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太史慈 正文 第三部一統第十一卷第八章破益(四)
    相對於賈詡,郭嘉的進展也算是神速,左慈和於吉那裡源源不斷的情報自不必說,讓太史慈感到最滿意的事情是那些幫助過司馬懿、暗中和青州作對的敵人一一浮出水面。

    等到司馬懿穿過漢中之後,很多敵人被青州軍抓了起來,這些人一旦被清除,對青州軍鞏固漢中的統治大有好處。

    司馬懿當然對這些事情完全不知道,他現在想的就是跑到曹操那裡,為自己的家人報仇。卻不知道青州軍留給他的時日已經不多了,敵人就在他的身後。

    內水上游。

    司馬懿一行人來到這裡,躲到一處樹林中稍作休息。

    連日來的逃亡,司馬懿已經憔悴得不成樣子,臉上鬍子一大把,渾身的泥污與塵土,說不出的狼狽,不過眼神卻更加的銳利陰冷,令人觀之不寒而慄。

    黃蓋等三人雖然是武將,但是這一段時間體力消耗也很大,三人明顯地消瘦下去了,不過左慈和於吉卻是風采依舊,這兩人神氣內斂,武功超卓,而且心中並沒有擔憂的事情,所謂的逃亡生活對他們的影響實在不大。

    看著司馬懿望著內水的對面皺眉不語,左慈和於吉對望一眼,並不說話,反正他們兩人負責的就是作出標記,至於司馬懿怎麼逃跑。那就不在他們的探討範圍內了,而且言多必失,是郭嘉告訴他們要他們閉嘴地。

    韓當卻忍不住道:「司馬先生,我們到底要怎樣與盟軍會合呢?眼前便是內水,若是坐船渡江,我們便可到達德陽……」

    司馬懿搖頭道:「現在已經是春季,而且我們從長安出來這麼久。太史慈肯定已經派人通知各個關口了,而且到了新的一年。青州軍肯定會對益州大舉用兵,我們在經過巴川郊外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青州的兵馬調動,若是我們渡過內水的話,只怕很容易就會被西充的青州軍發現,若是被截住,那便前功盡棄了。」

    黃蓋頗有才智,而且在前一段隨孫策征討青州的時候就對漢中地地形想到的熟悉。故此皺眉愕然道:「若是我軍不從這裡逃到西充地話,我們只能取道宕渠,這條道路漫長,而且危險性更高……」

    程普點頭道:「司馬先生請三思,去宕渠的話,我們就只能走旱路,太史慈現在顯然已經知道了我們逃組的事情,若是我們走旱路的話是很容易被追上的。而且先生也說了,青州軍的軍隊正在調動,我們的行蹤也很容易被發現。」

    韓當則冷聲道:「正是如此,既然兩條道路都危險,我們反倒不如選擇短地那一條,即便是碰到敵人。我們也可以以硬碰硬,為先生抵擋一陣子,只要先生到了盟軍那裡,我們就是戰死也甘願了,有先生在定可以為我家主上報仇!」

    韓當此語一出,登時令程普和黃蓋表情肅穆起來,眼睛也興起了一片悲憤的血紅。

    孫策的大仇不能不報,為此不共戴天之仇,他們即便是把自己的命丟了都在所不惜。

    司馬懿掃了三人一眼,淡然道:「三位請記住。人只有活著才能報仇。以硬碰硬三位必死,而且最後我司馬懿也未必倖免。一路之上我們都是謹小慎微,若是在最後的關頭功虧一簣,那豈非可惜?要知道身負血海深仇的可不僅僅是三位。」

    程普與另外兩人對望一眼,點頭稱是,若是可以親手報仇,殺死太史慈,那便是三人終生最大的夢想了,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司馬懿說得更對,人,只有活著才可以做事情,死了便一了百了了。

    己方三人和司馬懿相比顯然沉不住氣,若是說到對太史慈的仇恨,司馬懿應該比三人更勝一籌,畢竟司馬懿地家族幾乎是被太史慈所滅掉。這種仇恨可是比三人要強烈得多。

    司馬懿沉聲道:「這兩條道路表面上看去似乎都是凶多吉少,但其實不然,你們可否知道為何荀攸軍師為何會選擇防守德陽,而戲志才先生則會防守宕渠地區?」

    黃蓋反應最快,叫道:「那是因為荀攸曾經在徐州被魯肅偷襲,而戲志才先生則險些在長安地區被賈詡抓住,兩人此來定然含有報復之意。」

    司馬懿讚許的點了點頭道:「正是因為這兩點,所以曹孟德才會派兩人道西川來,為的就是利用兩人的敵意來與魯肅和賈詡徹底周旋,這兩人不報一箭之仇定然誓不罷休。」

    剩下的幾人恍然,同時心中暗呼曹操的厲害。

    司馬懿卻淡然道:「所以我們在逃走地時候一定要注意這些問題,要知道魯肅的軍隊乃是攻城部隊,對於魯肅來說,部隊的機動力是個頭痛的問題,但是青州軍在這一點上做得很好,魯肅大軍的行軍速度並不慢,究其原因就在於青州軍強大的運輸能力,可以說魯肅的軍隊是青州軍中最費錢的軍隊,因此,魯肅在出兵前一定會把道路探聽明白,務必找到最佳的進軍路線,否則根本不會行動。」

