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生接到馮一真的電話,說淘到了一幅據說是明朝的字畫,用於送人,最是合適,便興匆匆地趕過來。PaoShu8
對馮一真會騙他的提醒,秦壽生毫不在意。他拿到了文物,也不會直接送給董罡,而是用讓他幫著品鑒的借口拿到他家去。董罡哪裡知道真假,肯定會找市裡懂行的人幫著看看。真的話,直接放他家裡放著就行了,假的話,拿回來,找幾個人收拾馮一真一頓就行了。
「秦老闆來了啊!」馮一真跑出來,笑嘻嘻地說,「真是太巧了!你和我說了才一個星期,我就遇到好貨了。今兒遇見一個人,他拿著一幅字,說是明朝祝枝山的手筆,我看了看,覺得很像真跡。到底是真是假,得老闆您拿主意。」
「你耍我是吧。知道我什麼都不懂,還讓我拿主意?真當我是大頭嗎?」
「秦老闆,這古代的東西,即使是專家,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弄准。」馮一真一臉的委屈,尖聲說,「那麼多大師,哪個沒被人騙過。有些東西,可是在古代的時候就被人造假了,根本就不知道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那我要是買到假的,你不負責是吧?」
「嘿嘿,看您說的!您怎麼會買假貨呢!不過,這事我只當中間人。出事了,我可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一切還都要您自己拿主意。」馮一真拿出潔白的手絹,飛了個媚眼,噁心得秦壽生差點吐出來。
「別發騷了!快到老子去看看貨!」
「秦老闆,那人在屋裡。你們見見面吧?」
秦壽生聽說過祝枝山。好像是和唐伯虎一樣的四大才子,也算是有才的人了,寫地字肯定不錯,就點點頭,跟著扭著屁股地馮一真進屋了。
屋裡。一個一身儒雅氣息的人坐在那裡,看見秦壽生,微微點頭,很矜持的樣子,很有學校裡的一些老師的影子:卑微而高傲,自大且孤僻。
對這樣地人。秦壽生一向是比較尊敬的。點點頭:「你好,我可以看看嗎?」
這人用好奇的眼神看著秦壽生,顯然對這個買家如此年輕感到奇怪。但他很有涵養,沒有說出什麼傷害秦壽生自尊的話來。
「呵呵,小伙子,你要是有這種東西,能隨便拿出來給別人看嗎?」
「不看,我怎麼買呢?」秦壽生有種被人耍了的想法,話就衝起來了。
「小伙子。看你的年齡,只怕也沒有收藏字畫地雅興,買字是為了送人吧。我就是拿張假字畫,你也認不出來吧。」
「這倒是。」秦壽生一點也不隱晦自己對字畫一竅不通,「我確實不通,可有人通就行了。師父既然沒帶來,那就算了。您啥時候帶著字過來,我啥時候領著人過來看。」
「哎,怎麼走了?我還沒說完呢!」
看著秦壽生地背影。這個一身儒雅的男子一臉的無奈。他準備了很多話。準備用來打動秦壽生,卻發現人家根本就不領情。
「怎麼讓人走了?」馮一真進了屋。一臉的不高興,「你不是自詡能騙光天下人的錢財嗎?怎麼連一個小屁孩都忽悠不了?」
「這小子是個愣頭青,看著是凱子,其實很難弄,不好忽悠。我看了,咱還是算了吧,你也探了他的底,他既然這麼有錢,肯定有後台。你騙了他,以後還想不想在市裡混了?」
儒雅男子摘下眼鏡,把頭上的長髮摘下,氣質大變,從一個知識分子變成了一個一臉奸詐的市儈男子。
「這事和我有啥關係?我就是個從中穿針引線的人,事先早就把自己給撇清了。^^去看最新小說^你孫忽悠騙了他,和我可沒關係。」
