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風雲錄 煮酒論史 第三章 狂風暴雨 第二十八節
    第三章狂風暴雨第二十八節號角長鳴,低沉而雄渾的號角聲響徹了天宇。鐵騎大軍一字展開,如同滔滔洪水一般,一路咆哮著怒吼著,以雷霆萬鈞之勢,一洩而下。鐵騎奔騰的巨大聲響和雷鳴般的吶喊聲一陣高過一陣,就像驚濤駭浪一般,劈頭蓋臉地向戰場上重重砸來。董徽面無人色,心裡的恐懼霎時間擊垮了迎戰的勇氣,他驚慌失措地叫著喊著,然後掉轉馬頭,率先向中軍逃去。正在戰場右翼圍攻并州軍的虎賁將士還在激烈廝殺,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的上官已經臨陣脫逃了。虎賁營的一個都尉臨危不懼,繼續指揮部曲攻擊并州軍,同時遵從董越的號令,組織部分兵力迅速脫離戰場,準備用箭陣阻擊敵人的鐵騎。董越神色冷峻,連續不停地下達著命令。傳令兵飛奔在戰場上,五彩繽紛的令旗在空中劇烈的翻騰著。呂布的大軍剛剛被北軍分割包圍,但轉眼間形勢就變了,現在輪到呂布的大軍和前來支援的鐵騎包圍北軍了。內外夾攻之下,北軍敗局已定。董越知道自己退路盡絕。叛軍援兵的到來,改變了戰場上的兵力對比。這一仗在即將取得勝利的時候,突然失敗了,他心猶不甘。他斷然命令左右兩翼大軍放棄對并州軍的包圍,以最快的速度向中軍靠攏,固守待援。北軍要想重新獲得這場大戰的勝利,只有指望董卓帶著大軍從城內殺出來支援了。董越再次扭頭向長安城方向看去。他盼望出現奇跡,盼望能看見呼嘯而來的西涼鐵騎。「密集結陣,密集結陣……」呂布嘶啞著嗓子,憤怒地吼叫著,絕望至極。西涼人的鐵騎殺來了,這說明司徒大人在長安城內誅殺董卓的計策己經失敗了。董卓只有在穩住了長安城的情況下,才會派出鐵騎支援董越。「殺,殺上去……」呂布瘋狂了,長戟上下飛舞,吼聲如雷。「死戰,死戰……」并州將士生機盡絕,此刻退也是死,降也是死,只有血戰一條路。鐵騎奔騰的轟鳴聲和鮮血淋漓的戰場狠狠地撞擊著他們的心靈,激起了將士們埋藏在心靈深處最原始的血腥和凶殘。殺,不死不休,戰死為止。并州將士霎時間士氣如虹,人人抱著必死之心,一往無前,以命搏命,誓死血戰。北軍士卒不進反退,金鑼聲此起彼伏,急驟的戰鼓聲也從北軍中軍大纛下直衝雲霄。呂布大急,連連揮手狂呼:「擂鼓……擂鼓……殺上去,死死纏住北軍,纏住他們……」北軍現在和并州軍混戰在一起,雙方殺成了一團,鐵騎如果殺過來,北軍士卒必定要遭到誤殺。所以董越決心要擺脫并州軍的糾纏,讓鐵騎對并州軍展開致命一擊。你想跑,門都沒有,臨死我也要拉個墊背的。呂布咬牙切齒,督軍奮起餘力,死死纏住北軍,殺一個賺一個。董越苦不堪言,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右翼大軍被鐵騎無情的殺戮、吞噬,一個個士卒,一面面戰旗,被踩在了鐵騎的腳下,被碾成了齏粉。并州軍將士難以置信地望著在鐵騎下掙扎嚎叫的敵人。鐵騎竟然是自己的援軍。絕處逢生的士卒們愣了一下,然後他們激動了,他們用盡全身的力氣,高舉武器,縱情歡呼,如雷般的歡呼聲霎時就像春雷掠過大地,傳遍了戰場上的每一個角落。