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太史慈 正文 第三部一統第十卷第五章群動
    嚴氏和秦氏有點悵然若失地看著呂布和曹玲的背影,心中閃過了「我不如她」的念頭。心中突然對呂布有了極為強烈的留戀之情。

    很多的女人就是這樣,可以主動放棄,但卻不能被別人放棄。

    兩女聞聽太史慈的言語,先是一呆,然後嚴氏對太史慈恭聲道:「司空大人,奴家希望從此跟隨宋憲將軍,不知道司空大人可否答應?」

    太史慈點頭,心道果然,表面則若無其事道:「一切隨夫人的意願了。」

    秦氏這人最沒有主意,一直以來都是以嚴氏馬首是瞻,現在嚴氏已經為自己找到了一個新歸宿,自己的何去何從卻沒有決定,當下六神無主起來,有點淒惶地看著嚴氏,拉住嚴氏的衣袖輕聲道:「夫人,那奴家應該怎麼辦?」

    嚴氏一直和這秦氏親如姐妹,此時卻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一撫自己的衣袖皺眉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現在過來問我做什麼?」

    秦氏為人雖然軟弱,但是人卻不笨,聞聽嚴氏此言,立時知道自己在嚴氏的眼中已經變得毫無價值了,嚴氏一直以來把自己當成是用來對付曹玲的工具,通過自己來控制呂布,現在呂布已經變了一個樣子,更是去了應有的地位,自己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嚴氏當然不會再對自己虛情假意了,越發的慌張起來道:「夫人把妾身從長安帶出來。義結金蘭,今天如何出爾反爾?無論如何還望夫人念在往日之情,收留妾身,今生今世,做牛做馬,為奴為婢,無所不從。」

    太史慈看著秦氏。心中憐憫:這個女人真是長了一個笨腦殼,絲毫不會為自己地前途作打算。看來天生只會依靠別人,若是沒有人扶持的話,他便無法獨立生存,就好像牽牛花一般,無法獨立生長,若是我華夏的婦女都是這般模樣,那才真是可怕。這樣的女子教育出來的孩子若是像樣子,那才是怪事。

    難怪歷史上的秦朗那般不成氣候了,說來說去,他的這個媽媽實在是一般。

    嚴氏卻不耐煩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我情同姐妹不假,但是那時我們都是呂布地妻妾,莊子說得好,既不能相忘於江湖。那便要相濡以沫,所以才會有當日之話語,但是人生宛若萍聚,轉眼便會各奔東西,妹妹為何不懂這個道理?今日形勢不同,說的話語也自不同。還請夫人自重。」

    太史慈和大廳中地眾人聞言齊齊一怔,沒有想到這個嚴氏說起話來這般有文采,居然可以把無恥的事情說得這般冠冕堂皇,不由得對這嚴氏刮目相看。

    太史慈心中暗歎,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夠左右住男子,若是這嚴氏乃是女後的話,那可還真是不得了呢,單單是這一份巧言令色的功夫就不是誰都能會的。

    秦氏被嚴氏說的雙眼失神,呆立在那裡,太史慈卻微笑道:「嚴夫人真是冰雪聰明。大概是怕秦氏夫人進到府中之後回後院起火吧。」

    嚴氏被太史慈說中了心事。卻絲毫不感到尷尬,臉上露出微笑道:「司空大人說得對。我地這個姐妹狐媚過人,若是被我們家宋憲看見了,那可要糟糕。」

    轉過頭來看看秦氏,越加得不耐煩道:「你不是只要有男人就可以活下去嗎?你丈夫秦宜祿死的時候你也是這般模樣,跟了呂布不就都好了嗎?現在司空大人手下男人這般多,你隨意挑選一個好了,同樣可以過得幸福。沒有人會覺你的。」

    秦氏被嚴氏說得渾身一顫,只感覺到自己好像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貨物,身上的衣服更是被大廳中的男人用眼睛剝光了一般,帶著一種徹底心寒的難受。

