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風雲錄 煮酒論史 第三章 狂風暴雨 第十一節
    第三章狂風暴雨第十一節

    北疆軍在陣前豎起了巨型盾和巨型長矛。

    經過一個上午的激戰後,幽州軍的意圖已經非常明確了,他們想擊破北疆軍的中路,從界橋突圍。為了加強中路防守,麴義命令左右兩翼密集收縮,向中軍靠攏。北疆軍左右兩翼的拒馬陣比較單薄,在上午的攻擊中已經被毀,將士們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折損。尤其是徐晃的右翼大軍,雖然擊退了幽州軍的瘋狂進攻,但自己也付出了傷亡將近兩千人的代價。

    隨著戰鼓敲響,剛剛平靜了半個時辰的戰場再度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殺聲。

    幽州軍的步卒向北疆軍的左中右三路同時發起了攻擊。

    北疆軍的強弓、弩炮、石炮向迎面殺來的敵人盡情地傾瀉著自己的憤怒。

    幽州軍將士毫無懼色,一路高呼,奮力狂奔,但死亡已經不可避免的時候,士卒們也只剩下了無畏和仇恨,「殺……」

    北疆軍上上下下看到了最為驚心動魄的一幕。過去撞擊巨型盾的是敵人的鐵騎,但今天,敵人卻用自己單薄的血肉之軀勇敢地撞了上來。

    北疆軍經過數年大戰後,對巨型盾矛的運用已經有了極為豐富的經驗。為了能充分發揮巨型盾矛的作用,阻擊和大量殺傷敵人鐵騎,減少自身的傷亡,士卒們把巨型盾矛層層疊疊、交錯放置,它就像拒馬陣一樣,變成了鐵騎的墳墓。

    遠遠看上去,幽州軍士卒就像直接撞上了巨盾,然後被巨盾吞噬了,但他們其實是衝進了巨盾陣,和埋伏在陣內的北疆軍士卒展開了血腥肉搏。

    幽州軍這種不計傷亡的凶狠進攻頓時讓北疆軍陷入了困境。幽州軍的士卒源源不斷地衝上來。他們抱著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想法,以死相搏。任你北疆軍士卒如何驍勇,你總有疲勞的時候,總有受傷的時候,總有被更多敵人包圍的時候,北疆軍的士卒一個個地倒下了。

    在狹窄曲折的巨盾陣裡,犀利的武器和強悍的武功都已失去了作用。誰的人多,誰就能擊敗對方。

    高台上的麴義望著一面面被掀倒的巨盾,知道幽州軍的鐵騎馬上就要開始衝擊了。

    他雙手緊緊地抓著欄杆,望著躺倒在戰場上的數萬具屍體,深切地感受到了公孫瓚的狠,公孫瓚的冷血。公孫瓚用數萬士卒的性命,鋪就了一條突圍之路。如果站在對面的是自己,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公孫瓚的心太狠了。麴義現在總算理解了,為什麼邊塞的胡人對公孫瓚畏懼如虎,為什麼公孫瓚會下令屠殺胡人部族,屠殺胡人的老弱婦孺,甚至連襁褓中的孩子都可以一刀剁殺。他根本把人不當人。

