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成長日記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爆炸餘波
    「趙新,王勝,李俊,你們三個給我上來。」

    三個礦長對視一眼,心中打著小鼓,急忙跑到後台。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老闆的心情肯定不好,現在過去了,一個不小心,只怕小命都難保。

    「李小天和一個叫楊怪的你們都認識嗎?哪個礦井的?」出人意料,秦壽生並沒有發火,只是想問他們幾個問題。

    「是我的人。」趙新瑟瑟地說,「都是事故發生後新招來的礦工。他們…」

    「快說!」秦壽生臉色一變,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這明顯是過來報復的臥底啊!

    「他們是本地人,以前是私營老闆手下的監工,不是挖礦的。」趙新小聲說,「我還覺得奇怪,就問他們怎麼幹礦工了。他們說,說張國剛死了,他們吃不上飯了,只好來干礦工,以前也有人這樣幹過,我也沒當回事。」

    「你領著保衛部的人,一定要找到他倆。」秦壽生盯著趙新,冷冷地說,「不抓住他們,你們就別回來了!」

    「劉總,來一下。」秦壽生把禮堂當成了辦公室,找來劉剛正,用不可置疑的口氣說,「雖然報警了,可我們也要做到位,市裡和縣裡你負責通報一下,省裡的我來做。」

    「好的,我馬上去辦。」劉剛正知道,在這個敏感的時刻,任何的猶豫和不安,都會成為被人冤枉的導火索,一點也沒猶豫,回頭就出去辦事了。他也是過於敏感了。這種掉腦袋的事情,秦壽生絕不會認為他這種在國營企業幹了幾十年的幹部敢做。他就是有這個能力,未必能有這個膽量。秦壽生想的,都是那些沒了飯碗的帶有黑社會性質的個體礦主,只有他們這些亡命之徒,才有膽量做這種事情。

    礦山發生爆炸事故,是天大的事情。即使沒有傷亡,市裡縣裡的領導也都趕了過來,視察指導救災搶險工作。不管有沒有關係地幹部,心中都有些害怕,害怕因為這個被牽連到。

    方勇最先趕到,神色非常難看。發生這樣的事情。換了誰,臉色都不會好看。他的心中全是僥倖。若不是秦壽生突然想起來召集工人開會,若不是他為了收買人心,把所有的人都喊上來開會,這一次,他方勇只怕也要下去了。

    「這是刑事案件。不是生產事故。」方勇指示新任公安局局長李全。「一定要盡快破案。不能讓一個犯罪分子逃脫。」就是不是刑事案件。他也要想辦法把名頭給按上去。刑事案件地話。追責就輕了許多。他方勇也就不用被趕下台了。

    「是!」李全嘴上說得響亮。心中卻叫苦不迭。礦山周圍。私藏炸藥地人家數不勝數。哪家都有幾個雷管之類地東西。若非近年來開始控制炸藥流向。還不知道能有多少炸藥流出去了。

    「李局。」對這個自己扶持上去地局長。秦壽生還是很客氣地。「我這裡已經有線索了。能給你提供不少地幫助。」秦壽生把事情地經過介紹了一下。「為了不讓那幾個人有逃走地機會。我派人趕過去。爭取控制住他們。事急從權。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地辦法啊!」

    「沒事沒事。」聽說找到了線索。李全大喜過望。急忙替秦壽生開脫。「特殊時期。特殊對待。難道明知道他們是爆炸案地主犯。竟然讓他們逃之夭夭嗎?方書記。秦董事長。請放心。公安局已經在第一時間封鎖了各個道口。絕不會讓他們逃跑地。」

    「萬幸啊!」不單單是秦壽生和礦山地職工大呼萬幸。縣裡、市裡、省裡地領導們來到礦山。看見被完全炸毀地礦井。都大呼萬幸。雖然為了修復這個礦井。秦壽生已經投入了幾千萬地資金。可和幾百條人命比起來。實在不算什麼。