    程普點頭道:「這倒是不錯,魯肅的軍隊攻城天下無雙,但是並非是毫無破綻,若是可以在半路作出埋伏地話,魯肅大軍一個不注意便是被伏擊地命運,到那時也不用殺死多少青州軍的敵人,只需要把那些攻城器械破壞掉,那就夠青州軍肉疼地,對魯肅大軍的行動也是一種打擊。」

    司馬懿的嘴角逸出一絲微笑道:「正是如此,原來魯肅大軍參與軍事行動地時候都是突然出擊。瞞過敵人,直到攻擊的時候敵人才發現不對,所以就連巡遊這樣的智者都吃了虧,可是今時不同往日,魯肅大軍的行蹤已經暴露,兩軍正面為敵,哪有那麼可多的可乘之機?若是換成別人。倒也算了,偏偏是老冤家荀攸。在這種情況下魯肅又怎會等閒視之?所以無論是水路還是陸路,魯肅的斥候一定很多,而且很多的道路一定已經封鎖了,我們若是去德陽才是自投羅網。」

    頓了一頓,司馬懿笑道:「但是去宕渠卻有不同,莫要忘記翁這裡通往宕渠地道路很多,賈詡只能做到時時偵察。但若是想要做到封鎖路徑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這一點上我們逃生地機會就比較大了。」

    黃蓋等幾人聞言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司馬懿冷然道:「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趕路,雖然一路上有人接應我們,但是一路未曾休息,所以這時候若是有馬力幫助,這才是最理想的,沿途之上我們可以相機而動。青州軍中好馬不少,若是不搶他一匹兩匹來,實在對不起自己。」

    眾人聞言嘿嘿笑了起來,心中大放,左慈則在此時才開口笑道:「司馬小子說得有道理,若是這麼看起來。我們還真的應該選擇宕渠這條道路,若是去德陽的話,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渡船,可是若是按照司馬小子說的那樣,我們在這裡根本就不可能找到渡船,無論是青州軍還是荀攸都不會留下一條小船地。」

    司馬懿絲毫沒有因為被左慈叫做小子而感到生氣,畢竟左慈氣派極大,而且現在還需要依靠左慈做事,面上笑道:「左慈先生所言極是。」

    於吉接過話來道:「既然如此,我們便一路南下便是。問題是我們要實現如何與戲志才那小子取得聯繫呢?現在他又不知道我們在這裡……」

    司馬懿高深莫測的一笑道:「很多的事情是不需要彼此說得清楚明白的。趙氏夫人不是已經把這消息傳遞到了西川嗎?戲志才和荀攸先生一定可以猜得出我的心意來,若是兩位先生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那實在是有負智者之名了。」

    掃了眾人一眼,司馬懿笑道:「更何況,我在出獄之前早就已經和趙氏夫人商討好了一切,更要趙夫人傳遞出了一封書信到西川,那裡面已經把我的意圖說得清楚明白,龐統和戲志才自然會有所準備的。」

    頓了一頓,司馬懿深吸一口氣道:「現在我反而在擔心賈詡那小子,現在他肯定已經得到太史慈的消息了,知道我已經從長安地監牢中脫身了,定然會大肆搜捕,這一點會給我們造成一些麻煩,不過幸運的事情賈詡現在無法確定我們的位置,所以一定會從漢中周邊開始搜查,至於通向宕渠的道路,那當然也會搜捕,但是一段時間內定然不會十分重視,所以我們只要小心行事,問題應該不大。」

    五人當然以司馬懿馬首是瞻了,於吉和左慈自然不必說,他們兩人是另有圖謀在身,自然不會反對,而程普等人則對司馬懿十分信服,更把報仇的希望放在了司馬懿的身上,當然表示同意。

    待決定了一切之後,六人便上路了,而於吉和左慈當然按照慣例把記號留了下來。

    宕渠城內,議事大廳。

    戲志才正在看一封書信,周圍眾人靜靜地等待戲志才。

    他們原本是開軍事會議,誰知道從成都送來了一封龐統寫地書信,軍事會議自然中斷了。

    戲志才剛一開始的時候面目表情,旋即臉上喜色一顯,臉上露出微笑。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一向高深莫測的戲志才為何會喜形於色。

    過了好一會兒,戲志才放下書信對眾人笑道:「龐統軍師信中說我們來了一個好幫手,在長安監獄中的司馬懿已經被人救了出來,正在向我宕渠趕來。」

    眾人聞言大喜,在座的眾人現在對於前一段的戰事都有深入的瞭解,當然知道司馬懿這個人。在龐統地嘴裡,此人十分厲害,是太史慈欲除之而後快的人物,後來司馬懿在逃往漢中的道路上神秘失蹤,雖然知道是被青州軍抓了回去,但是對於司馬懿逃走這件事情是如何被太史慈識破地,龐統等人一直感到奇怪。現在司馬懿居然逃了出來,若是可以來到西川地話。自然是一大己方的助力。