    幽州軍的步卒一部分攻擊北疆軍的左翼,一部分攻擊北疆軍的中路,而更多的人則湧向了北疆軍的右翼。

    現在局勢已經明朗了。幽州軍的鐵騎要攻擊的方向是北疆軍的右翼,北疆軍實力最弱的地方。

    麴義一拳砸到欄杆上,憤怒地吼道:「公孫瓚,你等死吧。」

    他飛奔而下,指著列隊於高樓下的八百親衛曲縱聲狂叫,「走,隨我殺過去,殺過去……」

    麴義帶著人馬呼嘯而去。

    李弘無奈,和朱穆匆匆跑上高台。戰場上的情況讓他非常吃驚,「快,點燃狼煙,命令鐵騎發動攻擊。」

    「公定,你來指揮,我去支援雲天(麴義)和公明(徐晃)。」

    李弘三步並作兩步,迅速衝下高樓,飛身躍上馬背,「兄弟們,向右,向右殺進……」

    三千黑豹義從在李弘的帶領下,沿著河堤飛速起動。

    大地在鐵蹄的蹂躪下呻吟顫抖。

    幽州鐵騎以江河決堤之勢一洩而下,巨大的轟鳴聲響徹了戰場,雷鳴般的吼叫聲直衝雲霄。

    幽州軍的步卒象潮水一般向戰場兩側退去。

    北疆軍的步卒在令旗的指揮下,迅速後退,集結,力圖在最短的時間內擺下防守陣勢。徐晃奔跑在戰陣中間,不停地叫著吼著,聲嘶力竭。

    戰陣後方的強弓手以最快的速度向幽州鐵騎射出密集的長箭。戰車營迅速向中軍靠攏,以阻擊和遲滯敵人攻擊中軍的時間。

    鐵騎在奔騰,在堆滿死屍的戰場上猶如颶風一般呼嘯而來。

    死屍在鐵蹄下翻滾、碎裂,鮮血在鐵蹄下濺射、流淌,偶爾也能看到一些受傷的士卒在鐵蹄下爬行、慘叫、四分五裂。

    鐵騎所過之處,血肉模糊,再也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體,聽不到一聲痛苦的哭號。

    戰鼓擂響,驚天動地。

    鐵騎驟然加速,騎士們興奮而血腥的吼聲霎時間被巨大的奔騰聲淹沒了。

    正在撤退的幽州軍步卒首當其衝,隨著他們驚駭、恐懼而無助的慘叫聲,數百名沒有來得及避開的士卒被撞上了天空,被踐踏成了肉泥,被碾成了齏粉。

    鐵騎衝過北疆軍的箭陣,瞬息即至。

    徐晃高舉戰斧,縱聲狂吼:「兄弟們,殺……」

    久經戰陣的北疆軍士卒以什為組,以最快的速度結成了一個個小拒馬陣,毫無懼色地迎了上去,「殺……」

    一時間,血雨腥風,血肉橫飛。

    北疆軍的士卒在衝殺,在死亡,在前赴後繼,誓死以血肉之軀擋住敵人的鐵騎。

    幽州鐵騎在奔騰,在慘嗥,在一往無前,不死不休。

    麴義和八百親衛曲殺進了慘烈的戰場。

    面對數千強悍的幽州鐵騎,八百人就像水花一樣,撲騰幾下後,立刻就消失在了混亂的戰場上。

    當幽州鐵騎和北疆步卒的人數相差無幾的時候,在沒有任何防守手段的情況下,留給北疆步卒的只有死亡。

    徐晃需要弩炮,需要強弓手。現在只有密集的弓箭才能消滅這些無可匹敵的鐵騎大軍。

    徐晃帶著士卒們向中軍且戰且退。在中軍的右側、戰車營和強弓手已經就位,只要把敵人的鐵騎引到射程之內,即使自己和部下們全部倒下了,也在所不惜。

    就在這時,一聲低沉而激昂的牛角號突然從戰場後方響起。

    「呼……呵……呼……呵……」

    黑豹義從們縱馬狂奔,殺聲震天,銳不可當的錐形大陣對準幽州鐵騎攔腰擊去。

    李弘長髮飛揚,長槍上下翻飛,酣呼鏖戰,擋者披靡。義從將士緊隨其後,奮勇殺進。

    戰場上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戰況空前激烈。

    公孫瓚異常興奮,連聲吼叫。「好,好,豹子出動了,北疆軍要敗了。」

    「傳令公孫范,帶上五千鐵騎,直奔北疆軍右翼,給他狠狠一擊。」公孫瓚舉手狂呼,「今夜我們可以到界橋北岸紮營了。」

    「大人,慢著……」一直駐馬立於公孫瓚後側的司馬趙恆突然高聲叫道。

    公孫瓚一愣,十分不滿地回頭問道:「子愚,怎麼了?」

    長史關靖指著左側的天空,神情震駭,「大人,北疆軍的鐵騎南下了。」

    公孫瓚心裡一驚,猛然扭頭看去。

    三柱狼煙裊裊升起,煙柱越來越粗,越來越高,直達雲霄。

    公孫瓚目瞪口呆,一股強烈的窒息感直衝心底,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大人,立即撤吧。」趙恆小聲勸道,「李弘的援軍既然已經到了,那麼他顯然決心要佔據冀州。也就是說,他現在非常樂意看到我們回頭打袁紹。」