    其實大廳中的男人見到這般美貌的女子,自然會忍不住心動,當然會用眼睛去看,不過青州軍和其他地方地軍隊不同,若是換成西涼騎兵,見到秦氏的話,她的身上早就已經沒有一件完整的衣服了,故此秦氏的孤苦無依只不過是一種錯覺,在這大廳之中是不會有人難為她的。

    太史慈覺得嚴氏已經把秦氏嚇到了,當下淡然道:「好了,秦氏夫人如果不知道要到哪裡去,那我便派人送你到長安,先在我地司空府住下,秦氏夫人,你可願意?」

    秦氏現在只要有人能收留她就好,現在聞聽太史慈的言語,當下聲淚俱下的跪了下來,感激涕零道:「多謝司空大人收留,奴家今生今世不忘大恩。」

    太史慈心中苦笑,這個秦氏大概是誤會了,作為男人,雖然自己對她的身體很感興趣,但是這樣的女人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看來日後自己還要給這秦氏找一個歸宿才好。

    嚴氏顯然也誤會了,抿著一張小嘴微笑。太史慈懶得理嚴氏,一擺手,便命人把兩女帶下去好生照顧。

    帶兩女走後,太史慈還未說話,閻行便忍不住羨慕道:「主上真是好艷福。」

    太史慈啼笑皆非,一瞪眼睛道:「若是你喜歡,那個秦氏歸你好了。」

    豈料閻行聞言嚇得連連擺手道:「這可不行,我家娘子賢良淑德,有她便足夠了,若是弄一個狐狸精回家,那以後的日即便沒有辦法過了。」

    太史慈沒有想到在沙場上縱橫無敵的眼睛居然是個怕老婆的腳色,啼笑皆非道:「沒有想到你還是一位模範丈夫,不過韓遂大人的女兒肯定是馴夫有道呢。」

    閻行聞言當下呵呵笑了起來,一臉地不好意思。

    太史慈微笑道:「所以我說將來有機會地話。你應該到并州去見見杜遠那小子,相信你們一定會有共同語言。」

    閻行有點莫名其妙,低聲向站在自己下手的張英低聲詢問道:「杜遠是誰?」

    張燕搖頭苦笑道:「杜遠將軍乃是青州軍中有名地怕老婆。」

    閻行聞言更加不好意思起來,太史慈卻對田豐微笑道:「元皓兄,西北戰事大體就是這樣了,呂布已經束手就擒,完結了我的一塊心病。現在唯一有點棘手的就是西羌王和馬超,就交給元皓兄了。漢中那便應該已經有了突破。我實在放心不下,明天我就會趕往漢中。」

    田豐點頭道:「主上此去,不知道要戰鬥到何時,荊州一定會和劉備聯手的,如此一來,沮授他們的實力就會顯得單薄起來,主上此去應該多做準備。」

    太史慈淡然道:「呂布剩下地一萬多名西涼騎兵我會盡數帶走。進入到漢中之後,還是有騎兵的用武之地地。呂布手下的將領我也會帶走,他們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的悍將,只是跟隨呂布龜縮在一隅,豪氣全都被磨沒了,只要給他們一個機會,將來在漢中的戰場上一定會有他們的立足之地的。」

    田豐「嗯」了一聲道:「主上不要忘記管寧先生那邊,他一定會根據漢中的戰事而有所行動地。所以主上才要趕快趕回去,熟悉一下個方面的佈置。」

    太史慈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道:「幼安兄的手段我可猜得出來一二,哼,幼安兄定會令敵人大吃一驚的。」

    頓了一頓,太史慈又道:「子龍我留在這裡幫助元皓擺平馬超,閻行嘛。回到天水城那裡去,諸葛小子定然有用得著你的地方,龐德和仲康我會帶走。」

    田豐明白太史慈的意思,隨即又向太史慈提出了一些建議,眾人便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太史慈便帶著呂布手下投降過來的眾將出發,直奔漢中而去,呂布、曹玲、嚴氏、秦氏都被田豐派人送回了長安。閻行則獨自一人會到了天水城,田豐留下人手防守北地,然後寫信派人給龐德和許褚送信。要他們分別從安定和石城出發。與太史慈會合趕往漢中。

