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太史慈志滿意得的樣子,管寧淡然道:「黃忠之流,不過是一猛將爾,毫不足道,若不能用之,就該殺之,我青州猛將如雨,並不缺乏黃忠之流。」
太史慈若無其事道:「黃忠的命運不在我們手中,而是在他自己手中,天下大事已定,他若是負隅頑抗,我還有何話好說?螳臂擋車,就算是強極又如何。」
管寧嘿然道:「在我青州軍面前,荊州早就已經羸弱不堪,不要說他們的軍心士氣,就是百姓都不在站在他們一面,在我青州軍的經濟攻勢下,荊州的經濟倒退了十年,百姓困苦不堪,商人惶惶不可終日,世家大族正在最後的瘋狂,這種地方我們當然是一攻而下,我們所擔心的不是他們能夠反敗為勝,而是害怕他們偶有勝利,弄了個苟延殘喘,那便沒有意思了,而荊州軍所憑借的無疑就是長江防線和周瑜以及廖立罷了,不過現在長江防線集體傾向於曹操,所以在長江防線周瑜和廖立兩人沒有辦法插手防務,對我們極為有利,呂蒙自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只要計劃得當,呂蒙便可以突破長江防線,迎接桓范等人渡過長江。」
太史慈卻搖頭道:「幼安兄不要忘記一個人,那就是曹操手底下的頂級軍師程昱,此人的計謀不在戲志才之下,曹操身邊有荀彧打理一切便已經足夠,程昱就可以被解放出來,直接參與到長江防務中。若是如此,呂蒙那小子就有麻煩了。」
管寧聞言一拍自己的額頭,搖頭失笑道:「險些忘記了程昱,這小子非常厲害,有一次我聽徐庶說過,小地時候每一次和這人鬥心眼的時候總是被他算計,不過徐庶的才智是屬於慢熱性的頭腦。倒是每每能反敗為勝,令程昱前功盡棄。」
太史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三國演義》裡面,程昱實在是把徐庶害慘了。
不過太史慈對呂蒙倒是很有信心,呂蒙的大局觀雖然比較糟糕,但是隨機應變的才華卻是極為驚人,在突發*況下總是能夠佔盡先機、主動進攻,令敵人措手不及,再加上他的手下都是青州軍中最精銳地部隊特種精英。自然沒有問題。
管寧歎了一氣,才想要說話,不遠處卻傳來了驚叫聲,太史慈和管寧循聲望去,卻看見一名太史慈手下的女僕蹲在地面上收拾東西,而青州軍中有名地冒失鬼徐盛卻在那裡一個勁兒的點頭還要說對不起,一付十分不好意思的樣子,太史慈和管寧兩人對望了一眼。走了過去,卻聽見陳琳和徐盛說話道:「文響將軍,不過是一名女僕,而且僅僅是不小心打翻了盤子而已,你何必如此低三下四呢?」
太史慈和管寧聞言皺眉,卻聽徐盛肅容道:「陳琳先生此言差矣。新『五德終始說』中早就說過,五德平等,沒有身份的高低,只有地位的不同,現在雖然僅僅是一名女僕,但是我在吃飯的時候也不是什麼將軍,自然要尊敬別人,否則那五德平等又是從何而來?若是我盛氣凌人,又算什麼五德中人?至於那君子配五德就更說不上了,主上見我如此定然會對我責罰。不知道陳琳先生以為然否?」
陳琳聞言張口結舌。一些話也說不上來,卻又不得不點頭讚歎道:「文響將軍言之有理。」太史慈卻在一旁微笑道:「陳琳看來你還真要好好學習新『五德終始說』。你可知道,我府上的這些僕人都是自由身,她們只是和我簽訂了幾年地合同,在這期間我提供吃住,付給工錢,到期之後經過雙方協議,可以繼續或者解除雙方的簽約,當然,雙方要對彼此滿意,更不能強買強賣,所以說,他們不是我司空府上的奴隸,對於她們,我們自然沒有任何權利欺壓,這是天下公理。」
陳琳沒有想到太史慈會突然走到自己的身邊,不由得嚇了一跳,連忙點頭應是,太史慈則誇獎了徐盛幾句,然後和管寧轉身離開,說笑著走向一旁,管寧見到左右無人,對太史慈微笑道:「文響這人雖然行為荒唐,但是在大事情上卻從來不糊塗,主上把長安防務交到他的手裡實在是再恰當不過,當初我還以為這小子不堪大用,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今天的成就,主上的識人之能的確令人佩服。」
太史慈一面微笑著和別人打著招呼,一面淡然道:「文響這人喜歡裝糊塗,其實精細地很,他和杜遠那小子還不一樣,說到嚴謹,只怕不在王基那小子之下。
管寧完全同意地點了點頭,旋即想起一件事情來道:「對了,主上,日後您登上皇帝位的時候,現在的宮中的宮女怎麼處理?難道也是實行這種制度嗎?」
