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乃是史阿和呂布的生死之戰,可是在曹玲的臉上卻絲毫看不見擔心的神色,令太史慈的心中湧起了十分奇怪的感覺:難道曹玲會這般肯定呂布得勝?
臉上唯有微笑道:「呂夫人,你好。」
曹玲看向太史慈,臉上露出清甜的微笑,好似清溪流泉緩緩流過大地般令人眼前為之一亮,含笑道:「司空大人,好久不見。」
站在周圍的貂蟬等人看見兩人說話,都知情識趣地向旁邊挪去,太史慈和曹玲之間的關係他們倒是知道得十分清楚,兩人之間的事情的確很難說得清楚,雖然曹玲對太史慈曾經安生情愫,但是兩人之間畢竟什麼可都未發生過。不過有一件事情她們倒是知道,畢竟太史慈曾經利用過曹玲,而且最後曹玲的家族還是被太史慈授意郭嘉滅掉的,雖然說曹豹是死有餘辜,但是說到底,太史慈還是對不起曹玲,故此,看到兩人在說話,她們便都避開。
張夫人和尹氏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畢竟兩女都是挑通眉眼之人,自然看得出來太史慈和曹玲的關係不大一般,自然也躲在了一旁。
太史慈看得搖頭苦笑,曹玲卻宛若小女孩而一般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搖頭嬌笑道:「司空大人,不會現在和曹玲說話都會覺得緊張吧。」
太史慈大搖其頭,曹玲卻收起笑容,淡然道:「曹玲知道司空大人心裡想什麼。一定是覺得對不起曹玲吧。」
太史慈聞言長歎一聲道:「曹玲小姐直言不諱,的確令太史慈感覺地慚愧。」
曹玲看著太史慈淡然道:「司空大人不必放在心上,這半年來曹玲漸漸想通了一些事情,不過若是換作以前,曹玲的確會痛恨司空大人。」
太史慈默然,現在他隱隱約約察覺到,曹玲並非是對呂布有必勝的信心。而是心靈的修煉達到了一定的境界,所以才會有今天的奇怪反應。
若是這種心境發生在那些學武之人的地身上並不奇怪。但是現在發生在曹玲這種小女子的身上,就比較罕見了,所以太史慈剛才才會覺得奇怪。
曹玲地眼中浮現出神秘的動人光輝,好似看向太史慈,又好似沒有看向太史慈,輕聲道:「人生在世,無外乎就是一種心靈的感受。若是沒有感知,身體即便是受到了風霜雨雪的侵襲又算是怎麼一回事情呢?快樂和痛苦雖然給人的職位完全不同,但是在事後都將會恢復平靜,有生命在便是最大的勝利,因為他讓我們可以感受和擁有,對於我來說,今生今世最大的幸福就是可以擁有奉先獨一無二地寵愛,有了這一點。原來受過什麼苦都是值得的,上天入地,再也沒有人以應擁有這種幸福,哪怕我只擁有一天,對於我來說也已經足夠了,只一剎那便已經永恆了。」
太史慈聞言大訝。沒有想到曹玲居然有這種境界,點了點頭道:「『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曹玲小姐的意思我明白。」
曹玲聞言一愣,旋即微笑道:「司空大人說得真好,把我心中一想要說的都說了出來。」
太史慈默然,呂布的生死看來已經不再是曹玲關心的事情,因為曹玲已經滿足,既然已經得到了呂布全部的愛,即便是呂布戰死。曹玲也會銘記呂布一輩子。為他守寡,回憶曾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已經是一輩子地財富。
時間,的確可以消磨很多的東西,但是還有很多的事情是海枯石爛地老天荒都無法消失的。
