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風雲錄 煮酒論史 第七章 風雷激盪 第二十二節
    第七章風雷激盪第二十二節夏侯惇聽說大軍行跡暴露,東光城出現了北疆軍,心裡暗暗吃驚。臨行前,曹操曾私下囑咐過他,大軍長途奔襲南皮很難保證不被北疆軍發現,南皮城下可能有一場惡戰。但北疆軍兵力有限,無法集結足夠的兵力擊敗你們,所以你要不惜一切代價,聯手各路兵馬,把這一戰打到八月底。夏侯惇很奇怪,他認為東路大軍即使不能實現預定的作戰目的,但完全可以有效牽制信都城方向的北疆軍,幫助北征軍主力順利突破信都城,把戰線推進到漳水河一線,爭取在冬天來臨之前佔據半個冀州。不要說打到八月底,就是打到十月底也沒有問題。曹操否定了他的說法。八月底,大軍要撤回中原了,這一仗馬上要結束了。夏侯惇目瞪口呆,他感覺太荒謬了,荒謬的讓人窒息。大哥和朝中的那些大臣們眼裡根本就沒有大漢,他們不但把十幾萬將士的性命當兒戲,還把大漢社稷當兒戲。大哥之所以建議開闢東路戰場,不是為了擊敗北疆軍佔據冀州,而是為了消耗其它各路兵馬的實力。他要利用東路大軍吸引北疆軍的注意力,把北疆軍的主力調到東路戰場,從而保證自己可以安穩無憂地退回中原。東路大軍其實就是去送死,就是為了掩護曹操撤退。夏侯惇有很多疑惑,但他沒有問,他相信自己的大哥,大哥就是讓自己去死,自己也不會猶豫。曹操好像看透了夏侯惇的心思,稍稍解釋了兩句。最後就是一句話,要重振大漢就要有強大的實力,要有強大的實力首先就要把中原四周的其它勢力一一剷除,而這次北征大戰就是消滅其它勢力發展自己的最好機遇。夏侯惇想明白了,「九月初,我一定率軍南撤,盡可能把這一萬兗州軍帶回來。」「元讓兄,田楷大人已經率軍急速趕往東光了。我們是不是加快跟進速度?」李典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夏侯惇回頭看看遠處,搖了搖頭,「從這裡到東光只有三十里,慢慢走,黃昏時分一定能到。最近我們連續行軍,天氣又非常炎熱,將士們太疲勞了,沒有必要爭這麼點時間。」「但田楷大人說,我們明天晚上一定要趕到南皮。」李典擔心地說道,「我覺得還是快一點好。」夏侯惇不置可否地揮了揮馬鞭,「隨你吧。急告臧霸和文聘兩位大人,我馬上翻越大河故瀆,請他們盡快趕上來。」接著他輕輕罵了田楷一句。「田楷應該在對岸掩護我,而不應該這麼急著趕到東光會合馬騰。」「我們和他最多不過相距三十里,會有什麼危險?」李典笑道,「難道北疆軍會突然從大河故瀆裡冒出來?」兩人正在說笑著,幾匹快馬馱著大汗淋漓的斥候從遠處狂奔而至,「大人,北疆軍正沿著大河故瀆急速殺來。」夏侯惇和李典頓時大驚,相顧失色。北疆軍還真的從大河故瀆裡冒出來了。「多少人?哪個方向?距離我們還有多遠?」「一眼望不到頭。整個河床上全部都是北疆軍,至少有上萬人。」斥候氣喘吁吁地說道,「他們從絳水河方向而來,距離我們不到十里。」「快,加速前進,佔據兩岸河堤,快……」夏侯惇用力一揮馬鞭,大聲叫道,「急告臧霸、文聘,立即和我合會。」「元讓兄……」李典十分緊張地喊了一聲,「看樣子北疆軍要切斷我們和田楷、馬騰之間的聯繫,他們要包圍哪一個?」「北疆軍早有準備,他們要吃掉我們。」夏侯惇怒吼道,「快,急告田楷、馬騰,不要管東光城了,立即回撤,和我會合,快……」樊亭,東光城東南方向二十里。高覽和雷重接到了顏良的軍令,率領大軍急速向新河方向前進。新河距離大河故瀆大約十五里。現在徐州軍已經過河,而荊州軍帶著糧草輜重還沒有開始渡河。顏良命令他們拖住荊州軍,迫使兗州軍和徐州軍無法集中兵力突破大河故瀆。