「那個祝枝山地仿製品能騙得了他,可騙不了行家啊!他要是找個行家來,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小子在道上也有點名聲,和幾個混子的關係都不錯,又和市裡的領導熟,這樣的人,想得罪可是不容易啊。」
孫忽悠是個騙子,人奸詐,膽子也不小,但不傻,知道騙了秦壽生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在騙人前,都是要打探好對方的底細,知道沒啥危險才去行騙。而秦壽生的底細和財富,孫忽悠心中有些不哈膽,害怕被人報復。
祝枝山的字好,可真跡存世的也不多。就是有,肯定不會在他孫忽悠手中,連假地他也沒有。他是被馮一真僱傭來地,準備用假的祝枝山地書法騙秦壽生的錢的。做為一個騙子,他連一點對字畫的知識也沒有,心中的底氣也不足。
「你就不用操心了!騙完了他,你拿著定金就跑路,躲著他,別被他抓住就行了。」馮一真忽悠起孫忽悠來了,「他是個大老闆,一萬兩萬的定金,他還會在意?你騙別人,一次也就三千五千的掙,這次弄個一兩萬的,還不行啊!」
「一兩萬我可不幹!」孫忽悠狡猾地笑了,「那東西那麼貴重,就要一兩萬的定金,人家會不相信的,咋也得要五萬。」
站在原來建築公司的土地上,看著挖掘機、排土車,還有忙得不可開交的工人,秦壽生的心情很好,很有成就感,以至於董雅琴都看不過眼了,出言嘲諷:「「你的心情可真是好啊!這麼大的一個公司,都讓別人管著,你也放心?「我不放心行嗎?」秦壽生苦笑著說,「要說我不想管公司,那是胡扯!可我懂什麼?工程上的事情,人家怎麼說,我都得像傻子一樣聽著。與其在上面丟人,不如在下邊呆著。好好學學。等自己有把握了,再掌控大權。」
「你不怕等你明白的時候,你那點錢都被敗壞光了?」
「嘿嘿,先不說俺在裡邊安插了十幾個人,就是這些國營公司下來的人。都屬於心大膽小的主兒,佔點小便宜行,玩大地,他們還真不敢。」
「小東西,人小鬼大。姐和你合夥,不知道是對是錯。別被你給騙死了。還幫著你數錢呢。」
「姐,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秦壽生無奈地說,「你看起來是傻,給人沒心眼地印象,可你是往自己家裡拿東西的時候傻,是我佔便宜的時候沒心眼,俺被你佔了多少便宜,俺就不說了。」
「是不是男人啊!和女人這麼計較!」被說得無言以對。董亞琴只有耍潑婦,「你怎麼不說我辦手續的事情呢?換了你,能這麼快把這些事情搞定?還有,你別忘了,老娘的人都讓你得到了,你還想咋地!」
「好好,你厲害,你厲害總行了吧!」秦壽生舉手投降,對董雅琴說。「你看了。我的車拉土,由於弄髒了道路。被交警扣了幾台車,你打電話給搞定吧。」
「滾!」董雅琴臉色有些不好看,冷冷地說,「你想我和你的那些醜事被宣揚得無人不知不成?」
交警隊的主管領導是孫治,董雅琴非常清楚。孫治為人謹慎,即使再恨秦壽生,在沒有一擊斃命的機會的時候,他是不會對秦壽生動手地。不過,最近孫治地心情不好,利用交警隊噁心噁心秦壽生,應該是做出無力的吶喊吧。至於他為什麼心情不好,董亞琴心知肚明:她和秦壽生好上了,這輩子,孫治再沒有幫兒子出氣的機會了。
「那怎麼辦?交警隊的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找誰說情都不好用,非要扣車。除了你,誰還能讓孫治服軟?再說了,你不幫我說情,反而讓人覺得咱倆的關係不正常。哪有不幫商業上的夥伴出頭的人?」