曹玲的臉上露出聖潔地光輝,微笑道:「更何況,奉先還為我留下了我們的骨血,我要把這孩子撫養成人,然後告訴他的父親和他的父輩的這些敵人是多麼的英勇善戰,告訴他雖然為了各自的理想只能為仇敵,但是做人卻都光明磊落,就算他的父親次曾經反覆無常,但是卻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找回了自己的內心,即便戰死也是求仁得仁。」
太史慈被曹玲說地豪情迭生,沉聲道:「若是溫侯戰死,我太史慈定要幫助曹玲小姐把這孩子撫養成人。」
曹玲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太史慈卻從曹玲地話中聽到了一些端倪:曹玲似乎認為呂布必敗。
就在這時,只聽見從院落內傳出了「叮」的一聲清越地兵器交鳴的聲音。
太史慈聞言神色一變,知道史阿兩人已經交手,心頭不由得一緊。
從這之後,或大或小的聲音便不斷地從院落之中傳出,聲聲入耳。
所有人都失去了說話的意欲。
驀地,又是一聲巨響傳來,然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眾人依然一片沉默,等待著那個倖存者出來開門。
時間好似一個世紀那麼長,過了一會兒,只聽見那院落的大門被打開。
史阿神情平淡的走了出來,行動之間還是那般完美,但是卻給人一種強烈的疲倦的感覺,顯然這一仗對他的消耗極大。
太史慈看見史阿出來,心中為之一鬆,迎了上去,史阿卻看向站在一旁神色平靜的曹玲,淡然道:「溫侯驚才絕艷,史阿不過是僥倖獲勝,溫後現在就在院內,已經被史阿刺穿了氣門,不過溫侯武技強橫,還可活上一段時日,至於到何時就不是史阿所能預料的了,曹玲小姐還請進去相見……」
史阿話還未說完,曹玲的眼中便是一陣神采掠過,飛奔進去。不再理會眾人。
太史慈知道,在呂布人生的最後時刻,兩個人將會擁有難以言傳地幸福。
太史慈心中駭然,沒有想到呂布居然這般厲害,可以把史阿逼迫到如此的田地,當下感慨萬千道:「史阿兄你辛苦了。」
史阿卻搖搖頭道:「今生今日,只怕都沒有這麼好的對手了。主上。此一戰後,史阿至少要閉關十多天才能出來。還請主上見諒。」言罷飄然而去。
太史慈心中知道,經過這一戰,史阿必將突飛猛進,天下間再無敵手,即便是乃師王越復生都沒有獲勝的希望。
史阿勝了,太史慈卻沒有半點喜悅之情,反而有點淡淡的失落。三國不敗的戰神呂布已不久於人世,這滋味並不好受,反倒有一種倒錯的難受感覺。
不過這些事情都與自己無關了,史阿地事情已了,自己也將要離開長安,趕往益州,至於漢獻帝,現在還不是要他「死」的時候。
當天晚上。太史慈和自己地嬌妻美妾極盡魚水之歡,然後在第二天和長安眾人依依惜別,長安的事情已經步入了正軌,有管寧等人在,太史慈對長安的事情根本就是高枕無憂。
管寧為了穩妥起見,還把自己的好朋友王烈和邴原叫到長安來。有這兩人在,長安的宏觀調控能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強。
太史慈帶著自己的親衛,一直向巴川進發。
越是向南行走,氣溫便越暖和,才過了漢中,人們便覺察到了濃濃地春意。
當太史慈來到巴川時,郭嘉早已經到巴川多時了,聞聽太史慈進得城來,郭嘉和賈詡便聯袂而出,歡迎太史慈。
此時西川戰局對青州軍機為有利。故此大家的面上都是喜氣洋洋。
進到大廳來。太史慈坐下之後便笑問郭嘉道:「奉孝,司馬懿那小子現在在哪裡?」
郭嘉微笑道:「於吉和左慈還算老實。一路之上做得記號十分詳細,司馬懿的行蹤在我們的控制之中。我雖然到了這裡,但是我們的人手正在追蹤,相信不久之後司馬懿就會穿越這個區域,然後去和荀攸會合了。」
