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成都城內一片肅殺之氣,不管心甘情願與否,益州的士兵們都知道這是益州和青州之間最後的決戰,雖然勝利的希望微乎其微,但是卻沒有人等閒視之,也許,你可以對益州心懷不滿,但是在作戰時你不能心不在焉,在你沒有投降給青州軍前,你就是青州軍的敵人,敵人的武器是不會因為你要投降就會對你心慈手軟的,在戰場上,殺人從來都是一眨眼的事情,每個人都不能掉以輕心。
正當益州軍上下繃緊了神經等候青州軍攻擊的時候,城外的青州軍卻是一片安然,絲毫沒有想要進攻的意思,不但沒有軍隊來討敵罵陣,甚至連斥候都懶得派出,弄得成都登上城牆整裝待發的大小官員面面相覷,不知道青州軍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最後還是張飛沉不住氣了,罵罵咧咧道:「他娘的青州軍到底在玩什麼鬼把戲?難道在這裡故弄玄虛,示弱於人,哼,是否是被勝利沖昏了頭腦?都他娘的打到人家的大門口了,還玩什麼示弱於人的把戲?真是莫名其妙。」
眾人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荀攸對張飛印象頗佳,故此拈鬚微笑解釋道:「張飛將軍料錯了青州軍的心意,這並非是什麼示弱於人,而是敵人已經料到我軍急需要在首戰勝利,給他們來個下馬威,以便提升軍心士氣,故此採取了春秋時曹劌的故計,『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希望耗光我們的銳氣,畢竟衝鋒陷陣地事情向來是狹路相逢勇者勝,若是我軍勇氣耗盡,那還打什麼仗?」
眾人聞言霍然動容。紛紛點頭,深以為然。戲志才則在旁邊傲然一笑道:「若是如此,我們就該反客為主,既然他們不來討敵罵陣,那我們便去討敵罵陣,若是敵人不出戰,我軍便是不戰而勝,回城之後我們便可了大肆宣揚。正是提高軍心士氣的絕好方法,到時我們就可以說:青州軍不戰而敗,就好比當年戰國時代東方六國合縱軍一路征討秦人,但是面對秦人的雄關萬里,便望洋興歎,合縱軍冰消瓦解,各自回國,最後擁有天下的還是秦人。現在青州軍面對成都城一樣無可奈何,故此才會面對成都城無可奈何,他們已經無計可施,才會拒不出戰。」
龐統聞言哈哈大笑道:「戲志才先生之言深得我心,在下也是這個意思。」
眾人此時卻已經紛紛雙目電閃,掠過異彩。顯然是被戲志才的計策所說服。
戲志才面對眾人的注目,卻好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微笑道:「若是青州軍出戰地話,那麼我們則可趁機格殺對方敵將,收到相同的效果。」
「可是……」益州文士秦宓有點疑問道:「問題是青州軍會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若是他們派出一員猛將,比如趙雲那個級別地,那我們派出的人又如何斬殺敵人呢?我想即便是關羽將軍和張飛將軍這樣的人物也沒有這種把握吧?」
眾人一想到這個問題,便紛紛點頭,覺得這件事情比較難。事實上。若是己方出城討敵罵陣,青州軍一定會出營應戰的。青州軍謀士如雲,猛將如雨,不可能看不出來又或者不反擊己方的策略,到時候若是己方不能獲勝,那反而糟了。若是派出去的戰將本領低下,那麼反過來會被敵人斬殺,若是派出去的戰將武藝高強,那麼青州軍一定會派出相應級別地高手,這麼一來,己方的這番辛苦計劃反倒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想要這裡,眾人紛紛皺眉苦思起來,思考起對策。
龐統卻微微一笑道:「這件事情很好解決,我們可以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又或者說採用當年白起攻打趙國時候運用的故計,若是如此,也可達到目的。」
張松的眼睛亮了起來,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當年白起攻打趙國,他為主帥乃是最高機密,其時秦王有令:『有敢洩武安君白起斬』,故趙人初並不知主持大局者,實為武安君,現在軍師的意思是我軍先派一名武功一般的將領出戰,然後在他軍中隱藏一名超級戰將,等到搏殺開始的時候那名超級戰將便採取突襲,一舉擊殺敵人地將領,如此便可收到威懾敵軍的作用,不知道可是如此?」
