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15年12月7日。中華民國政府首都南京。
遠征軍首戰勝利消息傳來後的全城激動,已經成為了過去的事情。南京的冬天是那種濕冷的氣候,裹著江風潮氣的寒流,似乎要鑽進人的骨髓裡面。街上行走的行人,都將棉袍裹得緊緊的。快步穿行在街頭。街上慶祝歐戰勝利的標語也已經殘破了,在寒風裡被刮得簌簌直響。一群正接受軍國民教育中軍事訓練的中學生,穿著整齊的黑色制服,光著頭,扛著木槍高唱著安蒙軍軍歌,從街頭走過。看他們的校徽,似乎就是中央遺族學校的學生們。在這個城市的這個季節,最有熱情的一群,看來就是他們了。整個國家就像這個城市的冬天一樣,從開國以來不斷發生的事件和激動中進入了一個平穩發展的時期。周邊似乎無事,西方國家正在傾盡全力互相廝殺。國家和強國的外交關係良好,民生也處在一個蓬勃發展的時期。似乎這個國家動盪的日子就這麼結束了,除了遠在歐洲的一場戰爭,大家就只要好好的過著日子,看著國家在雨辰的強勢領導下蒸蒸日上罷了。
在南京夫子廟的六鳳居的一處廂房裡面,這裡卻是一副熱氣騰騰的樣子。中間一口紫銅大鍋冒著誘人的香氣,桌子上面擺滿了各種小、吃,羊肉,牛肉,蔬菜,當然也少不了好酒。在這個濕冷的天氣裡,在廂房點著宮薰吃北方涮鍋,再來點好酒,可是神仙也不換的日子!桌子周圍散坐著七八個人,大家正討論得熱烈。幾乎沒有人動筷子,看來都沉浸在他們討論得話題裡面了。這些人。應該都是雨辰供養著的一些智囊型的人物。雖然在雨辰地權力體系當中沒有實權,但是他們的研究還有意見,對雨辰進行決策有著相當大地影響力。這群人當中。聲音最大地自然是楊度楊皙子,在新政權下,作為雨辰智囊團的組織者,他過得看來相當滋潤。人也有些發福了。正夾著一個牛肉丸子大聲的在那裡發話。
「日本地政局看來已經穩定下來了!山縣對日本政局的控制能力無人可比,加上桂太郎有著豐富的政府組織經驗。他們兩個一前一後的配合。加上海軍似乎和他們也達成了同盟。在日本自由派政治家全面衰落地時候,他們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現在要擔心的就是,作為日本保守勢力的代表,他們將在今後的動作如何!是不是會在可以預見地將來。對我們構成實質性的威脅。特別是在我們和西方關係已經全面改善的情況下!總統指示的研究方向,就是做日本方面的工作,掌握他們的戰略情報,研究會不會中日之間再次發生劇烈地衝突。看總統的意思,似乎是要盡量爭取更多時間的和平發展國力,盡量不要發生戰爭!」
他的話頓時得到了許多贊同的聲音。在這個包廂裡頓時就掀起了一陣熱烈的聲浪。這些雨辰麾下的智囊人物們,都有些微醉的樣子。不知道是六鳳居的十年女兒紅還是現在政權一片大好的局勢讓他們這樣的。其中一個瘦瘦的中年人搖頭晃腦的也在贊同楊度的話,這人正是現在總統府資政,歐美戰略研究會名譽主席梁啟超先生。他歷史先追尋他的老師康有為走君主立憲政治,然後一變為民國成立的重要倡導者,曾經在袁世凱的名流內閣當中擔任重要部長,現在又成了雨辰政權的鼓吹者和贊同者。世間頗有些人對他的名聲有些譏諷的話語。但是梁啟超先生卻自嘲為他勇於改過,善於跟隨時代發展潮流,昨日之非今日則是。在這個場合,他說話有著和楊度差不多的份量。他的學生當中,也頗有在雨辰智囊團中擔任職務的人物。就聽見摸著光溜溜的下巴沉吟道:「皙子說得沒有錯,現在局勢應該是已經穩定下來了,國內已無可以對抗中央之勢力。現在中央又抓住了歐戰的機會,大大改善了民國的地位。總之我是很佩服雨辰總統,苦心經營數年,就能有如此大好局面!下面我們國家的任務,就是要修生養息,厚培國力,二十年後,雄踞於亞洲之新民國必然傲立於太平洋之西岸!我輩追求數十年,努力數十年之目標已經可望達成!」