    太史慈地大軍在走了五天之後,許褚和龐德兩人終於追上了太史慈。兩人是日夜兼程,故此行動迅速。

    太史慈見到兩人自然歡喜,於是便把呂布手下的眾將介紹給了兩人,其實大家在戰場上都已經見過,故此熟悉得很。自然沒有任何的隔閡。

    太史慈這些天更是對這些新投降過來戰將予以鼓勵,讓他們很快地便忘記了自己原本是投降過來的呂布戰將的身份,而是真正的把自己當成了青州軍地將領,一個個把在戰場上丟掉的自信找了回來,更幫助太史慈把投降的呂布大軍弄得士氣高漲,軍心再次凝聚起來。

    太史慈對此十分高興,如此一來,這支軍隊到了漢中之後便會直接發揮出應有的戰鬥力。

    呂布的大軍本來就是西涼騎兵中的精英,而且隨著呂布轉戰南北,作戰經驗十分豐富,雖然比青州軍差上一些,但也不遑多讓,故此太史慈心情舒暢。

    雖然漢中的戰鬥才剛剛開始,但是太史慈卻充滿了信心。

    而天下,也在此時暗流湧動,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漢中。

    荊州,襄陽城。

    廖立從南陽趕回,快馬加鞭,日夜不停,很快便回到了襄陽,見到了孫策和周瑜,兩人從廖立的口中知道漢中失守這件事情之後,立時大為震動,這意味著太史慈已經找到了攻擊益州和荊州的跳板。荊州變得不再那麼安全。

    孫策連忙召集手下地文武前來,商討眼前地大事。

    沒有用多長時間,孫策手下的一干賢才便濟濟一堂,商討眼前地大事。

    眾人聽完廖立的匯報之後,一個個面色凝重,知道眼前形勢危急,孫策手下大將程普搖頭歎息道:「龐統還是太嫩了,居然讓青州軍擺了一道。現在東川意失,不但益州岌岌可危,連我們荊州都跟著受牽連。」

    周瑜看了一眼程普,淡然道:「這件事情不能怨龐統,還是太史慈心思深刻,當初廖立便已經想到了青州大將甘寧和張燕大軍銷聲匿跡有可能在南鄉一帶活動,但是我們搜查了好久。依然一無所獲,所以還以為是自擺烏龍。現在我們才知道,原來人家青州軍很早之前便已經有了入蜀地圖,對我們的搜捕根本就是視若無物。」

    眾人恍然,若是有這份地圖在,青州軍地確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頗有才智的黃蓋聞言皺眉道:「我聽廖立軍師說過,這幅入蜀地圖只可能在益州名士張松的手中,青州又怎麼可能有呢?」

    周瑜面色陰沉。眼神之中神光流轉不定,沉聲道:「青州軍並非沒有機會接觸到張松,當年袁紹組織第二次諸侯聯盟的時候,太史慈曾經見到過張松,也許,張松的地圖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太史慈弄走的。」

    廖立聞言駭然道:「這怎麼可能?太史慈當時怎麼可能知道張松身上有地圖呢?除非太史慈能夠未卜先知,就算是在神機妙算算無遺策的人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地。」

    眾人被廖立這麼一說,心中立刻泛起異樣的感覺。無不毛骨悚然:這個太史慈到底是不是人?怎麼可以做到這一點地?