    「我們擊敗袁紹的把握要大得多。」關靖說道,「只要田楷和劉備能及時來援,我們就能安全撤回渤海郡。」

    「我們把袁紹擊敗後,袁紹的實力最弱。」趙恆解釋道,「從北疆目前的情況出發,李弘最佳的選擇當然是先以最小代價擊敗袁紹,佔據半個冀州,這樣他就可以確保北疆有錢有糧了。至於冀州將來到底是誰的……」趙恆看著公孫瓚,拱手說道,「大人,只要我們能殺出重圍,將來的事就很難說了。」

    公孫瓚猶豫不決,「如果我們被圍在雲亭和夕烽亭之間,而田楷和劉備的援軍又遲遲不能到,我們可能會全軍覆沒。」

    「大人,你看看今天這個樣子,我們衝得出去嗎?」關靖指指戰場,低聲歎道,「撤遲了,我們兵力受損過半,那真的要全軍覆沒了。」

    公孫瓚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用力咬了咬牙,「撤,立即撤,撤回雲亭。我們連夜去打袁紹,從夕烽亭方向突圍。」

    撤退的命令一道道傳了下去。

    戰場後方的幽州軍一片慌亂。單經和趙恆帶著兩萬尚未投入戰場的步卒,帶著糧草輜重率先撤離了戰場。

    兵曹營的將士指揮數萬民夫冒充幽州軍站在了戰場後方。

    公孫瓚和關靖帶著三千白馬義從列陣於戰場上,繼續指樣前方的幽州將士誓死奮戰。

    公孫范帶著五千鐵騎列陣於大軍的左側,只待北疆軍的鐵騎殺到後,且戰且退。

    公孫瓚座下的白馬躁動不安的嘶鳴起來。

    「來了,大概有幾萬鐵騎。」公孫瓚神情凝重地說道,「豹子看樣子不把我殺了,是誓不罷休啊。」

    關靖搖搖頭。「李弘實力有限。如果他現在把我們殺了,他這幾萬人馬也所剩無幾了,將來他不但在冀州難以立足,大漠和北疆也很難保住。」接著他指指騰空而起的狼煙,「李弘的意思很明顯,他要我們立即撤退,然後他和袁紹一前一後把我們圍住,集兩人之力打我們。」

    公孫瓚揮了揮馬鞭,恨恨地說道:「突圍之後,我誓死也要和豹子周旋到底。他想奪冀州,沒那麼容易。」

    「大人,你看是不是命令嚴綱他們先撤下來?」關靖問道。

    「不能撤。」公孫瓚殺氣騰騰地說道,「我們要想安全撤走,就要靠他們把北疆軍的鐵騎死死拖住。」

    關靖呆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不忍之色。戰場上的五千鐵騎,兩萬多步卒,就這樣白白的犧牲了。

    大地劇烈抖動,每個人都有一種山崩地裂般的驚恐。

    兩萬北疆鐵騎大軍以排山倒海之勢,鋪天蓋地地衝出天際,向著戰場呼嘯而來。

    北疆軍發出震天歡呼,將士們氣勢如虹,奮勇當先。

    幽州軍魂飛魄散,紛紛掉頭就逃。

    公孫瓚一聲令下,八千鐵騎立即急速撤離戰場。

    驚恐至極的數萬民夫哭爹叫娘,狼奔豕突,在戰場上四處亂竄。

    朱穆站在高台上,連連下令,指揮各路大軍展開反擊。

    劉冥帶著五千鐵騎緊追公孫瓚而去。趙雲、姜舞、穆斯塔法各帶大軍,從三面包抄,合圍戰場上的幽州殘軍。

    嚴綱率部拚死突圍,迎面撞上了麴義和他的親衛曲。麴義怒不可遏,舉戟狂呼,「殺死他,給我殺死他……」眾人一擁而上,刀砍斧劈,連續斬倒數匹戰馬。嚴綱栽倒馬下,隨即被幾個殺紅了眼的士卒剁成了肉泥。

