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群玉閣熱鬧非凡。
太史慈和一干手下來到這裡時,群玉閣的大廳之中已經坐滿了人。
出來迎接太史慈的人仍然是那風騷的紅袖,這成熟得好像水蜜桃般的**看見太史慈後,一雙媚眼亮了起來,嬌笑著縱體入懷,幾乎用一種投懷送抱的方式挽著太史慈的強健鐵臂,討好著太史慈。
雖然明知道眼前的紅袖不過是虛情假意,看重的不過是自己腰內多金,太史慈還是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
醉生夢死的確有令人難以忘懷的地方。
不過溫柔鄉是英雄塚,太史慈可不敢忘記這句話。
在萬眾矚目下,太史慈一行人上了二樓。
在紅袖為太史慈開門的空檔,桓范靠近太史慈的耳邊,嘿嘿低笑道:「主上,樓下的那些人一定奇怪,為何主上今晚還會來此,難道不怕蔡太傅嫉妒嗎?」
太史慈傲然一笑道:「讓他們胡思亂想去吧。」
房門打開,卻見於伏羅正坐在裡面喝悶酒。
看見太史慈等人進屋,於伏羅馬上站起身來向太史慈行禮。
太史慈看他臉色不好看,好奇道:「於伏羅你怎麼了?」
於伏羅悶哼一聲道:「主上,屬下無能,請了半天龍女小姐都沒有成功,把主上的名頭搬出來都不好使。」
太史慈啼笑皆非道:「龍女小姐乃是高雅之人,定是你於伏羅在群玉閣的名聲不好。人家不願意出來見你這色慾之徒。」
於伏羅叫起了撞天屈:「主上,我於伏羅不敢再長安亂來地,別說是我,就是換成比我來頭大十倍的人也不敢在群玉閣撒野的。」
管寧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看向紅袖,後者連忙解釋道:「各位有所不知,龍女名義上是群玉閣的人。但是妾身對龍女並沒有什麼約束力,她僅僅是每年向我繳納多少銀錢罷了。而且龍女的習慣是會客前要獨處一段時間。」
眾人釋然。太史慈對於伏羅笑道:「大凡有所成就的人都會有些與眾不同地地方,於伏羅你要包容龍女小姐才好,作為女孩兒從事這種職業,即便是賣藝不賣身,那也是件很痛苦的事情,畢竟要面對很多自己不願意面對地人。所以我看龍女小姐現在這麼做其實是為了入戲所用。」
紅袖卻在一旁陪笑道:「但是龍女卻對司空大人讚不絕口呢,自從上次一見司空大人。龍女便沒口子地讚頌司空大人。」
太史慈失笑道:「那我是否應該親自請龍女小姐到這裡來呢?」
眾人一陣起哄,顯然大覺有趣。
紅袖哪敢掃了太史慈的興?於是便帶著太史慈前往紅袖的住處,從這群玉閣主樓的後門出去,在七扭八拐之後便來到了以出清幽的小院,紅袖伸出纖纖玉指,指向在不遠處的一處小樓,對太史慈吹氣如蘭道:「司空大人科,那裡便是龍女的住處了。」
言罷便轉身離去。
太史慈暗讚這紅袖地知情識趣。果然是挑通眉眼之人。
聽著不知道從何處高樓傳來的美妙笛聲,太史慈的全部精神都鬆懈下來。
月光很好。
太史慈在那一輪明月下負手信步而行。
群玉閣想得很周到,在這小園香徑上雖無落花,但也無積雪,那自然是為了免得行人滑倒。
那些積雪都被人工堆積起來,做成各種各樣的雪羅漢。與那些小樹相映成趣。
很久沒有這麼放鬆了。
太史慈忍不住哼起了後世的一些流行音樂。
就在這時,卻見龍女住的小樓的門口人影一閃,一個穿著雪白貂裘的嬌小身影在太史慈地眼前一晃而過。
那是龍女。
太史慈看得很清楚。
不是要見自己嗎?怎麼還出來?
太史慈好奇心大起,連忙從後面跟上。
若是換作平時,太史慈可沒有心情跟蹤別人,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太史慈發現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似乎身份都不大簡單,那並非是自己疑神疑鬼。
不知道歷史上的曹操和自己有一樣的心情。
正思索間,太史慈停了下來,發現龍女在一座假山那裡停下。正被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抱在懷裡。
這個龍女竟然有秘密情郎?!
太史慈看了一下地形。靈機一動,繞到了家山的另外一面。攀巖了上去,從假山地上方俯視下方。
只見龍女和那男子正在熱吻,此時正是不可開交的緊要關頭,兩人都在劇烈的喘息。
那男子的一雙手更不斷地在龍女身上遊走,若不是因為天冷的原因,只怕龍女此時已經是羅衫半解了。
半晌,唇分。
龍女無力地伏在男子的懷中,閉著眼睛。
星眸浮動,面似桃花,說不出的嬌艷欲滴,的確是我見猶憐。
太史慈看了龍女這動人的模樣,都忍不住怦然心動。
那男子又哪裡忍得住?低下頭去還想要強吻龍女。
豈料龍女一把便把那男子推開,低呼道:「不要。」
那男子愕然看著自己的懷中人。
龍女卻嗔怪道:「童哥,待會我還要去見太史慈呢,我們不可在此耽擱太長時間。」
太史慈心中忍不住跳動了幾下:這對男女到底是何方神聖?難道也是奔著自己來地?