    周瑜卻苦笑道:「我怎麼知道這件事情?不過我只知道不管到任何時候,我們都不可以輕視太史慈,而實際證明,即便是龐統用盡了所有的本領還是棋差半招,這個太史慈,真是所有謀士的噩夢。」

    眾人默然無語。都被周瑜說的心驚膽戰,興起不想與青州軍為敵的念頭。

    孫策卻皺起了眉頭,對周瑜剛才這一番滅自己的銳氣長敵人的威風地說法感到不滿,才要說一番話激勵一下軍心士氣,卻看見廖立向自己連打眼色,顯然是要孫策不要打斷周瑜說話,不由得大為錯愕,但是他對周瑜和廖立兩人一向是言聽計從,看到廖立的眼色,立時明白了周瑜這般說話定然是別有用意。當下閉口不言。任周瑜發揮。

    周瑜掃了大廳中臉色有些發白的眾人。淡然道:「不過人世間沒有後悔藥,我們已經是太史慈的敵人。這件事情我們沒有辦法回頭,更沒有辦法去和青州軍媾和,荊州的名門望族有何自己的利益,而太史慈進入到青州就是為了要破壞這種利益,明顯太史慈從來不掩飾這一點,若是因為害怕太史慈而停止抵抗的話,那便會真的一無所有,左右都會被太史慈剝奪我們地利益,我們何不奮起反抗,還有一線機會。」

    眾人聞言心頭一震,想起了各自家族的龐大利益,又想起了若是太史慈進入到荊州之後,自己的家族將會遭受到的巨大的損失,立時一個個從眼中散發出了凶狠的光輝,那其中有何要和太史慈決一死戰地堅定。

    孫策這才明白,原來周瑜是在用激將法,先把眾人放到絕境當中,讓眾人感到絕望,然後指出絕望於事無補,荊州沒有退路的事實,反而令眾人從絕望的恐懼中覺醒過來,形成了強大的戰鬥力。

    這種戰鬥力是根本無可摧毀的。

    廖立向孫策一打眼色,孫策明白現在是自己說話的時候了,站起身來昂然道:「公瑾言之有理,更何況最後鹿死誰手還未可知,青州軍固然厲害,但是卻並非不可戰勝。益州現在雖然失去了漢中,但是他們的根本並沒有動搖,還有我荊州軍隊參戰,青州軍未必便會全勝。」

    眾人轟然稱是。

    周瑜看看眾人已經被激勵起來,知道可以與青州軍決一死戰了,當下淡然道:「要想改變現在的不利形勢,最重要的就是奪回漢中,我軍行動之時,有三條道路可以走,故此我軍應該兵分三路行動。」

    頓了一頓,周瑜沉聲道:「先是南鄉那裡,我軍從此行動可以切斷青州軍的後路,不過這裡地道路並不好走,青州軍既然從這條道路上奪得了漢中,那麼他們也一定會對這條道路謹小慎微。所以這裡將會有一場硬仗,但是這裡我們又不能不爭奪,否則我們便沒有辦法迫退青州軍。」

    廖立點頭道:「正是如此,現在被奪下地東川已經成為了青州軍通往漢中地通道,只要有這條通道在,青州軍在漢中便是進可攻退可守地局面,實在令人頭痛。但若是可以奪下東川,又或者可以和青州軍在東川互有攻守。那麼青州軍便會因為懼怕在漢中的青州軍變為孤軍而瞻前顧後,然後我們和益州聯手在這面戰場擊敗青州軍幾場,青州軍到時最後只能撤軍。」

    眾人點頭,謀士蒯越接口道:「這一地帶都是山地,我荊州軍擅長於山地作戰的部隊幾乎沒有,唯有新近主上收降的沙摩柯及其部眾非常擅長山地作戰,我看只有這支軍隊可以勝任南鄉一線的戰鬥。」

    廖立沉聲道:「這支軍隊將會由我親自帶領。不過沙摩柯桀驁不馴,只我一個人未必可以支配他,所以我希望可以把周泰將軍調配給我使用,不知道主上意下如何?」

    眾人看向孫策,要知道周泰乃是孫策的貼身侍衛,每天就陪伴在孫策地身邊,保護孫策的安全,此人武功深不可測。但是一直深藏不露,從不輕易出手。

    孫策十分爽快道:「廖立你便把周泰帶走,若是沙摩柯不服管教,自然有周泰出手助你。」

    廖立哈哈一笑道:「這些蠻人,只會用武功來衡量英雄,當初就是周泰將軍親手抓住地沙摩柯。若是沙摩柯見到了周泰將軍,一定會變得服服貼貼的。」

    周泰此時站出來抱拳道:「周泰聽從廖立先生吩咐。」

    周瑜看向廖立,沉聲道:「廖立你的任務很重,不但要注意南鄉一帶的戰事,而且南陽一帶也不可等閒視之,青州軍一定會趁此機會興風作浪的,莫要我們還沒有抄青州軍在漢中的後路,就被南陽的青州軍抄了我們地後路。」