太史慈點了點頭,忍不住問道:「其實我始終都不明白一件事情,司馬懿這麼堅定的逃往荀攸和戲志才那裡就這麼肯定兩人會出兵迎接嗎?現在可是非常時期,戲志才和荀攸兩人不會那般輕易地相信司馬懿吧?」
郭嘉微笑道:「主上有所不知,這一段時間左慈和於吉兩人已經弄清楚了司馬懿計劃的前因後果,原來那個趙氏早就已經為司馬懿準備好了一切,很早便去聯繫了馬超,馬超當然對趙氏信任有加,而且司馬家族被誅殺的事情現在應該已經傳到了西川,司馬懿在逃地事情也已經洩露出來,這些方面加一起不由得敵人不相信,更何況,司馬懿的身邊還有於吉和左慈這兩人,哪還會有什麼問題?而且即便是不相信兩人,荊州的黃蓋等人總不會有錯吧?荀攸和戲志才最後還是會上當的,畢竟無論是這兩人還是司馬懿都不知道我郭嘉的存在,更不知道我們是在將計就計。」
太史慈恍然道:「原來如此,所以說只要有這五人在的話,即便是趙氏身死,敵人也不會懷疑地。」
郭嘉微笑道:「這個自然,相信荊州方面的那三人一定有聯絡益州的方法,畢竟他們是盟軍,沒有趙氏,一樣可以成事。」
太史慈冷哼一聲道:「這件事情龐統一定知道,真是難為他,居然對司馬懿這般信任有加,明知道趙氏的計劃漏洞百出,但是還是相信司馬懿會有脫身之法。」
一直微笑不語的賈詡則陰冷道:「趙氏雖然計劃漏洞百出,但那是因為對長安的形勢不甚了了,但是出了長安就不大一樣了,主上知道嗎?這個趙氏本身姓楊,也是漢中人士,楊氏家族在漢中的力量有多麼的強橫主上當然知道個,因此趙氏在營救司馬懿的時候在就已經安排好了司馬懿的脫身之路,雖然趙氏在長安佔不到便宜,但是趙氏一定已經做好了以防萬一地準備。所以司馬懿等人一旦穿越了東川地諸多關頭,來到漢中自然就會有人來接應,而事實上證明,我們的猜測並沒有錯誤,在漢中這已經成為我們控制地區域之內,若不是由左慈和於吉的線報,司馬懿的行蹤的確不容易掌握。自來到漢中之後便有很多人暗中接應,讓他可以暢通無阻。原本想要做點樣子放他一馬。看看人家趙氏準備的這般充分,咱們還添什麼亂?有地他們忙活去吧,免得咱們畫蛇添足,呵呵。」
太史慈這才想起來趙氏的出身,聽了郭嘉和賈詡地分析思路立時豁然開朗,連連點頭,微笑道:「如此說來。我們還要感謝趙氏和司馬懿呢,是他們把我們在漢中的潛在敵人都引的獻身出來,這可是一份大禮,你們不會不接受吧?」
聽得太史慈說得有趣,郭嘉兩人哈哈笑了起來。
太史慈微笑道:「好了,我們就靜候於吉和左慈的佳音,我們還是好好計劃一番如何展開益州攻勢,消滅劉備吧。」
賈詡淡然道:「我們除了有於吉和左慈者之奇兵可以加速戰爭的進程之外。其實劉備已經時日無多,要知道現在劉備根本就是垂死掙扎,只要我們拿下了成都一帶的廣大區域,劉備便只能逃往山區,而在那裡糧草的供應很成問題,早晚會因為軍中無糧而發生嘩變。所以說劉備根本就是死路一條,最關鍵地地方是他還不知道司馬懿的到來將會加快這一進程。位移比較令人頭痛的就是龐統……」
郭嘉卻沉聲道:「文和先生所言極是,現在西川的形勢的確不容樂觀,龐統因為有了荀攸和戲志才兩人在成都的前沿防守,令龐統對成都方向大為放心,認為足可抵擋文和先生和子敬先生,故此來到西川之後態度強硬,親自練兵,向諸葛亮那小子示威,更透出口風要奪回洮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太史慈聞言哭笑不得。鳳雛斗臥龍,驚天之戰啊。可是……聽起來怎麼讓人覺得那般荒誕呢?