    「老闆。」羅錦打來電話。「那些犢子都躲起來了。就抓住了一個。」

    「問出話來了?」秦壽生非常關心幕後兇手的身份。「不管用什麼方法,必須撬開他的嘴

    「不用撬。」羅錦得意洋洋地說,「開始的時候,他還嘴硬,可我扒光了他老婆的衣服,威脅他,要是不說的話,就輪了他老婆,他立馬招了。」

    「到底是誰幹的?」這樣膽大包天的人,秦壽生還真沒想到。要知道,現在炸了礦山,等於打了A省所有與安全生產有關的官員地耳光。若是不抓住他,大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是一個叫張國權的人幹的。那人說,他給了他們每人兩萬塊,許諾事後每人給十萬,讓他們到咱們礦幹活,然後把炸藥偷偷運進去,按上定時器。今天,他們都沒去上班,有的機靈,到外邊躲著去了,他還沒來得及跑,就被抓住了。」

    「張國權是誰?」秦壽生嘀咕兩句,就聽到對面的電話換人了,是縣公安局局長李全的聲音:「秦董,張國權是張國剛的弟弟,當年在他的礦裡干監

    「張國剛地弟弟?」秦壽生心裡明白人家為什麼報復他了,但裝作聽不明白,「能找到他嗎?」

    「正在抓捕。」李全也是心知肚明,但很聰明,沒有提秦壽生不願意提的事情,「您放心,保證能抓到他。」

    秦壽生鬆了口氣。只要找到幕後兇手,他就可以按照法律程序,請求國家在懲罰這個人的同時,賠償自己的巨額損失,他覺得,這個人絕對不是張國權,也不是普通人,肯定是被他搶去了既得利益的那些人中的一個。

    這次的案情算是重大刑事案件了,副省長劉爾路帶著省廳的公安人員坐鎮指揮,撒開大網,四處抓捕張國權。至於副縣長譚明,因為有重大嫌疑,被暫時停止工作,在家聽從組織召喚,離開縣城,必須向縣委打招呼。事實上,他已經被軟禁了。只怕離雙規也不遠了。因為有人舉報他有巨額財產來源不明,舉報他收受賄賂,幫助私營礦主欺壓礦工,草菅人命…牆倒眾人推,不管真假,反正他的日子不長了。

    副市長、市公安局局長白明前來探望譚明。兩人面面相覷,良久無言。

    「當真沒希望了嗎?」譚明和白明號稱黑山二明,以前也是鐵哥們,都是公安系統裡地,關係非常好。後來,白明上去了,也沒忘記了譚明,幫了他不少地忙,才能讓他成為黑山縣公安局局長。

    「你說呢?」白明冷冷地說。「做事情是有底線的。有一些底線是不能觸碰地!你幹了這麼多年的領導工作,當真不知道?」

    「這事兒和我牽連不上!」譚明啞著嗓子說,「我和張國權之間。就是沾親帶故,不能因為他地事情就埋怨到我身上。現在可不時興連帶了。」

    「連不連到你,你心中有數。」白明厭惡地瞪了譚明一眼,說了一句讓他心裡冰涼的話,「幾條道的結果都一樣,你還是選最簡單的那條路吧。」

    「啊!」譚明的心刷的結冰了。他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上邊竟然要他死。

    「為什麼!」譚明不忿地吼道,「憑什麼要我死!沒有證據。你們就逼著我死,有沒有法律了?」

    「你不死,大家都得死!」白明歎息著說,「大家都是一條線上地人,你要是出事了,肯定有人會想方設法從你嘴裡扣出東西來。到時候,一旦你被他們逼著胡咬一番,大家可都死無葬身之地了。你不知道什麼叫有錢能使磨推鬼嗎?那個人,用五百萬懸賞捉拿張國權。結果,張國權的一個遠房親戚,直接就把藏在裝修得比我家都好的地下室裡的張國權給出賣了。知道我為什麼要來找你了?他會把你給咬出來的。」