雷重遺憾地搖搖頭,「這樣一來,我們只能看著別人圍殲田楷和馬騰了。」「你不要貪心。」高覽笑道,「我們只要把荊州軍牢牢拖在新河南岸,這幫南方人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雷重嘿嘿一笑,「這幫人不在南方好好待著,卻非要跑到北方來送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黃統看到大軍行進的方向突然轉向西南,不禁吃驚地叫了起來,「不是說到東光城嗎?怎麼調頭向西了?」「向西?向西是到哪?」跟在他後面的棍子急忙問道,「我們從西到東,從東到南,前前後後跑了十幾天,走了幾百里路,不會最後空喜歡一場,一戰都撈不到打吧?」「你問我,我問誰?」黃統氣呼呼地罵道。「你去問問軍候大人。」大黑也著急地說道,「我們好像偏離東光城越來越遠了。」黃統罵罵咧咧地擦了把汗,看看四週一列列急速行進的軍隊,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時候,我連方向都辨不清,到哪裡去找軍候大人?還是跟著跑吧,反正現在除了睡覺就是走路,不停地走路……」絳水河畔,東亭渡,東光城西北方向三十里。顏良拿著牛皮水囊,站在臨時搭建的軍帳外仰頭喝了一個飽。遠處的絳水河上,人聲鼎沸。戰馬嘶鳴,一列列的鐵騎士卒牽著戰馬,迅速通過架在河面上的二十條浮橋。在更遠一點的地方,幾萬民夫肩挑背扛,正把糧草軍械從對岸運到大營裡。周山滿頭大汗地走出軍帳,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這天太熱了……」顏良回頭看看他,然後伸手拽了拽他濕透的衣服,「你不能脫了嗎?你看看我……」他用力拍拍自己的胸脯,「這個天,就要光著膀子。」周山望了一眼顏良胸脯上長長的胸毛,臉上不禁露出一絲鄙夷之色,「我真難以想像,你這樣的人,怎麼會是大漢的將軍?」顏良不滿地「哼」了一聲,「你是不是還很奇怪,大將軍怎麼會讓我指揮東光大戰?」周山點點頭,「正是。我更奇怪的是,我怎麼會和你在一起待了八年?八年啦……」周山極度誇張地瞪大眼睛,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顏良冷笑,把手中的水囊丟給了周山。「想走?門都沒有。對了,張郃和張遼可有消息送來?」「兩位張大人已經率軍包抄到田楷的後方。我們已經成功地把叛軍一分為二。」周山一邊喝水,一邊含混不清地說道,「目前,田楷的大軍距離東光城還有十五里。」「小懶呢?他的鐵騎距離東光城還有多少路?」周山急忙嚥下嘴裡的水,一臉嚴肅地問道:「大人,小懶是誰?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顏良臉色一沉,張嘴就想訓斥他,但話到了嘴邊,他又改口了,「李溯大人現在到了什麼位置?」周山得意地笑笑,「距離東光城還有二十里,估計馬騰的斥候已經發現他了。」「哼,上次他在關中佔了我們的便宜,這次我要他連骨頭都吐出來。」兩人正說著話,有親衛來報,趙雲、呂布、姜舞已經過河了,馬上就要趕到大帳。「快,把我衣服拿來。」顏良大聲喊道。周山大笑,「你不是說光著膀子涼快嗎?」顏良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沒面子,你臉上好看了?」顏良把趙雲、呂布、姜舞三人迎進大帳,周山仔細解說了各路大軍的位置。「現在,就算兗州軍和徐州軍會合,突破了張震、高順和秦誼的阻擊,他們也無法趕到東光城下會合田楷和馬騰了。」