他放緩了聲調,很有些語重心長的樣子:「至於現在內部有些人物擔心日本現在整軍經武之舉動,認為中日之間必然有所決裂。憂患之心一日不可少,國家還要做好打大仗的準備。我個人認為,大可不必有此杞人憂天之心!在座諸君,誰不是曾經駐足東瀛,對那個國家上下方面,都大有瞭解?我們研究日本的時候,還沒有現在這個民國的局面呢!若說日本當初對我國大有野心,也是因為那個時候我們貧弱極了!自己不圖強,日本自然對我們虎視眈眈。不可諱言,他們當中一些人物大有吞併我們的心思!但是現在局面已經大大的不同了。我們自強的腳步,已經讓全世界震驚。日本國內一些野心家,也因為歷次的失敗,吸取了教訓。現在不是我們怕他們,而是他們怕我們!」
他豎起一根手指,似乎也看到了座中有人想說話:「我知道有些朋友想說什麼,認為現在日本國內已經是保守勢力團體當政,他們用大量的財政經費進行陸軍和海軍的擴充行動。甚至有些瘋狂的樣子。但是這些朋友,是對日本現在的局勢瞭解還不夠深入全面。日本現在的山縣桂太郎的長州派閥體制,的確比起他們原來的大正初年那些自由派組成的內閣要倒退了一步。他們也的確對我們民國深懷戒心。但是大家要瞭解,這兩個人,都是資深的日本政治家,他們不是瘋子!現在擴軍舉動,更大的目的是為了安撫陸軍和海軍的各自需求。讓他們能夠維持現在日本地局勢不至於崩潰!不至於發生什麼影響國體的變革!現在地國際局勢,中日兩國都站在協約國旗幟下對德國和奧匈帝國作戰。他們也在極力修補和英法兩國還有美國之間地關係。難道他們還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在亞洲引起一場全面的戰爭麼?我敢斷言,在未來可以預見的時日之內。在日本原本擁有地在華權益問題上面,隨著我們國力的增長,要求收回以上權益的時候,他們會極力向我們的行動製造障礙。甚至以他們正在擴充地武裝力量對我們進行威脅。但是決裂的可能。近乎沒有!日本人——特別是現在當政的這些日本人,他們有野心,但是並不是瘋子!我們下面要做的事,就是利用現在已經獲得的良好機會,力圖在亞洲構建起一個包括西方強國在內地環亞洲的集體安全體系。擠壓日本的生存空間。當日本不得不接受這種安全體系的時候,他們將不再成為我們的威脅。他們將接受將來成為一個亞洲二流強國的命運。如果他們不接受這種安全體系——難道會有什麼瘋子會同時面對這麼些強國發動戰爭地威脅?」
梁啟超就像在大學課堂上面做演說那樣神采飛揚,比手劃足的侃侃而談。他的演說本來在民初就是出名的。雖然現在只是在一個飯店的包廂裡面,但是那種風采仍然掩飾不住。大家也被他的雄辯說得如癡如醉。
「總之就是這樣,我們的政策就是在未來謀求建立國際性的亞洲安全體系,而我們國家。在這種安全保障下。以總統的英明,以在座諸公的大才,以我們四萬萬五千萬國民的勤勞和智慧……民國的未來,必然將更加的輝煌燦爛!大家將重新看到我心目中的那一個——少年中國!」掌聲一片,坐著的人幾乎都站了起來,歡迎著梁啟超這一番精彩的講話。尤其以楊度拍巴掌的聲音最大。梁啟超謙遜的微笑著,站起來也向大家招手致意。
