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劍仙子,這裡有一個人。」那男子歎了口氣,彎腰去試探風狂鼻息皺眉道:「咦?這人身上的傷……好像是……是仙山派的靈犀指!那是妙字訣裡的法術!這個人……這個人是她傷的!!她剛才一定來過這裡!!」
言語之中激動異常。
君劍冷冷道:「東方先生,這人快死了,還是趕快救他吧。」
那人自然就是東方無勝了,卻皺眉猶豫道:「嗯……這人是仙音傷的……仙音打傷的人,我如果救了……怕仙音會惱我……這……」
君劍臉色一沉,看著東方無勝的表情頗有幾分不齒,喝道:「東方先生!你堂堂男子,做事情怎麼婆婆媽媽的!!」
她走過去,一掌擊在風狂胸前,風狂被她這一掌打得立刻張開了嘴巴,君劍卻已經一粒丹藥射進了他嘴巴裡。
手掌緩緩撫過了風狂的身體,他身上的那些傷口血流立刻停止。
東方無勝歎息,臉露出幾分愧疚,低聲道:「是我又糊塗啦……我們還是趕快找吧……這人是仙音傷的,那仙音必定就在附近……唉,她現在神智混亂,這麼一個人跑了出來,我心裡可真的放心不下。」
說話間,語氣中滿是牽腸掛肚。
君劍忽然沉下臉,喝道:「東方無勝!你聽好了!仙音現在是入了魔,她的三魂七魄已亂。可不是什麼神智混亂,她根本就是已經完全失去了心智,這一生一世,那是再也不可能記得從前地事情了!你最好不要再有什麼妄想!!我敬你是當世高人。你最好也收斂一些!這次如果不是你……仙音怎麼會跑出來!!」
東方無勝神色尷尬,苦笑道:「她說……她說只是想在後山走走……我……」
君劍冷冷道:「所以你就出手解去了禁制,放了她出來?」她重重哼了一聲,喝道:「我來之前已經說好了,這次不管找不找到仙音,今後請東方先生不要再踏上我懸空島一步!否則的話……」
東方無勝歎了口氣,道:「我記住啦……我們還是先找到仙音再說……找到仙音,你叫我做什麼,我都照辦就是。」
君劍冷冷瞥了他一眼,心中暗想。這東方無勝無論是人品還是修為,都是一等一的。可偏偏就是對仙音衷情太深,這一個「癡」字卻始終都勘不破啊。確實可惜了他這一身修為了。
兩人不再說話,就此繼續找了下去,可是陰差陽錯,這一找,方向卻錯了,兩人沒有能夠追著仙音下去。卻朝著左邊,直接往城裡去了。
郊外的這條小路之上,就只留下了風狂一人,兀自昏迷躺在路旁。
「留下我們地法寶?」
小雷忽然放聲大笑,冷冷瞧著面前的那個自稱什麼婆羅那齊的傢伙,笑道:「白眉毛傢伙,你要我們留下法寶?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小雷已經緩緩拔出了菜刀來,比劃了兩下:「你說你是地藏王菩薩的座下弟子?想來也有幾分本事,儘管使出來吧。」
婆羅那齊臉上怒喜。只是緩緩道:「貧僧得罪了。」
說完,把個手裡的九錫禪杖往地上一插,緩緩盤膝坐了下去。雙手合十,口中默默念的也不知道是什麼經文。
小雷和妙嫣互相看了一眼,這人倒是有趣,難道這麼坐在原地唸經,就能把敵人念倒了麼?
