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風雲錄 煮酒論史 第二章 如臨深淵 第二十八節
    第二章如臨深淵第二十八節眾將望著楊鳳的那隻腳,暗自震駭。公孫瓚就算沒有任何罪,沒有率軍南下,沒有佔據冀州之心,他也要死。劉虞尊奉當今天子,反對重建皇統,但由於韓馥、袁紹等州郡大吏利用他的宗室身份和一些荒謬的讖緯之言,要擁戴他為皇帝,把他推進了皇統之爭,推到了死路上。在讖緯盛行的當代,一個不是天子卻具有「真命天子」之運的人,對天子和朝廷來說,意味著篡逆和叛亂,這種人是無論如何不能留的。劉虞如果因為「謀逆」之罪被殺了,他的門生故吏必將遭到清洗。所以劉虞雖然不想做皇帝,但他的門生故吏們並不一定這麼想。袁紹和討董聯盟的州郡大吏們因為誣蔑當今天子不是先帝所出,極力主張廢黜當今天子,要重建皇統,所以他們和當今天子,和朝廷處於對立狀態。如果他們不能重建皇統,等待他們的將是九族盡誅之禍,所以他們肯定也不會放棄,還要尋找機會擁戴劉虞為帝。公孫瓚作為劉虞的故吏,幽州軍的統帥,恰恰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朝廷的視野裡。李弘當時不顧一切把劉虞送回幽州,是因為擔心公孫瓚擁兵作亂。而劉虞回去之後,朝廷又擔心劉虞和公孫瓚會擁兵自重,自立為帝。隨著劉虞和公孫瓚產生矛盾,袁紹趕走韓馥佔據冀州,朝廷又擔心袁紹會乘虛而入,聯合公孫瓚、劉岱等州郡大吏強行把劉虞推上帝位。總之,劉虞的存在,對振興社稷就是一個阻礙。朝中大臣心中都有數,劉虞、公孫瓚兩人和袁紹等部分州郡大吏一樣,遲早都要殺。但礙於驃騎大將軍李弘和太傅劉虞的特殊關係,誰也不願說。現在李弘親自主掌權柄了,這個問題隨即也就擺到了他面前。朝廷要尊奉當今天子,要振興大漢社稷,首先就要把董卓、袁紹和討董聯盟這些叛逆殺了。無論是挾持天子的人,揚言要廢黜天子、誣蔑天子的人,還是威脅到天子皇位的人,都是死罪,都要殺。沒有商榷的餘地,早殺比遲殺好。其次,朝廷要想以河北之地為振興根基,那河北之地穩定就是重中之重。而作為可能影響到這種穩定的幽州諸多隱患,必須要在河北穩定初期把他們全部解決掉,以免將來養虎為患,振興大業功敗垂成。現在公孫瓚南下了。袁紹因為自己的霸業又想佔據洛陽又想消耗北疆的實力,所以他蓄意和公孫瓚鬧翻,向朝廷發出求援,把北疆軍引進了冀州。袁紹想一箭雙鵰,李弘也想一箭雙鵰,兩人都把目標對準了公孫瓚。公孫瓚如果不南下,和劉虞待在幽州,甚至幫助李弘佔據冀州,趕走袁紹,然後像各地州郡一樣擁兵自重,對朝廷形成一定的威脅,朝廷和李弘短時間還真拿他們沒辦法。但現在不一樣了,由於公孫瓚南下,幽州軍擊敗了攻擊冀州的黃巾軍,而袁紹又被黑山黃巾軍牽制在冀州西南部,整個河北的形勢突然發生了巨大變化。李弘隨即斷然決定立即動手。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時機,稍縱即逝,不容猶豫。李弘和劉虞有故主之情,和公孫瓚有兄弟之情,但此刻面對岌岌可危的北疆和社稷,他也顧不上了。只要是可能危及北疆安危和朝廷振興之策的人都要殺,與之相關可能會發生的事都要堅決消滅在預想和萌芽狀態。這個無情的決定,讓他想起了過去洛陽的朝廷和大臣們要殺自己的事。過去那些大臣們要殺自己的理由是自己將來可能會危害社稷,而今天自己何嘗不是像過去朝中的那些大臣一樣對待別人?李弘絕對非常地悲哀和無奈,自己已經完全不是過去的自己了。李弘也考慮到了北疆軍將士對攻打公孫瓚一事可能感到非常困惑,尤其是在公孫瓚徵募了許多黃巾軍降兵之後。所以他特意給麴義和楊鳳兩人寫了一份密信,詳細解釋了其背後的原因。李弘囑咐兩人在適當的時候,要對諸將解釋清楚。