    譚明臉色煞白,大吼道:「那也沒有用!沒有證據,我不會承認的!這事兒與我沒有關係!沒有半點關係!」

    「知道嗎?原本,來年張書記有望到省裡工作。王市長原本有望接替張書記的位子,可上半年礦山出事了,把王市長差點給拿下去了。好不容易通過關係擺平了,又來了這件事情。你說。讓王市長怎麼向人家解釋?他可是滿口答應過人家,結果。被人視為他的部下的你竟然做出了這種事情來!」白明有些不耐煩了,「老兄,別讓我費勁了,你舒坦了這麼多年,已經夠本了。」

    「我沒幹!」譚明無力地吶喊著,可天不應,地不應。他確實冤枉。是地,他有報復秦壽生的想法,可他和別的人不同,他曾經是公安局局長,知道炸礦山和殺人地影響力是截然不同的。死了個秦壽生,就是一個人,即使有錢,也是一個人。可是,炸了礦山,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了。不找出真兇,公安局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因此,張國權透露出要收拾秦壽生,替哥哥報仇的時候,他沒有阻攔,只是說了句,對人不對事。意思是說,對付秦壽生就行了,別連整個礦山就算上了。沒想到,張國權窮凶極惡,竟然派一直跟著他混的小弟,弄了幾百斤炸藥,直接把礦山給炸了。事實上,這事兒就是牽連,也不會牽連到市長頭上,關鍵是兩次礦山事故相隔的時間太短,而且,估計是有政敵準備收拾那位市長大人,而譚明的身上污點太多,這次是保不住了。譚明很想對白明說,老子把你們全都給裝進去,看你們敢威脅我?可一想到老婆孩子,他就老實了。

    「你自己想想吧。」白明出門的時候,又回頭說了一句,「明天省廳就會對你雙規了,今晚好好安排一下家小吧。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她們地。」逼著老朋友自殺,白明也是沒辦法,能讓煤礦的那位沒辦法追究譚明的上線,能不讓自己冤枉地成為那個人的報復對象的唯一方法,就是掐斷譚明這裡的線索。而且,譚明若是死了,估計那人的火氣也就消了。

    第二天早上,當省公安廳的人來到譚明家,準備雙規他時,卻發現他已經自殺了,還留下了一份遺書。

    省廳的技術人員立馬檢查譚明地遺體,發現他確實是服用過量藥物自殺的。並不是他殺,打開遺書,真相便大白了。因為這確實是譚明地筆跡,做不了假。

    譚明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承認自己辜負了黨和政府的培養,自覺罪孽深重。無顏活在這個世上,才自殺的。他供認自己和張國剛合夥經營礦山,當他的保護傘,無惡不作,危害鄉里,這些年來,取得違法收入兩千五百萬,願意全部上繳國家,給國家挽回經濟損失等等。

    這種事情。官場上最是忌諱,因為一牽連就牽連一大片。現在,譚明死了。大家都鬆了口氣,至少不會被牽連了。那位王市長最多就是個識人不明的罪過,也算不了什麼。至少不用解甲歸田了。

    人死了,一了百了,黑山礦地三號井倒塌事故就可以落下帷幕了,只是苦了秦壽生,一口一年可以生產上百萬噸煤地礦井,就這樣消失了。區區幾千萬地賠償金,根本就不足以彌補損失。無奈之下。秦壽生提請A省省政府,請求政府賠償。你們的官員既然承認做了這種事情,政府也不是一點責任也沒有,必須有個說道才行。不然,誰還敢再和政府做生意。

