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城,議事大廳。
太史慈意氣風發,自從自己興兵討伐益州以來,還沒有任何一個時刻能夠讓他如此的高興,戰局的進展的順利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這不,魯肅方面派來的人又為自己帶來了好消息:牂牁郡太守朱褒、越巂郡太守高定已經投降,這意味著青州軍在南蠻地區的進展將會更加順利。
只要朱褒和高定這兩個南蠻地區本土的實力派發話,很多的事情都會容易辦起來,而且魯肅還在信中告訴太史慈,這些地方的世家大族相當的貪財,十分容易收買,龐統之所以能夠很快地在當地組織軍隊,就是因為很好的籠絡了他們,青州可以照搬照抄龐統的方法,十分的容易。
太史慈看到這裡覺得有點啼笑皆非,的確,時至今日,天底下還有人可以和青州軍比錢多嗎?
最後,朱褒和高定兩人還可以為魯肅再次招募南蠻士兵,以便擴充青州軍在此地的實力,那就是說青州軍無緣無故的多出了一支精兵來。
看過魯肅的信件之後,太史慈心情大佳,把信件放到了一邊,看向使者,微笑道:「我看你職位不低,為何從未見過你……」
那名使者微微一笑道:「啟稟主上,小人乃是從益州方面投降過來的,名字叫做向寵,魯肅大人看小將還算有點微末本領,便收留了小將。主上日理萬機,當然不知道小將的名姓了。」
太史慈聞言大喜,沒有想到眼前地居然是向寵,心中為魯肅高興,有了此人,魯肅大軍今後全無後顧之憂了,想到這裡。便要向寵坐下,和他閒談。
這才知道。原來就是因為向寵,所以魯肅才會在寫給自己的心中把握十足的要自己馬上渡江作戰攻擊德陽,有了這個向寵,荀攸和戲志才還不被騙得死死的?
果然,從向寵的嘴中,太史慈得知戲志才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涪陵失守的消息,當然。對於戲志才來說,周圍城市的情況他是完全不知道。
說完之後,向寵這才趁機問出了在自己寫信之初就已經存在已久地疑問:到底魯肅要自己寫信的目地何在?因為這樣太容易引起戲志才的懷疑了,戲志才根本就不會相信自己。
太史慈聽得哈哈大笑,他告訴向寵現在不用管這些事情,就等著看好戲便行了。
看著迷迷糊糊地向寵,太史慈解釋說戲志才是絕頂智者,魯肅要向寵寫的這封信的本意並不是為了要戲志才相信向寵的連篇鬼話。而是要迷惑戲志才。
戲志才接到向寵的這封信後一定會對向寵產生懷疑,但是也正是這份懷疑,就會令戲志才對眼前的局勢失去判斷,弄得戲志才步步驚心,最後地結果就是為了弄明白一切而到處試探,而是談的結果就是不斷地消耗自己的實力。最後被青州軍拖垮。
若是太史慈沒有料錯的話,戲志才最後的選擇是棄城逃跑。
只不過戲志才到時候採取何種策略逃跑將會決定戲志才在撤退之後到底是全軍覆沒還是元氣大傷的問題了。
宕渠,議事大廳,此時大廳中的氣氛一片愁雲慘淡。
戲志才雖然十分冷靜,但是臉上卻是陰雲密佈。
關羽也失去了往日的沉穩,在大廳之中煩躁地走來走去,最後猛地轉身一甩手道:「這怎麼可能?向寵是不是看錯了?涪陵為何會落入到青州軍的手中?到底是什麼人攻佔了涪陵?難道青州軍還有一支奇兵?而且司馬懿在那裡,閻芝將軍在那裡,左慈和於吉在那裡,荊州的三員虎將在那裡。城中軍隊也夠他們支撐一段時日的了。為何就這般全無聲息地把青州軍奪了下來?青州軍到底打得是什麼仗?」
關羽的疑問也是大廳中所有人的疑問。
戲志才深吸一口氣道:「現在我們不知道涪陵城那裡出了什麼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可以肯定。那就是青州軍另有一支軍隊攻擊涪陵,如此一來,那就只有兩種可能性,其一,這支大軍人數眾多,涪陵城抵擋不住,不過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太史慈地特種部隊都已經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了,青州軍難道還有其他的秘密力量嗎?第二個可能性就是司馬懿六人當中有人是奸細,而賈詡等人前些日子所做的一切都是聲東擊西之計,他們的真正目的在成都,現在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利用司馬懿打開成都東面的防線。」