當前的形勢和去年、和前年相比,已經大相逕庭,許多事情已經不能按常理,按律法來衡量和處理了。大軍一切行動都要以拱衛社稷和振興社稷為前提,在這個大前提下,大軍無論做什麼事,採取什麼征伐行動,都是合乎律法的。李弘請諸將不要有任何顧忌,放手而為,將來你們都是我大漢的中興之臣,都將名垂千古。雷重出身苦寒,這幾年雖然官職升得快,但他一直待在軍中,和許多黃巾系的將領一樣,他除了忠實地執行上官的軍令外,對其他事瞭解甚少。今天楊鳳不厭其煩地說了許多,但對雷重來說,他無法理解這些兵事背後所蘊涵的東西。他腦子裡只有兩個印象,一是北疆軍要同時在兩個戰場作戰,主要目的是奪取冀州,二是打公孫瓚不是因為他有罪,而是因為他跟錯了人,待錯了地方,不死也得死。雷重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跟錯人。現在無論誰待在幽州統兵,只要不是絕對忠誠於大將軍的人,都會死。什麼天理、律法,都是狗屁,你擋了我的路,就是親兄弟,我也要把你砍了。理由?什麼理由都不要,我說你是奸佞你就是奸佞,我說要殺你就要殺你,不要理由。真要說理由,那就是因為我拳頭比你大,官比你大,權勢比你大,這就是理由。楊鳳說完了,抬目四顧,示意諸將可有疑問。雷重抓抓頭,問道:「大人,我們打完了公孫瓚,是不是再調頭打袁紹?」「如果我們能在四月左右徹底擊敗公孫瓚,大軍隨即就會攻擊袁紹。」楊鳳搖頭道,「但這太困難了,一是我們受關西戰局的影響,關西、關東的形勢將直接決定我們能不能順利佔據冀州。其二,當前的形勢變化太快,這一兩年來,一個月一個樣,朝廷和我們一樣,都無法準確預測到下一個月會發生什麼事。所以,明年我們的目標只能是想盡一切辦法盡可能穩定河北之地,其他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諸將若有所思地連連點頭。麴義指著王當、孫親、徐晃三人道:「你們三人還有什麼疑問?對朝廷聖旨還有什麼懷疑嗎?公孫瓚能不能打?」「大人這麼一說,我們心裡就有數了。」王當大大咧咧地拱手賠罪道,「拿下冀州,擊殺公孫瓚和袁紹,這河北之地就是我們的地盤。將來各地的流民、黃巾軍只要無路可走,他們就可以到河北來避禍,來過點安穩的日子。這個仗,不但要打,打死了也值。」麴義皺皺眉。「什麼叫我們的地盤?這是大漢江山,是大漢州郡,瞎說什麼?」孫親和徐晃也齊齊拱手賠罪。孫親笑道:「下官緊緊追隨大將軍,絕不做第二個公孫瓚。」徐晃面無表情,說了幾句尊奉天子和朝廷旨意,遵從大將軍軍令的話,然後默默地站在了一邊,心事重重。社稷之亂,形勢之複雜,已經遠遠超過了他所認知的範圍,這讓他茫然無緒。感覺自己就像秋風中的落葉一般,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根本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前景。社稷還有振興的一天,百姓還有安居的一天嗎?馬頰河東岸,討逆將軍大營。公孫瓚手拿李弘的書信,站在大帳的門口,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心裡一片陰霾。這份信是麴義派人送來的。李弘在信中暢談了昔日的友情,我至今還欠著伯硅兄一頓酒,將來有機會,我定要請你一醉方休。但接著李弘話鋒一轉,半勸撫半威脅,請公孫瓚立即率軍回幽州。公孫瓚當然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和李弘翻臉,和北疆軍開戰。雖然自己十分迫切需要拿下冀州,但面對強悍的李弘和北疆軍,自己的確沒有多少戰勝的把握。