    廖立點頭道:「這一點我早有防備,文聘和孫靜大人此時正在全力監視南陽的青州軍,等我回去之後。定會嚴加注意的。畢竟桓范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

    周瑜點頭道:「你有這個覺悟就好。」言罷轉頭看向孫策沉聲道:「主上,請你親自統領第二支大軍從襄陽出發。和上庸守軍會合,直奔漢中。屬下則另外領一支大軍由巴東出發,等待益州軍對作出反應後,再和龐統一同出兵。」

    頓了一頓,周瑜沉聲道:「龐統是絕對不會屈服於這種情形的。哼,我們還可以把這裡的事情告訴曹操,曹操也不會看著青州軍這般囂張的,此人用兵變幻莫測,我相信曹操定然會想出一些辦法來牽制青州軍的。」

    孫策聞言點了點頭,一拍椅子地把手,站起身來昂然道:「益州軍的反應可能會慢一點,因為龐統現在正在收服南蠻為己用,我們就先為益州軍抵擋一陣子好了。至於長江一帶的防線,就要托付給蔣欽和張允兩位將軍了。荊州地方上的事務還要請蒯越蒯良兩位多多費心。」

    眾人聞言轟然應命。由此,荊州軍全面行動起來。

    益州,瀘州城。

    龐統悠然的坐在座位上喝茶,絲毫不因為自己接到了漢中失守的消息慌張。

    關羽則是冷著一張臉坐在那裡,張飛來回踱步,不停地揉搓著自己地雙手,滿臉得焦躁不安,陳到則是緊皺雙眉,愁眉不展,顯然三人都在為眼前的局勢擔心。

    張飛終於忍不住了,對龐統恭聲道:「軍師,現在漢中失守,益州岌岌可危,我們到底應該怎麼辦?」

    關羽截斷張飛道:「翼德,不要打斷軍師想事情,軍師一定另有打算。」

    張飛低下頭去,嘀咕道:「什麼有打算,分明就在很悠閒地喝茶嘛,還說漢中萬無一失,結果卻被太史慈擺了一道。」

    關羽聞言不悅道:「翼德!你說的什麼話來?青州軍手中會有真正的入蜀圖,我們又怎麼會知道?否則南鄉一帶的防禦又怎會失守,這件事情是換了誰都無法想到的和預防地。要怪也只能怪張松那個傻蛋。要不是軍師點醒,我們還想不到太史慈實在諸侯同盟大會上下的手呢。」

    張飛也知道這件事情其實不願龐統,這件事情根本就是劉焉留下來的後患。

    龐統看了三人一眼,淡然道:「我知道三位將軍著急,但是事情並沒有三位將軍想的那般糟糕,首先,我們先要看清楚青州軍現在沒有足夠地實力攻下整個益州。不要忘記,我益州地主力並沒有受到損害。而且西川仍然在我們的手中,雖然敵人佔有東川和漢中,但對我們仍然無可奈何,他們最近這一段時間只會去防守,因此我們有足夠地時間想辦法;其次漢中一旦失守,其實受害最大的人並不是我們,而是荊州。我們還有西川作為守護,荊州還有什麼?青州軍只要兵力足夠便可以佔領上庸,出兵襄陽,把孫策在江北作為進攻中原地跳板的勢力攔腰截斷,孫策又怎會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所以我們的好幫手孫策和周瑜現在一定已經出兵了,有這兩個條件,我們便可從容佈置。」

