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經行處,莓苔見屐痕。
白雲依靜渚,芳草閉閒門。
過雨看松色,隨山到水源。
溪花與禪意,相對亦忘言。
成績出來是在固定的兩天,時間越來越接近,同學們在電話中聯絡時的語氣也顯得越來越焦慮。
忽然接到了魏國棟的一個電話,讓我大感奇怪,他居然會打電話給我。說個幾句話後,就約我明天進行一場籃球比賽。這小子也真行,竟然在這時候想到打球,不錯,正好放鬆一下,跟他訂在明天下午學校籃球場見。
既然說了,就得趕緊召集人馬。幾個原先經常一起玩的同學,都在家裡呆著,這時間不會有人出門的,都在家裡等著審判結果出來呢。再打個電話給大可,「小子,趕緊過來吧,魏國棟又向咱們挑戰了。」
「老大,不是吧,都什麼時候啦,你還能有這閒心。」
「怎麼那麼多費話,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快來吧,正好也快出成績了,到我家來住幾天,順便等結果,再說這麼長時間不見某人你不也想得慌麼,到這裡來說不定還有機會。」
大可儘管在電話裡進行抗議,但還是欣然應約,肯定是被我打動了,當天下午就來到了我家裡。
我們倆個來到學校的球場時,差不多就是人聲鼎沸。這幫傢伙們可真能張羅,別說我們三班和四班的同學了,其它班裡的都來了不少。當然李玲玉也來了,拉著蔣婷婷在一邊觀戰,我懷疑大可在來之前,已經跟她通風報信了。
最出乎意料的是,在人群之中看到了班主任黃老師的身影,只怕她這陣子的緊張心情不在我們之下,也想來消遣一番,畢竟學生的成績與她的獎金也是很有關係的,當然她的聲譽也很重要(腹誹老師可不太禮貌)。
比賽即將開始,先跟魏國棟握了個手,以示友好。他和那班兄弟在比賽中的表現中規中矩,顯得蠻有風度的,讓我對他的印象一再改觀。
像這樣的比賽,勝負已經不再重要,一場比賽盡歡而散,大家甚至友好地交換了球衣,讓我們也有了那種世界明星的感覺,唯一的遺憾就是還得買套新的穿了。
當我披著魏國棟的球衣隨意坐在地上休息,黃老師把幾個得意的學生都叫到了一起,「大家明天上午都到我家裡來,中午我請大家吃飯。下午分數就會出來,我來打電話查詢大家的成績。」她家就在學校裡面,就跟今天下午的比賽一樣,也想第一時間知道我們的戰況如何。
不過這樣,她這月的電話費可能就會…,嘿嘿。信息費可是夠高的,向來花錢吝嗇的她此時也顧不上這麼多了。我倒是對電信挺佩服的,把我們自己的分數再賣給我們,還能大賺上一筆。人家腦子就是好使,恐怕他們賣一個分數100元,也會有人掏錢。
大可也和我一起泡在了家裡,成績沒出來,小雯雯倒是出人意料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雯雯,怎麼了這是,捨得把你的電腦丟到家裡,是不是遇到什麼大難題了。」
「大可哥哥,你也在呀,怎麼沒和玲玉姐姐一起來呀。」這曉雯倒是挺會說話的,沒理會我,先跟客人打招呼。大可和我是夠貧,可經雯雯這麼一問,愣是沒話說了,心裡倒是顯得美滋滋的。
雯雯見把大可給問傻了,才又轉向我,「誠哥,你也太小瞧人了,我現在可是高手呢。我上網時,很多人爭著跟我聊天呢。這幾天我們班好幾個女生吃了飯就到我家去,看我玩呢。」倒也,這也能稱得上高手,當然在網上有個她這樣天真爛漫的小姑娘聊天自然是不錯,有人搶著跟她聊,也沒什麼奇怪的。
「那你怎麼不在家裡用功啦?」這倒奇了。