呂布驚喜地看著呼嘯而過的鐵騎,渾身上下頓時熱血沸騰,情不自禁地跟著將士們齊聲歡呼,聲嘶力竭。司徒大人成功了,司徒大人運籌帷幄,算無遺策,他成功了。「董卓死了,董卓死了……」呂布突然意識到什麼,舉起長戟在陣前狂奔起來,「董卓死了,董卓死了……」呂布的心靈在這一刻劇烈地顫慄著,他的淚水沖出了眼眶,他哭著,叫號著,他丟下了長戟,甩下了戰盔,他高舉雙手,仰天狂呼:「董卓死了。」「丁大人,睜開你的眼睛,董卓死了,他死了……」戰場上一片混亂。董卓死了。震耳欲聾的叫聲讓北軍將士人心惶惶,士氣立時掉落到了極點。苦苦支撐的北軍開始亂了。董越不相信,他不相信董卓會死,他急切地盼望著奇跡的出現。奇跡出現了。在士卒驚喜的歡呼聲中,董越霍然回頭,他看到了祈盼已久的援軍,看到了轉敗為勝的希望。「擂鼓……殺,殺啊……」北軍將士頓時士氣陡振,如雷般的殺聲霎時震撼了四野。北軍、并州軍,還有那從天而降的羌人鐵騎,三支大軍就像三隻嗜血猛獸,狠狠地撞到了一起,然後瘋狂的咆哮著,撕咬著,在血肉橫飛之間肆意蠶食著一條條血淋淋的生命。援軍越來越近,董越臉上的神情越來越震駭,心裡的絕望和痛苦越來越強烈。董越突然面對長安方向,縱聲狂呼:「大人,你在哪……」高高飄揚的「漢」字大纛旁,是一面巨大的紅色戰旗,戰旗上繡著兩個斗大的字:皇甫。皇甫鴻望著前方血腥而慘烈的戰場,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呂布總算撐過來了,今天這一仗,終於贏了。大漢將因這一仗而重振天威。「傳令諸部,從戰場兩翼殺進去,包圍董越,全殲叛逆。」三千將士在驚天動地的戰鼓聲中,像狂嘯的颶風一般捲進了戰場,所過之處,屍橫遍野。董越帶著親衛曲急速後撤。董徽的屍體橫放在一匹戰馬上,鮮血順著兩隻搖晃的手臂流到了指尖上,然後一滴一滴地落到了潮濕的地面上。董徽在逃往中軍途中被流矢射中墜落馬下,然後被敵人的鐵騎踐踏而死。雖然他的親衛拚死相救,但最後也就搶回來一具殘破的屍體。董越不想丟下弟弟的屍體,他要帶著弟弟一起逃出戰場。「大人,我們往哪撤?往郿塢嗎?」「郿塢已經沒了。」董越痛苦地說道,「我們往東,到潼關,到關西去。」親衛曲的軍候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大人,那太師……他還能……」董越心中悲慟,淚水不禁奪眶而出,「沒有了,都沒有了……」「走,我們到關西會合牛輔,然後殺回來,殺死皇甫嵩,為太師大人報仇。」長街浴血,殺氣縱橫。董璜的兩千虎賁衛士被司隸校尉部的衛兵打了個措手不及,死傷慘重,但董璜急於殺到皇宮,他根本不顧惜士卒的傷亡,督軍猛攻。黃琬為了盡可能遲滯和殺傷敵人,在長街上佈置了二十台弩炮。每當前一列的阻擊士卒倒下後,後列就以弩炮轟擊,然後士卒們再衝上去,猛殺猛砍。司隸校尉部因為兵力單薄,不得不且戰且退。雙方正在相持不下的時候,城門校尉王欣帶著援兵從董璜的背後殺了過來。董璜腹背受敵,手下將士雖然拚死抵擋,但奈何司隸校尉部和城門校尉部的士卒勇不可當,無懼生死,個個越殺越來勁,大有同歸於盡之勢。虎賁衛士連番衝殺,推進了兩百步,距離皇宮近在咫尺了,但此刻他們已經付出了死亡一千多人的代價,無力再衝了。