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第五家的辦公大樓裡看報表的喬白雲,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臉色當時就沉了下來。
四方超市的總經理被法院發了傳票,過幾天就要出庭打官司了,為的是那個已經被判了死緩的洪文文的事情。
喬白雲知道,對方突然如此,肯定是來者不善,說不定是希望市的那個小混蛋出手了。不然,以洪家的德行,沒這麼大的本事來翻案。
想起那件事情,喬白雲就有些後悔。她只是想讓人羞辱洪文文一下,出出自己胸中的惡氣罷了。可是,她忘記了洪文文是如何的有個性。她既然能放棄成為第五家媳婦的機會,能忍住成為億萬富翁老婆的誘惑,又如何能忍受幾個保安的羞辱呢?發生了命案後,喬白雲自然就不能再手軟了,利用種種的手段,硬是把洪文文判了個死刑,若非她有身孕,只怕人早就沒了。
呆呆坐了半天,喬白雲打了個電話:「張庭長,聽說那個洪文文的事情又起風波了,你那裡有動靜嗎?」
「洪文文的事情?」張庭長愣了,「都結案這麼長時間了,又有動靜了?我查查!」
「有人找到新證據了。」不久,張庭長就給喬白雲打來電話,聲音有些慌張,「他們搞到了當時的錄像,證明洪文文確實是正當防衛,而且…而且…」張庭長突然說了一件讓喬白雲差點昏厥的事情,「你們超市的幾個員工都將出庭作證,指證是你指使他們去羞辱洪文文,才造成這樣的後果的。」
喬白雲腦袋嗡的一聲,汗水當時就流下來了,急忙問:「這事兒麻煩嗎?」
「能不麻煩嗎?」張庭長的聲音有些惱怒,「你做偽證不說,這裡邊還有陷害、傷害他人的嫌疑,老喬,你麻煩了!」
「老張。你幫著斡旋吧。」喬白雲也沒什麼辦法了,「能不能庭外和解?」
「你不用太在意。」發現平素高傲的喬白雲慌了,張庭長心中有些快意,安慰她,「沒事兒,你不用慌張。他們對你的指責並沒有太大地作用,空口無憑,法院是不會採納的。最多就是將洪文文無罪釋放,你們出點補償費就行了。」
「那行。你就幫忙吧。最好能庭外和解。老張。姐忘不了你地好。」喬白雲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有些過於緊張了。估計是因為牽涉到秦壽生。她有些心中沒底。
「該死地東西!吃裡扒外。老娘饒不了你們!」想到四方超市地員工竟然出賣她。喬白雲自然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心中非常憤怒。只是。憤怒過後。她就有些恐慌。若是秦壽生來了。只怕這事兒要麻煩了。那小子。現在可不是一般人。他能和洛冰扯上關係。可不是以前那種可有可無地小人物了。
「曉霞。你過來一下。」喬白雲給兒媳婦打了個電話。冷著臉坐在那裡生悶氣。
「媽。找我有事兒?」沈曉霞走進來。神色恬淡地說了一句。坐在沙發上就不說話了。
「曉霞。最近。你見過秦壽生嗎?」
「誰?秦壽生?」沈曉霞愣了。奇怪地問。「我見他幹什麼?我又沒回希望市!啊!他來京城了?」
白雲一臉地陰雲,「他為了那個被他拋棄的女人找後氣來了。媽不能見他,你去見見他。看能不能把事情給了了。老爺子身體不好,咱家現在可不能再鬧事了。」喬白雲可不想鬧出啥事來,一旦被時而清醒,時而昏厥的老爺子知道了,給氣死了,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好,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沈曉霞剛想說什麼,突然覺得噁心。乾嘔起來。
喬白雲愣了一下。繼而狂喜,撲上前。按住沈曉霞的肩膀,關切地問:「是不是懷孕了?」
沈曉霞低著頭,臉色有些負責,低聲說:「嗯,剛從醫院檢查完。」
「好!」喬白雲大笑起來,「第五家終於有接班人了!哈哈哈哈!」
「媽,我去找那個混蛋了。」沈曉霞沒有如何的高興,還是淡淡的表情,「需要和他談什麼條件嗎?」
喬白雲想了想,不甘地說:「你和他說,說這事兒鬧成這樣,也不是我願意的。只要這事兒私下解決,金星房地產的股份,我原價賣給五百萬股。」見沈曉霞非常驚愕,喬白雲一臉地慈祥,「曉霞,餘下的股份,我都會轉移給你的。」
沈曉霞臉上露出一絲地感動,神色複雜地看看老婆婆,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麼,出門找秦壽生去了。
「第五家的其他企業,獲利能力其實不大,前途也不光明,拿到手了也沒太大的意義。」咖啡廳的包間裡,秦壽生和沈曉霞坐在一起,身子緊緊地依偎著,像是情侶一般,情意綿綿的,商量的卻是滅絕人寰的事情,「你只要把四方超市和國光海洋生物製藥公司這兩個企業拿到手就行了。其他的,他們願意怎樣就怎樣。」
「四方超市聯營已經成了規模了,國光海洋生物製藥前途也不錯。」沈曉霞點點頭,讚賞秦壽生的眼光。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怒視秦壽生,「告訴你,這都是我地財產,你不許打主意!」
「我現在還缺錢嗎?」秦壽生苦笑著說,「我的錢夠花了,不會打你的主意的。而且,孩子是我的,我還急什麼?早晚都是姓秦,在誰手裡不一樣?」