太史慈微微一笑道:「這個自然,我不喜歡禁錮別人,對我來說,那些宮女也有自己的幸福和自由,比如說他們也有嫁人的權力,所以我準備在登基之後也採取僱用地制度。」
管寧點了點頭,又出聲道:「那麼,黃門也一樣嗎?」
太史慈肅容道:「幼安兄,在這個新的大漢中,我將廢除閹人的刑罰,在宮中辦事的黃門以後都是完整的男人,要知道正是因為他們不完整所以才變態,所以才會做出那麼多的荒唐事情來,宮廷的陰亂不在於這些黃門是不是閹人,而是慾望的不被滿足,慾望一旦變態,一旦不被阻止,就會出現陰亂之事,如此一來,君不像君,臣不像臣,五德缺失,天下安得不亂?何況五德終始應該是縈繞在天地萬物的身上,而閹人身體缺乏器官。本身就是五德缺失之人,自然揮霍亂天下,所以說我們必須要廢除閹人。」
管寧聽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緩緩點頭,對太史慈讚歎道:「主上之言發人深省,的確是發前人所未發,臣下完全同意主上地意見。」
太史慈心中好笑。其實自己這麼做地真正目的是為了普及後世極為通行地僱傭關係,一旦僱傭關係成為這個社會的普遍現象。那麼講求信用就變成了一種社會公約,而公約最後就會演變成法律,成為社會上人身體力行的一部分,就會極大的促進社會地進步。
要知道在中國一向把信用當成是品德,一旦如此,人們就會把這種品德當成是一種負擔,反而不願意執行。相反若是變成了一種習慣和公約,人人執行而不會覺得有負擔。
要把信用變成一種習慣,那就必要讓人們覺得信用是一種生活的必需品,一旦離開誠心就會受到懲罰,而太史慈現在實行地這一套就是為了把誠信物質利益化,在誠信物質利益化之後便會漸漸地精神化,成為華夏民族真正的文化精髓之一,而不是只有幾個古人講誠信的故事被流傳到了後代。
西方人進入商業社會其實並不早。他們的商業雖然發達,但是和古中國相比其實相差很遠,只不過因為西方國家不像中國一般地大物博,雖然商業發達,但是農耕的比重很大,而且越到後來比重越大。西方地域狹小,物資短缺導致了他們對一切物資都十分珍惜的客觀現狀,所以反倒容易把信用公約化、法律化。
太史慈現在則是在人為的促進這一步,當然,太史慈只會循序漸進,不會超前實行什麼所謂地先進制度。
實際上任何制度都談不上先不先進,只有適用不適用之分,比如在青州實行的很多政策就不適合於南蠻,若是用上了就會引起**煩。西漢末年的王莽就是這麼一位糊塗人物,若是說到理論。王莽這位熱血沸騰的知識分子就好似不是那時代所有而是從未來穿越的知識分子一般。很多的政策和後代的一些國家的政策十分相像,這只能說明他具備真知灼見地潛質。但是他不是全才,更無力說服所有人信其道,在不顧現實需要的情況下一味蠻幹,才會落的可笑的下場。
對於這一點,太史慈一項是引以為戒。
實際上,太史慈也在常常告誡身邊的人注意這一點,自從新『五德終始說』被創建之後,青州文武的眼光和想法早就有了翻天覆地地變化,他們在理論層面獲得了空前的勝利,所以太史慈最害怕他們像王莽那般無視實際,從新『五德終始說』出發推導出來對後世有用對現在卻沒有半點作用甚至是有害的理論來,那便糟了。
當然,太史慈也不敢說自己做的就萬無一失,實際上太史慈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謹小慎微過,很多的事情太史慈只能和管寧等人商討。
畢竟太史慈等人現在做的是前所未有的事業,這已經不再是鞏固封建王朝的事情了,而是要尋找華夏民族永遠強盛的基本原理,不得不慎重。
管寧看到太史慈發呆,便微笑道:「主上在想什麼?」
太史慈驚醒過來,便岔開話題道:「沒有什麼,只是突然間想起來劉姓江山被替代了,可這王朝卻還在叫大漢,不知道劉備知道了這件事情會怎麼想?」
管寧聞言一楞,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天很愉快的過去了。
幾天之後,神相管輅選出來地黃道吉日終於來到了,太史慈就在當天登上皇位,當然,也就在這一天,史阿、董貴妃、伏貴妃三人在青州軍地護送下離開了長安城,漢獻帝就隱藏在其中,自然有驚無險。
和他們一起離開長安的人還有范疆張達兩人,他們兩人早就已經商量好日後到青州定居,現在史阿等人離開,自然也要隨行。
今天是太史慈地大日子,自然沒有人會注意到她們的行動。
從一大清早開始起,司空府上下便喜氣洋洋,上下所有人等忙忙碌碌。開始為太史慈的等級作準備。
太史慈看著自己地幾個妻子一個個位者自己身前身後緊張忙碌一會兒一個主意的樣子,有點啼笑皆非,這哪裡還是當皇帝?分明就是女兒出嫁,這幾個人都變成了送女兒出嫁的母親了。