那被叫做「童哥」地男子聞言一愕,旋即憤然道:「又是那個太史慈!哼。董承那老賊自己拿太史慈沒有辦法,難道就要犧牲雲英你的清白之軀嗎?」
雲英?……是龍女地真名字嗎?
龍女歎了口氣道:「童哥,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幼年賣給董承,養在府中多年,本來命運就不在自己的手中,現在不管怎麼說還是自由之身。又可以賣藝不賣身,比充當董承的妻妾好多了。日後我們若是可以完成董承的計劃,我定會要求董承還我自由之身地,到那時我們便可雙宿雙棲、白頭偕老……」
太史慈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幾下,他終於知道眼前地這對男女是什麼人了。
這兩人就是在歷史上出賣了董承、王子服等人的秦慶童和雲英兩人。不過最後也沒有好報,被曹操殺掉了。
果然那男子冷哼一聲道:「我秦慶童對天發誓,此生一定要娶雲英為妻,不管到何時。」
龍女柔聲道:「童哥……」
太史慈可沒時間看他們親親我我。心中飛快的計較:看樣子這還真的是衝著自己來的,董承乃是王子服等人的死黨,他的女兒現在就是後宮人選。
再想一想蔡文姬父女兩人被他們調回來地原因,太史慈就可以肯定這個龍女乃是董承對付自己的棋子。
作用嘛,和尹氏別無二致。
正在神思恍惚間,卻聽秦慶童有點感傷道:「別人的死活與我無關,但我擔心雲英你,我兩人自幼青梅竹馬。若不是你家中變故被賣到董承的府第中,我們現在只怕已經是恩愛夫妻了,可歎造化弄人。自你入府後,我便想盡辦法要混進董承府中,這倆年好不容易找到了門路,你卻被董承換了身份。送到了這群玉閣……」
龍女感動道:「我知道童哥你這些年受了不少苦……」
秦慶童搖頭道:「這些都無所謂,但我卻在擔心雲英你,太史慈是什麼人?那是青州戰神,天底下除了呂布之外無人可以威脅到她,而且這人驚才絕艷,不但算無遺策而且才華橫溢,身邊謀士如雲、猛將如雨,乃是天底下最有權勢的人,我看天下弄不好最後都要改朝換代,董承一個無知匹夫。除了用他的酒囊飯袋的眼睛看不起人之外。有何德何能?憑什麼去傷害太史慈?他要尋死就算了,何苦還要拉上雲英你呢?」
太史慈聽得一怔。他沒有想到這個秦慶童還有這種見識。
看起來比王子服這等王公貴族強多了。
龍女歎了口氣道:「問題是我們還有其他選擇嗎?童哥你的身份已經被董承發現了,若是我不答應地話,董承馬上就會對你不利,童哥你的行蹤你瞞不過董承的。」
秦慶童駭然道:「我來的時候已經很小心了,身後明明沒有人……」
龍女搖頭道:「童哥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董承當然不會太過限制你我的自由,因為那會引起別人地注意,畢竟我在群玉閣乃是萬眾矚目的人物,但問題是董承現在拿我來威脅你,只要你稍有異動,我就會有不測。而這恰好是童哥你的軟肋。今天晚上你我相會的事情我哪裡敢不告訴董承?」
秦慶童莫名其妙道:「我會有什麼異動?」
龍女淒然道:「若是日後童哥你忍受不了我與太史慈之間發生的事情,說出事情的真相的話,董承自然會採取行動。」
秦慶童呆立半晌,才頹然道:「董承果然有些本領,我原本想把從你這裡得知的董承的圖謀告訴太史慈,現在看來只怕是癡人說夢。」
龍女歎了口氣道:「話又說回來,我之所以會答應這件事情,也是因為怕童哥你被董承陷害。所以現在的你看似自由,其實卻是籠中鳥。人家也不需要跟蹤你,只需嚴密監視司空府,只要你一進到太史慈地府邸裡,董承那面馬上知道,然後自有對策。我們兩人只會枉送性命。」
秦慶童歎了口氣道:「若是可令太史慈來主動找我地話,一切事情都好辦了。但問題是太史慈那樣地大人物又怎可能知道我這小人物呢。」
聽了半天。太史慈明白了這對同命鴛鴦地處境,看來兩人是被董承威逼利誘才會有現在的局面,若是論其本意的話,兩人只不過希望結成夫妻罷了。
想想歷史上的兩人,也的確如此,這個秦慶童除了要求娶雲英為妻之外,還真是別無要求。
只是想不到這個化名為龍女的雲英這般楚楚動人。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這就給了自己利用兩人地機會。秦慶童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找上門來。
太史慈心中冷笑,同時暗中揣測董承得所謂計策。
不會是把對付曹操那一套用在自己的身上吧。
正想著。只聽龍女對秦慶童道:「其實這事情很簡單,董承他們對太史慈分析了好久,認為太史慈這人唯一地弱點就是心太軟,對於身邊的人一旦信任便不再防範……」