「夫君,我先去試探他一下。」妙嫣打定主意,袖子一抖,慣用的那條黑色長索已經攥在手裡。雖然這條長繩索遠遠不如她從前的法寶縛龍索,可是妙嫣似乎就偏偏喜歡這種武器。
小雷拉住她,柔聲道:「妙嫣,你剛才才受傷吐了血,還是我去吧。怎麼說你夫君現在也大小算半個高手了,不能事事都是由你出頭。」
他神色堅定,緩緩橫著自己的那把菜刀,不等妙嫣出聲,已經大步走了過去。
妙嫣遲疑了一下,沒有反駁,只是目光緊緊盯著小雷。
「喂,那個什麼婆羅什麼玩意兒的,我可來了……你就這麼坐著和我打麼?」
小雷惡聲惡氣地虛劈了一下菜刀。
婆羅那齊點頭,緩緩道:「不妨,貧僧就這麼坐著,閣下儘管動手,只要你能逼迫貧僧站起來,那就算我輸了。你要走就走,我絕不阻攔就是。」說完,又垂下頭去,不再看小雷。
小雷看他模樣,心中雖然有氣,可是暗自凜然。對方報出的「地藏王菩薩,座下弟子,這個名頭實在太過嚇人了。
小雷生青雖然遇到了不少高人,但無論是仙音還是妙嫣,又或者輕靈子和崑崙掌門,這些都是凡間地高手。這種神話中的菩薩手下的弟子,還是第一次遇到。
眼看這個傢伙一副穩穩的模樣,小雷有心先激他,手裡菜刀故意在他肩膀腰間比劃了幾下,口中也故意大聲道:「嗯……第一刀砍哪裡呢……是蹄膀還是脯子……」
後面妙嫣噗哧一下,小雷這幾句話,渾然好像一個殺豬的屠夫一般。她知道小雷是有心激對方,可是那婆羅那齊卻絲毫不為所動,依然垂頭語。
小雷腳步緩緩靠近,卻又不敢靠得太近了,站在幾米之外,左兩步右兩步。這個傢伙卻始終不看自己,只是垂頭唸經,小雷終於忍耐不住,喝了一聲:「看打!」
指尖迅速結出了一個指節印,屈指一彈。一絲火焰就射了過去。
婆羅那齊嘴角忽然露出一絲平和的微笑,盤膝坐在那裡,只是雙掌平方在膝蓋之上,掌心朝上。面含微笑不語。
那旁邊地九錫禪杖之上忽然叮叮咚咚一陣清脆響聲,放射出了五彩佛光,咻咻兩聲,就把射來地火焰彈了出去。
火焰落在地上,頓時破裂成幾團火星四分五裂了。
小雷皺眉,冷笑一聲,手掌在面前晃了幾下,掌心噴出一團熊熊火焰來,面前頓時出現了一個碩大的火焰蓮花,小雷喝道:「去!」
那火焰蓮花立刻砸向了婆羅那齊。婆羅那齊禪杖一抖,週身的五彩佛光耀出。小雷放出地火焰蓮花還沒有沾到他身子,又再次緩緩的散掉了。無數星火四射,婆羅那齊卻端坐在那裡,寶相莊嚴,絲毫不為所動。
小雷心中一凜,長嘯一聲,雙臂張開。當下左右兩手,一手為陰,一手為陽,陰者為寒,陽者為火。這一陰一陽,在他面前迅速形成了一個太極形狀,小雷雙掌猛然一合,指尖點出,太極已經把婆羅那齊籠罩在其中。
婆羅那齊忽然抬起臉來搖搖頭。身上佛光耀眼,身旁插在地上的禪杖猛然顫抖起來,發出了嗡嗡的聲音。婆羅那齊看著面前壓下來的太極圖,忽然張口低聲喝道:「南無喝吶怛那哆吶夜耶南無阿俐耶婆盧羯帝爍缽吶耶菩提薩陀婆耶……」
這一字一字從他口中吐出,雖然聲音大,可是每個字落在小雷耳中,卻是異常清晰,彷彿一字一字重重砸在他的心頭,讓他心中猛地一震,一時間險些心神失守!
婆羅那齊口中念道,旁邊地禪杖忽然原地飛快的旋轉起來,小雷的太極圖壓在他地身上,卻始終無法沾到他身子,就離著那麼一尺,卻再也進得半分了。
婆羅那齊身上地佛光愈盛,口中也是繼續念著:「摩訶薩陀婆耶摩訶迦盧尼迦耶諳薩皤吶罰曳數怛那怛寫……」
奇怪的是,他每多念一個字,那個太極圖就黯淡了幾分,等他飛快地念完了這一句的時候,小雷施展出的陰陽太極,已經黯淡無光了,咻的一聲,禪杖之上冒出一團柔和的佛光,居然把那太極圖給收了進去!
