待著幹什麼?告訴李弘我要刺探北疆軍軍情?我如果留在官渡,我現在能回來?估計我早在囚營被嚴刑拷打,奄奄一息了。」曹操愣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怒色,顯然對許攸的狂妄非常生氣,但他強忍著,陪著笑臉失望地問道:「這麼說,你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嗤……」許攸輕蔑地瞥了他一眼,「我是什麼人?沒有消息我會回來?難道我在你眼裡已經老的沒用了?」曹操心裡一陣狂喜,「子遠,你哪裡老了?你至少還要生幾個孩子給自己傳宗接代啊。」曹操這話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正好戳中了許攸的痛處。許攸臉色驟變,猛地停下腳步,抬手一拳打向了曹操,「曹阿瞞,你什麼意思?想死啊?」曹操一把抓住許攸的手,連連賠禮,「子遠,子遠,我沒那個意思,誤會了,誤會了。」荀彧、程昱、毛玠、郭嘉等人急忙圍上來勸解。曹操興沖沖地跑到中牟,在袁紹面前高興得手舞足蹈,「本初兄,子遠回來了,子遠回來了。」袁紹心裡一沉,臉色頓時黯然,「他還好嗎?他怎麼回來的?」曹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許攸在邯鄲探訪了很多朋友,其中有原甘陵國相季雍。這個人你還記得嗎?和你關係很不錯的。」「他沒死?」袁紹驚喜地問道。「沒死,活著,還活得很不錯,有權有勢的。」曹操笑道,「當年公孫瓚打冀州的時候,他投降了公孫瓚。後來甘陵國被北疆軍包圍了,他又投降了北疆軍。聽子遠說,他投靠李弘後去了晉陽,在晉陽朝廷任職。這次打中原,他奉旨到邯鄲給北疆軍籌集糧草。許攸在邯鄲見到他後,兩人在一起聚了兩次,無意中聽到北疆軍在官渡戰場上的糧草屯積地。」「在哪?」袁紹濃眉一挑,喜不自勝。北疆軍燒了許昌的糧草營,讓聯軍陷入了困境,如果這次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但能一洗前恥,還能重擊北疆軍的要害。北疆軍的糧草本來就很緊張,否則他們也不會一再示弱誘敵,迫不及待地要求決戰了。假如把他們的糧草燒了,那北疆軍就全完了,只能狼狽後撤。到時聯軍全線追擊,定能把北疆軍打得死傷慘重,一蹶不振。曹操走到地圖前,把手指向了地圖上的濟水河,「都在濟水河北岸。一處是故市,在陽武城西一百里。一處是烏巢,在封丘城北十五里外。」「很顯然,故市的糧草軍械是就近提供給屯兵於官渡戰場西北方向的北疆軍,這裡主要是顏良的軍隊。烏巢的糧草軍械是就近提供給屯兵於官渡戰場東南方向的北疆軍,這裡主要是麴義、呂布、高順的軍隊。」曹操抬頭看著袁紹,興奮地問道,「我們打哪一個?」「兩個都打。」袁紹稍稍想了一下,十分堅決地說道,「把北疆軍的糧草營全部燒了,看他們還能在官渡支撐幾天。」「兩個都打?」曹操猶豫了一下,指著地圖上的鴻溝水說道,「那我們不但要在正面戰場上展開激烈的攻擊,還要在官渡戰場的側翼也就是陰溝水一線展開攻擊,以牽制北疆軍的兵力,把他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戰場上來。」袁紹連連點頭,「故市距離攏城只有一百多里,我們可以派一支軍隊從攏城方向渡過鴻溝水。然後乘著*夜色*(禁書請刪除),沿著濟水河北岸急行,迅速殺到故市。這裡容易解決,但烏巢就比較麻煩了……」他的手指不停地點擊著地圖上的封丘城。「如果要打這座城池,北疆軍必定會屯重兵保護烏巢,偷襲根本不可能。」「偷襲不行就強攻。」曹操毫不猶豫地說道,「你指揮軍隊從正面進攻,讓異度(蒯越)兄指揮軍隊從戰場的側翼進攻,讓孟玉(徐璆)兄指揮軍隊北上攻擊封丘。攻擊封丘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掩護我的軍隊搶渡濟水河,強攻烏巢。」