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足球俱樂部的奪冠之戰馬上就要開始了,希望市全市上上下下,不管是不是球迷,男男女女們,或是真心關心,或是湊熱鬧,都在那裡討論著比賽的輸贏,賭球的老大和小癟三都忙著忽悠別人賭球,有票的沒票的,都聚集在體育場周圍,場面非常熱烈。
不想,一個驚天消息將所有的人都打懵了:長生足球一線隊的球員集體食物中毒,都到醫院打點滴去了。這個消息不但讓希望市上上下下震驚了,就是全國上下關心足球的人,也震驚了。甚至有有心人已經想到了一些別人想不到的東西:打假球,投毒。
希望市市委、市政府的領導都來到醫院,探望正在治病的球員,對醫院領導做了重要指示:這是事關希望市全體市民榮譽的大事,要當作第一重要的事情來抓,一定要盡快治好球員的病,一定要用最好的醫生和藥品來治療,保證隊員們能盡快康復,上場比賽。
醫院領導們唯唯諾諾的,拍著胸脯保證,肯定能治好,可回過頭來,臉色就難看了。明天比賽,今天拉肚子,治好了,體力也跟不上啊!他們有些害怕,怕一旦冠軍沒了,球迷的指責和謾罵是小事,關鍵要是市領導們要是生氣的話,那可就壞了。
歐陽鵬在一群大小領導的陪同下,在醫院裡巡視了一圈,挨個球員探望,給他們鼓勁,希望他們盡快好起來,擊敗明天的對手,奪取冠軍,給全市父老鄉親們一個大大的禮物。
做完秀,歐陽鵬敏感地發現,在醫院裡忙來忙去的,只有長生足球俱樂部副總經理韓風一人,老闆秦壽生和老總方舒一個不在。在這樣敏感、關鍵的時刻。這兩個被希望市球迷戲稱為金童玉女組合,被猥瑣地說成是姦夫淫婦的俱樂部高層竟然集體失蹤,明顯不正常,會讓人產生聯想。
「還是年輕,沉不住氣啊!」歐陽鵬心裡笑笑,也沒當回事。對秦壽生。他有充分的自信,能夠將他牢牢握住,讓他成為自己衝鋒陷陣,甚至是背黑鍋的一條忠犬。養狗,自然要給骨頭吃,有時候,也要給他點肉吃。若是秦壽生將方舒當成了骨頭,他雖然不太高興,可也不會因此而殺了那條狗。畢竟。好女人隨手能找到,好狗可不好找。有時候,歐陽鵬甚至在想。自己的潛意識中是不是早就有把方舒推給秦壽生,去掉嗓子腫的一根刺地想法。要知道,秦壽生的名聲非常不好,但凡女人和他在一塊兒,沒一個能保住貞潔的。而他將方舒放到秦壽生身邊,就沒人會認為市長當真和方舒有私情,一些傳聞就煙消雲散了。因為,沒有男人會把自己的女人放在一個禽獸身邊,給自己戴綠帽子的。當然。這只是歐陽鵬心中最深處的想法,若是秦壽生真敢動方舒一下,他不會吝嗇於拎起大棒子把這條狗地腿給打斷了,或者是把他給閹割了。他把女人賞賜給部下,和部下主動去碰他的女人,那是兩碼子事情。即使這個女人他想給這個部下,可在他沒開口的時候,這個部下動手了,那也是不能原諒的行為。好在。暫時他還沒看出秦壽生有那種舉動。
「女人!」歐陽鵬心中冷笑。他的女人,可以成為他的女人的女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法律上的妻子饒穎文。別的女人,都是可以隨時捨棄,隨時放手地。方舒雖然是最特殊,最有感情的一個,可她的危害也最大。女人迷戀上男人,若是到了癡迷地地步,男人就危險了。歐陽鵬正是感覺到這一點。才果斷地把方舒給放出去了。當然。這些想法他甚至都沒想過,完全是本能在作怪。
