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堪折 第六篇 花香滿溪 第四章 良機閃現
    快到目的地時,四個人下了出租,玲玉和大可加快腳步走在前邊,用她的話說是不願看到我走路搖擺擺擺的樣子。

    易雪茜和薛、曹二人坐在前面車上,已經看不到影子,也許先回了公寓。

    「你可真厲害,怎麼每次都能喝這麼多,這麼多人就你自已晃來晃去,看得我都眼暈。」婷婷小聲埋怨。

    「沒有啊,我今天表現還不錯吧。」我微笑道。

    「行了吧,誰不知道你平常喝酒最賴皮,今天卻跟酒結了仇似的,跟誰都一幹到底。」雖有怨氣,她還是體貼的扶住了我的胳膊。

    有嗎?難道我會表現一副急酒的樣子?

    前面玲玉和大可加快了步伐,迅速的我們甩到了後面。過了這麼久,她還是一點沒變,總極力給我們創造機會。

    等看不到小兩口的影子,我挺直了身子,嘴裡長出了一口氣:「好累,總算擺脫了這兩個傢伙,現在是我們兩人的世界了,裝傻充楞是挺累的。」

    「誰跟你兩人世界,你沒喝多,剛才是裝的嗎?」婷婷不依地推開了我的胳膊。「害得人家浪費了那麼多愛心,又打什麼鬼主意?」

    「婷婷,你的愛心怎麼會浪費呢?我知道你最好了。」

    「所以才上你的當。」婷婷似乎有點生氣,微微撅起了嘴。

    「婷婷,我不是對你的,是做給他們看呀。」我的手環上了她的細腰。輕輕拍著,意示安慰,「裝迷糊有時候能省好多麻煩,很多話只能對你說不是?」

    「甜言蜜語。」蔣婷婷喜孜孜地一笑,嘴裡卻故意說道,「你呀,誰都捉弄。難怪沒人喜歡。」

    「怎麼,難道也不喜歡我嗎?」

    「鬼才喜歡你。」

    「我們婷婷這麼漂亮,怎麼可能是鬼呢?」

    「呸,你的良心都讓狗給吃了。人雪茜對你不錯的,每次都惹她生氣。」蔣婷婷又把話叉開。

    「我哪有什麼良心,就算有那麼一點點,狗也不屑吃的。

    怕倒牙。「我逗她開心,」好了婷婷,咱們也難道單獨在一起,就不要提易雪茜了。「

    「不行,大家都是好朋友了,你幹嘛總惹雪茜生氣。」蔣婷婷雖被逗樂,仍不肯放棄為易雪茜辯解。

    「其實我從沒想過故意招惹她,只是有點不由自主。再說了,對你她好朋友。跟我可就難說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說了,每次都那麼多歪理。」

    「婷婷,咱們慢點走吧,看今晚的月色多美。」我仰頭看著睛朗的天空,「很久都沒有好好欣賞了。」

    「去時庭樹欲棲鴉,香屏掩月斜。這兒的月色再好。又怎麼能比得上吳冕山的如詩如畫。」蔣婷婷突發感慨。

    我的思緒,也因這詩被引導著回到了那美麗的山中光景。

    「鹿門月照開煙村,忽到寵公棲隱處。巖扉松徑長寂寥,唯有幽人自來去。是啊,人工雕琢過的景色,確實不如得自天然。行色匆匆。又怎抵得上山路上行人的悠然自得?」

    「你也記得呢,還以為你早忘了呢?」婷婷的眼眸似一泓清幽的譚水。一下子就讓我陷了進去。

    我把手輕輕箍住她纖細的腰身,蔣婷婷「嗯」了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地靠向我寬闊的懷裡。

