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太史慈 正文 第三部一統第八卷第三章斗謀(五)
    看著太史慈色變的樣子,諸葛亮長歎一聲道:「正是如此。」

    眾人面面相覷,一個說「原來如此」。一個說「正是如此」。不明白兩人打什麼啞謎。

    太史慈心事重重道:「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我憑著僥倖的心理讓甘寧出手擊殺於吉,我在一旁協助,這件事情一定被廖立帶回了荊州,周瑜正是憑借此點聯繫以往的蛛絲馬跡猜到甘寧身上的……」

    魏延和李嚴相顧駭然,縱然如此,這個周瑜也太神了吧。

    諸葛亮冷然道:「周瑜已該明白物盡其用,人盡其才的道理,甘寧將軍本身就是益州人氏,而主上的下一步攻略誰都可看出來是在益州的身上,一想到消失的甘寧將軍的出生地,再一想想甘寧在長安的所作所為,周瑜自然可以猜出個大概來,這不足為奇。」

    頓了一頓,諸葛亮指著荊州侃侃而談道:「孫策和曹操不同,曹操因為遠離益州,所以益州的安危和他關係不像孫策那般是一種明顯的唇亡齒寒的關係,而且曹操想要幫忙也幫不上,因為鞭長莫及。對於曹操而言,即便是自己不說,孫策也一樣會幫助益州死守的,所以曹操考慮得更多的對付主上,因為主上的目光必然完全集中在益州和漢中,所以對他應該不會太在意,故此才會有王圖、尹氏、來燕兒、於吉等人的出現。曹操心中明白,早晚會和主上撕破臉。但若是在此時可以成功,那麼不但可以遏制住上地擴張,而且還會出現反敗為勝的局面。即便是失敗了,曹操也可穩紮穩打,放棄下邳,退守江東。因為他知道主上在拿下江東前是絕不會他怎樣的。」

    眾人恍然大悟,難怪曹操敢如此明目張膽了。原來因為太史慈的目標而有恃無恐。

    諸葛亮又在沙盤上指向孫策,沉聲道:「至於孫策。他所考慮的問題是如何保住益州,因為他心中清楚,若是益州有失,那麼荊州根本保不住,所以周瑜現在滿腦子就是益州的安危,因此我軍一切的風吹草動都會被他仔細地研究,在這種情況下。周瑜識破主上的計策不足為奇。更何況你們這支大軍呆在荊州足有兩年了,可是卻無所作為,簡直等同於浪費,周瑜當然會思考主上這麼做地目的何在了,而得出的結論就是李嚴將軍的大軍也是進攻益州的一支。」

    眾人默默點頭,若是如此說來,孫策大軍出現在南陽城外,那就一點不足為奇。因為孫策此行的目的不在曹操身上,也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益州身上。孫策垂涎江東不假,可是那應該是保住自己不敗之地之後地事情,現在若是和曹操起了爭端,最後便宜的只會是太史慈。這筆帳周瑜應該算得出來。

    太史慈歎了口氣道:「不用問。周瑜的這個猜想一定也被益州的龐統知道了,要知道龐統本身就是荊州人氏,龐統和荊州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我看弄不好此次孫策出兵,聲東擊西,龐統也會有參與。周瑜對漢中和益州的地形並不瞭解,他若是想要進軍的話,必須要得到益州本地人的指點才可以,而這個人最好莫過於張松,龐統定是在接到周瑜地消息之後命令張松把這條線路告訴周瑜的。」

    眾人連忙看向沙盤。馬上一條路線便清晰地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孫策的另外一支軍隊出現在南鄉。向西北推移,而龐統所派出的軍隊則應該是從子午谷出發。和荊州軍兩面夾擊沮授大軍。

    諸葛亮看向太史慈,冷然道:「主上的這個猜想十分有道理,否則這段時間為和西北軍閥和荊州竟然會如此安靜,根本不符合常理,原來竟然是兩家聯手暗中出兵準備消除隱患。」

    魏延氣得雙掌一擊,滿面含煞道:「可惡地周瑜,居然敢戲耍我等,在兩軍陣前拿我軍為何會在荊州駐軍如此長的時間做文章,簡直就是明知故問。」

    太史慈的眼中閃過懾人的神光,冷然道:「周瑜的確有兩手,居然可以想得出如此巧妙的計策來,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為孫策這般問事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的軍事理由找借口,以便能夠長時間的在南陽城外停留,現在看來,這個理由竟然就是原因!實在是大出我們的意料之外,不過幸好有諸葛亮這小子。」

    諸葛亮卻苦笑道:「主上實在是過獎了,要知道我也是因為孫策在反覆強調這件事情而起疑心的,回來之後結合沙盤,才得到這個結論地,實在不足為奇。」

    可是眾人卻不會這般想,每個人此刻都在向諸葛亮投向敬若神明地目光,實在是太神了,若是說周瑜定下此計是嘔心瀝血,那麼諸葛亮識破此計則顯得舉重若輕了。

    周瑜、龐統、諸葛亮、陸遜、桓范……這些人都年輕的還未超過二十歲,可是個個都是驚才絕艷,算無遺策,無不是獨當一面之輩,令人歎為觀止。叫人感覺彷彿新地謀略時代已經到來了,在心中升起「長江後浪推前浪」之感。

