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有信心,憑借自己的逆天訣的修為,這婆羅那齊一定抵擋不住自已,當日逍遙子以不過是普通修法期高手的法力修為,配合上逆天訣,就能一個人擊敗了仙音加上仙山派玄閣四老,還有君劍這種頂尖高手在內,就是靠著逆天訣!
嗡的一聲巨響!
婆羅那齊身旁的禪杖終於抵受不住,禪杖上的金環嗡嗡碎裂開,化作絲絲金粉飄散而去。
小雷的刀鋒和婆羅那齊的護體佛光接觸的地方,忽然爆發出一團耀眼的光芒來,隨後就聽見轟的一聲巨響,那佛光終於被擊破了,就好像無數蓮花盛開,金光四射……
兩個人影飛快的分開,小雷的身子橫著飛了回來,落在地上,踉踉蹌蹌後退幾步,這才站住。
那個婆羅那齊也是身子往後滑出去好遠,一身僧袍碎裂,彷彿片片蝴蝶一樣飄去,露出裡面的一身白色貼身衣物。只是禪杖卻已經毀了,從禪杖頂端的金環往下,一寸一寸,化成了點點金色的粉塵,片刻就消散掉了,連一點殘骸都沒有剩下!!
婆羅那齊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外衣僧袍破碎飄散,終於先張口,長長歎了口氣,沉聲道:「好厲害!好霸道的一劍!」
那個「劍」字剛剛出口,他頭頂額頭之上忽然留下一縷殷紅的鮮血!原來小雷這你天一劍,不但破了他的佛光。毀了他地法器禪杖,也終於傷了他了!!
小雷連連後退之後,只覺得渾身一陣虛空發軟,體內的法力瞬間迸發之後。就是爆發之後的疲軟,他只覺得自己口中鼻中癢癢的,順手一抹,居然隱隱有血跡。剛要張口說話,只是一開口,嘴角卻流出一絲鮮血來。他情急之下趕緊閉嘴,已經湧到喉嚨地一口鮮血被他強行嚥了回去,目光凌厲,盯著前面的婆羅那齊。
婆羅那齊低聲歎了口氣,目光看著小雷。已經帶著幾分古怪了,低聲道:「很好……很好……這六百年來。你是第一個能讓我受傷的人了……他語氣之中帶著一絲古怪,一雙雪白的眉毛卻已經擰在了一起,盯著小雷,彷彿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小雷咬牙,嚥回了那一口血,這才勉強開口。嗓音卻有些乾澀,他故意大聲道:「怎麼,你不服氣麼?我們再來打過!」
婆羅那齊盯著小雷看了幾秒鐘,忽然笑了,他這一笑,落在小雷眼中,只覺得面前這個傢伙的笑容和剛才又有幾分同!
如果剛才婆羅那齊的笑容,平和的就好像是佛門高人,笑容之中不帶半分煙火氣。寶相莊嚴。可是現在這一笑,笑容之中居然多了幾分凌厲!多了幾分傲然!
他雖然在笑,整個人卻好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劍一樣!!
「不用打了。」婆羅那齊淡淡道:「你的法力不到家。此刻還不是我對手……只是我送你一句良言……你的那一劍,乃是天上地下最凶險地一劍,此劍有違天和,練之不祥!慎之!慎之!」
小雷冷冷道:「不祥?哼!小爺能一劍斬了你!看看是你不祥還是我不祥!」
婆羅那齊搖搖頭,也不動火,只是微微笑道:「你看你的刀。」
小雷低頭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
他手裡,那原本鋒利無比地菜刀,忽然刀光閃動,那刀鋒寸寸碎裂,落在地上,陰間陰風一吹,也化成了無數細細粉末,片刻就消散掉了,小雷手裡就只留下了這麼一個刀柄!!