龐統看了張松一眼,心中驚異,沒有想到這個張松在這種時候居然長腦袋了,像這種話以前休想從張松的嘴中聽見,現在聽來頗有點意外的感覺,不過由此也可看出法正的死對他的影響甚大,所以才會這般前所未有地積極努力的思考,若是假以時日,說不定可以成為一名不錯的軍師,當可獨當一面,只是不知道上天還會不會給益州這個機會了,龐統心中暗歎,勉力拋開這個念頭,微笑道:「正是如此,不過我們派出的將領不能武功過於低下,否則說不定會被青州軍看穿我們的意圖,實際上即便是我們謹小慎微,這條計策成功的機率也不高,因為對方的那些軍師每一個都不是易與之輩,任何人都可能看穿我們的圖謀,不可不防。」
戲志才歎了一口氣道:「正是如此,而且我們派出的超級戰將也不可已有十分顯著的身體特徵,若是被對方發現,一樣不會上當,原本關羽將軍是突然襲擊地高手,天底下無人能及,但是關羽將軍地特貌特徵太過明顯,一看見關羽將軍的那張紅臉,誰都知道是關羽將軍來了,張飛將軍更是不行,而且還有其他任務。」
戲志才這番話令原本躍躍欲試地關羽張飛兩人冷卻下來,張飛一想自己的任務。當然不作此想,而關羽原本認為這本來就是自己地任務,畢竟龐統說了,要他一舉斬殺敵人大將,以壯聲威,但是現在這種局面顯然和預料不同,自然作罷。
龐統的眼中卻掠過寒芒。這戲志才隨口便說出了關羽武功的特點,顯然是曾經對關羽作過深入的研究。即是說曹操為了對付劉備,自也是無所不用其極,不過現在龐統是不會再為這件事情爾和曹操方面的人斤斤計較,畢竟現在乃是同舟共濟之時。即便是要對付曹操,那也要等到打退了青州軍、可以立足之後再說。而且他也不準備讓關羽上陣,因為戲志才說的的確是個實際問題。
站在一旁地益州猛將陳到聞言抱拳沉聲道:「若是幾位軍師信得過我陳到,我陳到願意擔當此重任。一定可以達成眾位軍師的目地。」
荀攸卻搖頭道:「陳到將軍的特徵也十分明顯,可以被人一眼看出來,依我看來,還是由我們江東的戰將凌統來擔任這個任務吧。」
眾人聞言紛紛叫好,這種情況下,那個有著不遜於關羽張飛勇猛的凌統的確是最好的人選,此人自幼便經過曹操手下猛將典韋的調教,早就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若是由他出手,青州軍在措手不及下,定然會吃上大虧。
歷史上地凌統當然不會有這般厲害,但是因為歷史的改變,現在的凌統已經跨入了超一流戰將的行列。
龐統哈哈一笑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原本還在擔心兩位先生會不會捨得凌統將軍。沒有想到兩位將軍如此深明大義。」
戲志才心中暗罵,即便己方不說,那麼龐統最後也會有辦法逼迫凌統出戰。反正結果如此,己方何不大方點?
凌統卻沒有想那麼多,當下一抱拳道:「各位請放心,凌統一定不辱使命!」
待商議好一切之後,龐統便命令益州大將吳懿帶領一支五千人的益州軍隊,出外討敵罵陣,吳懿領命而去,凌統緊隨其後。偽裝小兵去也。
不多時。吳懿便領著大軍出城討敵罵陣,要青州軍派人出營受死。
青州軍斥候不敢怠慢。連忙進營通報。
太史慈正和眾人站在中軍打仗的沙盤之前觀看著通盤的形勢,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眾人錯愕,許褚嘿嘿一笑道:「娘的,益州郡居然有這個膽量,還真是小瞧了他們,只是不知道益州軍中哪位將軍活地嫌命長了,竟然有何種勇氣出來送死?嗯嗯嗯,我許褚應該出去見識一下,算是大開眼界了。」
太史慈制止了許褚的胡言亂語,目光閃動道:「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這其中定然有什麼陰謀,益州軍現在根本就沒有挑釁的資本。」
言罷,太史慈的目光已經落到了他面前的三位軍師的身上,郭嘉淡然道:「主上言之有理,不過我看這是益州軍想要給咱們來個下馬威,所以搶先挑戰,大概是認為我們不出戰是在消耗他們地銳氣吧?」
太史慈啼笑皆非道:「真是莫名其妙,我不去攻擊成都城,是為了讓諸葛小子的軍隊休整三天,沒有想到到了他們的眼裡居然變成了別有深意,行軍打仗當然要三思而行,不過他們能讀出別的意思來是否有點過猶不及了呢?」
賈詡陰冷道:「這也是十分正常的,現在益州軍軍心士氣低落,而諸葛小子在攻打江油城的時候採取的戰術都是動搖軍心,然後奪城,他們當然會在意這一點,而且主上請想,諸葛小子的大營就在成都城的北面,我們則在成都城的南面,那麼益州軍為何不派人到北門去挑釁,反而跑到這裡來?難道是巧合嗎?我看未必,只怕是因為諸葛小子地嘴巴太厲害,他們怕派出去地將領被諸葛亮的言語所挑撥,萬一再弄一個像馬超一般地受傷者,那豈非是雪上加霜,更加動搖軍心?」