「擂鼓求援,讓鐵騎來救我們,快點……」黃璜聲嘶力竭,狂吼不止。黃琬焦急地回頭看看,再轉過一條街,就是直達皇宮的御道了。如果讓董璜衝過這條街,和董卓的鐵騎會合,事情就不可預料了。「傳令下去,給我殺死董璜,立即殺死他……」十幾個武技高超的袁閥門客奉命保護黃琬,一直沒有離開他左右,這時聽到黃琬的命令,立即帶著黃琬的親衛隊殺了上去。董璜和親衛們衝過箭雨槍林,奮力鏖戰,逐漸逼近了街口。董璜清晰地看到黃琬策馬揮鞭,指揮士卒們奮勇拚殺,他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黃琬驚恐而憤怒的叫喊聲,聽到他不停地喊著殺死董璜。「老匹夫,我要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挫骨揚灰……」董璜氣怒攻心,破口大罵。董璜的叫罵暴露了他的位置,袁閥的高手們以最快的速度,最犀利的攻擊,迅速殺了過去。弩箭在厲嘯,長劍在飛舞,手戟在狂號,戰斧在咆哮,一番暴風驟雨的攻擊之後,董璜突然發現敵人站在了自己面前,幾十個武技強悍的親衛全部被踩在了敵人腳下。一瞬間,僅僅一瞬間的功夫,幾十個悍卒就變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屍體。董璜瞪大了血紅的眼珠子,揮刀就砍。一柄血淋淋的長槍凌空而至,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洞穿了董璜的身軀。董璜心中巨痛,雙手本能的拋下戰刀,一把握住了槍柄,高大的身軀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這時,他才驀然發現胸前的鎧甲片片碎裂。「去死吧……」董璜一聲怒吼,雙手用力折斷槍柄,把半截斷槍狠狠地插進了敵人的脖子。戰刀劃空而過,董璜碩大的頭顱騰空飛起。長街上,屍積如山,血流成河。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陽光變得異常的冷凜,和風變得格外的肅殺。黃琬,王欣,還有兩百多名倖存下來的士卒站在長街上,站在屍堆中,站在血泊裡,神情肅穆,心中再也找不到半絲的悲痛和憐憫,冷酷和殘忍在這一刻佔據了他們早已麻木的心靈。殺光了,死光了,這就是拱衛社稷,這就是剷除奸佞,這就是報仇雪恨。王欣慢慢地走到黃琬的馬前,和他相視一笑。「我們去殺董卓嗎?」黃琬點點頭,然後輕踢馬腹,調轉馬頭,走向了另外一條長街,通向未央宮的長街。王欣看看長街上三三兩兩的士卒,舉手做了個手勢。一個軍候拿著董璜的腦袋,率先跟了上去。其它的士卒拿起武器,步履蹣跚地踩著屍體,搖搖晃晃地走向了另外一個戰場,另外一個死亡之地。王欣低頭看看沾滿了鮮血的靴子,心痛地搖搖頭。然後就勢抬起一隻腳,用力在一具死屍的衣服上擦了擦。突然他發現這是自己的手下。王欣驚呼一聲,急忙俯身去擦。血跡沒有擦掉,反而沾了兩手的污血。王欣沮喪地看看雙手,歎了口氣,然後踩著滿地的鮮血,頭也不回地走了。鐵騎在戰場上往來飛馳,四處追殺逃跑的敵兵。