此語一出,大廳中人一片嘩然,戲志才掃了眾人一眼道:「黃蓋等三人應該毫無問題,但是於吉和左慈呢?他們難道就那麼保險嗎?這麼長時間了,他們都安然無恙,太史慈沒有殺掉他們,難道這其中就全無半點奧妙?」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沒有人能夠回答戲志才的問題。
戲志才臉上帶著苦笑道:「還有,那個司馬懿,我們誰見過他?誰能證明他是真的司馬懿,也許有人說左慈見過他,可是若是左慈也是太史慈的人呢?那還怎麼做證明?」
凌統搖頭道:「這不大可能吧,畢竟還有趙氏作保證,要知道趙氏地事情是做不了假地,太史慈不可能事先猜出趙氏心中想要利用司馬懿報仇的想法吧,那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
眾人點頭,若是如此,大家都不用和太史慈打了,因為太史慈如能做到此點,那絕對地未卜先知,可以預測未來了。
但是有一點已經肯定下來,司馬懿那六個人中一定有問題。
戲志才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是冷然道:「這些問題我們先不要管,現在一切的情報都已經不准,即便是向寵地書信我們也不可過分依賴。」
眾人相顧駭然,馬玉在一旁驚聲道:「難道向寵也有問題嗎?」
戲志才看了眾人一眼,冷然道:「向寵有沒有問題我不知道,我現在只知道敵情不明。青州軍的一切舉動讓我們完全摸不著頭腦,現在青州軍封鎖了內水。我們和德陽城已經失去了聯繫,涪陵失手應該不假,可是若是按照向寵寫信的時間來看,向寵的信件來的未免太晚了,那個時候賈詡的軍隊應該還沒有封鎖內水……」
眾人聽得頭大如斗,如墮霧中,明明戲志才說的每個字都可以聽明白。可是連在一起之後他們就完全猜不出青州軍到底在幹什麼,但是經過戲志才一說,他們也覺得這個向寵似乎有問題。
這也是無可奈何地事情,現在益州軍隊防守的這些城市每一座都相距甚遠,即便是有起事來都很難相互通知消息,更不要說詳細地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戲志才冷然道:「凡事要做最壞地打算,若是事情發展到最糟糕的地步的話,我可以告訴大家。現在,宕渠已經是一座孤城了,德陽、涪陵、巴陵等地都已經失守了……」
一時間,大廳中的眾人靜到了極點。
戲志才知道這些人已經被自己的預料所驚呆,當下歎了口氣,勉強作出微笑道:「當然。這也有可能是敵人的詭計,因為攻不下我宕渠,故此用這種招數迷惑我們。」
聽了戲志才的話,眾人地心中才生氣了一線希望,也不管這一線希望有多麼的虛假。
戲志才看著眾人,果斷道:「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現在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現在我們要摸清楚敵情才行。」
馬玉看著戲志才道:「軍師,我們把向寵派來的使者叫來一問不就都明白了嗎?」
戲志才苦笑道:「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我才會對向寵充滿疑問。知道嗎?向寵派來的信使連城門都未進。只在城門**給了守城的將軍,說是有緊急情報。然後便騎馬回去了,我們現在連問都沒有地方問去。」
眾人這才意識到向寵真的很有問題,而且,戲志才說得很客氣,向寵如果這麼做,那麼肯定已經歸順了青州軍。
凌統苦笑道:「現在大家明白軍師的意思了吧?我們現在可以肯定巴陵一定出問題了,如果巴陵失守的話,德陽地情況現在肯定十分危急……說不准已經失守了。」
諫議將軍閻晏聞言勃然大怒道:「好個向寵,居然賣主求榮。」
偏將軍劉敏看了諫議將軍閻晏一眼道:「現在不是說這些沒有味道的話的時候,你還沒有明白軍師的意思嗎?向寵現在給我們送來這封信到底是什麼意思。」
