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漢獻帝的風光大葬,天下的格局雖然沒有進入到新的境界,但是在天下百姓的心中卻與以往分明不同起來,因為他們知道,這天下怕是要變了。
此時,漢獻帝的遺詔、許子將當初的評語和管輅的命相之說已經漸漸傳播開來,在中原地區的很多地方都已經流傳甚廣,這些地方的百姓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在青州的統治之下了,所以他們在太史慈手底下獲得的好處是最多的,所以他們對太史慈是極為擁戴的,所以在這些地區,要求太史慈上台做皇帝的呼聲極高。
不過這時代的人畢竟和後代不同,雖然有呼聲,但是最多也就是在街頭巷尾和茶餘飯後議論,不會像後代的人們不管是支持誰還是反對誰都弄的大張旗鼓,甚至是走上街頭,公開遊行,雖然說長安已經發生過這件事情,但是那是因為太史慈近在咫尺,而且那消息過於驚人,而且長安地區的人們和太史慈接觸的世界很短,雖然知道太史慈有資格當皇帝,但是卻不知道太史慈會不會很快地走到這一步,因此在心中就有了患得患失之心,反倒弄得長安地區的人們有很大的反應。在中原地區自然又和長安地區不同,至少百姓在很久之前就已把太史慈當成皇帝了。再加上太史慈事先下了命令,地方上的官吏們密切注意百姓的動向,不想讓他們因為已成定局的事情耗費過多地精力,以至於耽誤了正常生活和工作生產。
正是因為這一點。地方上的治安倒也沒有出現什麼令太史慈感覺到頭痛的事情,一切還在正常的進行,只是一番欣欣向榮的氣像在天下百姓的心中潛滋暗長起來,這種澎湃的生命力甚至傳到了太史慈地敵人們所控制的地區,不可抑制。
因為交通路程地原因,所以劉備、孫權、曹操三人此時還沒有知道漢獻帝已經死亡的事情,只有荊州軍和青州軍對峙的地方才隱約傳來了消息。原本按照一般的邏輯思維,皇帝死了。正好是自己標榜為正統,大罵太史慈是叛逆以便振奮士氣的絕好時機,可惜荊州現在情況特殊,反倒在內憂外患中選擇了極力壓制這個消息的決定,其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首先就是太史慈還沒有登基做皇帝,而且太史慈選擇皇帝地權利正是漢獻帝親口賦予的。對於史阿等人的證言沒有人會懷疑,尤其是史阿這天下第一劍師,根本不會在漢獻帝的遺命上撒謊,而且許子將的話也難以反駁,因為許子將的評語天下皆知,而許子將生平以來也的確只有在臨淄的謎語是個謎底,眾人一直大惑不解,直到謎底出現。這才一切水到渠成起來,因為許子將在當時地情況下沒有辦法說出太史慈的未來來,難道要說太史慈這在當時小小的人物將來會當皇帝,取代大漢江山?那等於給自己和太史慈弄來殺身之禍,所以許子將才會隱忍不發,至於管輅。那是大名揚天下,所有人對管輅這神相本身就有一種敬畏,故此對管路的天命之說自然沒有懷疑,再加上民心的向背和這些年來青州新「五德終始說」的傳播,所以荊州面對這些外患本身就不敢討論太史慈是不是篡位之人,因為如此一來,一個弄不好便是引火燒身地結局,畢竟太詩詞在天下萬民的心中是一個什麼樣的身份地位他們是最清楚的,這些年來青州給天下經濟帶來的好處顯而易見,百姓對青州的政策十分歡迎。尤其是和青州軍開戰之後。荊州的經濟水平一下子降低了很多,今昔對比。荊州的百姓原本就是怨聲載道,兩相比較,自然知道是戰爭的原因,可是他們卻只會罵荊州的官僚們,因為青州軍並沒有去招惹荊州軍,相反是荊州軍相助劉備激怒了青州,所以討論太史慈是否是叛逆地問題只會引起青州百姓對己方地反感,到時候得不償失,同時,由於最先得到這個消息的人是在長江前線上,所以荊州地地方勢力更加不敢傳播,生怕動搖軍心,而且在這裡很多的地方世家大族已經投降給了曹操,他們知道曹操正在用孫策的弟弟孫翊來牽制孫權,用來達到控制荊州的目的,所以他們是不會藉著這個機會宣揚孫氏家族的子孫是繼承天下的真命天子的,因為那等於支持了孫權和周瑜,要知道在名義上,就是曹操也不得不承認孫權才是荊州的繼承者,若是現在站出來反駁青州軍,那就等於支持孫權,對曹操個更是不利,豈非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在這些對孫氏家族起了異心的世家大族的心中,曹操已經是他們保住自己家族利益的最後屏障了,絕對不能丟失。