疲憊不堪的步卒們在各自上官的指揮下,圍殺負隅頑擾的最後幾股敵人。皇甫鴻和一隊親衛打馬飛馳,四處尋找呂布。呂布和張遼坐在一個小土坡上,看著身負重傷的李封,低頭無語。離開吳岳亭的時候,大軍有八萬,兩仗打下來,大軍只剩下了兩千多人,這還包括留在郿塢的一千兵。呂布的大軍幾乎打完了。「大人,皇甫大人來了。」站在呂布身後的親衛指著遠處匆忙而來的一隊鐵騎,小聲說道。呂布和張遼急忙站起來迎了上去。呂布第一眼看到皇甫大旗的時候,欣喜若狂,但他隨即就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一絲不安的情緒瀰漫在他的心裡。呂布曾經懷疑過籌劃和指揮這場兵變的是皇甫嵩。因為殺董卓,靠司徒大人一幫文臣在背後耍陰謀是不行的,必須要動用軍隊。自己實力有限,在軍中也沒有威信,即使自己僥倖殺了董卓,也無法穩定關中的局勢。董卓的一幫舊將現在大部分駐軍於外,手上都有軍隊,只要他們聯手反攻,關中必將大亂。數萬大軍殺到長安,不但王允和自己性命難保,最後恐怕連天子都很危險。當今朝堂上,能讓董卓舊將拜服的只有皇甫嵩。殺死董卓後,能不能達到拯救和穩定社稷的目的,還要看皇甫嵩能不能及時震懾和安撫董卓舊將。不過自己的這種猜測被司徒王允大人一口否定了。王允認為今天我能殺董卓,那明天董卓的舊將就會殺我。在王允看來,除惡就要務盡,不能留下一絲一毫的後患,所以他堅決要求董卓死後,把董卓的所有舊將全部誅殺,一個不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什麼好商量的。現在司徒大人為了誅殺董卓,不得不依靠皇甫嵩的助力,但董卓死後,司徒大人會不會因為和皇甫嵩在政見上的不同,產生激烈的衝突?從皇甫嵩這個角度來說,他肯定要招撫董卓的舊將,因為這些人,甚至包括董卓,過去都是皇甫嵩帳下的大將,他不會把刀砍向自己的手下。然而,董卓的舊將一旦順從了朝廷,這些人是不會聽王允的,他們只聽皇甫嵩一個人的,皇甫嵩實際上等於控制了數萬軍隊。皇甫嵩實力驟增,再加上皇甫閥在西疆和關中兩地的巨大影響力,這朝政由誰說了算,可想而知了。剛剛殺掉一個董卓,朝堂上立即又出現了一個手握重兵的皇甫嵩,王允和朝中一幫大臣怎能忍受?在王允等諸多大臣的眼裡,皇甫嵩和皇甫門閥世代都是武將,說到底皇甫嵩還是一個武人,所以王允至死也不會答應招撫之議。要想招撫董卓舊部,天下只有皇甫嵩一個人能做到。但朝廷和王允等諸多大臣又擔心皇甫嵩會像董卓一樣擅權誤國,所以他們只有一個選擇:明知朝廷應該招撫董卓舊部,盡快穩定關中,也堅決拒絕這麼做。王允既然態度非常堅決地不願招撫董卓舊部,那麼他肯定有殺死這些人穩定關中的辦法。但問題是,皇甫嵩會讓步嗎?在事關社稷安危面前,皇甫嵩還會像過去一樣,毫不猶豫地讓步?呂布、張遼和皇甫鴻三手相握,彼此都很激動。「我來遲了。」皇甫鴻歉疚地說道,「按照司徒大人的安排,今天清晨我就應該趕到這裡,和你們前後夾攻董越和董徽。但我在高陵圍殺京兆府郡國兵的時候,碰到了不少麻煩,耽誤了半天時間。」「謝謝堅壽兄及時來援。」呂布感激地說道,「堅壽兄的救命之恩,我和文遠日後必當重報。」「奉先,你我都是為了大漢社稷,何來救命之說?」