只有一個略微顯得有些衰老,頭髮也有些花白的老頭子還坐在那裡,沉吟著並不說話。梁啟超的一番話,似乎並沒有打動他。這人自然就是當年袁世凱的第一心腹智囊,楊士琦楊老先生了。楊度就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這個樣子,奇怪的拍了他一下:「杏村,你在想些什麼?」楊士琦吃了一驚的樣子,抬起頭來勉強微笑道:「沒什麼,只是還有些東西想不清楚。」楊度微微一笑:「杏村先生,你那份關於日本政局未來可能變動的報告,我並沒有向總統呈交,其中委實太多的揣測之詞了。我們做研究,需要確實的政局,而且那份報告,有些推斷似乎就是在暗示總統會主動挑起戰事一樣。這樣兄弟覺得似乎有些小小的不敬,所以就沒有通過轉報……可是杏村大哥還有些不樂意兄弟?沒說的,兄弟滿飲三杯,為那份報告得事情賠罪!」
楊士琦還沒有說話,就聽見門外一個爽朗的聲音:「什麼報告?」大家都被那個聲音一驚,然後就看見包廂的門被一下推開了,站在門口的是兩個穿著便服的人。跟在後面的一個激動得滿臉紅光的胖子正是這個飯店的老闆。那兩個穿著便服的人,一個看起來憨厚可靠,但是看身姿就是現役軍人的大家都認得,是雨辰現在的總統府副官長賴文臻,他是從總參後勤部平調過來的軍官,而王登科那位前任副官長現在是裝甲第一師的參謀長。這位新任副官長正在對大家點頭微笑。他旁邊那個穿著一身深藍色長衫,一件醬紫色馬褂,戴著禮帽的青年人正把禮帽摘下來微笑著看著大家,這人自然就是民國的最高元首,現在也加入了這一場世界大戰的協約國重要領導人之一,畫像已經被掛得全中國都是,在普通老百姓當中被當成偶像崇拜,在軍人心目中是一位一直引導著他們走向勝利的軍神,在一些政治家心中又怕又敬又恨的那位雨辰總統了。他雖然換了便裝,但是仍然腰背筆直。雖然在親切的微笑,但是眼神當中自然有一種氣度威嚴。在很多時候,人們都忘記了他才是一個即將才滿二十九歲的年輕人而已。
大家都吃驚的站了起來,一時忘記了招呼。也不知道這種場合該行什麼辛山就見雨辰將手上的禮帽交給了賴文臻,副官長帶著兀自激動無比地飯店老闆跟了進來將門關上。他在楊士琦身邊找了個座位坐下來。笑道:「大家在談什麼?今天實在是公事忙得煩了。聽說大家在這裡高會,一時興起,就過來當個惡客……大家總不會不歡迎我來吧!」
那個飯店老闆手抖抖的自己來給雨辰佈置餐具。一邊結巴著陪笑說話:「總統到小人這個小小飯店,真是祖上八輩子積下來地福氣!小人以後可有地向別人吹噓的了……就希望總統能給小店留一份墨寶,咱們這個六鳳居可就不得了了!」雨辰笑道:「我的字見不得人地,這裡這麼多位大賢。哪位不是一手好字?我陪著落個款也就罷了……」這時在座的人才算反應了過來,一疊聲的向雨辰招呼見禮,楊度皺著眉頭道「總統就這麼輕身出來?這安全問題怎麼安排?白龍魚服要被群蝦戲的啊!要是有什麼好歹,我們怎麼擔當得起?」
雨辰笑著一擺手:「我這位副官長,我難得出門一趟。外面就佈置了一百多個便衣衛隊士兵!打仗地時候什麼險境沒有遇到過?現在民國了,我在民眾當中,還擔心什麼安全?對了,皙子先生剛才說杏村老先生有什麼報告?反正現在也不是正式開會,就在這裡說說嘛!
