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了已為人母的杜雲若,在兩位美女的陪同下。
噢,說錯了,是一位美女和一個「男人婆」。
有易雪茜做伴,旅途自然談不上什麼香艷。
呸,簡直是受虐待了,就跟那次一起去草原時差不多。別說主人公,連配角也算不上,充其量是個群眾演員。
易雪茜還是蠻橫的「霸佔」著婷婷,如果跟我多說了兩句話,都要想盡辦法把話題拉回去。
見到雲若姐的時候,她倒是表現不錯,看上去彬彬有禮,很有禮貌,可惡。
雲若姐心裡把我當作了半個妹夫,我和雲希的關係她多少知道一些,更明白妹妹四處奔波,開疆擴土,這一切都是為了眼前這個人。
如果她知道我要面對超過她想像的紅顏知己,妹妹還有如此之多的競爭對手,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以我內心的感受,她跟雲希兩姐妹簡直屬於兩個不同世界。這點從她老公的改變就能看得出來。
戴相誠戴老哥,曾經的健美男,抱著兒子,一臉幸福,簡直是新時代男人的楷模。
雲若姐的婚禮上,她曾對同事們介紹說我是雲希的男朋友。在認識雲希之前,我們就有過不短的接觸,我跟許洋間那有些說不清的關係,她也有所瞭解,而且也覺察到我身邊總是不缺少女孩子。
但每次見我都是笑瞇瞇的,好像認定了這個妹夫,讓我無法猜透她究竟想的什麼。
話又說回來,她對我確實不錯。什麼事情求到都會盡心盡力的幫忙。[痕消]的實驗是在她的研究所做,在整個過程中她付出了很多,也是最認真的一個。
而我這次來,主要也是為了她提供的線索。
看到這個局面,我倒有些慶幸隨行者還有易雪茜其人了,否則如果只有婷婷跟來,再看上去跟我還挺親密。還真不知道如何向她說明。
有些話可以對雲希說,但如果面對她的雙胞胎姐姐,卻不那麼方便了。
逗了半天孩子,說了些別來的情形,我才扯回到正題:「雲若姐,你說的那個廠子是怎麼回事?」
「逸誠,這麼著急幹什麼。好不容易來了,就先高興高興,大家一起吃個飯嘛,等有時間了慢慢聊嘛。」
她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回頭逗弄著孩子。
她那可愛的兒子巳經開始牙牙學語,手裡還揮舞著我送上的大紅包。
小傢伙顯然不知道錢的重要性,裡面的鈔票一張張地掉出來,而小手仍然緊緊抓著那個漂亮的包裝不放,整個一買櫝還珠的典範。
只有勉為其難。答應下來。唉,我就是這樣的脾氣,本來時間充裕,但一旦到了近前,反而開始著急起來。
心裡著急,自己知道就行,沒必要讓別人看出來:「時間還早。過會兒吃飯時叫上吳叔叔一起,我來做東好了,婷婷可是專程來看舅舅的。」
「還用你說嘛,老所長最喜歡我們兒子了,準備認老人家做干爺爺呢。再說了,你上次做的那個東西還多虧了他指導呢。這是應該的。我現在就打電話。」
「不用了雲若姐,我是晚輩。該先去看舅舅才對。」婷婷拒絕了,這麼大老遠來了,打電話宣老舅上殿,是不像那麼回事。
蔣婷婷和易雪茜說走就走,我趕緊打了個電話過去,提前問侯一下吳叔叔,免得唐突。
暫時送別二女,雲若姐把兒子遞到戴相誠手中,示意父子兩人出去玩玩。戴哥知道我們有話要說,開心地抱著孩子出去了。
呵呵,看起來雲若姐蠻柔弱的一個人,在家裡還很有權威,居然把老戴吃得這麼死死的,真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重新倒上了水,雲若姐在對面坐下來,我知道真正的談話要開始了。剛才就覺出來了,她覺得人多不方便說。
她繃著臉不說話,我耐心地等待著,這樣沉穩的杜雲若,看上去跟雲希像極了。
一瞬間,我的心裡產生了一陣幻覺,彷彿坐在面前的是我一直掛念著的雲希。
真有些想雲希了,尤其是看著這副近乎一模一樣的面孔。
「雲若姐,人都走了,你就別吊我胃口了,趕緊把情況給個紹一下吧,我都……」
「先不說這個,我還有話問你。」杜雲若止住了我未說完的話,做姐姐的最關心妹妹的終身大事,「逸誠,你和希希到底怎麼回事嘛,都老大不小的了,還整天天南海北的,跟沒事人一樣。雖然你還上學,但……」