    諸葛亮卻全不在乎眾人對自己的異樣感覺,而是望向太史慈,沉聲道:「主上,現在事情危急,還請速下定奪,否則定會對主上征討益州和漢中的大業產生莫大的影響,可以說,現在孫策和龐統所作的事情要遠遠比曹操可怕,曹操的事情已經基本成為定局,可是眼前的形勢卻是難以預料。」

    李嚴在一旁忍不住建議道:「主上,現在事情已經明瞭,我們何必擔心呢?只需要調動大軍支援沮授將軍不就得了?青泥口和武關近在咫尺,我們要想通知也十分方便。」

    太史慈搖頭道:「元方。看來你還不明白眼前的形勢,現在正是因為知道了周瑜地這個計策,我們的形勢才更不容樂觀。沮授大軍在全無防備下被周瑜和龐統算計,當然對我軍來說是個極大的損失,但是若是沮授大軍和孫策、龐統兩支軍隊交手了卻一樣令我心急。」

    看著滿臉不解的李嚴,太史慈解釋道:「因為那樣將意味著我們失去了先機,這場戰鬥不論勝敗。只要打起來,從全局看。吃虧的都是我們,因為我們失去了在暗中偷襲益州和漢中的機會。以後龐統定會加倍留意這裡,讓我們無機可乘。」

    魏延皺著眉頭道:「若是如此,我們不如現在就發動對益州的攻勢吧,若是可以搶奪下子午谷和武關,那我們豈非就達到了主上地希望?」

    眾人想看白癡一樣看著魏延,弄得這小子摸不著頭腦。李嚴忍不住笑罵道:「文長,平時總是叫你多讀點書,你就是不聽,你也不想一想,為何主上有此妙計卻遲遲不動手?主上現在的策略是耗乾各個諸侯地實力,然後再動手,兩年前是因為大戰過後,無力征討。現在呢,我軍正在和曹操開戰,曹操其奸似鬼,主上需要全力應付,如果此時再開闢了益州戰場,我們只會應接不暇。更何況,我軍若是明裡益州軍開戰,那麼以後和荊州、益州如何作生意?不做生意又如何耗乾諸侯們的實力?」

    魏延被李嚴問的是啞口無言,乏詞以對。

    太史慈點頭道;「元方說得有道理,這正是我所擔心的事情,我們現在根本不能和荊州軍又或者是益州軍動手,那並非是我們沒有實力如此,而是形勢不允許我們這麼做。」

    魏延被這一席話說得心中鬱悶,悶哼一聲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教人如何是好?」

    太史慈歎息著說:「我現在就可以命令手下通知沮授大軍。要他們不與荊州軍和益州軍交手,但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而且即便是來得及。我們下一步要怎麼做才可以令對方相信我們在這裡根本就沒有一支軍隊想要偷襲益州。」

    諸葛亮沉聲道:「推算時間,應該沒有問題。要知道周瑜也僅僅是推測主上的意圖,並不知道主上的具體計劃,故此那支直奔沮授大軍而去的孫策大軍行軍速度應該不是很快,同樣,益州大軍也存在著相同地問題,更何況主上要沮授先生潛藏了這許多時候,沮授大軍的藏身之處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發現的,所以主上的消息可以及時趕到。」

    頓了一頓,諸葛亮又道:「而且沮授先生乃是當世智者,是個極為有分寸的人,沮授先生對主上的大事瞭解甚深,應該不會唐突行事。見到敵人就忍不住動手。」

    太史慈這時候心中的焦慮才安穩下來。

    對啊,沮授是何等樣人?又怎會出此昏招,自己實在是多慮了。

    「至於今後我們把這事情怎麼掩蓋過去……」諸葛亮的臉上泛起了強大自信地神秘笑容,對太史慈淡然道:「主上,我們倒不妨在此時此地將計就計,進一步打開荊州對我們地貿易市場如何?」

    太史慈聞言,精神一振,望向諸葛亮道:「計將安出?」

    諸葛亮哈哈一笑道:「首先我們第一步要確保沮授先生的大軍沒有和荊州軍和益州軍交手,這樣一來,周瑜和龐統就會疑神疑鬼,摸不著頭腦,畢竟這件事情也是周瑜猜測出來的,他還不確定主上會有這般計策,要知道自古蜀道之難有如上青天,若是沒有確切的情報,沒有人會輕言攻蜀,周瑜和龐統打死也想不到主上的手中會有『入蜀圖』,他們定會認為主上現在不過是把軍隊派了過去,處於摸索階段,而這也是他們把甘寧將軍和沮授先生和張燕將軍聯繫在一起思考的主要原因。若是來尋找沮授先生地大軍的話,孫策只能小心行軍,決不敢高歌猛進,以免打草驚蛇,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眼前的孫策才會像現在這般給我們展示出一種飄忽不定地感覺。這一點從今天兩軍陣前的對話就可以看出來,若是孫策已經確切的知道沮授大軍的方位,那就絕對不會是現在這種態度了。」