    謀士都亭侯袁綝卻是細心之人,聞言對戲志才皺眉道:「戲志才先生,這件事情有沒有可能是青州軍地詭計?要知道青州軍最擅長玩這種花樣,有多少青州軍地敵人就是被太史慈這種花招弄得做了糊塗鬼?」

    眾人聞言登時靜了下來,紛紛看向戲志才,顯然是認為都亭侯袁綝說得很有道理,冷靜下來仔細想想。畢竟要從長安大牢中脫身出來,一路南下穿過東川和漢中,單槍匹馬躲過青州軍的追擊困難重重,聽上去就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戲志才微笑著把趙氏地計劃說給了眾人聽,結果這一次大多數人聞聽都大搖其頭,認為趙氏幼稚,畢竟青州的斥候十分厲害,在這種情況下司馬懿想要借助趙氏的計策脫身簡直是天方夜譚。更有人認為這個司馬懿是虛有其名,龐統等人看錯了他。

    戲志才看著眾人的表情,便又把司馬懿寫給龐統的書信的簡要內容說了出來,這個時候中人才知道司馬懿原來另有一套,而且仔細想來天衣無縫,登時變得大為佩服。能夠把於吉左慈等人都利用上脫身。又懂得趙氏唯一的價值在漢中有一定地實力,這個司馬懿果然不簡單。

    此時,一名站在戲志才身邊默然不語、面白如玉、長得十分文秀的少年人皺眉道:「可是如此一來,那位趙氏夫人一定會被太史慈處死的……」

    這名看上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風流娟秀的俊俏少年說話時,周圍的武將都敬畏的看向他,彷彿這少年人有著令人不由自主臣服的魔力一般。

    若是那閨中地思春少女如此癡迷倒還說得過去,一群殺氣極重的大漢這般看著他,那便有點令人匪夷所思了。

    戲志才看著眾人的表情,很滿意的對這名少年人笑道:「凌統,看來你還是太年輕了。須知戰爭這種事情是沒有人情道理可以講的。更何況,趙氏也是死得其所。她不是也要為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報仇嗎?作為一個婦道人家他做不了什麼,但是用自己地命換來了司馬懿和另外五人的性命,那當真十分值得。」

    眾人聞言點頭,理所當然的認為戲志才這話說得有道理,雖然司馬懿的自私自利已經為很多人所知,但是換成任何人只怕都會這般做。

    不過沒有人會嘲笑凌統有婦人之仁。

    就因為這少年人是凌統!江東的後起之秀,已經隱隱有超過典韋的趨勢絕世猛將!

    戲志才和荀攸此來當然不是兩個文人單槍匹馬那麼簡單。畢竟此時兵荒馬亂,若是戲志才與荀攸兩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來此,曹操焉能放心。

    才到這裡時,眾人並未把這凌統放在心上,卻還以為這凌統是書僮之類的人物呢,誰知道此子卻是文武兼資,尤其是一身武功簡直驚世駭俗,在軍中與益州眾將操練之後馬上令眾人心服口服,不要看凌統現在十分的文弱,但是上了戰場立時就像換了一個人似地。

    若是騎上戰馬,拿起長槍,凌統馬上就會變得雙眼通紅,進入到一種十分詭異的狀態,看上去十分的瘋狂,又十分地冷靜。

    凡是與之交手地人都有一種噩夢的感覺,凌統已經到達了不單單用武功去傷人地地步,他的精神氣勢照樣可以退敵。

    而這一點,正是絕頂高手的標誌。

    像凌統這種完美的風範益州眾人只在己方的關羽、張飛、陳到三人身上見過,嚴顏和張任兩人都相差甚遠。

    在戲志才軍中聽命的關羽對此子也是非常看重。

    凌統還想要說什麼,卻見到戲志才想自己使眼色,當下住口不再多言,知道戲志才心中另有打算。

    戲志才看向眾人,微笑道:「太史慈這次可是吃了大虧,哈,他把一流軍師盡數遣到外邊,在長安沒有人為他出謀劃策,所以中了司馬懿此計也是無可奈何,若是有一名賈詡級別的軍師在他身邊司馬懿都無法逃走,至於現在,當然只是便宜我們了。」

    眾人哈哈大笑,有了司馬懿,在軍師這一檔次上,盟軍在益州方面投入的力量已經完全不弱於青州,如此一來,何懼之有?

    戲志才微笑道:「司馬懿要逃出生天,能夠去的地方就只有兩處,一個是德陽,一個便是我們宕渠,德陽的道路現在肯定已經被封鎖,單單是渡江司馬懿他們便有所不能,所以宕渠便是司馬懿的唯一選擇,而且在司馬懿的書信中也已經清楚地表明他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司馬懿到我們這裡來已成定局,而且時間不會太長,就在最近。嘿,正好可以解我們的燃眉之急。」

    眾人點頭。

    戲志才面容一整,冷然道:「不過太史慈並非是傻子,現在一定已經知道司馬懿逃走的事情,並且賈詡等人一定已經展開了搜捕,司馬懿等人要想安全到達我們這裡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軍必須要作出接應。」

    眾人轟然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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