也不記錄什麼檔案,隨便聊聊。總沒有什麼大礙的吧!」他轉向正有些緊張的楊士琦,溫言道:「杏村老先生,我公務實在是忙,一直沒有多和你親近一下。你的才具,皙子已經和我說過無數次了。其實我也是非常借重於你的。在歐美戰略研究會可還習慣,有沒有什麼需要地?儘管給我這裡寫信……其實袁老先生的墓,什麼時候我們也該去看看。聽說他後人恨蕭條,我也該照應一下,當初清室退位的事情上面,袁老先生畢竟是有功勞的……」
聽著雨辰說起袁世凱,楊士琦眼睛裡面頓時就濕潤了起來。他掩飾的咳嗽了兩聲。楊度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意思就是要他別提那份報告的事情了。可是對於現在地楊士琦來說,不過是前朝剩下的一個畸零人物,對前途功業早就心如死灰。雨辰讓他在這個位置上面做事,無非就是借重他還能想事情的腦子。自己這個時候再不直言而談,還等到什麼時候?自己自從跳出了名利場,不再是局中人物之後,很多事情,他發現卻看得更加清楚了。而現在身在場中,正在粉墨登場的這些得意大人,卻似乎並不明白的樣子。
他穩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苦笑道:「剛才各位先生都在討論日本局勢變化的問題……」雨辰看了一眼賴文臻,副官長知道這裡要談正事了,不做聲的帶著還在那裡激動的老闆悄悄的離開,然後就站在門外親自警衛。楊度噓了一口氣,無奈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而梁啟超卻帶著饒有興致的表情看著楊士琦在那裡淡淡的說話。他的確也很好奇,想聽聽這位袁世凱的諸葛亮對中日之間局勢變化的問題有什麼高見。他對自己的判斷,可是有著非常強的信心。
「皙子和任公先生,對現在的局勢都很樂觀,認為將來不至於有何大變,但是老朽卻不敢苟同。皙子他們認為現在掌握日本大權的山縣和桂太郎兩人政治經驗豐富,在國內地位根深蒂固,而且和海軍已經達成了維持現狀的聯盟。他們的全部目的都是維持明治以來的國體。雖然現在的所作所為是對大正以來的自由主義氣氛的一種倒退,但是也就是他們的全部目標了。這兩個人都是明白人,不會在國際局勢對日本不利,而我們國力又在蒸蒸日上的時候發動中日之間的全面衝突,雖然他們現在擴軍的步伐是這樣的緊鑼密鼓!」
雨辰神色非常專注,他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看楊士琦突然有些囁嚅的樣子,笑道:「你說,你說嘛!皙子他們的判斷很有道理。但是任何意見我都可以聽取嘛!成立這個一個智囊團體,要的也不就是這個?你提出和皙子不一樣地意見。皙子只會高興。不是麼?」
楊度在旁邊呵呵一笑:「杏村,你就還是這個小心謹慎的脾氣,總是拿自己當外人。我說了你老哥那麼多次了,你就還是老脾氣,現在可好,總統發話。你放心了吧?」
楊士琦無聲地一笑,如果在以前,也許自己對這樣地話還有著繼續和皙子老弟玩遊戲的心思,不過現在,他唯一想的就是把自己心裡已經想了許久地話說完。他看了一眼雨辰。那人年輕的面龐上面,在席間的白氣蒸騰下,有些模糊不清。但是仍然在不動聲色。在這一刻,他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老恩主,他要是也那麼年輕……楊士琦忙咬了一下自己地舌頭,定住了心神:「……大家都考慮得非常有道理。老朽不才,卻總是愛想些不利的事情。大概這個年頭,也總要有三兩個人當烏鴉的。」
他定定的看著雨辰:「可是山縣還能活幾年?山縣倒下,桂太郎能獨立支撐局面麼?和他並肩的西園寺又是日本軍方非常反感地人物。當桂太郎有西園寺這麼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代表了日本自由主義政治家復辟的可能的時候,現在幾乎已經佔據了日本全部權力的日本軍方,他們會有什麼動作?山縣能控制他們,不過是因為是和他們一體的,而且他威望也絕對足夠……其實我很懷疑,再這麼繼續擴軍下去,軍部權力越來越大。當整個日本地資源全部用在他們陸海軍的時候,山縣就算還活著,他還能控制局面麼?」