小雷隨身的最厲害的武器被毀,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心中又疼又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瞪著婆羅那齊:「你……」
婆羅那齊冷冷道:「你法力未到絕頂,這把刀麼,雖然也算是不凡,卻也無法承受這逆天一劍之鋒銳……嗯……圓真妙訣加上逆天劍……你若是再修煉個一百年,擊敗我也不是難事情……只是到時候,還需要一把厲害的寶劍才行。」
小雷微微變色:「你說什麼?逆天劍,圓真妙訣……你怎麼知道?」
婆羅那齊搖頭,並不回答小雷的話語,只是目光之中帶著幾分幽幽之色,彷彿歎息,又彷彿自語一般,低聲道:「想不到……想不到,果然是這一劍……真的有人能練成這一劍麼……這一劍原來是這樣的麼……錯了,錯了,原來我們都錯了啊……」
小雷隱隱約約聽見他地話,心中一動,彷彿想起什麼,可是一時之間心中紛亂,也想不清楚,只是喝道:「你說什麼,我一個字也不明白。你到底要不要打?」
婆羅那齊忽然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就在他眼中閃過那一絲光華的時候,他整個人身上瞬間露出幾分煞氣來!雖然兩人距離那麼遠,可是小雷卻分明感到了身體如中針刺,被對方的煞氣所感,不由得心中暗暗驚訝。
可是婆羅那齊身上的煞氣只是一閃而逝,緩緩道:「不用打了……你法力雖然不如我,但是剛才這一下,算是你贏了。」
他緩緩側過了身子,重新雙手合十,垂手道:「你們可以走了,貧僧不敢阻攔。」
小雷看了妙嫣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疑慮。只是此刻不容耽誤,兩人立刻就往迷霧之中走去。
「且慢!」兩人走過婆羅那齊身旁的時候,婆羅那齊忽然又開口。
「怎麼?」小雷轉身,皺眉道:「你想怎麼樣?」
婆羅那齊眼中露出幾分猶豫,目光閃動。彷彿內心在掙扎什麼,終於歎了口氣,自語苦笑道:「癡兒癡兒,這麼久了。我還是放不下……既然放不下,又何必壓抑自己……,他微微一笑,抬頭看著小雷,低聲道:「他……輕靈子……他還好麼?」
小雷面色一變:「輕靈子?你認得他?」
婆羅那齊微微一笑:「如果不是輕靈子,你怎麼會這圓真妙訣呢?你剛才施展法力,我就看出,你用的是輕靈子地圓真妙訣了。」
小雷目光有些驚疑,遲疑了一下,才道:「他很好。」
婆羅那齊點點頭,忽然從懷中摸了幾下。卻摸出了一串烏黑的佛珠來,遞給了小雷。低聲道:「你的法刀毀在我手,我心中終是不安,免不得要給你點補償了……你修煉逆天一劍,這一劍雖然霸道厲害,天下無雙,可是也容易引發戾氣,我看你法力雖強。可是道心不穩。體內戾氣過重,恐怕有入魔地危險……這一串佛珠雖然不是什麼厲害地法寶,卻是我座師菩薩所賜,修煉的時候戴在身上,邪魔外道就侵你不得了。此珠乃是靈山上地菩提子所串,你好生帶在身上吧……否則,一旦入魔,終生遺憾……」說到這裡,他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痛楚。隨即微微一笑,搖搖頭,揮揮手。道:「去吧,望你謹記我今日之話……這地府你是不能再來了,這一次你闖了大禍,擅闖地府乃是犯了天條,你豈能如此胡作非為,幸好菩薩慈悲,替你揭過了這一難……唉,我當年就是……」說到這裡,閉嘴不語,緩緩盤膝坐下,口中默默唸經了。
小雷接過佛珠,仔細看了兩眼,只覺得這佛珠烏黑,毫不起眼,可是那在手裡,卻隱隱觸手生溫,讓人心中生出一絲柔和的心念來。顯然是一個極為貴重的法寶。雖然自己的菜刀毀了,心中頗有幾分怨恨,但是此刻眼看婆羅那齊這般作為,心中的怨氣也消退了,只是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滿臉疑問,正要問什麼,可是婆羅那齊卻根本不再看他了。小雷看了他兩聲,他也只是垂頭唸經。
妙嫣和小雷無奈,只能反身走入了迷霧之中。
婆羅那齊卻坐在原地,足足念完了一段靜心咒,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往身後的迷霧看了一眼,幽幽歎了口氣。