    三人聞言恍然,這才明白為何龐統會如此有輕鬆自如。龐統微笑道:「更何況,主上在成都已經震懾了益州的世家大族,不日便會有一支大軍在手,至於巴郡、涪陵、德陽、江陽、宕渠等地都有重兵把守,就算是青州軍來攻擊,我軍何懼之有?」

    陳到接口道:「這倒是。巴陵老將嚴顏乃是益州名將,深明兵法,青州軍要過這一關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軍師也說了,青州軍現在還沒有實力再進攻,若是再想前一步,那便需要再調集大軍前來,青州軍雖然兵力雄厚,但是北面的戰局還沒有結束,太史慈對草原民族還需要防範,所以他應該暫時沒有實力做這件事情。」

    龐統微微一笑道:「陳到將軍言之有理。更何況。我們今天便會籌集到一支大軍,有了這支大軍。我們地把握就更大了。」

    關羽等人聽龐統分析過形勢之後,心中才稍微放鬆了一下。

    龐統卻肅容道:「可是有一件事情我們必須要預防,那就是青州軍把漢中當成他們南下的跳板,若是被他們在漢中站住了腳,我們早晚會被青州軍蠶食鯨吞掉,因此,我們現在所要做的不是防守益州,而是主動進攻漢中。因此現在我們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關羽遲疑道:「好是好,就是只怕那些蠻夷之人不是用道理就可以說得通的。」

    龐統神秘一笑道:「這件事情我自有辦法,到了關鍵時候,還要仰仗三位。」

    正說話間,一名長相清秀的文士走了進來,對龐統恭聲道:「軍師,您要召集的人都已經來了。是不是現在就去見他們?」

    龐統聞言先不理會這年輕人,而是轉頭看向關羽,沉聲道:「雲長,我要你在城外埋伏的軍隊可準備好了?」

    關羽肅容道:「軍師請放心,今次在城外指揮幾路大軍的人乃是向寵那小子,剩下地幾將有吳班、張南、馮習、呂凱都是辦事穩重之人,有他們在軍師請放心。」

    頓了一頓,關羽忍不住問道:「軍師,我不明白為何要在城外埋伏幾支軍隊,軍師已經向各地發出通告了,凡是同意軍師招募的人都會趕來,若是不同意的話,自然就不會來,軍師還需要防範什麼嗎?」

    龐統微笑道:「雲長你把眼前的形勢想得太簡單了,的確,我主統治益州,威名遠播,但是地方上還有少數人居心叵測,我們現在到這裡來徵兵定然會有人不滿,但是要他們直接出來反對他們還沒有那個膽量,可以預見,只要我軍在這裡完成了招募任務,下一步便是出手對付那些不服從我軍之人,到時候他們還是只有屈服我軍一條道路可走,若是如此,他們定然會鋌而走險,我敢肯定,在前面大廳之中前來的眾人中一定會有居心叵測者,並且會暗中帶領大軍來到瀘州。」

    關羽點頭道:「軍師明鑒。」

    張飛則冷哼道:「若是有人敢打這主意,我便把他地頭擰下來!哼!敢和我大哥作對。敢再軍師面前玩花樣,簡直是找死!」

    陳到深通兵法,冷哼一聲道:「若是軍師料得不錯地話,敵人肯定是想要用裡應外合之計,先是挾持軍師和前來議事的眾人,然後打開城門,引大軍進城。」

    關羽看看陳到。點頭道:「年小子越來越鬼到了,翼德。你實在應該跟陳到好好學學,不要動不動就張牙舞爪,對時局無用。」

    張飛瞪大了眼睛看著關羽,若是換作別人,張飛早就暴跳如雷了,但是面對關羽,張飛就變得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陳到看看張飛。忍不住笑道:「其實也是因為軍事要我把帶來的一千白耳軍埋伏在城內和府內,以免節外生枝,我才猜到這一點的。」