    陽泰在突圍中被亂箭射死,鄒丹和郭華被俘,幽州軍將士潰不成軍,死傷無數。

    日落西山之際,界橋戰爭漸漸安靜下來。

    此戰北疆軍殺敵近三萬五千人,俘虜一萬,繳獲戰馬三千多匹。近萬民夫慘死於混戰當中。

    北疆軍為了阻擋公孫瓚的突圍,付出了慘重代價,有近一萬將士傷亡。行奮武中郎將徐晃的八千大軍陣亡了四千多人,折損過半。楊鳳和文醜的兩支大軍也折損了三千多人。

    在連續經歷夕烽亭、雲亭和界橋三戰之後,麴義的兩萬四千大軍折損大半,只剩下了九千多人。現在即使加上驃騎大將軍營的五千人馬,正面阻擊公孫瓚的大軍也只剩下一萬四千人了。

    晚上的軍議上,麴義的情緒非常激動。他不待看完張燕的書信,就把竹簡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圍而不打,圍而不打,再圍而不打,我連圍都圍不住了。張燕是不是昏了頭?他難道到現在還搞不清,我們到冀州是幹什麼嗎?」

    朱穆彎腰從地上撿起張燕的書信,拍拍怒氣衝天的麴義,小聲勸道:「張大人也僅僅是個提議。他不是已經帶著大軍趕到夕烽亭和雲亭一帶了嗎?」

    「按照事先的約定,張燕的大軍今天早上應該趕到雲亭,今天中午應該趕到界橋,但他的軍隊呢?他的軍隊現在在哪?即使他今天下午趕到界橋,我們也能全殲公孫瓚,但他為什麼沒有出現?」麴義怒聲吼道,「正是因為張燕延誤了戰機,致使公孫瓚從容撤離了界橋。」

    「雲天,冷靜一點。」李弘衝他揮揮手,好言勸慰道,「飛燕昨天率部急速趕到甘陵城的時候,將士們疲憊不堪,大軍的糧草輜重也全部丟在了後面。即使他今天能再度急行一百里,率軍趕到界橋,但以他那三萬疲憊之師,我們很難全殲公孫瓚。飛燕說的對,我們雖然在實力勝出公孫瓚一籌,但我們在兵力上的確沒有絕對優勢。今天的仗能打成這個樣子,已經是很大戰績了。」

    大帳內的諸將沉默不語。麴義自己是統軍大將,他當然能理解張燕的難處,但面對今天的慘重傷亡,他實在嚥不下這口氣。

    「根據被俘幽州將領的交待,公孫瓚目前還有三萬多步卒,這包括留守雲亭的軍隊,還有八千鐵騎,還有足夠支撐十幾天的糧草。」朱穆拿起案几上的地圖,指著雲亭說道,「如果公孫瓚在這裡被張燕大人擋住,我們還能全殲公孫瓚,但即刻發起攻擊已經不可能了,大軍需要休整。」

    「哼……這正好滿足了張燕的意思,圍而不打了。」麴義冷笑道。

    朱穆點點頭,「的確,現在只能圍而不打了。我們兩天內連打三仗,損失慘重,無力再戰。張燕大人率軍急行數百里,先攻鄴城,後圍甘陵城,全軍上下非常疲憊,也急需休整。另外,我們在兵力上依舊沒有佔據絕對優勢,如果強攻,損失太大。所以,大將軍的意思是,同意張燕大人的提議,先打公孫瓚的援軍,徹底斷絕公孫瓚的生路,把公孫瓚圍死在雲亭。」

    朱穆隨即做了一番解釋。

    目前孫親率五千人駐守鄴城,王當率一萬軍包圍甘陵城,因此張燕只能調用兩萬八千人的兵力於雲亭、夕烽亭一帶阻擊公孫瓚,而正面阻擊公孫瓚的只有驃騎大將軍和麴義的一萬四千人。再加上趙雲的兩萬鐵騎大軍,現在包圍公孫瓚的只有六萬兩千人馬。北疆軍如果以六萬兩千人攻打公孫瓚的三萬八千兵馬,損失肯定非常驚人。困獸猶鬥,何況面臨生死存亡的公孫瓚。