席間一下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專注的聽著楊士琦在那裡說話,楊度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很快調整了過來,努力的讓自己有點笑意。楊士琦卻沒有注意他,只是說著自己的話:「……而且,就算山縣還在,日本軍部當中,並不缺乏只想冒險用軍事手段解決他們所謂帝國生存問題的瘋子。對,就是瘋子!我們都很明白他們當中絕對是有這樣的人存在的!我們東面那個鄰邦,他們的新帝國就誕生在一個強行披上現代化聞名外衣的怪胎身上。而當他們帝國的根基因為我們的崛起而變得越來越危險的時候,誰也不能保證,他們不會做出什麼樣瘋狂的舉動出來!」
語驚四座,只有雨辰幽幽的道:「你說的,是不是指軍事政變?」
楊士琦重重的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他已經一切都豁出去了,自己在這裡,甚至在這個世上,也不過就是一個多餘的人。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事情都做過,現在唯一欠的,也許就是一死:「老朽的意思……就是有可能兵變……而且並非沒有外力鼓動他們這樣做。也許還會創造機會,希望他們發生這種情況。這樣才能在短期內,決定性的解決中日之間的問題,讓他們再不能成為我們發展道路上面的障礙。這是非常非常危險的舉動,但是也可能能夠成為最終解決問題的舉動……但是,這都是決策者的問題了。」
楊度霍的一下站了起來,又坐了下去。在座的都是聰明人,誰能不明白楊士琦話中的意思。他對雨辰現在在東北朝鮮甚至在日本的一些秘密舉動,也不是沒有隱約的耳聞。但是都諱莫如深。但是楊士琦就指著雨辰的鼻子,完全靠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他心中突然閃過一陣恐懼,自己身邊這個聰明的老人,會不會也對他心目當中那點最隱秘的思想,也是瞭如指掌?想到這裡,他的眼光看著楊士琦那副衰頹的樣子,竟然多了一絲恐懼。
雨辰不動聲色的摸了摸下巴,淡淡的道:「杏村先生,請繼續說下去。」
楊士琦微微一笑:「老朽想說的都說出來了,其他的,並不是老朽能夠操心的事情。現在國家民族的前途,就在諸公手中。但是希望以絕對的強勢手段,採取陰謀和軍事手段解決一切問題,歷史的前車之鑒在那裡。都將不會是最後的勝利者。袁宮保是這個樣子……當然,大家也明白我的意思,如果日本採取這樣的方式,也同樣會失敗。但是我們絕對不能高枕無憂,認為他們不會動手,我們咬時刻準備著,利用這個機會,真正的確定我們這個新民國在亞洲未來幾十年的國運……也許,讓戰爭和動亂在我們這一輩人當中做個了結,就像總統說過的話,建立強大的國家,只希望犧牲一輩的人……未嘗不是一件最好的事情。」他眼睛當中波光一閃,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這個時候不將全部的話說出來,自己還能等到什麼機會?
「……當日本有可能因為軍事力量的極度膨脹,而讓國家走上危險道路的時候。我們這個國家,難道不要為這種可能性做出什麼警惕麼?他們的發展道路是我們的鏡子,他們的教訓同樣也是!現在我們國家軍隊力量的強大,也遠遠超出了我們實際擁有的國力。因為這個時代而誕生的國防軍,他們的精神力量,還有要追求的東西,也遠遠超過了我們的國力基礎。當這支強大的軍隊拔劍四顧,周圍並沒有對手的時候……也許還在之前。他們能夠安於和平的年代,軍隊漸漸裁撤,他們的理想,他們甘願於清教徒似的生活方式還有不斷的犧牲所換取的要追求的不斷強大的目標漸漸不再為和平的生活所接受的時候,難道我們就不需要警惕可能發生的變動麼?我們不能成為第二個日本!」
楊度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喝道:「杏村!你太放肆了!光榮的國防軍也是能夠這樣隨意污蔑的?我真的要好好考慮你這個研究員的位置!」楊士琦只是淡淡一笑。
席間的氣氛一下緊繃到了極點,半晌才聽見雨辰哈哈笑道:「皙子,這是怎麼了?我不是事先說好了麼?你們隨便說,我隨便聽。言者無罪。我也不是那種人麼!來,大家吃菜吃菜!要喝酒的請便,我就茶陪了。今天大家別談國事了,只管高樂……我請客!」
當雨辰他們結束了這次飯局之後,終於應要求留下他的墨寶的時候,雨辰想了半晌,終於寫下了四個不是很高明的大字「秋風秋雨」。關於這四個字的含義,席間的許多人到了後來才真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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