「呵呵,沒什麼呀雲若姐,我們覺得這樣挺好。」我也沒讓她的話說完,說白了也就沒意思了。
「你別瞞我這個當姐姐的,我也是女人,最懂女人的心思。剛才那兩個小姑娘,跟你的關係都不一般吧。」說完,她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我,一副不依不饒的神情。
「沒影的事兒。」我矢口否認,如果單婷婷一個還算撒謊,加上易雪茜我就可以理直氣壯了。
杜雲若輕輕一笑:「你少胡弄我,覺得我這人好說話,有時有些迷糊是不是?告訴你,我的眼睛亮著呢!」
「哪有?」我的底氣不那麼足了。確實,她看不去柔柔弱弱的,往往會被人忽視。
「還說呢,你身邊從來都不少女孩子,我看洋詳老那麼掛著,說不定也有你的原因呢。」雲若姐繼續說著,好在臉上的微笑顯出沒多少責怪的意思,我的心裡還稍稍好受一些。
「雲若姐。別這樣說,我對雲希是一片真心。」
「那別人呢?自己的妹妹我最瞭解,希希從外表上看起來大咧咧,其實心裡最盛不下事,以前遇到什麼煩心事,總是會找我商量。你們之間我多少也瞭解一些。希希對你可是真心實意,千萬別負了她。一個女孩子到處跑不容易。」
雲若姐聽上去像在為妹妹做說客,不過顯然對我們的事瞭解的不少,我也真不知道如何作答。
「說實話吧,你也別怪我,當姐姐的總要為妹妹著想。她對我說過你身邊還有別的女孩子,好像還不止一個。」
杜雲若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我勸過希希,不行就別在一起了。省得大家難受,可她就是聽不進去。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感情的事兒總是說不清楚,所以呀,我今天也不勸你怎樣。」
我微微點頭,話說得很有道理,感情的事兒又哪是那麼容易理的清。
「人當了媽媽事就多了,我還是囉嗦幾句吧。」杜雲若自嘲地笑笑,「女孩兒的心是水做的。千萬莫要負了。要知己傷人也必會傷己,一定要自己把握好。招惹了太多的女孩子,最終還要是靠自己解決。我今天不僅雲希的姐姐,也是你租姐,千萬別要惹人傷心,尤其女孩子。」
「雲若姐,你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一定不會讓愛自己的人傷心。」我一字一句地說道,心裡非常感激。
雲若姐心地真是善良,這樣推心置腹的跟我交談,人的一生中能有幾個這樣的知己呢。
「唉,但願吧。我是想不出該怎樣處理,洋洋是我的好朋友。像她那樣的好女孩就不多見。今天這兩個女孩子也是我見猶憐,天底下的鍾秀。都讓你這個傻小子佔盡了。」
杜雲若無可奈何地看著我,不住地搖頭:「我這個當姐姐的也只有盡力幫忙了,要怪只能怪希希不該認識你。別的不說了,你還在上學,為了今後你們更好的生活,首先得有好的經濟基礎,才有可能考慮其他的。」
這對雙胞胎姐妹,真是有很多的不同之處,無論如何,雲希都不會像她想的這麼多。
在雲希的眼裡,只有拚命地向前奔,才不管面對的將是什麼。
這個話題我不想繼續下去了,因為還沒有一個好的解決方案:「雲若姐,我……」
「唉,你別急,讓我說完。」她歎了口氣,又伸手阻止了我,「其實希希有今天,也靠了你當時的幫助。她從小做事就有股衝勁,但缺點就是沒長性。現在不一樣了,每見一次,我都覺得她改變很多。她是為商業而生的,也全因了你,我都……」
「雲若姐,別說這麼多了,逸誠會很自責的,這事兒就讓我們自己解決好了。」
杜雲若搖搖頭:「也只能這樣了,我也沒什麼辦法。只能盡力幫你們一點算一點,唉,就跟你說說事情的經過吧。」
「上幾天,一個比我高兩屆的同學透露了一個消息,他在保稅區的一家外資製藥廠工作。
聽說那家公司最近出了問題,母公司可能計劃放棄了,具體的情況還沒弄清楚。但這是一個機會,我說給你知道,希望是個好機會。「
聽到這裡,我來了精神,如果能得到一家現成的藥廠,當然是個不錯的選擇:「那家公司叫什麼名字?」