「我不管!」沈曉霞冷冷地說,「你的女人是你的女人,我可不是你的女人。告訴你,孩子生下來,也姓第五,不會姓秦的。」
「是我地娃就行了。」秦壽生摸著女人的肚子,笑著說,「這一次的京城游,收穫非常大啊!那個老女人讓你來見我,就不怕你被我佔了便宜?」
沈曉霞白了秦壽生一眼。恨恨地說:「沒人有你這麼卑鄙,強逼著人家給你生孩子。現在的社會,也就你有這種不健康的心態罷了。」
秦壽生沒有和這個心理同樣不健康地女人計較,心中想的,都是第五家的擎天柱何時歸去。只有他倒了,第五家的大廈才會轟然倒塌。不然,秦壽生只能是乾生氣,不敢下手。因為,他在京城地依仗,沒一個會在這個情形下幫他地。
「金宇,曉霞懷孕了!」
「真地?」原本對老婆進屋不理不睬地第五金宇,先是驚愕,繼而狂喜,「好好好!我終於要當爺爺了!」
喬白雲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有些頹廢地說:「都做完了?」
「嗯,該做的都做了。」第五金宇翻看著手上的護照,淡淡地說。「只等老爺子過世了,咱們就出國。哼,想算計我第五金宇的人,地球上還沒存在過?」
「方家一直在調查你的事情,估計他們會提前下手。」喬白雲有些擔心地說,「要不,你先出國呆著吧。對父親的孝心,在心裡有就行了,不必把自己放在火山口上。那太危險了!」
「白雲。」第五金宇搖搖頭,感慨地說,「咱們夫妻一場,原本應該恩恩愛愛的,可是,嗨!不說了。有你這句話,我這輩子就沒白找你這個老婆。你放心,咱們的事情,爸爸都安排好了。哼。我要走,誰敢攔著!」
「那就好!」聽說老爺子已經安排了,喬白雲就放心了。最近,不時有中央大佬來探望第五信,相信老爺子已經用自己最後地要求,幫子女鋪平了道路。
在開國圓勳面前,只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基本上都可以擺平。這是秦壽生永遠不可能擁有的特權。
一瞬間,夫妻倆地感情彷彿回到了剛結婚的時候。喬白雲走到第五金宇身邊。摟著他。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兩人很久沒有這麼親熱過了。更別提了。但是,有時候,只是一個眼神,一個擁抱,就能讓原本相距很遠的心重新交織在一起。
「那個小子跑到京城來找麻煩了?」第五金宇不屑地說,「他以為這裡是希望市嗎?可以為所欲為?哼,要不是不想節外生枝,我讓他回不去!」
「算了,我已經讓曉霞去擺平他了。」喬白雲歎息著說,「先不說我們現在沒必要惹事,就是他和洛冰那丫頭的不清不楚,就足以讓你我顧忌了。現在,到了我們忍耐的時候了。」
「走只是暫時的。」第五金宇笑著說,「等風聲過了,我們還會回來的。到時候,再和他秋後算賬。」
喬白雲沒有出聲。她知道,這是丈夫在吹牛,在給自己鼓氣。走下歷史舞台的第五家,哪裡還有能力再欺負別人呢?等從國外回來的時候,第五金宇也就是一個有錢人而已,想要勢力,再沒有可能了。
「媽,他同意和解了。」沈曉霞向老婆婆匯報自己地成果,「他說,只要洪文文無罪釋放,其他的都無所謂,他不缺錢,更不想要咱家的錢。」
「這麼簡單?」喬白雲不敢相信。在她看來,秦壽生不會如此好說話的。在他佔了理的時候,不應該如此就放過第五家的。
「他有個條件。」沈曉霞說出了讓喬白雲憤怒的話來,「他要你當面向他道歉,為了從一開始就無端欺負他的事情道歉。他說,只要你當面道歉了,什麼事情都好辦,不然的話,那就等著鋪天蓋地地輿論轟炸吧。」
「混蛋!把自己當成什麼了!」喬白雲憤怒地吼道,「信不信老娘把他給…」
沈曉霞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老婆婆在那裡發洩,她知道,與和秦壽生大鬧相比,老婆婆會選擇最好的那個辦法的。
「他在哪裡?」果然,喬白雲選擇了成本最低的方法,準備低調解決這件事情。
「在溫泉度假村。」沈曉霞說出了會面的地點,「我陪您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喬白雲冷笑著說,「到時候,不知道誰向誰道歉了。哼哼,一個企業家。竟然想用別人道歉的方法來羞辱別人,竟然放棄價值上億的股份,只為了一點點的面子?我喬白雲的面子值這麼多,真是榮幸啊!你放心,我會給他一個難忘地教訓地。」
「對了,曉霞。你給他打電話。」走出門,喬白雲突然想起什麼來,急忙叮囑沈曉霞「告訴他,我只和他一個人見面,有第三個人,我是不會去的。」
「好地。」沈曉霞嘴上答應,心中卻是好笑。要是這樣的話,那道不道歉也沒啥意義了。反正就是兩個人私下裡的談話,沒人知道。自然就不用覺得丟人了。喬白雲打的是如意算盤,不過,秦壽生想做什麼。沈曉霞知道。同為女人,她不但沒有阻止,反而心中躍躍欲試,很想在旁邊看看自己老婆婆被男人強暴地那種場景。想看看她是堅決抗拒,還是順從,甚至是反客為主,強暴秦壽生。有自己男人和媽媽的場景,沈曉霞甚至認為,最後一種可能非常大。
只是。她能想到的,吃了幾十年米粒的喬白雲,能不知道一個禽獸一般的男人,讓她去道歉是為了什麼嗎?若說自己不算美,喬白雲承認,可她保養得好,風韻猶存,還是吸引男人的目光的。這從兒子一直不和自己停止那種關係就可以看出來。既然知道了,那喬白雲還會上當嗎?