    悄悄地偎了一會兒,她突然離開,抬起頭問我:「逸誠,還記得你那次吟過的一句詩嗎?」

    過去了那麼久,又彷彿就在昨日,我又怎麼會忘記,嘴裡不由輕輕地全文吟唱出來。

    正是前人於良史的那首《春山夜月》,春山多勝事。賞玩夜忘歸;掏水月在手,弄花香滿衣。興來無遠近,欲去惜芳菲。南望嗚鍾處,樓台深翠微。

    「難為你還記得。」婷婷的語氣有一絲傷感,「我真有的弄不懂你腦子都想的什麼,整天忙來忙去的,到底是為了證明實力,還是為了弄得滿衣花香?」

    默默地握住婷婷柔軟的手,面對面地注視著她,我無語。

    滿衣花香,聽得出她話裡微微的酸意。

    她對我經歷過的許多事情也許並不十分清楚,但眼裡蘊含的深情卻勿庸置疑。交往三年多了,天之驕女的她就那麼默默的期待,幾乎聽不到一句責怪之言。

    良辰美景,如果辜負豈不有違天和?面對每一個讓人喜愛的女孩子,我都是全身心地陷了進去。

    這種感受難以曝曬於青天白日,總會被認為花心。年少孟浪,我唯一的借口,只有歸咎於先天功法。

    它後來在事業中沒幫上多大的忙,卻使我愛心氾濫,如果不是天性使然,只怕早就花叢漫步,樂不思蜀了。

    「婷婷,你好美。」隱隱的月色,昏黃的光線,她看上去越發嬌艷不可方物,一雙瞇起的眼晴也分外動人。

    此時,我就有些心醉了。

    內心深處,對她的印象彷彿還停留在高中階段,但顯然並非如此,她已經漸漸長大,變得越來越成熟了。

    在執著的注視下。她的臉上飛起一絲紅潤,眼睛也不敢與我對視。

    一抹羞色,就如同暗夜中閃過的流星。

    勇敢者的雙手,抱住了羞澀的人兒。

    蔣婷婷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雙手攀在我的肩上,想推開卻又彷彿不捨。

    側臉來看,蔣婷婷見到了我臉上那絲隱隱的笑意。一下子把臉埋進我懷裡,嬌小的身子輕輕顫抖。

    緊緊地摟住幾乎要軟到地下的玉人,我彷彿懷抱著一件珍貴的瓷器。

    蔣婷婷鼓起勇氣。猛地又抬起頭,掂起腳尖在我的腮上輕輕地吻了一口。馬上又被更大的羞意所困擾,臉蛋幾乎要埋到我的腑下。

    她第一次這樣主動。其他的事情她都能從容應對,可對這男女情事,實在是羞澀非常。

    我騰出一隻手,撫摸著那柔軟的黑髮,細細長長的。猶如一匹黑緞般光滑。

    扶持著她細細地腰身緩緩前行,到了一處光線照不到的地方又停下了。

    婷婷的頭就沒抬起來,一直緊緊地藏在我的懷裡。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我壞壞地說了句。

    「什麼?」婷婷沒聽清楚,終於抬起了小臉,低聲問道。

    我並不回答,而是順勢吻上了那可人的小嘴。

    婷婷沒有拒絕。反而把香熱的雙唇緊緊地貼了上來。偶爾還把小小的舌頭伸出來,在我的唇上調皮地舔一下。

    有便宜當然不能不佔,我不失時機地挑開了她的牙關,舌尖沖迸了香軟的口腔,一絲香甜霎時佔據了我的心房。

    不知何時,婷婷的身體輕顫,雙手在猛烈地撕扯起我的頭髮。

    緊緊地箍住她的腰身,盡情地虜掠著那份沁人心脾的甜。

    婷婷的雙腳巳經離開地面。整個人都掛在了我的身上,鼻息也是越來越熱。

    半晌,她突地推開了我,人也得以重新回歸大地。但立足未穩,險些委頓在地上。

    我趕緊伸手扶住她的香肩。

    蔣婷婷用腦袋在我的肩上輕輕點了一下,嘴裡卻意外說道:「好討厭你,滿嘴的酒味。」

    好蹙腳的理由。今晚喝酒的不止我一人吧。

    我不由輕笑出聲,使她想到了理由並不充分,嘴裡卻不肯服軟:「都怪你,還不快走,回去晚了。他們該笑話咱們了。」

    雖然不捨纏綿。但我也知道不適合再繼續下去了,否則對朋友非常重現的她。說不定會惱羞成怒。

    輕輕的扶正她的身子,我溫柔地說道:「婷婷,那咱們回去吧。」

    她點點頭,一隻手悄悄伸過來挽住了我的胳膊。頭卻一直低著,眼晴盯著腳尖。

    「婷婷,考完了試這幾天也沒事兒,咱們一起去看看吳叔叔好嗎?」

    「你怎麼突然想起去看舅舅了?」神志漸漸清醒的婷婷也恢復了她那法律工作者的敏銳,「你會這麼好心?一定又是有什麼事要求他幫忙了吧。」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她,我「嘿嘿」地乾笑兩聲:「還是婷婷最瞭解我啊。」