小雷「咦」了一聲,只是覺得耳朵裡充斥著婆羅那齊念的那些經文,頭昏腦懲,心中原本刻意凝聚起來的殺氣戰意卻一分分地被削弱了下去。那經文彷彿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配合著婆羅那齊平和低沉的嗓音,卻讓人心中越發的平和起來,緩緩的化解人心中的戾氣。
「夫君小心!」後面妙嫣聽婆羅那齊所念,皺眉思索了片刻,變色道:「這是佛門的大悲咒!」
小雷此刻心中氣悶,卻偏偏被這經文將心中戾氣緩緩的磨去,就好像原本一腔熱血,卻無處發洩,讓人好生氣悶,不由得苦笑道:「什麼大悲咒大喜咒的,我只知道他念得我頭疼得很。」
婆羅那齊身上佛光罩,週身彷彿有五彩蓮花一般,臉上身上也染上了一層平和得光華,讓人望而生敬。
小雷只覺得對方念出地經文,一字一字彷彿化作了無形的枷鎖,緩緩的一絲絲一圈圈束縛在自己地心神之上,他眼中猛然閃過一絲精芒,深深口氣,陡然仰天長嘯,體內法力修煉了不少日子的逆天劍氣運作起來,頓時將心中雜念排除,橫刀在手,一身煞氣罩,高聲喝道:「白眉毛!老子是學道的!不是信佛的!」
這逆天劍,重在逆天,講究的就是一個「破」字。
劍本就是凶器,是殺器!天道為和,天道為生!可是這劍,就偏偏是一個逆轉天道的武器!
小雷心中劍意運轉,頓時胸中熱血沸騰,心中一片冷酷,冷笑道:「別念了!」
話音剛落下,小雷已經動了!
他腳下輕輕一點,身子已經騰了起來,刀指婆羅那齊,一股充斥天地的殺氣已經將他籠罩在其中!小雷身法看上去似乎並不快,身子在半空之中,卻彷彿是一分一分的畢竟婆羅那齊,卻偏偏留下了一串長長殘影!這並不是他的速度太慢,而是他這一劍,已經衝破了肉眼所能捕捉的極限!
在這一劍一下,空間已經錯位,使得他的身法看上去彷彿是慢動作一般,卻偏偏快得讓人無法捕捉到他的動作!
彷彿是過了很久,又彷彿只是一個剎那,小雷的刀已經到了婆羅那齊的頭頂,當頭斬下!
嗡嗡嗡嗡嗡嗡……
九錫禪杖飛快旋轉,禪杖上面金環叮咚撞擊聲不絕,婆羅那齊此刻臉色才凝重起來,張口喝道:「唵!嘛!呢!叭!彌!」
身後妙嫣只來得及高聲叫了一句:「時輪金剛真言……」
刀已到!
小雷雖然手裡拿的是刀非劍,可是心中的逆天一劍的劍意卻是一樣的。轟的一聲巨響,這一刀彷彿沒有一絲一毫華麗的刀光,就這麼緩緩的斬落下去。刀鋒逼入了婆羅那齊頭頂的佛光,卻彷彿吞噬一般,一寸寸的逼入,一分分的將他的五彩佛光吞噬了下去!
婆羅那齊依然低頭,他每念出一個字,小雷就感到刀鋒之上的壓力越來越重,彷彿千均之力盡在刀鋒之上,卻難以再往下一分了。
他體內的逆天訣飛快的運轉,全身法力瞬間逼迫到了刀鋒之上。
這一刻,彷彿時空靜止住了,就看見小雷身在半空,凌空這一刀斬在婆羅那齊頭頂,一絲一絲的衝破他身上的佛光下去。刀鋒嗡嗡作響,彷彿已經無法支撐那千均之力,漸漸的,原本鋒利無匹的菜刀,居然隱隱的有些彎曲……
小雷體內法力如驚濤駭浪一般洶湧而出,他修煉逆天訣雖然日子不常,但是他此時法力修為已經頗強,配合上天下無雙的逆天訣,這一刀下去,恐怕就算是修法期的頂尖高手,也不敢正面抵擋!
逆天一劍的劍意籠罩天地,出劍之前動作雖然看似緩慢,其實已經是打破了時空規則,算準了對方的一切變化反應,那是絕對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的殺招!
靠著強大的逆天訣,加上這無敵的一劍,對方就只能硬碰硬的來對付這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