眾人默然,但是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向寵明目張膽地送信來說穿了,還是為了要己方自亂陣腳,伺機殲滅己方,佔領宕渠。更加明白了戲志才為何會得到先前的那個形勢壞到了極點地結論。
戲志才卻搖頭道:「你們不要匆忙下結論,向寵將軍到底有沒有投降給青州軍現在還很難說。」
眾人聞言又是一愣,沒有想到戲志才會這般出爾反爾。
戲志才冷笑道:「我都說了,眼前的一切都處於猜測截斷,現在形勢錯綜複雜,萬不可妄下結論,我們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試探。」
頓了一頓,戲志才才沉聲道:「向寵的那名信使連城都未進並非是沒有理由的,我們的守城將軍並非是飯桶,當時就覺得很不對勁,所以也曾詢問過他為何不進到城裡的事情,那名信使的理由並非是無稽之談。」
看著充滿詢問目光的眾人,戲志才緩緩道:「向寵那名送信的信使解釋說她可不敢在這裡停留,生怕回去之後被向寵責罰,因為這封信已經送來地很晚了,不過這件事情卻不怪他。因為他送信過江地時候遭遇到了從西充城出來的張遼大軍地小股部隊,已經封鎖了內水的一部分,他要繞道前往,故此才晚了,回去自然要快一些。」
眾人面面相覷,沒有想到這其中還有如此內情,如此一來。原本肯定向寵投降的判斷被動搖了。
戲志才苦笑道:「難道你們沒有想過嗎?明明巴陵是交給嚴顏將軍防守的,為何寫信的人是向寵?根據信使說。那是因為荀攸兄調動了嚴顏老將軍北上打擊張遼大軍,所以巴陵才會托付給向寵。」
眾人聞言對向寵地懷疑再一次降低了。
戲志才摸了摸有些發痛的太陽穴,才苦笑道:「正是因為如此,我現在無法判斷向寵到底是哪一方面地人。」
頓了一頓,戲志才才道:「向寵的話可以說是言之成理,而且可以形成對眼前一種局勢的預料:張遼大軍封鎖內江,目的無非兩個。要麼為攻擊德陽而切斷我軍援軍的退路,要麼掩護魯肅大軍水路南下攻擊涪陵。」
眾人聞言一震,這種分析到時很有可能,如此一來就可解釋為何涪陵會悄無聲息地被青州軍拿下了,有魯肅大軍在,涪陵那點人馬又算得了什麼呢?
若是如此的話,益州的形勢還沒有那麼糟糕。至少德陽和巴陵兩地絕對不可能落入青州軍地手中,現在還在己方的控制之下。
而青州則是走了一步險棋。那就是幾乎放棄西充到德陽戰線的主動權,而是想要先行奪下宕渠到涪陵一線,故此西充城只留下張遼虛張聲勢,然後在魯肅大軍攻下涪陵之後由賈詡大軍封鎖內江,防止荀攸和嚴顏大軍渡江增援宕渠、奪回涪陵,然後集中力量攻擊宕渠。
一想到這裡。眾人的心情稍微開朗了一些,若是如此,己方的形勢已經佔優了呢。
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向寵沒有叛變投敵,並且說的話都是真實無誤的基礎上的。
看看皺眉苦思地眾人,戲志才冷然道:「所以,我軍現在要通過種種的方法判斷清楚形勢才可以。」
眾人點頭,等待戲志才的吩咐。
戲志才看向裨將軍杜義,沉聲道:「杜義將軍可帶領一支軍隊到涪陵城佯攻,無敵在於弄清楚到底是何人守城。」
裨將軍杜義點頭稱是,他也知道自己得到的答案將會決定戲志才眼前形勢的判斷。自然不敢大意。
戲志才又看向眾人。沉聲道:「關羽將軍留下來守城,剩下的人明天隨我領軍出城強攻賈詡地軍隊。看看賈詡到底有何反應。」
眾人聞言轟然應是。
看看眼前眾將英姿勃勃的樣子,戲志才袖手看向江東的方向,心中默默道:孟德公,這一次我戲志才只怕真的要難回江東了,也罷,就讓我戲志才為主公在益州多拖延青州軍一段時日吧。
第二天,裨將軍杜義便領了一支人數在五千人的軍隊直奔涪陵而去。
而戲志才則留下一萬人教給關羽守城,自己帶領著眾人直奔內水東岸而去,擺出強攻的架勢準備襲擊賈詡大軍。
賈詡早就預防著戲志才的這一手,於是大軍傾巢而去,在內水東岸和戲志才大殺一場,戲志才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反擊,雖然也殺敵不少,但是自身的損失更大,於是便撤回了宕渠城。
過了兩天,裨將軍杜義帶著軍隊回來了,根據確切的消息便是守城地人乃是青州第一軍師郭嘉郭奉孝,而於吉和左慈都在城樓上站立,讓人感到意外地事情是,涪陵城的軍官中還有益州名將嚴顏!