「你……」袁紹本來聽到曹操在自己面前旁若無人的排兵佈陣,心裡很不滿。這時突然聽到他要親自趕到側翼戰場率軍攻擊烏巢,非常意外。他詫異地看著曹操,心想這小子腦子出了什麼問題,怎麼一反常態主動請戰了?強攻濟水河,強攻烏巢,肯定會遭到北疆軍的頑強抵抗,傷亡一定很大。以曹操目前的處境,和他前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他顯然不會承擔這麼大的損失。這小子想幹什麼?不會打完了烏巢,藉機逃跑吧?「你要親自去打烏巢?」袁紹驚疑的神色沒有逃過曹操的眼睛,他嘿嘿一笑,手指地圖上的故市,又說了一句讓袁紹震驚的話,「故市也讓我的人去打。雖然虎豹騎不在這裡,但我手上還有一支精銳步卒。要想偷襲成功,不但需要隱藏形跡,更需要速度和強悍的士卒。我這支三千人的虎賁完全可以勝任。如果偷襲失敗,你把我的腦袋割下來。」「這個……」袁紹猶豫不決。他當然願意了,只是現在要做做樣子,不能暴露自己的本意。此次不管能否偷襲成功,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安全返回的可能幾乎沒有。燒了北疆軍的糧草營,北疆鐵騎勢必怒不可遏,銜尾窮追。一百多里路,無論多麼強悍的士卒,兩條腿的人也休想跑過四條腿的馬。「本初兄放心,我的將士們連家都沒有了,能不拚命嗎?擊敗了北疆軍,我們還有回家的機會,但如果被北疆軍擊敗了,我們就什麼都沒有了。」曹操心裡冷笑,臉上卻佯裝出一副悲壯之色。「至於攻擊烏巢,我覺得還是我親自去打比較好。在孟玉兄帳下,有他自己的汝南軍,有我的兗州軍,有玄德兄的徐州軍,還有江東的孫輔和魯肅,他讓哪一支軍隊渡河攻擊烏巢都不好。他自己的汝南軍人數不多,攻擊烏巢顯然不夠,而他又不好安排別人,所以還是我去吧。曹洪和楊平的一萬多人如今就在浚儀城下,我帶著他們去打,即使全軍覆沒,也要把烏巢化為灰燼。」袁紹笑著搖搖手,「此事都是深入敵後攻擊,非常危險,損失也大,不能讓你一個人承擔。我看故市還是我派人去打吧。」曹操極力請戰,胸脯拍得啪啪響。曹操越是這樣慷慨激昂,袁紹越是嘀咕。今天曹操的表現太反常了,反常的讓袁紹有點害怕。曹操是什麼人他非常瞭解,大家從小在一起長大,這小子有多精他知道,吃虧的事曹操絕對不會幹。兩處糧草營都讓曹操率軍去攻擊,顯然他吃大虧了,甚至有可能就此全軍覆沒一命嗚呼,以曹操的精明,他怎麼會做出這種衝動的事?難道他想乘機逃離官渡?如果他要逃跑,就沒有必要帶著軍隊去打故市和烏巢,那太危險了。沒有軍隊,他若想東山再起只能到九泉之下去做夢了。袁紹越想越沒底。他不會是說反話,想激將我吧?望著曹操那張因為激動而略微漲紅的臉,袁紹用力揮了一下手,「好吧,那就有勞孟德兄了。」曹操神情僵了一下,但隨即就被他一連串的豪言壯語和笑容掩飾了。袁紹暗暗冷笑。兩人隨即商量了一下攻擊細節,然後曹操告辭離去,回大營準備去了。袁紹召集逢紀、辛評等人擬草命令,調整兵力部署,安排進攻。同時襲擊北疆軍的兩處糧草大營,時間上需要一致,否則會引起北疆軍的警覺,及時調整兵力保護另外一座糧草營。為此袁紹特意急書徐璆,請他攻擊要迅速,要做好兵力部署,千萬不要延誤了時間。袁紹又急書陳留的劉表,請他密切注意官渡戰場,防止曹操突然率軍南下逃跑。等袁紹下達完了一系列的命令後,逢紀突然問道:「大人,要不要把許攸抓回來?你總不能讓許攸就這樣跟著曹操吧?有他在曹操身邊,曹操如虎添翼,將來極有可能給我們造成很大的麻煩。」袁紹早就想到這個問題了,他低聲歎了一口氣,衝著逢紀揮了揮手,「這事你去辦吧。」逢紀心領神會,躬身離去。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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