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此語一出,大廳中的很多益州將官都「啊」了一聲,顯現出了驚喜交加的神情。
馬騰對於益州的情況不是十分瞭解,見到眾人的表情有點吃驚道:「怎麼,南蠻對於益州的威脅很大嗎?」
法正看了馬騰一眼,沉聲道:「馬騰將軍不是益州人士,自然對南蠻的情況不是很瞭解,不過有一點馬騰將軍猜得不錯,南蠻對我益州來說的確是個隱患。」
龐統沉聲道:「我來益州之後不久便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南蠻之人能征慣戰,但是頭腦簡單,很容易被別人利用,當地的世家大族就是利用這一點控制了地方上的權力,若是太平無事,則什麼事情都好說,若是我益州政府出了什麼事情,這些世家大族馬上就會趁機作亂,為禍甚烈,哼,這些地方豪強和我益州其他地方的世家大族不一樣,他們一點禮義廉恥都不講,跟他們根本無法溝通,只能通過威逼利誘徹底擊垮他們。我主劉備自來到益州之後一直忙於益州地方上的事務,對於南蠻雖然早就有心征服,但是一直時機不成熟,現在我西北聯軍內部團結,正是掃平南蠻的大好時機。」
頓了一頓,龐統沉聲道:「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一次太史慈開始針對我益州時,我就發現這些地處南蠻地方上的世家大族蠢蠢欲動,所以才要兵出漢中,封鎖蜀道。為的就是有餘力一舉消滅這些對我駐軍心叵測地地方豪強,並且把南蠻收為己用,成為我益州的一支強力軍隊。若是養虎為患,等到我軍與青州軍大戰時便再無時間對付他們了,說不定他們會成為青州軍突破我益州的一個致命傷,不可不防。」
眾人奮然點頭,顯然對南蠻的威脅一致贊同。故此才會對龐統的提議者這般擁護。
馬騰這才大略明白了龐統的擔心,這些年來。劉備一直忙於在益州真正的站穩腳跟,現在看來,劉備還是很成功地,至少徹底的掌握了益州地兵權,看看眼前的這些大將,每個人都代表著一個益州的世家大族的全力支持,可以說劉備的是裡卻來卻強大了。這一次他馬騰也加入到劉備一方法,自然令劉備聲威大振,益州世家大族自然物可抗手。
在如此局面下,龐統若是不趁機大肆擴張權力,又怎麼對得起劉備對他的信任?益州其他地方的世家大族已經不足為懼,現在唯一對劉備不順服地是益州南部的這些身處南蠻地區的世家大族桀驁不馴,龐統自然要收拾他們,只有事情進展得順利。益州才會真的變成劉備的天下。
難怪龐統要把關羽、張飛、陳到這三員猛將調回去了,自小在西涼長大的馬騰最明白蠻夷之人作戰剽悍,若是訓練好了,那便是天下間難以阻擋的精兵,若是與之為敵,那也是最令人頭痛的敵人。龐統當然要把這些猛將帶回去了。
法正看著龐統,關切道:「龐統軍師,這事情好倒是好,但是你要小心,南蠻之地十分凶險,稍不留意便會遭遇叵測……」
龐統傲然一笑道:「今次我到南蠻,面對一群貪才好利之人,自然是軟硬兼施,這三位將軍自然是用來對付那些敬酒不吃吃罰酒之人,哼。若是我不是出雷霆萬鈞地手段。南蠻人又怎會真心懾服,日後為我所用?」
法正這才放下心來。微笑道:「這幫南蠻人雖然經過漢化已經有很多的地方和漢人十分相近,但是因為他們生活習性,所以一旦作戰起來便是全家皆兵,不論男女老幼,都可勇猛殺敵,故此龐統先生將來能夠招募到多少士兵還不好說,因為那只能以戶論,據我所知,徉柯郡有兩萬戶,建寧郡過萬戶,朱提郡則有八千戶,興古郡最多,有四萬戶,都是難得的作戰之上兵。」
龐統呵呵一笑道:「我們有那麼貪心,若可調走一萬戶能征慣戰之人,那便對我軍大大有力了。」
秦宓雖然對於軍事並非十分擅長,但是此人知識淵博,對於南蠻的情況也有一定的瞭解,此刻聞言皺眉道:「問題是這麼多的軍隊我們要怎樣支付軍費呢?這個是一筆不小地財政支出啊。」
龐統呵呵一笑道:「這件事情我早就想好了,今次出兵,我先把那些當地居心叵測的世家大族收拾了,然後便以蠻夷大多剛勇凶狠,不賓服這些大姓豪強為名,然後勒令這些地方豪強廣出金帛,用他們的錢去聘策蠻夷為家中部曲,水得到的士兵多便可以欒世襲官,到我益州政府來任職。」
秦宓點頭道:「軍師這一招應該沒有問題,因為那些夷人中的世家大族都貪貨物,面對先生開出的這麼優厚的條件,定然會痛痛快快地成為夷漢部曲,嘿,好一招以夷制夷。」