「是我的同學們都說我的電腦又漂亮又好用,聽我說才七千塊錢,幾個家裡沒電腦的都想讓我幫忙也裝台這樣的呢。」
聽到她這樣說,我幾乎要暈死在當場。七千塊,不是吧,這台機子得值九千多塊呢,這個價錢,走遍世界各地也買不到呀。
我差點要哭出來,「雯雯,你沒跟人家說有好多東西都是沒花錢的,要裝台這樣的機子得準備一萬塊錢。」
「哎呀,這我倒忘了說了。」雯雯一吐舌頭,縮了下脖子。
「那你快回去吧,跟同學們解釋清楚,可不是哥哥我不幫這個忙。再說了,我現在正忙著,要想裝機也得過了這幾天的。」這還了得,她總是把最關鍵的東西給忘了,不知道這個雯雯整天都在想什麼。
「好好,我回去告訴她們就是啦,可要是人家實在想要,你一定不能推脫呀。」她對同學倒是不錯,還挺夠意氣的。
「行,沒問題,小雯的指示哥哥哪敢不聽呀。不過,錢的事可一定得說明白。」快把她打發走吧,否則我真是倒下去了。看著她高高興興地出門去了,我才算鬆了一口氣下來。當然臨出門時也沒忘了向大可打個招呼,「大可哥,有時間去我們家看看我的新電腦呀。」
還想著大可呢,這小子,哪還有這心思呀。他只在一心想著的分數,希望與李玲玉的計劃能夠順利達到,好實現自己的人生目標。住在我家裡,還總是心不在焉的呢。
成績總算出來了,沒有什麼太大的懸念,與自己的計算沒有什麼差距,我以近乎完美的成績,再次成為了學校的理科狀元。
大可和玲玉也都過了重點大學的分數線,蔣婷婷仍舊是文科的第一,大伙可謂是皆大歡喜。在聽到分數的當天,大可就趕回了家裡。在黃老師家中,當場就有同學哭了,有的激動,有的傷心。可無論她怎樣盛情挽留,都不會有人還有心思在她那兒吃晚飯了。
我帶著好消息回到家裡受到了凱旋般的待遇,其實心急的他們也早在家查過成績了。老爸去市場把所能找到的最貴的菜買了一大堆回家,當然也沒忘了給他自己買上一瓶好酒。他最是會趁火打劫的,現在無論買什麼回來,老媽都不會有一點異議。
我生平第一次嘗到了白酒的味道,一個字,「真難喝」,大錯了,是三個字,人一興奮就容易出錯。老媽也破天荒地喝了一點,老爸再次讓我知道醉酒是個樣子,上床時搭一塊白毛巾在頭上。
不過,在他正式躺下之前,給了我一個承諾,那就是我可以自己報考喜歡的學校和專業,他和老媽不會進行干涉。「誠兒長大了,事情會自己做主了。我和你媽媽都高興呀,你盡可以選擇你喜歡的。」這是酒過三巡後他意思表達最清晰的一句話了。喝醉了酒也有好處,那就是說話辦事特痛快,難怪現在的好多事都非得到酒桌上去完成呢。
成績出來了,也就有了巨大的失落,心裡實在空虛,等待的過程是最美好的,一下子一切水落石出後,好多事情也就沒了意思,失去了意義。
在這時有人打電話給我,自然很讓人高興,何況是晨姐,「小誠,今天有什麼安排沒有?」
「沒事呀晨姐,我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睡覺。」自從成績出來,分數滿意的朋友都像兔子般跑的無影無蹤,沒有達到預期目標的就更難找到,而真正的「舉國大慶」通常都是在拿到通知單之後。如今的我真是有空。
「你這傢伙,也不怕睡成傻瓜,過會沒事到我單位來吧,等我處理完了工作,去給你慶功。」
「不用這麼誇張吧,晨姐,現在慶祝還早了一點。」
「行了,沒事就過來吧。」晨姐的口氣不容置疑。
幾乎就在我那天查到成績的同時,手機也響了起來,聽到我說「OK」時,晨姐聲音中有藏不住的興奮,說要挑個時間為我好好地慶賀一下,當時卻賣關子,仍舊沒有告訴我許洋姐介紹給我的是個什麼專業。