秦慶童冷笑道:「所以就讓你去用美人計?哼,你以為太史慈會上當嗎?」
龍女搖頭道:「迷惑太史慈不如殺死太史慈,所以他們希望我向太史慈投毒。」
太史慈心叫果然。
龍女解釋道:「董承與宮內的太醫吉平是知交好友,此人乃是當世名醫。名聲不在華佗之下……」
秦慶童點頭道:「這個人的名字我聽說過,聽說下藥如神。」
龍女輕聲道:「但此人最擅長的卻是毒藥,若是他願意可以殺人於無形,只要有機會靠近太史慈,保管可令太史慈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秦慶童皺眉道:「但太史慈身亡之時你又如何脫身呢?」
龍女歎道:「這個太醫吉平果然有鬼神莫測之能,這人不知道如何做的,發明了一種*藥,效果比五石散強烈百倍。而且絕對不宜被人發現,只會叫人在床第之上欲罷不能,最後控制精關,讓男人脫陽而亡,只要把這種*藥塗抹在女人的**便可隨心所欲了,比之什麼慢性毒藥都要好使。畢竟太史慈警覺性高。用慢性毒藥地話,說不準會被太史慈發現。而且太史慈不可能天天到這裡來,更不可能把我娶回府中。」
太史慈倒吸了一口冷氣,好毒辣的計策!
秦慶童卻咬牙道:「說到底還是要你獻上清白之軀。」
龍女幽幽一歎,不再說話。
秦慶童卻冷笑道:「雲英你實在太天真了,說實話,你認為在事成之後董承會放過我們嗎?」
太史慈再一次對這秦慶童刮目相看,兔死狐悲的道理說來容易,真正明白的卻寥寥無幾。
這個秦慶童不過是個市井人物,確有這種見識。的確非同凡響。
龍女淒然道:「童哥你以為我願意相信嗎?但時至今日還有其他的道路可以走嗎?」
秦慶童沉思了一會兒。斷然道:「龍女你既然有機會接近太史慈,為何不找機會向太史慈說明這件事情?董承他們說得對。太史慈是個心軟的人,投向太史慈我們還有機會。」
龍女聞言一怔,緩緩點頭道:「還是童哥你反應快,這個提議很值得一試。」
秦慶童用力抱了一下龍女,深情道:「放心吧,這麼做的危險是小地,太史慈會答應的,而且從太史慈辦事的習慣上就可知道太史慈是多麼地喜歡用裝傻去迷惑別人,現在有這麼一個好機會,我們又是心甘情願地投向他,他自然會珍惜的,到時候我們就有機會在一起了。」
不知為何,太史慈現在已經對這個秦慶童深具戒心。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為何分析起人性來這般透徹?
難道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促使歷史上的曹操殺掉了他?
按照曹操的個性來看,倒是很有可能。
莫名中,太史慈竟然也對此人動了殺機。
不過太史慈是不會殺他地,畢竟他並沒有害人,只是為了自己的幸福而努力奮鬥罷了,只要不危害到自己,太史慈定會放他們兩人生路的。
至此,太史慈月下尋佳人的雅興完全被破壞了。
卻聽秦慶童沉聲道:「現在最麻煩的事情是我在擔心那個吉平有沒有對你下手,在你身上下毒,若是如此的話我們只有坐以待斃。」
龍女默然半晌,斷然道:「不管如何,投向太史慈活下去的機會大一些,我們何不一試?」
秦慶童用力點了點頭。
龍女卻道:「時間不多了,不可讓太史慈他們等急了,我這就上去。」
秦慶童用力地抱住龍女,再深情一吻。
不半晌,傳來喘息聲。
太史慈悄然下來,躲在了假山後面。
不多時,龍女離開了,再過一會兒,那秦慶童也自假山後面出來。
藉著月光,太史慈看清楚了秦慶童的模樣。
身材只比自己低上一些,細腰扎背,面白如玉,毫無瑕疵,一綹頭髮飄在額前,的確是個英俊男兒。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似寒星,卻又隱藏著無限的烈火,好像隨時隨地都可點燃女人地靈魂,為他縱情燃燒,直到生命地最後一刻。
太史慈心中慨歎:難怪龍女為之心動,只怕任何女子看見了都會情不自禁吧。
最難的此人對龍女一片癡情,雖然出賣別人是卑鄙之土地行為,但總比王子服他們強吧?
等兩人走後,太史慈才慢慢從後園回到了前樓,進到了客房。
才一進屋便受到了所有人的埋怨,鬧哄哄的要太史慈喝酒。
看著若無其事龍女,太史慈心情大佳,連飲三杯,並且謊稱自己走錯了方向。
眾人這才釋然,放過了他。
太史慈當然坐在了龍女的身邊,趁著眾人倒酒的機會,在龍女身邊低聲道:「雲英小姐……」
龍女嬌軀一顫,不能置信地看向太史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