打贏了或者平分秋色都好說,一旦打輸了,那可就什麼都沒有了。身後,田楷、公孫范、嚴綱、關靖、劉備等人也在激烈地爭論。田楷、劉備一致反對和北疆軍作戰。北疆軍的背後是長公主、是朝廷,是驃騎大將軍,和北疆軍作戰,就像和朝廷的北軍作戰一樣,首先陷入了大義上的被動。其決,北疆軍實力太強悍,這兩年無論在關東,還是關西,都是屢戰屢勝,罕見敗績。董卓、孫堅、鮑信、曹操這些人都敗在了北疆軍手上。此仗不可打。劉備詳細分析了己方的諸多不利因素。大軍連續和黃巾軍激戰,將士們非常疲勞。十萬從黃巾軍俘虜中徵募的士卒沒有經過修整,軍心極度不穩。雖然我們用錢財籠絡了一部分人心,但這些人畢竟都是燒殺搶掠了兩年之久的蟻賊,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叛亂,甚至存在著倒戈一擊的危險。大軍糧草軍械嚴重不足。雖然我們繳獲了黃巾軍大量的糧草輜重,但數量實在有限,無法支撐十幾萬大軍的需要。另外,幾十萬隨軍民夫基本上都是過去跟隨黃巾軍南征北戰的流民,他們也要吃的,我們暫時供應不起。這種情況至少一個月後才能得到改善。一個月後,搶佔渤海和河間兩個郡國的軍隊會把糧食和軍械陸續送來。但即使這樣,糧食和軍械也是遠遠不夠。我們將近有十三萬大軍,這個數字太龐大了,我們養不起。還有最重要一個原因,假如我們打敗了怎麼辦?劉備看著公孫瓚欲言又止。這幾年他四處飄泊,打了許多仗,但從來沒在一個地方待過一年以上的時間。這次靠著公孫瓚強悍的實力立了一個蓋世奇功,他原以為自己的命運可以改變了,誰知道公孫瓚突然決定要趕走袁紹攻佔冀州。公孫瓚這個決定讓他很吃驚。但仔細想想,公孫瓚的舉動雖然很驚人,卻也是一個無奈之舉,甚至也可以說是一個明智之舉。幽州貧瘠,流民如潮,如果公孫瓚再回去,不要說建什麼千秋功業了,將來生存都成問題。如今天下已經大亂,袁紹大搖大擺地趕走韓馥自立為冀州牧,劉表偷偷跑到襄陽說自己是荊州刺史。而曹操更是憑著袁紹的一句話,一腳把王肱踢走了,自己做了東郡太守。驃騎大將軍更是驕橫跋扈,把手伸到了豫州,把孫堅、許瑒、周昂等人統統打出了陽翟城。既然這些名震天下的大人物都可以置社稷黎民於不顧,肆無忌憚為所欲為,建下蓋世奇功的公孫瓚為什麼不行?難道他就應該窩在幽州那個貧瘠的地方戍守邊疆?劉備為公孫瓚不平,也為自己不平。自己認識李弘的時候,他是個校尉,自己是平原郡的兵曹掾。現在呢?現在李弘是驃騎大將軍了,而自己的官竟然越做越小,僅僅是一個縣衙的縣尉。想想自己這幾年也打了不少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自己也不奢望做個將軍,做一個兩千石的都尉總差不多吧?但現實是殘酷的。如今這世道越變越厲害,大家不是靠功勞去陞官,也不是花錢去買官,而是看誰的拳頭硬去搶官。誰有實力,誰能搶到一塊地方,誰就有錢有勢,現在就連黃巾軍的首領都知道自己給自己封個將軍。打就打吧。自己位卑權輕,也沒有任何實力,在幽州軍裡根本說不上話,如果不是公孫瓚給面子,自己連進大帳的資格都沒有。公孫瓚真要是把冀州打下來了,自己最起碼也能做個兩千石的官員,說不定還能趁機向公孫瓚借幾千兵馬殺回平原郡去,自己也撈個太守幹幹。就算自己封自己,那也是一個太守啊。有了地盤和實力,公孫瓚和自己才有資格和董卓、李弘、袁紹這些人談談拯救社稷,挽救蒼生的天下大事。然而,事情瞬間再起驚天波瀾,北疆軍猶如一頭藏匿多時的豹子,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冀州對北疆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李弘這兩年如果沒有長公主坐鎮晉陽,沒有那兩道天下皆知的先帝遺詔的羈絆,沒有董卓和洛陽的牽制,估計早已露出獰猙面目,張開血盆大口,一口把冀州吞了。