這也難怪,畢竟現在荊州的形勢給人一種青州軍一旦滅掉了劉備馬上就會揮軍東進的姿態,而且這個消息已經得到了確定,劉備已經被擊敗,而且生死不知,那麼到了戰爭的下一步,荊州軍首當其衝的部分就是周瑜和孫權兩人,他們是絕對不會退讓的,實際上他們已經沒有地方退讓了,所以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孫權和周瑜沒有和青州軍作戰多長時間就會被青州軍消滅掉,就算是周瑜有天大的本領,可以阻擋得了青州軍一時卻沒有辦法阻擋青州軍一世,而實際上若是周瑜能夠對阻擋青州軍一段時間,曹操反倒更多了和青州軍作戰取勝的幾分把握,所以,孫翊在荊州北部戰的時候雖然損失了一批支持者,但是投靠他的人反倒多了,因為大家看重的是孫翊背後的曹操,故此在長江防線上投入了很大精力的一些世家大族根本就不會站出來反駁太史慈,可是他們完全想不到,他們的決定有多愚蠢。因為打死他們,他們也想不到青州軍在荊州軍地北部還有呂蒙這樣一支奇兵,而青州軍攻擊荊州的時候不會是揮軍東進,而是雙管齊下,只此一樣,就可令荊州軍的長江防線到時候追悔莫及,悔之晚矣。
所以。如此一來,在各種形勢的綜合作用下。太史慈變成皇帝的事情居然沒有人反對,成為了「眾望所歸」的事情。
其實,就算是敵人反對,管寧等人也不會因之瞻前顧後,在漢獻帝死後不久,滿朝文武便開始集體上書,要求太史慈順天意。從民心,登上天子位,理由當然是國不可一日無君。
太史慈若是到這時候還謙讓,那便是虛偽了,於是點頭答應。
登時,整個長安城為之沸騰起來,雖然百姓早就把太史慈當成了自己的君王,但是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現在卻可以把自己擁戴地君子堂堂正正的扶上了王位,自然是歡欣鼓舞。
不過在這之前,太史慈卻要先把漢獻帝送出長安去。
漢獻帝地寢宮,太史慈含笑與一身黃門打扮的漢獻帝對視著,周圍只有史阿、董貴妃、伏貴妃、華佗和吉平幾人,一個個神態輕鬆。
漢獻帝先是哈哈一笑。然後對太史慈讚歎道:「太史慈你的確有辦法,終於矇混過關,如此一來,我終於可以過上平常人的生活,不再為這些煩心的事情而日夜擔驚受怕,睡不著覺了。」
太史慈溫聲道:「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青州軍中的智者們都出軍在外,剩下的人都是長於政治,對於這等計策反不大擅長。若是換成諸葛亮等人在此地話。我們的計策就沒有那麼容易實現了。」
史阿淡然道:「我劍道中,順天者生。逆天者死,主上此番定計,妙道天成,一切自然而然,劉和、許子將、管輅等人都好像是為這件事情應運而生一般,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與我們配合得妙到毫巔,自然成功。」
太史慈一拍自己大腿讚歎道:「史阿兄言之有理。」
漢獻帝看向華佗和吉平,呵呵一笑道:「這段時間內,兩位神醫也是殫精竭慮,居功至偉,若不是兩位神醫的靈丹妙藥和妙手回春的手段,不要說我可以脫離這苦海,只怕這條小命都丟了。」
吉平淡然道:「吉人自有天象,您的選擇順天而動,自然可以逢凶化吉,遇難呈祥,左慈不過是個妖言惑眾之人,雖然道教中丹藥千奇百怪,但是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還不在我吉平的眼中,若是連一點小毒都解不了,那我就不用稱作毒醫了。」
漢獻帝現在已經不是皇帝,甚至身份不能曝光,眾人也不知道叫他什麼好,只好稱之為「您」,不過吉平本身比漢獻帝大上不少,現在這般稱呼漢獻帝實在有點滑稽,弄地眾人不禁莞爾。
太史慈微笑道:「兩位神醫實在是好手段,而且當時演的那一齣戲是在是精彩,若是我不知道真相,就被幾位騙過去了。」
漢獻帝連連點頭,卻站起身來走到自己的兩位貴妃身邊,伸出雙手來住兩位妻子的手,淡然道:「我的兩位嬌妻當然也是箇中高手,我聽史阿先生說,我昏迷的時候,兩位嬌妻哭地是死去活來呢。」
兩位貴妃沒有想到漢獻帝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拉住自己的小手,不禁大為嬌羞,連忙低下頭去,想要把自己的手從漢獻帝的魔爪中解脫手來,卻沒有想到漢獻帝抓得很緊,萬般無奈之下唯有放棄了自己的想法。
太史慈等人相視一笑,感受著放下了所有重擔的漢獻帝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陣陣輕鬆,出奇的沉默。
永華富貴是好,可是當榮華富貴成為負擔甚至是禍患的時候,還不如不要這種榮華富貴。
漢獻帝卻深情地看著自己地兩位嬌羞地妻子,淡然道:「你們兩人可否做好準備?從今之後,我們便是平凡人家的小夫妻,人世間地一切政治爭鬥都與我們無關了,我們就此隱姓埋名,不知道這種生活你們可是甘願。」