    說完這話,正轉過一個小彎,一抬頭突然發現大可和玲玉就站在眼前,差點就跟他們撞在一起,我和婷婷同時被嚇了一跳。

    「婷婷當然瞭解你了,這事地球人都知道,就剩下你這個大傻瓜後知後覺了。難怪大伙要叫你老大,原來是老大的傻冒。」玲玉顯然聽到了我們的談話。

    意外相遇把我和婷婷嚇了跳。他二人卻都是一臉坦然,明顯早就躲在這兒,偶遇也是有預謀地。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這最後一句才被他們截獲,暗怪自己的警惕性太低,以我有能力,這麼近有人怎麼會聽不到?

    看來是太投入了。惱羞成怒之下,我還懂得尊敬女士,一個「無影腳」就沖大可飛了過去。

    嘴裡還說著:「該死的大可,鬼鬼祟祟地躲在這兒,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猝不及防,大可的屁股被踹個正著,還好我腳下留情,他滑出好幾步才好歹停下了身子。

    不過他大人大量,胸懷無比寬廣,揉著印著大大腳印的屁股,臉上卻沒有半絲埋怨的意思,「你奶奶的,老子可什麼都沒說。」

    手上更不怠慢,一套組合拳披頭蓋臉衝我而來。果然不是君子,又動口又動手。

    「兩位好心人,救救我吧。」對待兄弟。既不能以重拳回擊,自然只有示之以弱,轉身向兩位異性哀求。

    蔣、李二女如同局外人一般,靜靜地站在一旁觀賞這免費的拳擊比賽。

    眼看求助無人,我只好自己動手。一把揪住了大可的拳頭,將其擒獲。

    到了此時。總算有人發言:「好了,你們兩個別鬧了,雨萍都打電話催半天了,讓回去打撲克呢。」

    嘿,看到我佔了上風才想起來,早幹什麼去了。只好順手摟住大可的肩膀。一副親密無間地樣子。

    「大可。最近過得怎麼樣,管理有沒有放鬆?」看看二女落到後面,我小聲地問道。我們哥倆單獨交流的機會還真不多。

    「唉,還那樣吧。侯門深似海哪。」

    大可這句頗具創造性的比喻,逗得我捧腹大笑起來。緊緊地摟住他,相交多年,難免動了憐憫之心,陳大可呀陳大可,你也有今天。

    「婷婷,怎麼樣。剛才你們交流的不錯吧,還不多虧了我們給的機會,準備怎麼感謝?」玲玉的低語從後面傳來。

    蔣婷婷羞怒不巳,伸手就在李玲玉的胳膊上揪了一把,兩人笑著打鬧,很快就追到我們身邊。

    「逸誠,快幫我攔住你家婷婷。不然要出人命了。」李玲玉氣喘吁吁,求救似的看著我。

    「嘿嘿,這個忙俺可幫不了,光榮任務還是交給大可好了。」嘴裡這麼說,我卻故意把她去路堵住,蔣婷婷追上來將其擒獲。

    「死大可。還不過來幫忙,他們兩個合起來欺負我一個。

    你沒看到嗎?「玲玉只好向忠實的護衛發出了求救信號。

    委託雲若姐的研究所「研製」的第一個藥品,去疤痕的〔痕消〕在臨床實驗中承得了不俗的成績,在大量參加免費試用的患者中有了很好的口碑。

    大家雖然不像以前那樣,相信中醫是完全無毒、無副作用的,但對外用藥品,各方面的管理還是要寬鬆許多。

    在林文菁的幫助下,藥品很快就得到了生產許可證明,辦事效率算是非常高的了。

    姬軍哥跟我仔細的商量了幾次,認為這是一個很有前途的產品,建議盡快投入生產。

    我也早有此意,能夠在醫藥領域有大的突破,是我許久以來的願望。

    達成心願,也有很多途徑可走。最方便,也是回收最快的方法,那就是找一家知名的藥廠,然後把驗方出售,很快就能得到大筆的資金。

    也可以與人家合作,即我方出配方,合作廠家出資金和設備,這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我的志向不止於此,還希望能有更大的發展,那麼所能做的就是自己註冊一個廠子,然後購買設備生產。