不過此時太史慈就是任由他們忙活,最後在陳群的提醒下,太史慈龍行虎步地出了司空府,上了戰馬。帶著自己的護衛軍隊,逕直向皇宮進發。
才進入到官道。沿途的百姓便已經不計其數,一見太史慈到來,登時紛紛拜倒在地,口中大呼:「聖上萬歲,大漢萬歲!」
太史慈含笑向周圍人揮手示意,他雖然不喜歡別人跪他,但是此時百姓口中喊的是「大漢萬歲」。他作為大漢地象徵當然就坦然接受。
這是天下百姓對天下的熱愛,他當然不能阻止,因為早在登基之前,禰衡和陳琳就已經把太史慈宣佈地國號還是大漢這件事情通過報紙解說給了天下百姓,令百姓十分感動,因為沒有人會這般重視他們,只有太史慈把新『五德終始說』執行的這班徹底,令他們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他們知道這天下是他們所有人的,太史慈是這片天下的代表,由太史慈來治理這天下他們心服口服。因為在他們心中,太史慈明明就是他們的一部分。
同然是有皇帝,以往的百姓是等著有人來救,可是這些百姓卻要挑選有人來救。在他們心中,太史慈就是最好地人選,他們對太史慈死心塌地,他們不允許別人和太史慈爭奪皇位。
的確,他們對太史慈仍然敬畏,但是在這份敬畏的骨子裡面卻隱藏著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對自己力量的肯定。
而這一切,說穿了都是新『五德終始說』鋪天蓋地的宣傳的結果。
當然,民眾覺醒是一個漫長的時間,太史慈不過是開了一個非常好的頭而已。
太史慈所到之處都是一片地歡呼,太史慈頻頻揮手致意。向百姓們表現自己的親和力。
在太史慈的身前身後潛藏著無數特種精英。他們在暗中保護著太史慈的安全,現在天下局勢已經大定。太史慈的敵人們已經玩不出什麼花樣,狗急跳牆下,刺殺便是最好的方法,所以他們不得不防,雖然在他們全力地監控下並沒有發現敵人派出刺客,而且整個長安的治安十分森嚴,敵人全無半點機會,但是太史慈的手下們仍然不敢等閒視之。
太史慈的隊伍行進的緩慢而有秩序,當太史慈來到皇宮的時候,正好是管輅算準的時間,在小黃門的高聲唱和下,太史慈翻身下馬,昂然登上皇宮的台階,身後是管寧帶領文武百官,緊隨其後,快步上殿。
進入到廣闊的朝堂之後,在符寶郎地指揮下,太史慈緩緩登上了皇位地台階,然後面目莊嚴的作了長篇大論卻又慷慨激揚、令人振奮地發言,最後接過符寶郎手中的玉璽,高高舉過頭頂。
朝堂下眾臣一個個拜倒在地,口中山呼萬歲,驚天動地,聲振皇宮,而這聲音又傳遞到了長安的大街小巷上,登時長安的百姓在此拜倒在地,旋即,山呼海嘯一般的「萬歲」聲傳蕩在了長安城的所有角落,更向天下四方傳揚!
當然,現在正在益州的叢林中亡命天涯的劉備是不會得知這個消息的。
當日他和關羽從戰場上衝殺出來便去尋找自己的結拜兄弟張飛,他們堅信張飛是不會那般輕易死亡的,張飛這人粗中有細,他們是最清楚的,故此他們繞過了正在攻城的青州軍隱秘的形勢,沒有費多少力量便在死人堆中找到了張飛。
張飛當時正在試圖從死人堆裡面爬出來,雖然他沒有受傷,但事情青州軍突然給他們的致命打擊還是另張飛有點發懵,這一代猛將居然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
當張飛從惡夢中驚醒過來的時候,看著滿地的屍體,張飛的眼中滿是沉痛,若不是有關羽阻攔,張飛就已經長嘯出來,就在這時,後面的成都城內傳出了經天的歡呼聲,顯然是青州軍全面破城了,雖然看情形戰鬥仍然在繼續,但是劉備等人知道益州集團已經大勢已去。
到了此時,劉備等人當然知道自己中了敵人的聲東擊西之計,不過此時已經是錯恨難返了。
萬般無奈下,劉備唯有帶領關羽和張飛離開了戰場,畢竟青州軍現在忙著攻佔成都,對他們顧及不暇,脫身當然容易。
至於龐統,他們放心得很,因為有陳到在龐統的身邊,這絕頂智者要想脫身並不難,至於其他人劉備就管不了這麼多了,至少自己的妻子甘夫人的似乎就不在他的考慮之內了。
多日來,他們轉戰叢林,唯一的喜事就是和馬超等人會和,如此一來,他們的實力大為增強,但也就在他們會合不久,還沒有來得及討論何去何從呢,青州軍便殺了出來。
劉備等人血戰一番,殺出了重圍。
可是從那一刻開始起,青州軍就開始了追逐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