被秦宓這麼一解釋,眾人至此無不明白了龐統的打算。只要當地豪強得到社會地位,就會安於蜀漢統治,而出金募兵,使少數民族得到實惠,則可以緩和民族矛盾,的確是穩定後方的高招。
龐統微笑道:「這當然是第一步,然後才是我剛才說到地第二步,等到我們通過蠻夷地方世家控制南蠻,用高官厚祿控制蠻夷地方世家,我們便可以名正言順地抽調這些蠻夷世家,對當地的那些不服我主管教地割據勢力可以算是釜底抽薪的打擊,到那時,不但我軍後方太平,而且還會有一支精兵,何樂而不為?」
眾人點頭,大聲稱讚。
張飛卻不管那麼多,只要有仗打就好,這些年來劉備一直低調做人。令張飛實在悶得慌,現在有機會大展拳腳,自然對龐統十分感激,咧著一張大嘴站在那裡笑。
龐統看著陳到,微笑道:「陳到將軍,主上的白耳軍就是你一手訓練地,原本僅僅是一般的精銳部隊。卻在這些年裡變成了無敵的鐵軍,你是在居功至偉。白耳軍的士兵都是蠻夷之人,雖然各地蠻夷之人都不盡相同,但是總有相通之處,所以我才要你跟我回成都去,為的就是在收拾了南蠻之人後,由你來組建一支新的軍隊,我希望的銳不可當神出鬼沒。故此起名叫他無當飛軍,這件事情到時候就交給將軍了。」
陳到這才知道自己身上地重任,肅容道:「陳到定然全力以赴,不辜負主上和軍師對陳到的信任!」
龐統又看向法正,微笑道:「我說過了,帶走陳到不難怪不等於帶走白耳軍,我只要陳到帶走一千白耳軍,剩下地白耳軍就交給法正你了。」
法正聞言大喜。有白耳軍在,法正心中大放。
龐統又看向陳到,淡然道:「陳到你走之後,剩下的軍隊可以交給自己的心腹之人帶領,你覺得水能擔當這重任,便直說。」
陳到想都未想到道:「屬下軍中有一人姓王名平字子均。巴西人,此人識字不滿十,但在軍中素有威望,能與士卒同甘共苦,而生性謹嚴,訓練苛刻,很少說話。襲人既能服眾,且帶兵嚴厲深沉,正是最好的人選。」
龐統點了點頭道:「如此,那就按照你說的辦。」
陳到又道:「另外。白耳軍中還有張嶷和馬忠兩位將軍也是難得的帶軍人才。可堪重任。尤其是張嶷將軍,此人雖然武功很強。但是卻有很大的進步空間,若是有人可以對其好好指導一番,前途不可限量。」
龐統點頭道:「如此便以兩人為副將,協助王平。」
陳到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龐統又看向法正,微笑道:「法正兄,你還有什麼要求?」
法正搖頭表示沒有。
龐統想了一會兒,又笑道:「為了減緩你地壓力,我會向荊州的孫策提出要求,要他派兵嚴密的監視上庸、房陵一帶。」
法正被龐統這麼一提,才看向了一直不說話,當著很多人的面在那裡端著本書看的張松道:「若是能夠把張永年兄留下來,那就更好了。」
龐統搖頭失笑道:「也好,把益州和漢中的活地圖給你留下了,你辦起事情來也方便些。」
法正大喜,張松則是一臉的狂傲,向法正點頭示意。
龐統又看向一直站在自己眼前的楊松,微笑道:「楊松大人,你這次也要隨我回成都一趟,至於漢中,實在不怎麼適合你居住。」
楊松知道這其實就等於把自己軟禁起來了,但是總比丟掉了性命好,當下連忙點頭。現在他對龐統已經興不起絲毫地反抗之心,只覺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可怕,一心只想好好聽話,再不敢有半點反抗。
龐統看著楊松這般模樣,眼中閃過輕視,口中卻道:「楊松先生走了,不過漢中楊氏家族的族兵……」
楊松聞絃歌而知雅意,連忙說道:「楊氏家族的族兵全歸法正先生調佩,楊松絕無半點怨言。」
龐統看著楊松悠然道:「若是楊松大人早就是這種識時務的人,哪裡還會有今天的事情?」
眾人看著一臉懊惱地楊松,無不大笑起來。
第二天,龐統便留下了一干文武在漢中,又命令馬超趕往西羌、李恢趕往北地、秦宓趕往并州,然後便帶著馬騰父子、楊松、關羽、張飛、陳到等人回成都去了。
一場大亂便被龐統這般悄無聲息地醞釀出來了。
太史慈當然不知道這些事情,在龐統離開漢中的時候,太史慈也決定離開要隴西回長安,雖然長安無事,但是漢獻帝的情況卻令太史慈擔憂,故此太史慈必須要馬上離開。
經過一段時間的整飭,隴西和天水變得井井有條起來。田豐大軍已經全部北上,天水和隴西全部換上了西涼騎兵,經過郭淮和姜囧地一番鼓舞,軍心士氣大為提升,尤其是太史慈的原因,使得這些西涼騎兵找到了新的支柱,彷彿吃了定心丸一般。
看到這般面貌。太史慈自然放心,雖然諸葛亮還沒有來。但是算一算也就在這兩天,所以太史慈便先行離開了。