    但這需要大筆的資金投入,而想一下子投身醫藥界,以目前的經濟實力無異於癡人說夢。

    這決不是一個小數目,恐怕不是千萬就可以解決的。而且要拿到辦廠的執照、選址、購置設備、招募管理人員和生產工人,過程的複雜簡直難以想像。

    我也曾經設想跟羅輝耀先生的的〔瑞輝製藥〕,但人家實力雄厚,而且又有類似的產品,談起來怕也不那麼容易。

    更怕萬一說出設想,他就會提出收購我的配方,如果談判不成,在建廠過程中也許還會受到各種莫名的打壓,以瑞輝的財大氣粗,這點怕不難做到。

    雖然我們私交不錯,但他更是個純粹的商人,這樣的事情相信一定會做得出來。

    何況我手裡還有另一個更誘人的配方,只不過目前還處在臨床實驗階段,那才是真正的王牌。

    現成的利益拱手讓人,自非我所願也,就算現在這個做起來辛苦些,更能為以後打下堅實的基礎。

    無論如何,要想有大業績,都要選擇自主生產。為了成功,我寧願做一些所不願意做的事情,包括放棄現在擁有的一些產業,在可能的情況下,甚至厚起臉皮向祁永年伯伯舉債也在所不惜。

    當然這是在不得以,沒有別的選擇的情況下才做。前一段時間,除了忙活天普的事情,我就在向各方尋找可能的方案。

    婷婷舅舅吳叔叔……這位醫藥界的老前輩,我自然不會放過,一直在請他和雲若姐留意。

    就連雲希,也囑咐她在全國各地開拓時,隨時注意是否有可能的機會。

    不僅這樣,華洲那邊也在行動。非常時刻,雯雯、陸紹偉……所有可能動用的力量我都用上了。

    華洲有國內最大的工業生產基地,各方面的製造行業都比較齊全,而且來自世界各地的資金流量也大得驚人,說不定就會有機會。

    具體想法是什麼,請這些人都是怎麼做的,目前還是個機密,暫時不能讓外人知道。

    非常人行非常事,我的想法一定也不會走尋常路。

    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幾天前,雲若姐隱約透露了一點信息,說在他們那兒可能會有一個機會。

    得到的信息還不是很多,具體情況她在電話裡也說不清楚,只說會繼續注意。

    但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就要用萬分的努力把握。心急的我等不及她繼續打探了,試也考完了,就準備自己趕過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有幾分希望。

    ******

    婷婷一起去,當然是個很好的選擇,一來她去看看親人,二來還可以有點親密接觸。

    這幾天的交往,我們又親近了許多。壓抑許久的感情,一旦萌芽,成長也就非常迅速。

    她也非常樂意地接受了我的邀請。

    可惜當她無意中說給易雪茜去向的時侯,變故又發生了。

    因為,易雪茜也要隨同前往。

    簡直要抓狂了,這個……女人。怎麼幹什麼都要湊一爪子呢。

    我堅決反對。舉雙手雙腳反對。

    可是她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成竹在胸地拿出幾張照片來給我看。那是她受傷以來的記錄,記錄著她恢復的過程。

    「域逸誠,如果我一起去了,不是更有說服力嗎?你一定不會後悔,何況婷婷也願意我跟她做伴。」

    這一席話說得有理、有利、有情、有義,我還能說什麼。

    難道最瞭解我的人,是這個易雪茜嗎?

    她一定從姬軍夫婦那兒打探到了我的動向,現身說法的言辭徹底讓我繳械,那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巨大的誘惑,一個嚮往成功的人是很難抵敵的。

    終於明白了,在誘惑面前,我始終難以做個堅持原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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