    龐統點頭,轉頭看向那名年輕人道:「費禕你做得很好,你在前面帶路,我這就過去。」

    費禕答應一聲,便在前面帶路,龐統等四人跟在後面七拐八拐。來到了前廳,信步走了進去,那裡已經有很多人等著龐統的到來。

    龐統才一進來,眾人便圍了上來紛紛見禮,費禕則負責起了介紹的責任。

    只見為首的是兩員彪形大漢,長得虎背熊腰。行動間龍行虎步,非常有氣勢。引得連關羽張飛陳到這三員超一流地戰將都對這兩人頻頻注目,眼中露出驚異的神色。顯然是看出這兩人地不簡單。

    走在前面地一員戰將先對龐統施禮道:「在下洞溪漢將杜路,見過龐統軍師,這是我的老搭檔劉寧。」

    跟在身後地劉寧也跟著躬身施禮,神色之間十分的恭謹。

    龐統聞言精神一振,要知道這兩人乃是益州地方上的實力派,一向不服益州政府的管教,但是卻絕對不會騷擾地方,劉備進駐到益州之後。這兩人雖然沒有表示過服從劉備。但是卻從不與劉備搗亂。現在看著兩人對自己地樣子這般恭敬,便知道這兩人可以完全收為己用。不說別的,這兩人手下有五萬精兵,戰鬥實力相當不錯,實在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當下含笑點頭道:「原來是杜路、劉寧兩位將軍,龐統久仰了。」

    兩人見到龐統對自己這般重視,自然高興,劉寧傲然道:「末將聽說先生過來招兵買馬用以對抗青州的那般混蛋,當然便跑過來助先生一臂之力。早就聽說龐統先生算無遺策,今日一見龐統先生風采過人,實在是名不虛傳,劉備大人有先生幫助,我們益州只會蒸蒸日上,眼前的青州軍不過是跳樑小丑,不足為懼。」

    龐統聞言大喜,知道這兩人實在公然表明對自己的支持,為的就是給後面的那些人帶個頭,當下呵呵笑道:「有兩位將軍來此,何愁大事不成?」

    隨後,緊跟在兩人身後地人紛紛上前,表明自己支持龐統的立場,這裡面大多數都是地方上的實力派,比如牂牁郡太守朱褒、越巂郡太守高定,永昌太守王伉等人,還有五溪的各部族的首領,紛紛表示要跟隨龐統北上抵抗青州軍。

    龐統向身後三將一打眼色,三人臉上露出微笑,沒有想到事情會進行的這般順利,若是如此,龐統很快便會組織起一支大軍北上襲擊漢中地青州軍了。

    大家正說得不亦樂乎之時,卻聽見一人冷笑道:「你們是否是拍馬屁不要命了?龐統先生算無遺策?真是笑話,你們知不知道青州軍已經佔領了漢中,不日即將南下,到時候攻破成都,劉備便會敗亡,你們還不自己想一想出路,居然還在這裡捧臭腳,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眾人聞言先是一愕,然後轉頭看向說話的人,只見那人面白無鬚,一雙三角眼好像睜不開一般,那裡面不時地流露出貪婪的神色。此人身後站著幾個大漢,身材魁梧之極,而且面貌怪異,不似漢人。尤其是為首的一名大漢,身材比身邊人大上一號,一雙眼中厲芒閃閃,不用做什麼事情便顯得殺氣騰騰,宛若地獄中的魔王在世,顯然不是易與之輩。

    別人看到說話的是此人。馬上沉默起來,唯有杜路和劉寧連連冷笑,虎目中射出寒光,瞪著此人。

    永昌太守王伉雖然是個文人,但是膽氣卻足,變色道:「雍闓,你這是什麼意思?劉備大人地性命豈是你可以直呼的?」

    趁這個機會。一直站在龐統身邊的文士黃權低聲道:「軍師,雍闓這人一直不服益州政府地管教。而且為人野心極大,不過幸好有杜路和劉寧將軍在,雍闓才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黃門侍郎董允則在另外一邊對龐統道:「軍師,益州之南地勢力一向錯綜複雜,但說到底還是個強者為王,杜路劉寧兩人和雍闓一向不和,而且實力相當。其他人不過是在兩者之間加著尾巴做人罷了,剛才杜路和劉寧表示誠意地時候,那些人都可算得上是隨聲附和,現在雍闓一說話,這些人當然都把嘴巴閉上了。若是今天擺不平雍闓,不但大軍很難招募成功,而且日後定為禍患。看他的意思,說不準將來還會投降給太史慈呢。若是那樣地話就糟了」