姜囧已經變成了大忙人,但是這一次卻還要和太史慈暫時回一趟長安,因為姜囧的婚事還要在長安操辦,故此姜囧和他的新娘子以及族人都要隨太史慈回一趟長安。
太史慈和姜囧也不想這樣,畢竟隴西城軍務繁忙,但是若是在隴西城草草把婚禮辦了。恐怕新娘子那裡說不過去。
畢竟現在已經很委屈新娘子了,人家娘家聽說姜囧軍務繁忙,故此放下架子不提任何要求,只想讓自己的女兒在長安這個繁華地大都市完婚,若是連這個要求都不能滿足地話,實在是說不過去。
太史慈也覺得這事情人家已經委曲求全,自己不可得寸進尺,而且他也知道隴西城短時間內是不會有戰爭的。而且諸葛亮便會過來,這裡又有郭淮和許褚以及王雙,自然沒有問題,故此便要帶姜囧等人回長安。
在離開隴西之前,韓遂為自己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閻行決定投靠太史慈了。
這小子在狄道單槍匹馬帶著嬌妻殺出重圍之後便在西北地區流浪,在中途遇見了幾股青州騎兵和馬騰軍中因為被太史慈擊敗而變成盜匪地西涼騎兵都沒有攔得住他。
這小子對然看似大意。但是頭腦絕對夠用,在狄道失守之後,他就知道隴西城也不保了,故此根本就沒有想過到隴西城去。
就在這個時候,韓遂的人手找到了他,帶去了他的命令,要他投降太史慈。
閻行對這個岳父還是很尊敬的,又有嬌妻在一旁啼哭,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妻子見不到自己的父親,而且又在路上擔驚受怕。便痛快地答應了韓遂的命令。來見太史慈,
太史慈一見閻行。便是一番親熱,又讓姜囧和他相見,自然是為了兩人日後地關係考慮,太史慈生怕兩人見面後會因為韓遂的事情而不快。
豈料兩人見面後卻一見如故,言笑甚歡,令太史慈大為放心。
於是,閻行也留在了隴西城,自然令太史慈大為放心。
待準備好了一切,太史慈、韓遂、姜囧等人便上路向長安城進發。
一路無話,很快便回到了長安,太史慈心中惦念漢獻帝的病情,要姜囧先一步帶領這些人回到司空府,而他則直奔皇宮。
來到皇宮後,通報一聲,便有人把他讓了進去。
沿途不斷看見宮中俏麗的宮娥向自己走來,看見自己之後一個個目瞪口呆,玉面緋紅,對於他們來說,太史慈便是一個奇跡。
太史慈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故此沒有絲毫不適應,只是快步向前,來到漢獻帝的寢宮之前,在還未進屋時,便聽見了一陣悠揚悅耳的琴聲。
太史慈聞聲一呆,馬上大喜過望走了進去。
他對那琴聲實在太熟悉了,除了自己的嬌妻天下第一才女蔡文姬之外,誰還能談得出這般美妙的音樂?
雖然分別地時間不長,但是相思熬人,儘管太史慈在戰場上已經苦忍著不去想蔡文姬。
今日回長安,沒有想到會在皇宮中遇見蔡文姬,就宛若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偶然邂逅一般,令太史慈心頭火熱,哪還能忍得住?當下快步上前。
果然,才一進到寢宮中,就看見自己朝思暮想的蔡文姬正端坐在距離漢獻帝床榻之處十分接近的桌子旁邊,正在淡然自若的操琴。
太史慈還未出聲,送中之人便跪倒了一片,口稱拜見「司空大人」,蔡文姬聞言一楞,抬起頭來觀看時,便看見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就在自己地眼前,登時「啊」了一聲,緩緩站起身來,眼前一片火熱。
太史慈卻發現蔡文姬清瘦不少,自然是相思所致,心痛不已。
可惜這裡人多,太史慈無法對自己的嬌妻進行慰問,唯有微笑道:「沒有想到蔡太傅也在這裡。」
蔡文姬當然明白太史慈的心思,唯有壓下心中情火,當下淡然道:「聖上在華佗先生和吉平先生的妙手之下已經恢復了意識,可惜卻好似什麼都明白一番,所以華佗先生才會要我來每天為聖上彈奏,為的就是喚回聖上的回憶。」
太史慈聞言一愣:那漢獻帝不就是變成了傻子了嗎?
想到這裡,連忙走到漢獻帝的床第邊,關切地看向漢獻帝。
華佗和吉平給太史慈讓開地方,便於太史慈觀看。
只見漢獻帝目光呆滯盯著天棚,一言不發,顯然變成了白癡。
太史慈轉過頭來問華佗和吉平兩人,沉聲道:「聖上會一直這樣嗎?」
兩人搖了搖頭,顯然也是拿不準。
太史慈看到這裡,心中火起,轉身對宮中的守衛之人喝道:「給我拿左慈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