    眾人信服的點頭,繼續聽諸葛亮解釋道:「若是孫策找不到沮授大軍的話,他們只會悄然退兵,而周瑜在事後會立刻核實自己到底是杯弓蛇影,還是被即壽先生的大軍先一步發現。若是我們可以作出一種姿態。令周瑜認為自己不過是杯弓蛇影,那麼我們就算是大獲全勝了。沮授先生地大軍也就沒有必要撤退了。」

    太史慈點了點頭道:「問題是我們到底用什麼事情掩飾呢?」

    諸葛亮哈哈一笑道:「其實周瑜地猜測有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李嚴將軍地大軍為何會停留在此地,長達兩年無所作為上地,我們可以在這一點上大做文章。」

    頓了一頓,諸葛亮笑道:「我們可以向孫策作出暗示,李嚴大軍在此的目的是為了建立全國最大的貿易市場,李嚴大軍在此是為了維護治安用的。」

    太史慈拍案叫絕,對諸葛亮道:「那我現在是否應該開始把青州的商人全數撤出豫州。作出躲避戰亂地姿態呢?」

    諸葛亮點頭含笑道:「正是這個意思,不但我們要撤軍,連李艷大軍都要撤軍,這樣一來,周瑜立刻就會誤認為自己乃是在杯弓蛇影。」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如此一來,即便龐統在子午谷的東南方向布下重兵,也會因為不見我軍蹤跡而放鬆警惕的。而周瑜則會認為我已經把全部心神放在了曹操的身上。」

    諸葛亮含笑點頭。

    太史慈此時心情大佳,連忙開始下達命令。一面派人繞道武關,聯繫沮授,要他們撤軍,另外一方面則命令全軍和所有集結在豫州邊境線上青州的商人開始撤退,作出躲避戰亂的態勢。

    太史慈的命令一旦下達,駐紮在荊州北部的青州軍立刻開始做處相會撤退地態勢。甚至主動從南陽城撤退,而那些青州的商人也要隨軍撤退。

    至於太史慈對沮授的命令則在不久之後傳到了沮授大軍那裡。

    此時的沮授大軍早已經躲在了深山中,躲過了第一輪孫策大軍和龐統大軍的搜捕。

    當太史慈的使者到來地時候,沮授正在中軍大帳悠然的喝茶,坐在兩旁的正是張燕和甘寧。

    在看過太史慈的信件之後,沮授臉上露出了自信地微笑,欣然道:「到底還是主上明白事理,能猜得動我的心事。」

    張燕和甘寧在經過一段時日的試探,知道沮授實在有經天緯地之才,故此對沮授分外的尊敬。張燕聞言恭聲道:「什麼都瞞不過先生。正是因為先生知道主上的心意,才讓我們先一步撤兵。若是換成我們,只怕會死拼一場。」

    沮授傲然一笑道:「主上說得好,戰爭,是要和利益掛鉤的,沒有利益的戰爭就是失敗地戰爭,先不說我們今天如果硬碰硬能不能贏地問題,就說我們現在現身,根本就是在破壞主上的大事。」

    甘寧也在一旁沉聲道:「沮授先生說得對,而且即便是硬碰硬,我們也未必能取得勝利,對方今次派來搜捕我軍地軍隊不但數量眾多,而且其中將領眾多,其中不乏名將,我雖然在荊州時間不長,但是卻人的那些人,荊州軍方領軍的那人我不認識,但是在他身邊的那員戰將就是荊州的頭號戰將黃忠。」

    張燕聞言,眼中閃過駭然之色,沉聲道:「我常山英雄輩出,其中最赫赫有名的就是趙雲、顏良、文丑三人,可是我聽趙雲將軍說過,這個黃忠乃是和呂布至少同級別的人物,若說呂布是可燒燬一切的火,代表的是死,那麼黃忠所代表的就是欣欣向榮的木,代表著生,端的十分厲害,趙雲將軍對他十分推崇,沒有想到他也來了。若是交手的話,只怕甘寧將軍也不會在他手下討過好去。」

    甘寧苦笑道:「我當然是甘拜下風,雖然我和袁敏以及於吉交手,從中獲益匪淺,但是袁敏本身已經是驚弓之鳥,而且在荊州曾經敗在黃忠手中,武功大打折扣,否則我何來本領將他輕易拿下?於吉更是勝我一籌,雖然我自覺修為與日俱進,但也不會和黃忠交手,那無疑是自尋死路。」

    頓了一頓,甘寧又道:「其他如文聘、張崴等人都是荊州有名的的大將。不可小覷,至於益州,劉備也算是下足了工本,派來的人居然是他的義弟張飛,這人也是萬人敵,我和他交手也是輸多勝少。」

    沮授哈哈一笑道:「我知道甘寧將軍心中在想什麼,那就是明知不敵,還想要和這些人交手,否則便覺得抱憾終生,對嗎?」

    甘寧一個勁兒的猛點頭,最後卻道:「甘寧不敢壞了主上的大事。」

    沮授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面容一整道:「就是因為主上的大事,我們下一步才要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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