在我考完後,晨姐曾跟我提過一次,說是許洋姐已經替我務色了一個非常好的專業,但她不能馬上告訴我,得等成績出來後。
該跟晨姐好好聊一聊,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好專業了,討論一下到底合不合我的胃口。無論她和許洋姐怎麼千挑萬選,如果我不感興趣,那也白搭。愛因斯坦說過:興趣是最好的老師。
已經無數次出入醫院了,當我出現在晨姐所在的病區時,那裡的醫、護人員差不多都能認識我。一位護工還熱情地告訴我說祁醫生在辦公室。走進病區的醫師辦公室時,查房已經結束,大家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晨姐電腦前寫著病歷,見我進來,一笑說道,「小誠,你無坐著,我一會就好了。」
目光紛紛投向了我,自從再次住院後,這裡的人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了我的存在,他們也都搞不清楚我與晨姐到底是怎樣的一種關係。
劉書記的公子不再來糾纏晨姐,醫院各部室的不少小伙還在或明或暗地追求於她,只要未婚的美人存在一日,就有希望之光,畢竟美麗的晨姐是眾目關注的焦點,何況家境又是如此殷實。
她偶爾也會拿我做個幌子,推辭別人的各種邀請。但人家又都知道我還是個在校學生,對我的情況吃不準,所以各種方式的追求一直沒有停止過。
晨姐對我的親熱也是不爭的事實,有人宣稱曾親眼看到她挽著我胳膊一起走路,小伙子中也都互相傳說,進行著各種猜測。最為離奇的一種說法就是我是富商祁永年的私生子,是晨姐同父異母的弟弟。
所以我出現在醫院中,經常會遇到猜疑的目光。這次住院換藥時受到的禮遇,就是一個例子,明擺著是公報思仇,我一直這麼以為,也許人家本來就應該是那個樣子?個別有嫉妒晨姐美貌的女士,看不慣她平時清高的樣子,也會在我背後指指點點。如果能有任何機會詆毀男士們眼中的大眾情人,心胸狹窄者,自不會放過。
我眼中的晨姐也是多姿多彩的,在醫院裡她冷若冰霜,一心鑽研業務;可在祁伯伯的商業圈子裡她又是一個有能力、善言談的乖乖女;而在親近的人面前,她又是個調皮活潑的大女孩。
也許最後這才是她的真正面貌。但正因為她的這種表現,她在醫院裡朋友不多,平時多都是獨來獨往,也不太在意別人的評頭論足。我更是無所謂了,只要與可愛的晨姐在一起,才不管別人怎麼想呢。即使背後能夠殺人的目光,又有何懼哉!等她做完了工作,我在晨姐的輕挽之下,向院外走去。與晨姐淺談輕笑,背後自然也少不了注視的目光,碰到的人打著招呼,有熱心的小伙還熱情地衝我點個頭:祁醫生,你弟弟又來了。晨姐也回以淡淡一笑,答應一聲。
出了醫院,晨姐看得出明顯的放鬆,開心地跟我說笑。不知道為什麼,儘管她很熱心業務,我總覺得做醫生這份工作並不是她的最愛。車子發動起來,居然是向祁家的別墅開去。
「晨姐,咱們這是去哪兒呀?」
「回家呀,老爸請你吃飯呢,怎麼了,不願意去。那可不行,他跟我說了好幾次了。」
答應著說沒有,本來還以為能與晨姐單獨在一起好好聊聊,我還有很多想法與她交流一下呢。
祁伯伯難得地呆在家裡,沒有去他的公司,在吃飯時他又提出了房子的事情,我還是婉言謝絕了,儘管我希望有這麼一所房子,但無功受祿卻終非我所願也。即使我給了他一點點幫助,但這回報明顯地不太符合學理。
飯後閒談中,祁伯伯又讓祁雲姐把他那輕易不肯示人的「大紅袍」拿出來,泡了一壺。經過一段時間的熏陶,我也漸漸地能品出茶中滋味。