    龐統微笑道:「這一點我清楚。本人自有手段對付他。」

    頓了一頓道:「頓了,雍闓身後地那幾個大漢是什麼人?」

    黃權輕聲道:「後面的幾人都是南蠻部落地首領,他們一向和雍闓交好。為首的那名大漢便是南蠻首領孟獲,站在他身邊的是他的弟弟孟優,身後則是三洞元帥金環三結、董荼那、阿會喃。……奇怪,我們已經封鎖了漢中失守的消息了。為何雍闓會知道?」

    龐統聞言並不回答,一招手,關羽張飛和陳到三人來到近前,龐統低聲道:「待會兒看我眼色行事,他們很有可能在城外還有大軍,城內也應該有他們的人,不過我們都有佈置,不必擔心,倒是這裡對面那個大漢不是太好對付,你們要小心。不要讓他們傷到別人。」

    陳到點頭低聲道:「陳到曉得了。」

    關羽則是冷哼一聲。根本未把對面的眾人放在眼裡。

    張飛一雙大眼卻盯上了孟獲,顯然是對孟獲很感興趣。

    此時就聽雍闓冷笑道:「本人對於虛無縹緲地名聲沒有興趣。劉備如何?用不了多長時間便是青州軍的刀下之鬼!」

    關羽聞言冷笑,一雙瞇著的眼睛立時張了開來,裡面神光閃動,顯然是動了真怒。

    張飛的一雙眼睛火紅起來,才要發作,便被身邊的陳到一把抓住手腕,低聲道:「將軍不要動怒,軍師還沒有下命令。」

    張飛氣哼哼地低聲道:「我已經一忍再忍,叫我大哥的名字也就算了,現在居然說我大哥不得好死,哼,待會我先要讓他不得好死!」

    此時,杜路陰沉著臉道:「雍闓,今天乃是龐統軍師為抵抗青州軍而召開的募兵大會,若是你不喜歡,可以不來,既然來了,就不要大放厥詞,小心本人對你不客氣。」

    杜路此言一出,雍闓身後的地孟優便冷哼一聲,想要上前,卻被雍闓制止住了,雍闓的三角眼中閃過厲芒,對杜路道:「杜路,我已經忍你很久了,這些年來在益州的南部始終都是你和我作對,現在給你最後一個選擇的機會,到底是站到我的這一邊,還是幫助這個龐統和那個時日無多的劉備?」

    劉寧鄙夷地看了雍闓一眼,輕蔑道:「雍闓,你在瀘州城內居然敢說這種話,難道不怕不得好死嗎?」

    雍闓哈哈大笑道:「若是說實話都要死人,那天地間還有沒有公理在?你們到現在都對劉備失去漢中這件事情視而不見避而不答,你們有沒有想過,青州軍南下之後你們應該怎麼辦?」

    杜路不耐煩道:「你口口聲聲說漢中失守,到底有什麼證據?」

    眾人流露出了注意地神色,對於在場的眾人來講,這件事情十分重要,畢竟有很多人來此心中是萬不得已的,畢竟劉備的勢力龐大,自己得罪不起。但是劉備若是被青州軍擊敗的話,那麼他們就要考慮一下自己的立場問題了。

    雍闓冷笑道:「龐統,你不要在後面躲著了,有本事就出來把話說清楚,漢中到底有沒有失守!」

    龐統向關羽三人打了一個眼色,暗示要三人準備好動手,然後才分開人群悠然地望向雍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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