穿著一身素雅衣服的喬白雲。孤身來到溫泉度假村。感覺到裡邊的溫暖和濕潤,喬白雲身上忽然有些發癢,覺得是到了洗溫泉地時候了。
巨大的包間裡,只有秦壽生一個人孤零零地坐著,看著落地窗外邊的風景,那裡很多地男男女女正在游泳池中嬉戲著。
發現大門開了,秦壽生急忙站起來,慇勤地幫著喬白雲脫下外衣,掛到衣架上。毫無兩人原先一見面就劍拔弩張的那種緊張情形。
「該怎麼稱呼呢?」秦壽生自言自語地說。「稱呼阿姨,顯得您有些老。稱呼小妹,又不恭敬,不如就稱呼您為大姐吧。」
「哼,不用給我灌米湯。」喬白雲哼了一聲,「我可不是小姑娘,見了小白臉就暈了。說吧,讓我來,想幹什麼?告訴你,我們可以不成為敵人,但永遠不會成為朋友的。」
「一個人能有幾個朋友?」秦壽生招呼服務員上菜,搖頭說,「我從來就沒想過和大姐你成為朋友,不是敵人就好了。」
「不是敵人就好了。」喬白雲嘴裡重複著這句話,拿起酒杯,和秦壽生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兩人話不投機,也沒啥話可說的,你說一句,我半天才回一句,都覺得無趣,只是賭氣似的喝著酒。
秦壽生定的是二樓的一個巨大的包間,裡邊睡房、浴池都有,其實就是一個給有錢人玩樂的地方。喬白雲以前來過這裡,和自己地情人瘋狂過,對秦壽生的小心思,非常清楚。她不想和秦壽生發生這種關係,她有著另外的想法。因為,她不拒絕年輕的男人進入自己的身體,卻拒絕她痛恨的男人玩弄自己。
喝了點酒,秦壽生覺得有些酒意,便起身去了衛生間。
見秦壽生進了衛生間,喬白雲冷冷的一笑,站起來,拿出一個小瓶子,往秦壽生的酒杯裡滴了幾滴乳白色的液體,急忙回到自己地座位上坐下。
秦壽生不知道喬白雲做過這樣的事情,回來後,自然就跟著喬白雲推杯換盞的來了幾杯,看得喬白雲心中暗笑。
服務員上了一盤菜,秦壽生熱情地說:「苦瓜好啊,去火,大姐嘗嘗。」
喬白雲見秦壽生拿筷子夾過來的,有些厭惡,想不吃,見他一臉的熱切,只好吃了下去,覺得異常的發苦,便拿起酒杯,喝了口酒,去酒杯裡的苦味。
「有些熱啊!」秦壽生的額頭有些出汗,古怪地說,「怎麼有些不對勁?我怎麼突然這樣啦?」
「怎麼,想玩女人了?」喬白雲壞笑著說,「秦董,你可是有身份的人,可不能做那種有份地事情啊!這裡可就是我一個女人了,難道你還想強暴我不成?我倒是無所謂,都要當奶奶地人了,可你一個大小伙子,和我這樣的老女人發生性關係,可是丟人啊!還是我幫你找一個吧」她拿起電話,作勢要撥打電話,幫秦壽生找一個小姐,可又沒按下去,調笑著看著捂著肚子地秦壽生。
「你!」秦壽生咬牙說,「你這個賤人,和你的侄女一個德行,就知道給人下藥!」
「明珠?」喬白雲愣了一下,立馬就想起第五明珠對付秦壽生的手段,心中好笑,「拜拜,秦董,自己在這裡爽快吧。怎麼樣,需要我幫忙嗎?我馬上打電話幫你找個小姐來。」
剛一站起來,喬白雲突然覺得渾身無力,眼睛看東西都是重影,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使勁眨巴眼睛,還是覺得頭暈目眩的。
兩人坐在那裡,劇烈地喘息著,互相對視著。他倆都明白了,兩人都沒懷著好心思,都想算計對方,結果都被對方給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