劉備敏銳地感覺到,公孫瓚這頭桀鴦不遜的白馬,在袁紹那頭老狐狸的誘惑下,一頭撞進了豹子的狩獵區。公孫瓚危險了。公孫瓚轉過身,指著劉備說道:「玄德,你說說,如果我們打敗了,怎麼辦?」劉備指著地圖無奈地說道:「大人你看,現在我們的前面是北疆軍和冀州軍,往南是黃河,往北是渤海和河間兩個郡國,但因為時間太緊張,我們還沒有完全控制渤海和河間兩個郡國。所以,如果打敗了,大人唯一的退路就是撤回幽州。」劉備建議公孫瓚立即停下腳步,和驃騎大將軍、袁紹虛以委蛇,先坐下來談談冀州的將來,然後趁著這個機會立即派兵北上控制渤海和河間兩個郡國。同時趁著黃河還沒有封凍,青州黃巾軍剛剛大敗的最佳時機,立即派兵渡河南下,攻佔青州北部郡縣。「如果我們能在數月內擊敗黃巾軍,攻佔平原、濟南、樂安和齊國四個郡國,甚至拿下兗州的濟北和泰山兩個郡國。大人不但可以再建功勳,得到更多的錢糧和郡縣,還能迅速改變戰場態勢,掌控戰場主動權,做到進退皆能立於不敗之地。」公孫瓚、田楷、關靖等人伏在地圖四周,連連點頭。公孫瓚大聲讚道:「玄德,這個辦法好,太好了。李弘和袁紹聯手,不但軍隊兵力多,糧草也充足,我們倉促之下,很難擊敗他們。我們的確需要時間,硬打肯定是死路一條。」「如果我們現在北上佔據渤海和河間兩郡國,南下擊敗黃巾軍佔據青州北部郡縣,那樣到了明年春天,我們就有了和北疆軍、冀州軍相抗衡的實力。四個月後,我們不但有足夠的精壯兵力,糧草軍械,還有足夠多的郡縣。」「明年我們如果打贏了,我們就能討董勤王,拯救社稷。打輸了,我們就以一部兵力北上,一部兵力南下,依靠冀州的河間和渤海兩個郡國,青州的平原和濟南幾個郡國,重整軍隊,南北夾擊,固守我們現有的地盤。」公孫瓚高興地笑道,「就算我們被李弘徹底打輸了,我們還可以北上撤回幽州,或者南下撤到青州。但不管我們撤到那裡,我們都能重整旗鼓,從頭再來。」「好辦法。」公孫瓚用力一柏案幾,神采飛揚,一掃剛才的沮喪和憂慮,「玄德,我早就說過,只要你我兄弟一起,必能建下蓋世功業,哈哈……」「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田楷問道,「是不是立即派人和麴義言和?」「不……」關靖搖搖手,「要打,而且還要狠狠打。」關靖認為,看李弘這兩年的所作所為,和董卓其實一樣,一個挾持天子和朝廷,一個倚仗強悍武力稱霸北疆,都是禍國之臣,卑鄙無恥之徒,大漢奸佞.太傅劉虞大人被逼回幽州,肯定是李弘的詭計,他擔心大人獨攬幽州軍政,實力劇增,從而影響他稱霸北疆篡奪大漢社稷的野心。李弘的武力太強,雖然冀州方向只有麴義、張燕和楊鳳的兩萬多大軍,但塞外還有數萬步騎大軍,明年春天他一旦看到我們實力太強,從塞外抽調大軍南下,我們未必打得過他。所以我們現在要竭盡全力進攻,盡可能消耗北疆軍的實力。同時,我們這種攻打冀州的決心和氣勢,也能震駭一下李弘和袁紹,議和的時候肯定能從他們身上撈到更多的好處。「「的確要打。」公孫瓚說道,「我們分兵北上,南下需要糧草軍械,但我們手頭上的儲備已經不多了。如果這十萬黃巾降卒能在磐河戰死一半,糧草軍械就省出來了。另外,北上、南下的軍隊肯定要用我們原來的幽州軍,主力一走,監控黃巾降卒的兵力就不足,如果這些黃巾降卒突然叛亂,那就麻煩了,所以這磐河一仗必須要打,打得越激烈越好。我們不計代價,死多少我們都無所謂,但北疆軍的損失就相當驚人了。」公孫瓚臉色一冷,咬牙說道,「他們殺了我弟弟,此仇豈能不報?」「死得太多,黃巾降卒的士氣……」劉備於心不忍,小聲勸道,「還是適可而止吧。」「士氣?」公孫瓚冷笑道,「死得越多,仇恨就越大,明年北疆軍就等死吧。