其實品茶與識人有共同之處,在祁伯伯面前我也沒有拘束的感覺,就說著自己心中所感,與他談論其中的道理。比較起「大紅袍」的香氣襲人,我更欣賞的卻是「苦甘露」,聞起來沒有什麼特殊的味道,初入口時帶些苦澀,入喉細品卻覺得芳香怡人。就如同我所認識的晨姐,初見面時只感到冰雪美麗,似乎難以接近。但交往一段時間後,卻覺得聰明可人,接觸越是深入,越能發現她的過人之處。當然,這個比喻我是沒有膽子跟他提的。
祁伯伯處在生意場中,一生閱人無數,自有許多過人的見解,每每與他交談都覺得獲益良多。說著說著他就給我講起了這壺中茶,「這茶是我去雲南時那邊的一個老戰友送的,卻是產在武夷山上,而且只有產在山坡某處的才是極品,每年的產量極少,而且焙制也極為講究,人稱茶中狀元,香氣冠絕。外面雖然叫賣的很多,其實多為贗品。」
說到這裡,他把話峰一轉,「小域呀,我發現你很聰明,從茶中也悟出了不少道理。做人也正是如此,有才華的人也與這名茶一樣,也須用心培養,才能成大器。對了,如果你假期裡無事可幹,就來我的公司裡實習實習吧,鍛煉鍛煉,也能長些見識。」
聽到這裡,我略一沉吟,沒想到他說這話的意思在這兒呢,我不過是一個高中畢業的學生,值得他如此栽培?
看我沒說話,他又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會付報酬給你的,要不祁伯伯給你付上大學的學費怎麼樣?」語聲誠懇,顯得對此事甚為鄭重。
「爸,你又要騙小孩子,給他下套來了。」晨姐不依道,「怎麼看到個像樣的人就想拉到你那個廟裡去呢,人家這還沒上大學呢,你也不怕人說你僱用童工呢!」
「哈哈哈,真是『知父莫若女』呀,你老爸我呀,沒別的毛病,就是見到人才就心癢。想改也改不過來啦,行了,不提這事啦,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世界。」祁伯伯真夠坦誠的,臨了卻沒忘了加上一句,「小域,你好好想想,要是想來我隨時歡迎。」正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謝謝您,祁伯伯,我會好好考慮的。」現在就進入一家大公司,我還真沒這麼想過。
晨姐送我回來時,還囑咐著呢,「小誠,你可別聽老爸的,他最會這種感情投資了,你要是上了他的當,以後想回頭可就難了,除非你真喜歡這個行業,」停了一下,「那也得以後再說。」
一直當晨姐是祁伯伯事業上的好幫手,想不到卻時時在想拆他的台,這對父女也夠有意思的了。但她的想法,卻與我不謀而合。
沒幾天,雯雯又來找我,說是已經有十多個男女同學想讓裝機啦。小雯裝的這台機子,曾哥用的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不光好看,用起來也是非常順手,這不,在她家裡運行了這幾天,已經吸引著很多同學來參見過了。有幾個愛玩的男生,還鼓動著她裝了幾個最新的遊戲,非常流暢。像這麼好的東西,迷住這幫小孩們的眼睛是非常正常的。
這個問題值得考慮,我在曾哥那兒做的東西,可不是那些號稱「JS」的傢伙搞出來的一堆破爛所能比擬的,既然有這個市場,反正正閒得無事,何不助人助已。說不定還能小賺上一筆,我很是佩服自己的經濟頭腦。
得好好地考慮考慮,籌劃一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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