    省政府地回復很快就到了:「賠償沒有,但可以減免地方稅收,免除兩年的企業所得稅。」

    秦壽生嗤之以鼻:「所得稅,我可以找人做到賬務虧損,還不如免增值稅呢。」

    前來負責和秦壽生協商的副省長劉爾路苦笑著說:「小秦。增值稅是中央和地方分成提留,不能隨便就減免了。你的事情,省裡也很同情,會通過各種渠道補償你的。」

    「劉省長,不是我計較錢地事情,實在是損失太大。」秦壽生苦惱地說,「我做生意,不會計較蠅頭小利,可您想想。少了一個礦井。一年的產值減少了三分之一,單位成本貿然加大。新礦井從選址到開挖,再到投產,沒個一年半載的,我都不敢使用。這兩年,我都奔著虧損去地。您減免我兩年的所得稅,還不如送兩捆大蔥給我呢。」

    「小秦啊!」劉爾路忽悠著秦壽生,「你來礦山時間不長,可在工人中的評價非常高啊,處處為工人著想,是個很有公德心的企業家啊!省裡正準備宣傳你的事跡呢。在這件事情上,你就把姿態放高一點,給大家做個表率吧。」

    「書記,好媳婦也要有米下鍋啊!」秦壽生哭喪著臉說,「大米總不能用海水潮來吧。這樣吧,您要是非要讓我吃虧,那我只好認了。不過,省裡的一些政策能不能傾斜一下,算是補償補償我吧。」

    「說說看。」劉爾路可不輕易答應。既然秦壽生答應了他的條件,不計較礦山的事情,那麼別的事情,只要不是太為難地事兒,都可以答應他。至於不貿然吐口,只是因為多年宦海生涯養成的謹慎罷了。

    「劉省長,礦山的道路實在是太差了,交通狀況惡劣。礦山內部的,我自己修葺,那是責無旁貸,可公路管理的那部分,省裡能不能撥一部分專款,把問題給解決了?」

    「這個…」公路不是劉省長分管的,他不敢做主,「我考慮一下,回去研究研究。相信省裡會答應的。」

    「別研究了!」秦壽生當時就拍板了,「就這麼定了。要不,大家坐下來好好說道說道,要不,把道修好了。領導,我可是一直自己扛著,沒往上頭捅啊!」

    一提上頭,劉省長的心一顫,想起了北京的那位。雖然沒有直接地管轄關係,可當官的沒一個願意得罪職位比自己高的人,免得哪一天落到對方的手上,那可就欲哭無淚了。劉省長沒必要為自己樹立那樣的敵人,自然要好好考慮了。

    「好,我明白了。」劉省長站起來,和秦壽生握手,「小秦,你等我的消息吧。」

    「哼,免我的企業所得稅?」看著劉省長遠去的背影,秦壽生冷笑著說,「老子寅吃卯糧,頭兩年的費用往後頭放,看你們好意思和老子計較!媽地,一年產值好幾個億地礦井,就這樣沒了,你們一點兒血不出,真他媽的當我是傻子啊!」

    從頭到尾,秦壽生沒有給洛冰打一個電話,而洛冰也像失蹤似地,根本就沒有露面。或許,他們父女通過洛兵,瞭解了所有的事情,或許,他們根本就不關心這裡小山溝的旮旯裡的那點破事。

    修一條公路,需要幾個億的投入,修繕一條公路,幾千萬的資金就可以辦到,其間的問題大了。秦壽生知道這裡的貓膩,可他能做什麼呢。能逼著省政府的一個副省長來和他談判,本身已經大大提高了他的政治地位。這種身份,足以讓他在整個礦山中沒有敵手。一次事故,足以改變整個礦山的權力結構,讓原本不穩定的交接局勢完全穩定下來。再沒有人說什麼秦壽生是外地人,應該滾蛋的混蛋話了。

    沒有太多存稿的情況下,每天九千的日子很辛苦。有時,寫不下去的時候,也是硬著頭皮寫,因為,一不寫的話,就斷更了,最近又在準備新書,很累,大家理解一下,只能九千每天了。我是個謹慎的人,可現在只有三萬字的存稿,讓我戰戰兢兢,唯恐哪天有事斷更了,苦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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