直到此時,戲志才便知道大勢已去了,形勢真地到了最壞的時候,在宕渠的周圍都是青州軍的軍隊,宕渠已經變成了孤城一座。
此時,益州眾人也已經絕望,原本還希望向寵沒有投敵,現在的消息卻是不但向寵,就連嚴顏也已經投降給了敵人。
問題再一次回到了向寵的那封書信到底要把益州軍引向何方的問題。
向寵叛變投敵是一定地了,可是他的這封信到底是何種目的?此時眾人完全拿不準。
對方的軍師也是驚才絕艷之人。魯肅、賈詡、郭嘉,哪個都不是易與之輩,難道他們還想不到戲志才看到向寵這封信之後會懷疑向寵嗎?
若是如此,向寵的這封戲志才絕對不會相信的書信到底蘊含著什麼樣的陰謀呢?益州眾人地心中完全沒有了底。
這件事情最糟糕的地方還帶來了眾人對戲志才和荀攸兩人嚴重地信任危機,那並非是說眾人不相信兩人的才能,而是說這兩人在眾人的眼中已經不是青州軍的對手了。
附帶著兩人,連同他們的軍師龐統都受到了嚴重的懷疑。
如此一來。在暗中的對益州軍地打擊是不可估量的。
益州軍團的窮途日暮之態畢露無遺,到了此時。就算是孫武復生也是毫無辦法的。
戲志才對益州軍隊的現狀心中有數,可是他現在也是全無半點辦法。
可是時間是不等人的,戲志才還是在種種艱難中召開了軍事會議,商討眼前的大事。
眾人卻都悶聲不語,連戲志才都沒有辦法,別人出的主意那豈非更沒有章法?
戲志才心知肚明這些人在想什麼,於是微笑道:「我知道大家現在十分沮喪。不過天無絕人之路,我軍並非敗在謀略上,而是沒有想到青州軍地人員有了一些變化,正是因為郭嘉的出現,所以一切才會措手不及。」
益州的武將們還是低著頭,可是一干謀士卻紛紛抬起頭來,因為他們已經聽出了戲志才的弦外之音。
戲志才冷然道:「司馬懿也是因為沒有料到郭嘉到了長安才會中了青州的詭計,現在可以肯定。郭嘉正是利用司馬懿的失誤迷惑了我們所以才導致了現在益州佔據地不利,因為我軍所有的軍事行動全都是建立在司馬懿一行人全無半點問題上的。」
一干謀士連連點頭,戲志才掃了眾人一眼又道:「事情還不僅僅如此,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何我與荀攸兄會對軍事產生錯誤的判斷?那是因為我們制定計策的時候都是針對賈詡和魯肅的性格特點而設置的,可是實際上呢?在他們的背後藏著一個郭嘉。各位也許不知道,早年的時候,我戲志才便和郭嘉在穎川學院做過同學,對於彼此之間的性格極為瞭解,現在郭嘉躲在背後算計我戲志才,當然佔盡了上風了,倒並不是他郭嘉技高一籌。」
戲志才這發話說出口之後,眾人都抬起頭來看向戲志才,眼神中發出一陣光亮,戲志才微微一笑道:「這倒並不是為我地失敗找借口。更不是在這裡大言不慚自欺欺人。而是要找到失敗地原因,以便下一步行動。」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戲志才掃了眾人一眼。才道:「郭嘉知道我的性格謹慎,做事情總是喜歡多方求證,所以會被他利用以至於貽誤戰機,所以現在我軍最好地辦法就是不用我戲志才來出謀劃策,由大家想辦法,如此一來,郭嘉定然想不到。」
眾人一愣,旋即明白過來。
現在的局勢再明顯不過,宕渠已經是孤城一座,要守根本就是守不住,誰都看得出來,死守宕渠根本就是死路一條,不說別的,糧草的供應就是一個大問題,所以現在對於他們來說只有棄城一條道路,但問題是棄城之後到底如何行動。
戲志才說得很有道理,若是再由他戲志才出謀劃策的話,很有可能再一次被郭嘉算計,倒不如兵行險著來得好,至少會令郭嘉大吃一驚,但是在這主意出國之後還要集體商討才行,免得又是昏招。