「韓總。在現在的局面下,對明天晚上的比賽,你們俱樂部是怎麼打算的?」歐陽鵬臉色非常嚴肅,好像對俱樂部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很不滿意。他知道,隊員集體腹瀉,肯定是秦壽生的主意。因為不但是他,就是歐陽鵬,也不敢承受全市百姓的怒火,不敢背負打假球的黑鍋。秦壽生不傻,自然也不會背這個黑鍋了。他覺得,秦壽生肯定有後續的方針。就因為這個後續的方針,歐陽鵬才不滿意。因為,他並沒有得到秦壽生地匯報,也就是說,這個小東西這次是當真對他有看法了,竟然連匯報都不匯報。他卻忘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也沒給秦壽生打電話,只是通過方舒的嘴巴傳達。不管是秦壽生,還是別人,肯定會心中有看法的。
「市長好。」韓風急忙說,「我請示了方總和老闆,他們說,要我先向足協請示一下,看能不能把比賽推遲到最後一輪之後舉行。」
歐陽鵬聽了,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嘴角露出會心的一笑,繼而就冷了下來,顯然想到了別的事情,冷著臉問:「足協要是不同意呢?」
韓風完全明白了。一直操控著秦壽生和方舒地人。就是眼前這個據說是來頭極大地市長大人。想到俱樂部到手地冠軍沒了。他很氣憤。可也無奈。只好低眉垂首。淡淡地說:「要是不同意地話。我們只好用二線隊上場比賽了。反正他們也都在足協註冊了。有資格上場比賽。」
「二線隊?」歐陽鵬用古怪地口吻說說了一句。然後就憤怒了。提高嗓音。呵斥韓風。「二線隊上場比賽地機會原本就不多。經驗太差。他們上場。能打得過對方嗎?做出這樣輕率地決定。得不了冠軍。責任誰能負得起?」
「我有什麼辦法?」被這位大領導氣得有些失態。韓風也顧不得後果了。憤憤地說。「總不能讓大伙捂著肚子上場踢球吧。」
「呵呵呵呵。」歐陽鵬地心情突然轉好。沒理會韓風無禮地舉動。反而拍拍他地肩膀。讚賞地說。「你們辛苦了。市裡會對你們這種輕傷不下火線地舉動提出表揚地。你要做好球員地思想工作。讓他們發揮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地精神。一定要把冠軍拿回來!」
「輕傷不下火線?」歐陽鵬走了好久了。韓風還在念叨這句話。突然。他跳了起來。大罵一聲。「你奶奶地!你這是怕二線隊地小孩不聽話。急於表現自己。不小心贏了他們啊!可是。對方要是連二線隊都打不過。那還配稱為甲級隊嗎?還有。逼著拉肚子地隊員上場。一旦他們肚子壞了咋辦?在球場按個臨時廁所嗎?」
「他還真能想!」秦壽生懶懶地躺在沙發上。苦笑著說。「要是咱們讓隊員去比賽。不人道不說。還會成為別人地笑柄。不行啊!對了。足協是如何回答地?」
「還沒信。」韓風鬱鬱地說,「按理說。足協是會同意我們的要求的,不過….」韓風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牙說,「老闆,我怎麼覺得,那位打心裡不同意比賽延期舉行啊?」
「老韓,你不明白嗎?」秦壽生歎息著說,「你給上司送禮,上司說不要。那是客氣,你還能真把禮品拿走嗎?比賽延期了,我們隊和對方交手的意義也就失去了。那位是在考驗咱們這位,看他有沒有為上司,或者是盟友犧牲地勇氣和果決,才會決定是不是幫助咱們這位再上一步。和他的前途比,我們奪不奪冠軍,我們的委屈,全市球迷的憤怒。其實都算不得什麼。」
「他就不怕天下人悠悠之口嗎?」韓風憤怒地說,「我就不信了,全市球迷一起罵他,他能受得了?」
「他為什麼要怕?」秦壽生無奈地說,「從頭到尾,他給我們做出過指示嗎?他跟我,還是跟你打電話,或者是命令我們打假球了?」
