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生悠悠醒來,卻發現周圍變了大樣。
眼前不在是校派出所那冰冷的小屋,手腕上也不再是冰冷的手銬,身子也不再懸掛在暖氣管上了。
躺在整潔的病床上,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身上蓋著薄薄的被子。
這是做夢嗎?秦壽生四處打量,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病房的門打開了,一個天使一般的女人,沐浴著陽光,輕巧地走進來。
秦壽生看見了,驚呼:「姐!」
張翠帶著幾個方便盒走進來,放在桌子上。
見秦壽生醒來,張翠吁了口氣,走到病床前,狠狠地彈了他的腦袋,氣惱地說:「死小子,弄出這麼大的事情,一聲也不吭,到底把不把姐姐當姐姐了。」
人在困難的時候,想得最多的,就是親人的幫助和安慰。
張翠既然出現了,就說明是她救了自己。
秦壽生忘記了張翠對自己的背叛,攬住她的腰,眼睛有些濕潤了,再也不肯鬆開。
聽到張翠的責難,秦壽生無奈地說:「我哪知道他們那麼大膽,能找到黑社會,追到宿舍裡打人。要不是我跑得快,小命估計都要沒了。」
張翠斜躺在病床上,小心地撫摸著秦壽生有些蒼白的臉,心疼地說:「怎麼這麼狠啊!現在不是不讓隨意虐待犯人了?派出所怎麼還這麼打人啊!」
因為想讓秦壽生改了依戀自己的毛病,在車站那樣以後,張翠就一直沒去學校看秦壽生。本想過些日子去,卻突然接到了一個自稱是秦壽生同學的電話,說他出事了,張翠便匆匆趕來,把秦壽生給救出來了。
秦壽生苦笑著說:「是那個小天的弟弟打的。」
張翠憤怒地說:「太過分了!他們還真把希望市當成自家的了。竟然敢私設公堂!等我見到董書記,一定告他們一狀。」
秦壽生小聲說:「姐姐,算了吧,我想了,我怎麼也鬥不過他們。我不想唸書了。」
張翠身子一震,大聲說:「不行!你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學,怎麼能不念了呢。」
秦壽生鬱悶地說:「聽說那個小天的小弟弟被燙傷了。他要是出來,不要了我命才怪呢。還有那些混子,被我打傷了好幾個,肯定不能善罷甘休。我要是回到學校,他們就會來砍我的。」
張翠心中思量著,卻想不出解決的辦法來。在希望市,她雖然在黨政機關工作,可畢竟是一個小人物,很多事情她解決不了。
見自己最為倚重的姐姐也沒辦法,秦壽生心中更有了不唸書的想法。
張翠的繼父是副局長,媽媽是副處長,也算不小的官了。可和印天的副市長相比,差距就不是一點兩點了。張翠不是孩子,知道這裡的差距,也知道這事找父母也沒用。
事情的關鍵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這件事情捅出去,輿論肯定是一片嘩然。到時候,印天是吃不著兜著走。關鍵是印天可以明裡不計較,暗裡派人整死秦壽生。對一個副市長來說,這樣做太容易了。當然,以印天的身份,他不會這樣做,也沒必要這樣做。一個副市長的胸懷,還不至於容納不下一個學生。可印天不做,不代表他兒子不這樣做。要是發生那樣的事情的話,張翠可就哭都來不及了。
「小弟,姐姐絕不會讓你就這麼不唸書的。」摟著秦壽生的頭,張翠咬牙切齒地說。
「姐姐,不要和他鬥了,我們鬥不過他的。」見到張翠撅起鼻子,秦壽生知道她又犯了倔強的毛病,急忙勸阻。
張翠急得哭了起來:「小弟,是姐沒用,連自己的弟弟都保護不了。」
秦壽生心裡也不是滋味,對張翠說:「姐,要不,你幫我找個工作吧。我還不信了,不唸書,就幹不出一番事業來。」