眾人想到這裡連忙開始商討棄城撤退的事情,這個時候,張松留下的益州地圖起到了作用,眾人的計劃當然是圍繞著這張地圖來的。
看了半天,眾人發現無論採取哪條道路撤退似乎都不好走,不由得議論紛紛。
倒是年輕氣盛的凌統最後忍不住發話道:「若是不行,我們便從巴陵突圍而出。」
這一句話令眾人聞言一愣。旋即低下頭看去,從地圖上看,這條道路似乎是一條死路,因為不但巴陵已經在青州軍的手中,而且賈詡地軍隊已經封鎖了內水,這條戰線上的敵人是最多的,幾乎和從賈詡大軍正面突圍全無半點區別。簡直就是自尋死路,故此這條道路一直沒有人提出。
不過現在被凌統一經提出。一些計謀過人之士已經開始暗暗的琢磨這條道路,表面上似乎是死路一條,但是仔細分析還是有活路可以走的。
戲志才目光閃爍,大訝道:「若是換成我,這條道路我是絕對不會選的,因為這條道路絕對不是把握最大的道路。」
眾人聞言點頭,不過由此也可肯定。這條道路定會出乎郭嘉地意料之外。
戲志才此時來了精神,嘿然道:「若是從這條道路走的話,我們可以先裝出從賈詡那裡突圍地模樣一直向西,然後沿著內水東北方向的支流逆流而上,便可以繞過賈詡的防禦渡江到達巴陵了。在到達巴陵之後,我們便可繞道而行,回到成都了。」
眾人呼出了一口氣,這條道路實在漫長。那根本就是繞了一個大彎子,先是向西南方向行走,然後在渡江之後再向西北行進,這條逃亡了路線比直接突破賈詡的防線到達成都長了幾乎一倍,但是吳懿卻是最安全的。
戲志才在地圖上指點道:「有很多的事情我們要預先想到,比如說賈詡的防線。雖然他地防線已經遍佈了內水,但是因為戰線過長,賈詡為了避免戰線分散,所以內水支流東岸那一面肯定不會成為賈詡的防守區域。」
眾人看著漫長的內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賈詡又指向巴陵城,冷然道:「若是向寵投降給了青州軍,那麼現在江陽一定已經失守,巴陵城的軍隊一定不多,僅夠守城之用。」
眾人被戲志才一點,立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向寵配合的話。江漢的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可拿下來,那樣的話。成都的南面便是一片空白,成都危矣。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巴陵地守軍的確不會太多,對於太史慈來說,劉備的項上人頭可絕對比他們有吸引力得多。
不過關羽卻沉不住氣了,雙眼閃過神光,斷然道:「事不宜遲,我們這便出發,若是有可能,我們再把江漢城攻下來……」
戲志才搖頭道:「這麼做不明智,若是我料得不錯,現在江漢城中的青州將領乃是魯肅,因為他的攻城部隊才是對成都最大的威脅。現在江漢城地敵人的實力一定十分雄厚,還是不惹為妙,最關鍵的事情是高定和朱褒兩人乃是貪生怕死之人,這兩人現在一定投降,他們手下的精兵可是不少。」
眾人點頭,關羽也知道江陽很難攻下來,不過他是關心則亂,當下點頭道:「若是如此,我們便直奔成都而去。早一點回去幫助我的兄長。」
戲志才點頭,才要說話,卻看見凌統一臉的不以為然,奇怪道:「凌統,有什麼不對嗎?」
凌統搖頭道:「先生明明已經說好了絕對不會出謀劃策,可是在不知不覺中先生又在左右我們的看法了……」
戲志才聞言一愣,旋即欣然點頭道:「你小子說得對,嘿,還是由你來說。」
凌統嘿嘿一笑道:「我也沒有什麼看法,不過若是我們在到達巴陵之後並不向成都進發,而是一直向西,到達沱江之後直接渡江呢?」
戲志才聞言為之一怔,旋即大喜道:「果然是妙計,這條道路又是我沒有想到的,嘿,江陽城魯肅大軍現在應該不會封鎖江面,我們的機會很大呢。」