「[蔚然].」
杜雲若只簡單地說了兩個字,我心裡就清楚了。
世界上知名的幾家醫藥公司,我都仔細研究過,包括發家的歷史,主要業務範圍,現在的發展動態……
[蔚然]是北美最大的藥廠之一,在國內有幾個知名的醫藥品牌,還是非常有影響力的,我也不可能不知道。
建在這兒保稅區的,是[蔚然]在亞洲最大的分公司,以生產外用藥膏為主,兼加工一些來自東南亞的半成品,可以說跟我想要的有很多共同之處。
就在去年,[蔚然]的母公司一個治療心血管病的藥物品種出了問題,可能會導致腦血管意外,被當地的一些患者起訴敗訴後賠了不少錢,引發了一時的財政危機,大傷了元氣,股價也一度跌至了歷史最低點,但沒聽說在這邊保稅區的分公司有什麼問題呀?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今年[蔚然]似乎已經有復甦的跡象了。怎麼在這個關口又出了意外呢。
「雲若姐,這個消息可靠嗎?」
「應該不會錯吧,這個學兄人很精明,嘴也很嚴,畢業後就到了[蔚然],靠著個人努力,如今已經做到了中層管理人員,專門負責藥品的檢驗工作。那天校友聚會他多喝了點,心情不太好,如果不是我有心,可能還探不出這個重要消息來呢。」
「是這樣。」我沉思起來,不管是真是假,這都是個值得注意的動向。
一些跨國的藥廠,包括羅先生所在[瑞輝製藥],近幾年在國內動作很大,高端的利潤差不多全讓他們給弄走了。
而國內的藥廠幾乎就是在夾縫中生存,還忘不了互相惡性競爭。說句文言文,就是「跨國大公司吃肉,他們快連湯都喝不上了」。
如果有機會「落井下石」一把,就算不能收歸我用,打擊一下[蔚然]的囂張氣焰也是好的。
前面提到那個治療心血管的藥物在國內也有銷售,而且售價比他們本地還高。可[蔚然]以我國沒有明確法律條文為由,楞是不肯賠償我們的患者,只答應退藥,這是明顯的歧視。
最終從[蔚然]拿到賠償的只有歐洲和北美的患者,那一段時間網上議論很多。
聽說國家巳經在研究制訂完善相關法律條文了,「吃一塹,長一智」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促進。婷婷是學法律的,一定要建議她多研究一下國際法,為我們揚眉吐氣。
現在有這個機會,如果能夠痛打落水狗,也算多少出點氣。就算不能傷筋動骨,也要讓[蔚然]難過一把。
至少可以讓國內的公司起些敵愾之心,不要只顧著打壓自己的兄弟。
至於找到合適生產廠家的願望能不能實現,反倒在其次有些發達國家不斷強調全球一家,但那顯然只是一個口號,好多事情反是他們自己打自己的嘴巴,率先破壞提出的遊戲規則。
不僅是醫藥產品,其他包括汽車、IT產品,對我們實行的也是帶歧視色彩的政策。
彼無禮在先,我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搞清事情的原委,才好有的放矢。
嚴重到居然有放棄這個廠子的計劃,而看雲若姐的意思,她敢肯定這不是空穴來風,那一定是出了重大的問題。
[蔚然]的保密工作做的真好,報紙上、電視上居然沒看到、聽到一點風聲。作為一個局外人,要想找出問題的關鍵,想來要很費一番力氣。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從內部突破。
杜雲若見我半天不語,自然猜不出我心中想了這麼多,默默地把我眼前不小心被喝空了的杯子倒滿,也不來打攪。
我突然問道:「雲若姐,你那個同學叫什麼名字?咱們能不能見見他。」
杜雲若輕輕一笑:「常式余。你又有什麼鬼點子啦?他那個人嘴嚴著呢,輕易不好套出話來。」
見她的樣子,我也笑了,看來她對[蔚然]也有想法。
鬼主意當然有,現在還不到說破的時侯。
我又仔細詢問了關於常式余的一些個人習慣等詳細情況,事無鉅細,因為任何細節都有可能成為突破口。
在心裡做著計較,該用什麼樣的方式約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