剛才一番大戰,雖然算不得驚天動地,可是卻把周圍的亡魂都嚇得遠遠躲開,此刻這裡寂靜一片,就只剩下了婆羅那齊一個人。
「逆天劍……圓真妙訣……菩薩在上,果然我和此子頗有淵源啊……圓真妙訣……唉……這斜月三星洞的圓真妙訣……我又怎麼會不認識呢?原本當年得到菩提師尊傳授著圓真妙訣地,就只有我們三人啊……」
婆羅那齊搖搖頭,心中浮現出了另外兩個人的影子來。
一個衣袖飄飄,手持長劍,自然是輕靈子了。而心中另外一個影子閃過,他臉上露出一絲怨恨,終於苦笑道:「放不下,忘了……」
小雷幽幽醒來,卻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陽間,躺在了床上,手中彷彿捏著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果然是婆羅那齊送地那串佛珠。
妙嫣就坐在他身旁,眼看小雷睜開眼睛,這才鬆了口氣。
小雷笑道:「怎麼了?你怕我回不來?」
「哼,你是元神出竅,總是比較危險的。」妙嫣歎了口氣:「將來你修成大道,就可以和我一樣肉身上天入地了。」
小雷從床上跳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奇道:「咦?我怎麼全身沒力氣?」
妙嫣搖頭苦笑:「你在地府和那個婆羅那齊打了一場,耗費了那麼多法力,自然疲憊了。」
小雷做了個鬼臉,嘻嘻笑道:「我以為那只是原神出竅,身體無害的。」
妙嫣正色道:「不要胡說了,你若是在陰間被人打死了,那一樣是死。」
小雷撇撇嘴巴,卻又苦著臉:「唉,只是可惜了我的那把刀啊……那可是我最好的法寶了,用的是你送我的玄武內丹煉成地,卻就這麼毀了。」
妙嫣輕輕一笑,安慰道:「一把刀而已……那把刀雖然鋒利,卻還算不得真正的仙家法器,不過是凡品而已。將來我們尋一把真正厲害的劍給你……總好過你成天到晚和人打架的時候,卻拿著一把菜刀……不像個劍仙,卻像個殺豬的。」
小雷原本就生性豁達,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隨後,他臉色忽然又一黯,緩緩坐下。妙嫣看他臉色有異,就知道他心中所想,身子輕輕靠了過去,握住他的手,柔聲道:「夫君,你是在想……」
小雷搖搖頭,澀然一笑,道:「我也是沒有想到……這次下地府,卻誤打誤撞,查出了我的身世……只是我現在還是想不明白,怎麼他……他卻成了我的父親……而……而雷吼的媽媽,卻成了我地母親……可是那生死薄上分明寫的,方伯是我的父親,而雷家地夫人,是我的母親……這……」
妙嫣無言,只是用力握住小雷的手。
小雷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勉強笑了笑,道:「這事情總要查的。不過我一生下來就沒有爹媽,是吳道子那個老傢伙把我養大的……呃……不過好像自從我十歲會做家務開始,就變成了我養他了……說到這裡,小雷笑了笑,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笑道:「不管如何,原本我沒有了爹媽,現在至少知道自己爹媽是誰了……總算是我賺了。」
他雖然在笑,可是眼中卻流露出幾分落寞無奈,妙嫣看在眼中,也只是輕輕抱住了小雷,心中歎息。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又說起地府中的遭遇,說到婆羅那齊那個人,兩人都是一肚子疑問。
小雷皺眉道:「他自稱認得輕靈子,知道逆天劍,知道圓真妙訣……說起來符合這幾個條件的人,應該不多了。當時我腦子有些亂,不過現在靜下心來,也能想到幾分……這個婆羅那齊,說是地藏王菩薩的座下弟子,可是他的法力修為可實在是高的很了……
妙嫣點頭,贊同道:「不錯!夫君,你最後的那一劍,我在後面看了心中也是震驚,這逆天劍的威力果然不凡,可偏偏那個婆羅那齊就能硬接了你這一劍……他的法力修為,恐怕不在我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