眾人低頭看地圖,不由自主地暗暗點頭。
戲志才抬起頭來奮然道:「各位,儘管如此,這條道路仍然很漫長,到達成都之後也許我們會有很多人不在這行列中了,但是事在人為,自身的努力可以彌補很多我們軍隊地缺點。」
眾人奮然點頭。
戲志才看看眼前地這些人,心道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不能活著回到成都。
第二天一早。戲志才便帶領大軍出擊,作出繼續襲擊賈詡地模樣,只留下關羽帶領一萬人守住宕渠。
賈詡很快得到了情報,再次率領軍隊迎敵。
戲志才下令全軍捨命攻擊,雙方大戰,一直殺到下午,仍然處於僵持階段。賈詡地軍隊勝在勇猛,而益州軍隊則是人數佔優。
而在此時。關羽已經帶著糧草悄然出城,順著內水支流的東岸行走,很快便到了內水南段賈詡實力所不及的地方,在那裡悄然渡河。
戲志才的大軍在得到消息之後開始撤退。
賈詡也不追擊,只派斥候遠遠地跟著,誰知道戲志才的軍隊在撤退一段時間之後突然轉向,居然先是南下渡過內水支流。隨後再從內水南段渡江。
青州的斥候看見戲志才地軍隊渡過內水支流之後便覺得莫名其妙,連忙回去通知賈詡,賈詡聞聽這個消息之後大驚失色,因為戲志才的行動完全出乎他地意料,不過他也可判斷出來這是戲志才要逃走,但是賈詡也不敢輕舉妄動,先是派人到宕渠去打探虛實,與此同時派人給德陽的太史慈和巴陵的向寵送信。要他們注意戲志才的動向。
不久之後。賈詡得知宕渠已經空無一人,這才確定戲志才已經棄城逃跑,連忙分兵到宕渠去,隨後便帶領軍隊也開始渡江,追擊戲志才。
但是在這時,戲志才的軍隊已經開始第二步行動。他們先是攻擊巴陵,以便測試巴陵的軍隊力量。
向寵哪裡想得到戲志才的軍隊會突然出現?不過現在巴陵地防守十分厲害,雖然戲志才的軍隊在七萬之上,但是仍然沒有力量破城。
不過戲志才的本意並非是要破城,所以在測出巴陵城的守衛力量之後馬上趁著夜色撤退,只留下不足三千人的疑兵趁著夜色四面圍城,在周圍的樹林中懸掛無數的火把,然後聲嘶力竭地吶喊,要向寵一夜不得安生。
等到天明時分,火把燃盡。那些疑兵才悄然撤退。追趕戲志才的大部隊去了。
向寵卻不知道自己中了戲志才地疑兵之計,直到天明時分。賈詡的信使到來送信要他注意戲志才大軍的動向的時候,向寵這才知道自己已經中計,戲志才早就已經離開,不由得大為悔恨。
連忙派出人手去調查戲志才的去向。
此時戲志才的軍隊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覺,而且又是在大戰過後,更有很多地糧草輜重需要押運,雖然已經盡力了,但是行動仍然遲緩,卻又片刻不敢耽擱。
故此雖然戲志才的行軍路線大大出乎青州軍眾人的意料之外,但是卻很快被青州軍發現,太史慈、賈詡兩人不久之後兵合一處,開始了追擊。
這個時候,戲志才才發現自己的麻煩並不少,令荀攸吃盡苦頭的「兵民」再一次令戲志才無可奈何,在兵民的襲擊之下,戲志才的行軍路線無所遁形。
戲志才卻在心中暗自慶幸自己聽了凌統的話,若是按照自己西北行軍回到成都的話,那就絕對是全軍覆沒的局面了,這些「兵民」就可令自己元氣大傷。
也正因為如此,戲志才果斷地下令把輜重全部放棄,全軍只準備三天地口糧急行軍。
眾人也知道此時形勢危急,故此按照戲志才地吩咐去做。
戲志才也知道大軍人困馬乏,故此下令軍隊原地休息一段時間,半天之後開始急行軍,與此同時,青州軍的追兵已經向這裡趕來。
戲志才知道若是不能纏住青州地追兵,還是難免全軍覆沒的危險。
這個時候,以車騎大將軍、都鄉侯劉琰的一干益州武將站了出來,要拚死斷後,戲志才知道眼下只能如此,唯有答應。