賈詡緩緩道:「龐統給我們造成的麻煩還不僅僅如此,他手下的山地部隊大部分躲在山區,入冬以來不斷地對我軍在西川地各個關口進行騷擾,韓浩等人壓力不小啊,張任曾經親自去偷襲張繡將軍,結果被韓浩將軍先一步識破,在張繡將軍後面神出鬼沒的掩護,反倒讓張任吃了一個大虧,對了,孫芳還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虧,不過這小子還算是穩重,吃了虧沒有頭腦一熱便去追擊,倒也不是衝動之人,是個可堪造就之才。」
太史慈默默點頭,心中卻盤算著歷史上的漢中形勢,那時候曹操曾經想要把韓浩留在這裡的,而在現在,韓浩居然鬼使神差的也來到了漢中,不知道是否冥冥中有天意,自己是否應該在以後把漢中地事情托付給韓浩呢?
不過敵人的山地軍隊的確有點讓人頭痛。
幸好自己還有特種精英可以與之周旋,但問題是數量太過懸殊,雖然敵人的無當飛軍才剛成立,但是卻有一萬之眾,而且明顯比一般的軍隊在山地要難纏得多,所以特種精英消滅他們還需要時日。
說來說去,消滅劉備的關鍵還在成都地區各座城市的爭奪戰上,只要可以在成都的前沿陣地打開缺口,那麼一切都好說了。
想到這裡,太史慈都恨不得荀攸和戲志才兩人早一點和司馬懿聯繫上,只要除掉兩人,龐統所倚仗的優勢立時就會消失。
郭嘉和賈詡相視一笑,自然知道太史慈已經直到戰鬥的關鍵在哪裡了。
郭嘉淡然道:「主上,依我看來,為了加速日後在除掉荀攸和戲志才之後我軍在成都一線地推進,子敬先生應該蓄勢待發,到那時迅速攻破成都地區地各座城市,不給劉備絲毫的喘息機會。」
太史慈聞言點頭,對賈詡道:「這件事情就由文和你去和子敬商量吧。」
賈詡點頭應命。
郭嘉看向太史慈淡然道:「有一件事情我以為主上應該預先考慮,那就是南蠻人,龐統做得不錯,居然贏得了南滿人地支持,日後若是擊潰了益州軍隊,南蠻的問題若是處理不好的話絕對會成為一個**煩,無可否認,現在南蠻人對主上的印象已經差到了極點。」
太史慈聞言一呆,旋即發現自己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就是對待南蠻的少數民族的問題,這些少數民族和西北的草原牧足又不相同,他們沒有那麼強的侵略性,更多的時候使自己過自己的生活,他們是弱勢群體,沒有人去打擾他們,他們也不會去打擾別人,對待他們的態度當然不能和對待西北草民族等同起來,日後掃平天下,若是一味蠻幹的話,只會壞事。
看來的確是自己疏忽了。至於手下人沒有人提醒自己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畢竟太史慈對待少數民族的態度十分強硬,而且一直連戰連勝,所以手下人根本未把這些南蠻人當一回事情,太史慈沒有特殊的命令下達,那對南蠻人還有其他異議嗎?自然是打到底了。
還是郭嘉腳踏實地,來到這裡之後立時發現這裡的南蠻人要區別對待,所以才會向自己提出建議。
太史慈心中自責,不過太史慈倒不著急,後世處理民族關係的政策和經驗他還是熟知的,借來使用保管好使。
賈詡見到太史慈沒有否定郭嘉的意見,便笑道:「前一段時間我在這裡抓到了很多的南蠻女子,或許主上可以派上用場。」
太史慈看了一眼賈詡,心中暗讚。
這個賈詡果然深諳為臣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