魯肅冷哼一聲道:「正是如此,不過敵人一旦這樣,我們反而不能不出戰了,因為我們如果不出戰,那便變成不戰而敗,雖然對我軍沒有什麼影響,但是敵人卻可藉機利用這件事情提高己方軍隊的軍心士氣。這無疑將會給我軍攻佔成都城造成不必要地麻煩。我們不可不防,也不可不應戰。」
太史慈苦笑道:「沒有想到到了這等時候居然還有被人家牽著鼻子走的時候。若是如此,仲康你便出營應戰吧。」
許褚大喜,站起身來便向外走,不過馬上又退了回來,對太史慈道:「主上,有一件事情我得問清楚。外面的人是誰啊,若是個無名之輩我才懶得出去呢。」
太史慈沒好氣道:「益州軍想要給咱們來個下馬威。又怎會派什麼無名之輩?那豈非是來送死?」
許褚一拍大腦袋嘻笑道:「這也對啊,若是他們派出一個人來戰敗了,那豈非更加糟糕,嘿嘿,應該是個像樣的人物,說不定是關羽張飛呢。」
眾人為之莞爾。
郭嘉卻阻止道:「仲康之言也有一定的道理,我們還是先問清楚是誰比較好。」
那名斥候聞言接口道:「稟告主上和各位將軍。成都城內派出來的人乃是將軍吳懿,身後人馬大約在五千人左右。」
眾人聞言一愣,太史慈聞言也吃了一驚道:「竟然是吳懿?」
許褚卻會錯了意,嘿嘿低笑道:「怎麼?主上您想不到嗎?嗯嗯,聽說無疑的妹子現在正寡居在家,有傾國傾城之貌,在成都城內想要打他妹子主意地人多如過江之鯽,聽說連劉備都為之心動。只不過吳懿從來不對任何人稍假辭色,難道主上也聽說過這位吳小姐的芳名,有點心動了?若是如此,屬下出戰地時候定然不會痛下殺手,留下吳懿一條性命,如此一來。日後主上進到成都城內想要一親芳澤的話,那便容易了很多……」
太史慈氣得等了許褚一眼,但是看著許褚一付自以為聰明的憨頭憨腦的樣子,忍不住又笑了,沒好氣道:「你少在那裡胡說八道,什麼一親芳澤,我是覺得這個吳懿武功一般,又怎會被派出來送死?益州軍瘋了不成?」
許褚這才恍然大悟,一付自作聰明的樣子道:「是了,定是劉備追求吳家小姐沒有希望。便假公濟私。派出吳懿出來討敵罵陣,來個借刀殺人。借助我們的手殺掉吳懿,如此一來,在吳懿死後,劉備便可以名正言順地把吳家小姐接入到自己的府中,借口照顧吳家小姐地後半生,然後便可將這等絕色藏於私房,沒有事情的時候便拿這房中恩物來大快朵頤一番,嘿嘿,真是好手段,佩服佩服。」
眾人轟然爆笑,太史慈指點著他笑罵道:「你這小子是否跟杜遠和徐盛兩人學壞了,滿嘴的油腔滑調和色慾之想,看來真的需要給你討一房女人了。」
許褚卻眨了眨眼睛,一臉的冤枉,引人發笑。
郭嘉卻在一旁哈哈一笑道:「主上不要罵仲康,這個說法倒也是新鮮有趣,我們不妨拿來用上一番,說不定可以收到奇效,反正益州士兵大多是百姓,也算得上是粗人,咱們把仲康這個說法說出去,定會有很多人相信,到時候劉備可就是作繭自縛了。」
太史慈聞言一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倒是個很妙的主意,滿臉笑意道:「好倒是好,可惜徐盛又或者杜遠都不在這裡,否則他們一定可以說出更過分的話來,現在只好仲康去做這件事情了。仲康,你沒有問題吧?」
許褚卻嘟嘟囔囔道:「這不是難為人嗎?我從來都是舉刀殺人,現在叫我去罵人,真是的。」
許褚在那裡說,不過眾人都不理會他,他也就無話說了,於是再次抱拳,便要轉身離開。
賈詡卻叫住了許褚,對許褚道:「仲康你急什麼?敵人為何派無人出戰地事情我們還沒有說明白呢,嗯,若是我料得沒有錯,他們定然在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表面上看是吳懿討敵罵陣,而在吳懿的背後則有另外一名無敵猛將掠陣,伺機一舉格殺我方將領,仲康你若是麻痺大意,說不定會吃上大虧。」
賈詡的話令眾人一驚,這才明白過來。
許褚雖然頭腦簡單,但是並不傻,聞聽此言登時明白過來,登時嘿嘿笑道:「多謝軍師提醒,只要我稍加注意,那便沒有問題。關羽張飛兩人實在太明顯了,我定可一眼看出,尤其是關羽,只要我注意,即便是他想要暗殺都沒有機會。」
賈詡卻淡然道:「問題是敵人很有可能派出江東的猛將凌統,這個人若是放道人堆兒裡,你可找不到。」
許褚點了點頭道:「許褚曉得了,定然會小心行事。」
賈詡淡然一笑道:「要你出戰就是為了向龐統示威,告訴他他們的計策不足為慮。早已經被我軍識破。」
許褚哈哈一笑道:「我明白軍師的意思了。」
太史慈卻忍不住笑道:「只怕仲康今次出戰了作用還不止於此呢……」
許褚把眼睛一瞪道:「那還用說?劉備今天做色鬼做定了!」
眾人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