於是,戲志才留下一部分軍隊之後,開始了急行軍。
不久之後,太史慈和賈詡的追兵到來,與益州軍隊後的軍隊遭遇。
為了加快行軍速度,戲志才留下的軍隊都是重步兵和弓箭手,雙方甫一接觸,便進入到了白熱化的戰鬥階段,
西涼騎兵的衝擊給益州斷後的軍隊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但是益州軍隊的絕地反撲也是犀利非常,最後,益州留守的軍隊被擊潰,三分之一被消滅,其中全身鐵甲的益州重步兵在這一戰中全部被消滅,剩下的軍隊則全部投降。
是役,益州方面損失慘重,丁立、白壽、劉郃、靳祥、董厥、樊建等人皆戰死,車騎大將軍都鄉侯劉琰、都亭侯袁綝、玄都侯高翔、偏將軍漢城亭侯許允、篤信中郎將丁鹹、偏將軍劉敏、典軍中郎將官雝、昭武中郎將胡濟益州棟樑被生擒活捉,益州的人才實力被嚴重破壞。
可是太史慈等人並沒有放棄追擊,在戲志才的後面足足追趕到了沱江邊上,要不是無船可渡,太史慈等人定會繼續追擊。
即便如此,當戲志才帶領自己的才兵敗將回到益州的時候,七萬軍隊已經不足兩萬人了。
五溪漢將杜路在沱江邊上掩護戲志才等人渡江,結果和益州將領諫議將軍閻晏、偏將軍爨習、裨將軍杜義、武略中郎將杜祺四人戰死在沱江邊上。他的軍隊大多數投降。
至此,五溪的十萬精兵已經煙消雲散,變成了太史慈的軍隊。
戲志才的回兵令成都方面更加恐慌起來,他們沒有想到戲志才和荀攸兩人出手還是沒有擋住青州軍的銳利攻勢。
不過成都方面的世家大族並沒有準備投降,因為他們對於青州的政策十分牴觸,要他們接受太史慈的改造,放棄政治和經濟以及學術壟斷那是絕對不行的。
故此,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和青州軍決一死戰。
龐統方面到時進展順利,自從他親自跑到西川方面之後,諸葛亮便無法像原來那樣囂張了,至少諸葛亮的攻勢被龐統一一破解發中,雖然益州形勢危急,但是龐統的名聲卻大大響亮起來。
一時之間,臥龍和鳳雛的名字響徹天下。
至於青州方面,魯肅得知戲志才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的時候自然悔恨不已,但是此時悔已晚矣,不過益州軍受到重挫已經達到了青州軍的目的,倒也算是大獲全勝了。
不過現在青州軍要做的事情也不少,先是收編了那麼多的軍隊,這些軍隊良莠不齊,而且士氣低落,來源眾多,這都需要青州軍的眾人整理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內,青州軍是不會有什麼動作的。
與此同時,郭嘉則把目光放在了荊州的身上,現在涪陵已經在青州軍的手中,五溪之地還要穩定,下游便是荊州,故此這裡的事情也是十分繁忙。
至於長安方面,管寧打開庫存,把青州軍需要的糧草輜重源源不斷地向益州前線運送。
當然,管寧還把大量的糧食種子送到漢中之民的手中,至於青州的很多手工藝品則利用這些年來蘇雙和張世平出資修建的道路成車成車地運送到巴陵,然後由向寵轉運到江陽,目的很簡單,那就是利用這些稀奇的東西收買南蠻人。
青州軍在益州大勝的消息自然也不會瞞著荊州戰線,消息很快便傳到了桓范、陸遜等人的耳朵裡,他們兩人知道,隨著益州戰事地進行和結束,下一個目標便是荊州了,當下開始了攻擊荊州的準備工作。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現在天下的目光都盯在了成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