韓風突然愣了。確實,從頭到尾。歐陽鵬就沒說過任何打假球的話。都是方舒傳達的消息。在醫院裡,市長大人還訓斥了韓風一頓。對他們用二線隊打聯賽關鍵戰役的不負責的行為大加斥責。從哪裡看,市長大人都沒有讓大家打假球的意思。球隊輸了,責任怎麼都不在他地身上,只能是秦壽生、方舒和他韓風背負打假球的罵名。說不定,市裡還會有懲罰性的行為施加到他們身上呢。
「悠悠之口。」秦壽生微微一笑,心中倒想起了一個辦法,「歐陽鵬,你不拿老子當人待,老子也會讓你好過地。不知道,明天你會不會到現場去看球呢。希望你會去。看幾萬人喊假球的聲音,你聽著好不好受?」
「我打電話問問足協,到底如何,總該給個信,不然,到時候什麼都都來不及了。」韓風有些著急,也沒了平時的沉穩心態了。
「不用著急。」秦壽生倒是想得開,一點也不急,不讓韓風打電話,「有人比我們更著急呢。」
「嗨!」韓風突然想到歐陽鵬。要是他當真像是秦壽生說的那樣,用這場球當投名狀,那他肯定會想辦法讓這場比賽照常進行的。相信足協也會順水推舟,同意他的要求的。
由於事發突然,足協也是措手不及,派了一位副主席飛到希望市,召集兩家俱樂部的老總,協調比賽是否延期舉行的事情。
對方俱樂部保級心切,雖然心裡有個定心丸,可畢竟不到最後一分鐘,他們沒有上岸前,心中總是不安穩。要知道,人家可是要奪冠地。一旦球員不聽老闆和教練的吩咐,非要贏這場球,那可壞了。因此,他們堅決不同意比賽延期舉行。理由是:昨天腹瀉了怎麼啦?今天就好了啊!昨兒我也拉肚子了,今兒不一樣出現在大家面前嗎?不行的話,我上場和長生隊踢!
這種不人道的理由,聽得足協副主席大人搖頭苦笑,也懶得做工作了,看看韓風,試探地問:「韓總有什麼想法?」這事兒的關鍵是在長生隊這邊。只要他們自己同意上場比賽,那責任就不在足協這邊了,副主席也就不用擔心輿論會把矛頭指向足協了。他和稀泥的想法也就實現了。
韓風能怎麼說?總不能說,我們同意現在就比賽吧,那可是明顯要打假球了。想說些大道理,他又怕說得太激昂了,弄得足協當真同意了比賽延期舉行,那可是把老闆裝進去了。
「我們自然是希望比賽延期舉行,給我們一個公平競賽的機會。」韓風斟酌著話語,怕刺激到足協的大佬,「不過,要是足協實在安排不過來的話,我們也認了。不就是拉肚子嗎?腿沒斷,我們還可以踢。再說了,老隊員不上場,我們還有二線隊呢。嘿嘿,要是用二線隊奪冠地話,那可就更有意思了。」
K省俱樂部老總臉一白,心中還真有些發虛。要是連人家二線隊都打不過的話,他們可就丟人丟到家了。事實上,對長生俱樂部會讓球,他並不抱太大的希望。即使是他的老闆說對方答應讓球,他也不相信。畢竟,人家贏了就是冠軍,憑什麼管你的死活呢?就因為他的悟性不夠,所以,他只能當俱樂部的老總,而不是老闆。
「呵呵,果然是冠軍球隊,有冠軍的氣質和胸懷啊!」副主席大人心中鬆了口氣,先表揚了韓風一番,正色說,「確實,若是比賽延期,對我們的聯賽非常被動。要知道,你們兩隻球隊一家要奪冠,一家要保級,若是等聯賽結束後再補賽,會產生很多問題地。而且,聯賽一結束,足協杯決賽就要舉行,難啊!」
先吐了一番苦水,副主席大人遺憾地說:「既然長生俱樂部能顧全大局,那麼,我們就決定了,比賽按期舉行。希望二位能向隊員灌輸一個觀念,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不要把勝負看得太重了。畢竟,體育比賽只是一種競技遊戲,不是人生地全部嗎!」
「拿嘴潮人啊!」聽了韓風的匯報,秦壽生苦笑著說,「就這樣吧,你去和球員說,說上去踢吧,現在這個情況,不管踢成啥樣子,全市人民,我,都會感謝他們地。還有,不論輸贏,獎金都帶過去,現場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