「好了好了,說不過你,我找人幫你辦就行了!」董雅琴並不是怕被人知道她和秦壽生曖昧關係的事情,她是不想見那個從小經常抱著她地孫叔叔,不想看他眼睛中複雜的眼神。畢竟,她的父親把孫立發配到農村去了,而她,這個孫立的姐姐,不幫孫立出氣,卻和孫立的仇人走到一起,不管因為什麼,總是面子上不好看。
董雅琴想好了,她也不去找人說情,就幫秦壽生交了罰款,給下邊的人說說,直接就把事情給擺平了就行了。孫治沒理由扣車,她也不用為去找孫治而為難。
和男人不一樣,女人,特別是成熟女人處理事情的方法很讓人欽佩。董雅琴的一個想法,就把她面臨的尷尬局勢和孫治、秦壽生地不良想法都化解了。
秦壽生不知道董雅琴比他想像地鬼得多,根本不像被他按倒在床上時那麼柔弱,以為這下是徹底讓孫治吃個啞巴虧,心中非常得意,找到王凱,向他打聽最近公司裡的事情。
王凱是秦壽生地鐵桿嫡系,算是特務頭子了。兩人自王凱在秦家村幫著秦山把秦開源、秦壽剛揍了一頓後,關係便非常鐵。秦壽生開了建築公司,王凱是第一個過來的。他在長生建築公司的地位不高,但負有監督大權,有權利向秦壽生匯報任何他覺得不對的事情,算是秦壽生在公司裡的頭號密探。=
這樣的密探,各個部門都有,有明有暗。明的就是邱燕這種,暗的就是王凱這樣的人了。
「老闆,最近各方面都不錯,就是老羅犯病了,現在就把一些小的配套項目承包給了他侄子,裡面能有些水分。」
「什麼項目?關鍵嗎?」
「倒沒什麼關鍵的,基本都是房屋建成後的收尾工作,比如綠化和道路維修之類的工程,他都給侄子了,在公司裡反響不太好。」
「靠,這老東西,最近是有些得瑟了。,膽子越來越大了!」
知道是被秦壽生給摸了,還是答應他剛才說的話,邱燕發出一聲類似呻吟的回答,繼續幫著秦壽生按摩。「小燕子,好好幫我把關。過兩年,等你能擔當地時候,我就讓你掌握大權。現在,你先老實一點,少說多幹,跟老會計多學學。」
「知道了。」聽到這好像是要把家底交給自己地話,邱燕非常興奮,手裡的勁兒又加大了兩份,爽得秦壽生直呲牙。
對邱燕。秦壽生一直沒有採摘。最多就是摸摸,高興的時候親兩口。不是他轉性了。而是他女人太多,對於貌不驚人,而且明顯是想投懷送抱的邱燕不太感興趣。反正她也跑不了,就一直放著,等哪天有空的時候再給採了。
阮菲菲倒是坐鎮建築公司,可她就是個擺搭,根本就不懂任何工程上的事情,對下邊人的威懾力還趕不上邱燕這些秦壽生安插的人。對這樣的局勢,秦壽生也無可奈何。只好等著他招來地新人逐漸老成,從別的建築公司挖來的人逐漸融入到一建老人的圈子裡,才能改變這種公司被一建幫左右的局面。
製藥廠那裡的局面倒是不錯,有一個潑婦似的王雨涵,加上張欣從東方製藥廠帶了不少人過來,倒是能控制住局面。只不過,老廠那裡,還是製藥廠老人的天下,除了秦壽生,沒一個心腹。想收拾那些老油子,光靠秦壽生的皮鞋恐怕不好用。「鈴鈴鈴」,電話響了,把秦壽生心中對邱燕地那點想法驅散了。
燕慇勤地拿過電話,遞給了秦壽生。
「喂,誰啊?馮一真?啊,說。那人又來了?帶貨了,好,我馬上過去。什麼?還要找鑒定師過去?他還敢騙我不成?他敢騙我,老子捏下他地卵子下酒!」
秦壽生起身,隨手摸摸一臉委屈的邱燕地臉蛋,吩咐道:「給董震打電話,叫他把車準備好,我要出去。」