「不行!」張翠斷然說,「事情不一定就這樣,等我去找找你們學校的領導,看看再說。不管怎樣,我們都佔著理,不信他們能一手遮天。要知道,希望市最大的是董書記,不是他印天。」
希望市政府,印天辦公室。
印天接了一個電話,神色凝重起來:「什麼?一個女的坐著市委的車到派出所,把那個學生給接走了?」
電話裡的聲音非常恭謹:「是的,老校長。那個女的說,市委辦公室接到師範大學學生的電話,說學校裡發生了學生帶著黑社會分子衝擊校園的事情,她來我這裡瞭解瞭解情況。見那個學生昏迷不醒,她就把學生給帶走了,說要到醫院裡治療。我也不敢阻攔。」
印天聲音有些急促:「看了她的工作證了嗎?」
聲音說:「看了,確實是市委的證件。麵包車車門上也是希望市委的名字。」
印天說:「好了,你做的事情我都記得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此,不要再提了。」
放下電話,印天的臉上露出憤怒的神情:「董罡,你真的要和我做對嗎?」
印天嘴裡的董罡,是現任海濱市委書記。因為派系、性格以及一些私人關係,董罡與印天非常合不來,兩人關係很不好。如果不是省裡有領導護著印天,印天早被董罡給壓下去了。
印天深深嫉恨董罡,卻因為二人地位不同,難以同董罡抗衡,大事小事的,也受了不少的氣。若是這件事發生在別人身上,印天不會這樣失態。可這些年來,他被董罡壓制得太狠了,以至於心中非常壓抑,聽到董罡的名字就會失態。
想到這件事情的影響,印天立刻打電話給老婆:「小天的傷勢到底怎麼樣?輕微燙傷啊。老婆,這件事情鬧大了,市委要插手了。剛才師範大學派出所李所長打電話來,說市委的車把那個學生給接走了。是啊,麻煩大了。要是董罡插手的話,小天可要吃不著兜著走了。上次小天出國辦的護照過期沒有?沒有啊,好!讓小天收拾一下,馬上想辦法出國。對,今兒就走,先到北京再說。」
安排好兒子的事情,印天打個電話,用責備的口吻說:「萬山,小天怎麼和那些混子扯上了?是不是你在其中插手了?「
電話裡的聲音委屈無比:「姑父,我再怎麼也是個警察,哪能隨便和那些東西來往呢?估計是那些東西知道小天是您的兒子,就討好小天,幫著他胡鬧的。「
「那些混蛋!」印天憤怒地說,「我印天的名聲全被他們給毀了。我要動誰,難道還用他們幫忙嗎?萬山,查到是誰做的,給我教訓他們一下。」
「你放心,姑父,這事包在我身上。」
放下電話,印天還是餘怒未消,憤憤地拍了一下桌子:「一群混蛋!想拍馬老子,用得著這樣拍馬嗎?」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印天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德行,當爹的不可能不知道。若不是對死去的妻子心中有愧,他也不會這樣寵著兒子。兒子帶著人到學校裡面打人,結果被人給打了,印天也知道。官做到他這個位子上,對秦壽生那樣的小人物的死活,印天確實不在意。他們這樣層次的幹部,在意的是宏觀調控一類的事情,不會管升斗小民的委屈的。兒子受了委屈,自然要找回來,也無所謂,但若因為兒子的事情,影響到了自己的前程,印天就不高興了。
印天不貪污、不好色,工作兢兢業業的,還真是個好幹部。可他的缺點就是有些寵愛兒子了,當然,他的心胸也有些狹窄。人無完人,綜合起來,他還是一個一心為公的好幹部的。
秦壽生和張翠都沒想到,為了將秦壽生給弄出來,張翠拿出的市委機關的工作證,竟然有這麼大的效果。
狐假虎威。不明白事情根由,害怕被董罡整治他兒子,藉機收拾他的印天,急忙把印小天給送到國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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