還有,仗打多了,尤其是和北疆軍打,那些活下來的黃巾降卒馬上就會成為悍不畏死的勇士,成為我幽州軍的主力。我看在這裡打上十天半月,比得上操練他們一年。」關靖讚道:「大人說得有道理。以我看,如果我們打瘋了,北疆軍為了減少傷亡,肯定要撤退。」關靖指著地圖,把北疆軍未來幾個月可能陷入兩個戰場甚至三個戰場的可能分析了一下,「袁紹是頭狐狸,不要指望他會幫助李弘,他不給李弘背後一刀就不錯了。所以明年形勢非常複雜,李弘極有可能遭受數面圍攻之苦,無奈之下退回北疆。」公孫瓚點頭道:「士起言之有理。明年我們攻佔冀州的可能的確非常大,但前提是我們要有足夠的實力和迴旋餘地,以免被李弘和袁紹等人聯手算計了。」接著他看看在座眾人,忽然神秘一笑,「我們拿下冀州後,當務之急是平定天下,振興大漢。河北之地是光武皇帝中興社稷的根基之地,我們擁有了中興社稷的根基之地,接著……」關靖心領神會,撚鬚輕笑,「接著我們需要一位真命天子,帶著我們再建中興大業。」田楷、嚴綱、單經、公孫范、鄒丹等人好像早就知道似的,一起笑了起來。劉備驀然想到劉虞,心裡不由一驚,但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茫然四顧。第二天,嚴綱帶著三千人北上渤海郡。公孫范帶著三千人北上河間國。田楷、劉備帶著一萬大軍急速南下平原郡,攻打青州。公孫瓚讓關靖寫了一遍討伐袁紹的檄文,歷數其禍亂社稷的十大罪狀,讓人帶著到各地四處張貼傳散,並送了一份給麴義,作為自己的回復書信。麴義、楊鳳、沮授等大怒,一面急報李弘、袁紹,一面命令大軍準備迎戰。第三天,公孫瓚命令親衛拉著兩車的錢帛絹繒,大量的珍寶到了馬頰河大營,放在大纛之下。公孫瓚告訴將士們,拿一個北疆軍士卒的人頭,或者兩個北疆軍士卒的耳朵回來,賞錢五百。殺十個人以上的,再賞五十畝地。殺五十個人以上的,不但有錢有地還封軍司馬一職。幽州軍將士頓時士氣如虹,殺氣沖天。公孫瓚隨即親自指揮大軍強渡馬頰河,向北疆軍發起了猛烈的攻擊。宋家河,鎮軍將軍大營。開戰還沒有兩個時辰,擔負正面阻擊的武烈中郎將文丑就派人前來求援。幽州軍太多,大約有三萬多人,像潮水一般從一里長的攻擊河面上向馬頰河西岸發起了狂風暴雨般的進攻。由於防守面太長,六千士卒的兵力顯得有些單薄,雖然武器精良,將士們英勇奮戰,但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文丑在求援信中說,公孫瓚把黃巾降卒不當人,整屯整屯地驅趕他們渡河,馬頰河裡已經填滿了屍體,但幽州軍還在頑強攻擊。這樣下去,北疆軍六千人就是全部拼完了也擋不住。文丑最後說,我打了許多年仗,第一次碰上了一個瘋子。我要強弓,我要弩炮,我要支援。麴義和楊鳳非常吃驚。沮授毫不在意地說道:「公孫瓚那個瘋子人多,但我箭多,兩位大人儘管下令,我立即派人送過去。」麴義不敢大意,命令丁波帶著兩千人,大量的軍械急速前去支援。中午,防守篤馬河的王當、防守老趙牛河的孫親、韓瓊也紛紛派人來求援。「公孫瓚到底那根筋錯了?」麴義搖頭罵道,「十萬大軍,同時從三個地方攻擊,他想一天就打過來?」楊鳳抬頭看看大帳外的天空,「這天好像也不想要下雪,他這麼急幹什麼?難道他沒有糧草了?」「呵呵……」逢紀笑道,「是不是你們殺了公孫越的事,被他知道了?」楊鳳瞪了他一眼,恨不得劈手給他一個巴掌,「殺了又怎麼樣?不要說公孫瓚有十萬人,就是有二十萬人,我也一樣能殺光。」下午,傳令兵急報,馬頰河失守。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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