兩位貴妃沒有說話,但是看她們點頭時候的毫不遲疑和千肯萬肯地表情就可知道他們對這種生活是多麼的嚮往。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這倒是不錯。你們三人趕往青州,一夫兩妻,是否算得上是名副其實的『齊人之福』呢?」
漢獻帝聞言一呆,哈哈一笑道:「你說得有道理,可不就是齊人之福嗎?」
董貴妃和伏貴妃兩人對望一眼,然後走到太史慈面前,盈盈下拜。口中稱道:「多謝司空大人往日的不殺之恩。」
太史慈當然知道她們的意思,連忙讓在一邊。不接受兩人的拜禮,含笑道:「兩位夫人不要這般,否則便是折殺了我太史慈。我青州軍向來是秉公辦事,兩位夫人的父親大人雖然和我是仇敵,但是這和兩位夫人沒有關係,說起來兩位也是受害者,但是所幸兩位遇見了這麼好地夫君。真是天下難找,也算是因禍得福,若是一名女子不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是在是人世間最大地悲哀。」
這番話自然是在指責政治婚姻的可惡之處,但是同時也在誇獎漢獻帝的出色,而實際上,政治婚姻也並非是一無是處,自古以來也有很多模範夫妻的典範。更何況。這時代的婚姻雖然禮節重大,但是卻沒有像明清時代那般漸漸地把女子的地位降至最低,婚姻的自由度還是有地。
比如歷史上的丁夫人對曹操不滿意,自然就可以憤然出走,回到自己的娘家,等於是把曹操給踹了。
當然。在這時代,皇帝的婚姻還是十分莊嚴的,無數的年少美女被選入到宮中,大多數被皇帝睡過一宿便被忘在了腦後,再也想不起來,還有的皇帝年老體弱,若是一命嗚呼,這些女子便會老死宮中。
和這些女子相比,這兩名女子無疑是幸運的,而且按照漢獻帝地遺詔。這兩名女子的去處由太史慈來安排。自然可以輕易地出宮而不被別人懷疑。
畢竟此時已經改朝換代,總不能讓原來皇帝的妃子留在皇宮中吧?
漢獻帝聽了太史慈的話當然很高興。哈哈一笑道:「也許我不是個好皇帝,不過若是說到做丈夫,太史慈,你可未必是我的對手啊。」
太史慈搖頭失笑道:「若是如此,不若我們比一下將來水生的孩子多吧。」
眾人聞言一怔,旋即啞然失笑,沒有想到太史慈會這般直言無忌地開玩笑,兩位貴妃更是嬌笑不停,臉上佈滿紅暈,顯然心中也再想著為漢獻帝生孩子的事情。
漢獻帝卻大搖其頭道:「這不公平,太史慈你的妻子本來就比我多,而且你日後做了皇帝就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我可沒有辦法和你比。」
太史慈摸著自己長著短鬚的下巴,一本正經道:「若是如此,我們比一比誰的兒子更有出息吧。」
漢獻帝哈哈一笑道:「一言為定。」
旋即漢獻帝想起一件事情來,對太史慈神色凝重道:「不過這件事情也就是說一說,其實我早就想好了,這輩子不要孩子了,因為那樣太危險。」
太史慈當然明白漢獻帝的意思,不過他早就想好了對策,淡然道:「你不要擔心,這方面的事情我早就想了。只要兩位貴妃日後有身孕的時候打聲招呼,我就可以為兩位貴妃打掩護,若是有人問起孩子的來源,那當然是兩位貴妃領養的。」
漢獻帝聞言呆了一呆,旋即忍不住笑道:「還是你鬼點子多。」
太史慈淡然道:「彫蟲小技,何足掛齒?」
漢獻帝嘻嘻一笑道:「既然你已經這般安排好了一切,我們何時動身。」
太史慈和史阿對望了一眼,然後笑道:「應該就在這幾天,因為我送兩位貴妃到青州去是名正言順,隨意即便現在長安城地治安十分森嚴也沒有關係。」
史阿也淡然道:「有我史阿在,沒有人可以接近你們三人乘坐地馬車。」
眾人信服的點頭,有史阿這天下第一高手在,眾人當然放心。
史阿卻看向太史慈笑道:「本來我還想到荊州去會一會那老將黃忠,不過想一想他不過就是呂布地境界,雖然他的刀法一派生機勃勃,但是決戰之時定會求死,那時候說不定會突飛猛進,變得和呂不一樣厲害,若如此,史阿去不去也是一樣,與他對戰的結果早在意料之中,所以史阿便不去了,主上手下猛將無數,黃忠定然遮擋不住,而且黃忠即將步入老年,無能為也,主上和子龍兩人不在此人之下,若是聯手,黃忠也唯有一死,更何況青州軍猛將無數,又只求勝利,黃忠即便是萬人敵也無能為,不足道也。」
太史慈早就預料到這一步了,哈哈一笑道:「史阿兄請放心,太史慈自有分寸。」
史阿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漢獻帝卻想起一件事情,對太史慈皺眉道:「名義上我已經死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想好我的廟號呢?」
太史慈哈哈一笑,然後深深的望向漢獻帝道:「當然是漢獻帝了。」
所謂獻帝,自然是「奉獻皇位的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