周山指著地圖說道,「穆斯塔法的長水營和祭鋒的胡騎營正在急速東進,估計馬上就要趕到小梁亭,和張郃、張遼的兩萬步卒大軍會合,從東光城的南面包圍叛軍。」「李溯大人和諸位大人的鐵騎將在今天黃昏時分從東光城的東、西兩側包圍田楷和馬騰。吳雄和郭華大人死守東光城,從正面阻擊。」周山把手指在地圖上的東光城上輕輕劃了一個小圈,「等明天早上衛峻和右賢王劉冥的一萬鐵騎趕到戰場後,我們就開始發起攻擊。」「明天,張震、高順和秦誼的一萬五千人在大河故瀆阻擊兗州軍、徐州軍,高覽、雷重的一萬人在新河方向拖住荊州軍。」顏良殺氣騰騰地說道,「其餘七萬步騎大軍圍殲田楷和馬騰。」「七萬人打一萬五千人。」趙雲拍拍顏良,輕鬆地笑道,「這種仗,我們好像還是頭一次打,太容易了,你用不著這麼咬牙切齒。」顏良愣了一下,覺得自己的表情是有點太過了,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我們打了十幾年的仗,頭一次打這種實力懸殊的仗,不適應了。」「現在大將軍打仗和過去大不一樣了。」姜舞頗為感概地說道,「過去,我們打了多少硬戰血戰?但現在大將軍卻用七萬人打一萬五千人,實在……」「你什麼意思?」顏良不高興了,兩眼圓睜,「我好不容易指揮一次大戰,你卻說實在是……實在是什麼?太容易是嗎?」姜舞給顏良的樣子嚇了一跳,急忙搖手,「虎頭,我不是說你,我是說大將軍太謹慎了,不像過去那樣鋒芒畢露了。」「子風,你竟敢這樣說大將軍,我看你是好日子過多了。」顏良臉色一冷,馬上威脅道,「你不想活了?」眾人大笑。姜舞狠狠給了顏良一拳,「你不要太得意,這仗要想打好,還真的不容易。」兗州軍的前衛曲衝下了河床。兩百步外,虎賁營的將士呼嘯殺到。五百步外,越騎的將士正在衝上河堤,打算控制住北岸大堤,把兗州軍打下河床。霎時間,激烈的殺聲響徹了大河故瀆的上空。啞巴張大著嘴巴,劇烈地喘息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在狂奔。去年朝廷重建北軍的時候,他所在的屯因為驍勇善戰,被徵調到了越騎營。一年多來,他在龍山北軍大營過得很逍遙,一仗未打。今年他先是在濮陽津方向阻擊袁紹的軍隊,後來又一口氣跑了八百多里趕到了河間國。知道有大戰要打,沒有人不興奮,尤其是這些打了十幾年的老兵,早早就聞道血腥味了。兗州軍的很多士卒衝上了河堤,他們迎著已經跑得精疲力竭的北疆士卒殺了上去。啞巴衝在最前面,他知道自己上去就是送死,所以他放慢了腳步,聲嘶力竭地叫了起來,「列陣……弩弓射擊……」弩箭厲嘯,衝在最前面的敵人高聲慘叫著,一個個栽倒在地。利用這短短的喘息時間,一百名士卒以最快的速度迅速組成了十個小型攻擊戰陣。盾牌手在前,長矛兵居中,弓箭手在後,刀斧手在兩側掩護,十人一陣,互相保護,酣呼鏖戰。河堤上的兗州軍根本不是對手,轉眼間就被砍倒了一大片。「守住河堤,守住河堤……」啞巴舉起血淋淋的戰刀,不停地叫著吼著,但他嘶啞的聲音瞬間就被戰場上血腥的呼號湮沒了。殺聲震天。張震的虎賁營過去就是大將軍的親衛營,它和祭鋒的胡騎營前身就是黑豹義從營一樣,都是北疆軍中精銳中的精銳。夏侯惇所帶的這一萬兗州軍過去是青州的黃巾軍,雖然他們打仗經驗豐富,但逃跑的經驗更豐富。虎賁營一陣狂砍之後,河床上已經血流成河,兗州軍沒有絲毫還手之力,掉頭就逃。當高順帶著人馬,馱著虎賁營和越騎營丟下的重械氣喘吁吁趕到戰場時,戰鬥已經結束了。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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