皇甫鴻搖手道,「能全殲董越、董徽的八千大軍,兩位大人居功至偉。」接著他指指長安城方向,「城內的事還沒有解決。我們立即整軍,急速殺進城去,誅殺董卓,保護天子。」「董卓沒死?」呂布吃驚地問道。「我不知道。」皇甫鴻焦急地說道,「我們立即進城。」「擂鼓……擂鼓……」呂布轉身向戰馬飛奔而去,吼聲憤怒至極。「文遠,你留下。」皇甫鴻說道,「我給你一千人,還有羌人鐵騎。如果城內情況緊急,你接到我的急報後,再帶著鐵騎飛速殺進。」張遼點點頭,對皇甫鴻的沉穩和謹慎非常佩服,「下官清理了戰場,即刻率軍趕到雍門外相候。」屋外的殺聲已經延續了很長時間,間或還能聽到幾聲弩炮的轟鳴。天子一手拈著棋子,一手托著腮幫子,兩眼十分專注地看著棋盤,凝視沉思,對屋外的殺伐聲恍若未聞。馬宇心神不定,坐立不安,不時抬頭傾聽屋外的聲音。兩個多時辰了,難道還沒有把董卓殺死?「愛卿,你很怕嗎?」天子突然問道。馬宇微微一笑。「朕很怕。」天子緊張地眨眨小眼晴,「是有人要殺朕嗎?」「陛下,宮內有虎賁、羽林,有數千衛士,不會有事的。」馬宇說道,「董卓陰謀篡逆,今天,我們殺的就是他。」天子愣住了,「太師?太師要殺朕?」馬宇點點頭。「太師對朕很好,為什麼要殺朕?」天子又是恐懼,又是疑惑。「因為董卓要做大漢的皇帝。」天子低著頭,兩手來回捏著那粒棋子,心裡很茫然,也很害怕。「董卓犯有十大滔天重罪,陛下想知道嗎?」馬宇問道。話音未落,就聽到屋外傳來了一聲震天巨響,好像天地突然坍塌了一般,門、窗一陣猛顫。天子嚇了一抖,手上棋子「啪」地掉到了棋盤上。西涼鐵騎殺光了阻擋在自己面前的所有衛士,和董卓會合,然後他們護著董卓的馬車,緩緩向宮門外殺去。宮門附近的兩座殿堂被西涼士卒點燃,很快烈焰騰空,濃煙滾滾。從兩側向御道衝殺的衛士被大火阻擋,只能集中在一起,向御道上盡情傾瀉犀利的長箭。火越燒越大,其中一座殿堂轟然倒塌。董卓的馬車距離宮門只剩下二十步了。劉范、楊瓚、李肅三人身先士卒,指揮衛士拚死阻殺。秦誼帶著數名高手再次殺到了馬車附近。他戰刀狂舞,連誅三人,一步衝到車前。戰刀以雷霆之勢一擊而下,刀斷,車輪受損。「給我斧子,給我斧子……」秦誼縱聲大叫,同時一拳砸斷了敵人刺來的長矛。斷矛到了他手,頓時變成了奪命利器,三個西涼兵慘叫著飛了出去。陳衛連中三刀,鮮血迸射,但他毫不退縮,反而更加兇猛,手中的戰斧一路咆哮著,連殺數人,最後在秦誼的掩護下,一斧砍斷了車軸。陳樹帶著西涼兵呼號上前。幾個西涼兵抬著馬車,繼續後撤。秦誼、陳衛狂性大發,矛、斧齊上,陳樹抵擋不住,被一矛洞穿,跟著頭顱就被戰斧劈成了兩半,腦漿、鮮血四射而出。宮門外戰鼓雷動,殺聲四起,西涼兵象潮水一般擁擠而入。董卓神色一喜,抬頭看去。呂布駐馬立於宮門之前,橫戟而立,手中拎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董卓不假思索地舉手高呼:「奉先,快來救我。」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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