    通過審訊幾個幽州將領,朱穆得知田楷和劉備的青州兵大約有三萬人,渤海和河間國還有大約一萬留守兵力。如果這四萬大軍近期內都趕到甘陵國,那麼,北疆軍的兵力優勢就沒有了。

    李弘打算讓趙雲和姜舞兩人帶著風雲、度遼兩支鐵騎迎戰公孫瓚的援軍。其餘大軍於雲亭一帶包圍公孫瓚,只待時機成熟,立即發動全殲公孫瓚的決戰。

    諸將均無異議。

    李弘隨即回書張燕。趙雲和姜舞兩人連夜率軍出發。

    李弘送走趙雲、姜舞後,在回帳的路上留下了何風。

    「拙言……」

    李弘剛剛開口,何風立即就躬身施禮道:「大將軍,你不要說了。我這人你還不瞭解?我就這脾氣,有不痛快的時候喜歡說說叫叫。這麼多年了,我跟著你出生入死,打了許多仗,失去了許多兄弟,難道這點狗屁事我還看不透,想不通?」

    李弘愣了一下,隨即笑笑,親熱地摟著他的肩膀說道:「上次在洛陽,碰到公路(袁術),他問到你的事,對你很關心。他說,自從大將軍和車騎將軍被奸閹所害,太后、舞陽君被董卓殺了後,大將軍的宗室子弟幾乎被殺光了,何氏一族留下的人已經不多了。他希望你好好活著,將來能重振何氏宗族。」

    提到大將軍何進和何氏宗族,何風臉色一黯,低頭不語。過了一會兒,他抹抹眼晴,嘶啞著聲音問道:「大將軍,你不會把我調回晉陽吧?」

    李弘拍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

    「我不走。」何風紅著眼晴說道,「雖然我不知道母親是否還活著,我幾個兄弟是否還活著,但我不能拋下這幫生死兄弟到晉陽去,我做不到。我寧願死在戰場上,也不願讓人恥笑。我丟不起這人,也丟不起我何家祖宗的臉。」

    李弘很感動,「好,那什麼時候不打仗了,你再回去,回去看看你的母親和家人。」

    何風猛地停下,驚喜地看著李弘,「大將軍,我母親?我母親到了晉陽?」

    李弘點點頭,「公路(袁術)收留了不少大將軍的宗親,其中就有你一家人。前段時間,他委託田疇把你一家人送到了晉陽。」

    何風笑不攏嘴,「公路兄待我真不錯,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報答他。」

    「本來我想一戰穩定冀州後,立即讓你回晉陽看看母親。你也有五六年沒看到母親了,可惜……」李弘遺憾地搖搖頭,「你如果現在不回去,估計要等上很長一段時間。」

    「公孫瓚那個傢伙活不了幾天了。」何風高興地說道,「拿下了冀州,我就向大將軍告假回晉陽。」

    李弘眼裡閃過一絲憂色,「拿下了冀州,你們這些做了幾年校尉的大人,也要升升職了。」

    「大將軍,我就一個瘋子,說話你不要當真。」何風連連搖手道,「我這個人管不住自己,也管不住自己的部下,常常違反軍紀,就憑這一點,我就無法和公明(徐晃)相比。」接著他躬身告辭道,「這事不說了。今天我又是大悲又是大喜,受不了了,我要去騎馬跑兩圈。」說完他大呼小叫地狂奔而去。

    走在李弘後邊的麴義奇怪地望著何風的背影,疑惑地問道:「大將軍,你對他說了什麼?這小子發什麼瘋?」

    李弘苦澀一笑,「希望他還能活著回晉陽看看自己的母親。」

    避風亭。

    田楷接到劉備的急書後,十萬火急地渡河而來。

    「玄德,可有解救伯珪兄的辦法?」

    劉備點點頭,攤開了案几上的地圖。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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