正在女子洗浴中心力享受著牛奶浴的董雅琴,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當時就惱了,皺眉說:「有完沒完了!真以為希望市是他家開的?想收拾誰就收拾誰啊!啥,不關他的事情?那是啥事?偷東西?你等著!煩死了!」
穿過滿是光屁股女人的浴池,董雅琴穿好衣服,氣哼哼地出門,找人算賬去了。
勝利街派出所所長張浩心情很不好,在那裡嘟囔著,罵自己活該。
張浩的派出所接到報案,說有外賓的東西被偷了。
報案的人是一個長得和地豆子一樣的老頭,後邊還跟著個翻譯,嘴裡嘰哩哇啦地說了一通,翻譯一翻譯,弄得張浩一肚子氣:「丟了一本書!你們也來報案?那掉了根毛,也要我幫著找嗎?」
「哇啦哇啦…」
「麻生先生說,這本字帖是無價之寶,是明朝時的書法家祝允明的大作,要是找不回來,他就要向市政府和國務院投訴,投訴你們不作為。」
「媽的,該死的小鼻子。」
張浩心裡大罵,臉上卻是一副友好的笑容。他還真怕被小日本給投訴了。現在政府到處吸引外資,把老外當成長輩看待了,就怕人家不滿意。弄得張浩有時也成了憤青,時常私下嘟囔著:咋又回到滿清時代了?
張浩做出一副笑臉,幫著人家外賓立案。由於是外事。還上報局裡,由局裡處理。
剛給打完電話,就有人給派出所打來電話,說在派出所轄區的某處有人在交易文物。正巧,這人說的文物正是那個外賓自稱丟失的東西。張浩也顧不得去想怎麼這麼巧。直接帶人過去,把人給抓住了,帶回了派出所。
這事涉及外賓,而當事人只抓住了一個,是個年輕人,正坐在奔馳車上。拿著據說是明朝祝枝山地墨筆在那裡欣賞呢。
看見警察把車團團為主。年輕人愣了一下,也不慌張,也不反抗,就說了句「給老子下套,你們活夠了」地話,和一個個子高大的司機打過招呼,跟著警察來到了派出所。
見這個年輕人的樣子不像是普通人,張浩也不敢怠慢,一些不該說的話也不說了。嚴格按照程序問訊年輕人。
「姓名?」
「先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姓名!」
「老實點!」這個小青年如此狂妄,一直沉穩的張浩發怒了,拍著桌子,狠狠地說,「我現在行駛法律賦予我地權利,在向你問話,身為公民,你有義務回答我的問話。」
「我想,我也有權利通知自己的律師吧。在我的律師來到之前。我不想回答任何問題。」
張浩壓住火氣。擺擺手,示意青年請便。他長著一副火眼金睛。知道坐著奔馳車的年輕人不是一般人,而在冷靜後,他也覺得這個案子也有些詭異:太巧了。事實上,這個案子牽涉到外賓,他本來應該交到局裡的,但湊巧地是,剛接到報案,就得到了線索,逼著他一邊上報,一邊把當事人給抓了過來。他地心中有些後悔,應該等刑警隊的人過來了,一起去抓,就不用摻和進來了。
「呵呵,可以,當然可以找律師。」張浩換了一副表情,任由秦壽生打電話,笑著說,「這事有些奇怪,可你手裡拿的,可是人家報案丟失的東西,我也沒辦法,你把事情說出來,要是誤會的話,就沒事了。」
「這算是誘供嗎?」年輕人笑著說,「我認識不少警察,對這些比較瞭解,你就不用對我施展了。這事古怪,不知道誰給我下套,還報了案,不知道是不是閒的。」
張浩和秦壽生聊了一段時間,發現他鹽水不進,哼哼哈哈的,啥有用的也不說,就提局裡的領導,從李敬到孫治,聽得張浩心驚膽戰地,也不敢再惡言相向了。不管秦壽生說的是真是假,只要他認識其中的一個人,張浩就不想得罪他,免得得罪同僚。
「是得罪誰了?連買個古董都有人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