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和自己的女兒甄宓聯袂而來。
不過今天屋中男人們的視線更多的集中在了張夫人的身上,本來就美艷不可方物的張夫人,今天更是嬌艷欲滴。
初承雨露恩澤,被愛情滋潤過的女人最是動人。
出奇的,張夫人居然被這些男人看得俏臉微紅,這在以前簡直是難以想像。
大屋中所有男人均被張夫人眼前這羞人答答的樣子弄得一呆,說不出話來。
太史慈這和張夫人有肌膚之親的男子感受尤為強烈。
張夫人卻勇敢的看著太史慈,平靜道:「主上,甄付出賣的是我甄氏家族的利益,所以還請主上把此人交給我處理。」
甄付一見張夫人,立時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瑟瑟發抖,聞聽張夫人的要求之後,心中恐懼到了極點,臉上的肌肉開始不自覺的痙攣抽搐。
「太史大人,史阿先生曾經答應過我的,會在事成之後不予計較……」
太史慈看著眼前這個貪生怕死之輩,心中已經對此人厭煩到了極點,面上卻含笑道:「甄付先生說得很對,我青州一向是說話算數,當然不會對甄付先生怎樣,但是有一點你要弄清楚,我青州放過你並不等於甄氏家族放過你。」
甄付聞言大驚失色,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太史慈偷看了張夫人和甄宓一眼,發現兩人的眼中射出了仇恨的目光,但是至少面色平靜,沒有衝上來對著這個甄付連打帶罵,顯示出了應有的修養。
誰知張夫人發現了太史慈正在看著自己,不由得俏臉飛紅,低下頭去。
太史慈也是大感尷尬,連忙別過頭去。
幸好此時眾人正用憐憫的眼光看著甄付,沒有發現這一點。
太史慈卻故意用森寒的目光看著在一旁木無表情的袁建,冷然道:「張夫人,說起來袁建先生也是你們甄氏家族的敵人,是否也應該把袁建先生交給你呢?」
張夫人還未來得及說話,袁建已經色變道:「太史大人,我並非是甄氏家族的人,當時我到甄氏家族來也是各位其主……」
太史慈看了一眼張夫人,笑道:「夫人,可否把此人交給我來處理?」
張夫人恭順地點了點頭道:「一切但憑主上吩咐。」
在一旁的辛評驚異地看了張夫人一眼,他實在想不到張夫人會對一個人這般謙恭,這和他心中的張夫人的形象差得太遠了。
不過他卻沒有想到太史慈和張夫人之間會有染的事情。
太史慈沒有看見辛評的怪異表情,看向袁建沉聲道:「若是你想活命,你必須要向我證明你還有活下去的價值才行。」
袁建用力地點頭,自然是千肯萬肯。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袁建根本就沒有什麼好選擇的,否則即便是太史慈肯放過自己,但只要把自己出賣袁氏家族利益的事情說出去,致使袁氏家族的龐大力量就可以殺死自己。
太史慈點了點頭,看來這個袁建已經徹底的背叛了袁氏家族,再無迴旋的餘地了。
隨後,太史慈看向陳宮,冷然道:「陳宮先生,你臨死之前還有什麼要求?」
大廳中的眾人為之一愕,誰能想得到太史慈面對陳宮這等傑出人才,居然連問都不問便要殺掉。
陳宮聞言一愕,看向太史慈的眼中生出驚異的神色,旋即搖頭。
太史慈點了點頭道:「陳宮先生果然知我,知道我絕對不會難為家中的老小,如此看來,陳宮先生的確可以安心的去了。」
辛評在一旁連忙插口道:「何止是陳宮先生知道主上,主上也對陳宮先生知之甚深,否則怎會一語便道破陳宮先生的居心?」
旋即轉過頭來看向陳宮,懇切道:「陳宮先生,你我也算是熟人,有一句話還希望您能聽進去,所謂『士為知己者死』……」
太史慈斷喝一聲道:「說得好,現在正是要讓陳宮先生為我這知己者死!」
辛評為之一愣,誰能想得到太史慈竟然會這麼解釋「士為知己者死」?
太史慈沉聲道:「陳宮先生乃是兗州名士,自然明白道不同不相為謀的道理,坦白來說,陳宮先生自毀清白,甘願支持袁術這等叛逆和我青州開戰,其根本就是看不慣我青州的種種作為。若是陳宮能夠接受我青州的政策,哪裡還會有今日之事?」
陳宮聞言,雙目之中異彩漣漣。太史慈這番話顯然是說到陳宮的心裡去了。
太史慈沉聲道:「所以我今日問陳宮先生就死之前有何要求,並非是心中不能容物,而是陳宮先生乃是求仁得仁!若是我強求陳宮先生,還談什麼陳宮先生的知己者。」
陳宮聞言長歎一聲,臉上突然露出微笑道:「太史慈,我陳宮生平從未服過別人,但是服你了。也好,在臨死前有此知己的仇敵,也算是毫無遺憾了。」
頓了一頓,陳宮沉聲道:「在下只是想要求太史大人一事。」
太史慈大感興趣道:「陳宮先生突然想起什麼不放心的事情了嗎?」
陳宮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看向站在一旁面如土色的張邈,懇求道:「太史將軍,你能否放過張邈大人?」
張邈聞言,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失聲道:「公台!」
太史慈心中迅速地計較得失。
這件事情還是值得的,畢竟張邈是個沒有能為的人,這個人活著也沒有多大的作為,不過此人在兗州的人望卻極高,若是自己貿然殺死他的話,反而不美,雖然自己有能力把這件事情壓下去,但是難免會惹人非議。
不過在殺掉陳宮之後,若是能放掉張邈,在令張邈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那對自己是十分有利的。
想到這裡,太史慈沉聲道:「陳宮先生的要求並不過分,我可以答應。」
陳宮沒有想到太史慈會答應的這麼爽快,反而有點意外。
太史慈知道陳宮在想什麼,淡然自若道:「陳宮先生應該知道我們對世家大族的政策,只要張邈大人與我們合作,一切都好說。」
陳宮一愣,馬上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
青州的政策的確是在與世家大族為敵,不過青州並非一味地對世家大租進行屠戮,更多的剝離世家大族和土地的關係,讓世家大族開展工商業活動,那即是說,給世家大族掙錢的機會,卻要剝奪世家大族掌握軍隊的權力。
很多的世家大族在知道不能在地方為所欲為之後,便退而求其次,接受了青州給他們尋找的生財之道。
張邈是個好脾氣的人,沒有人幫他出主意,青州的政策他一定會接受,所以太史慈才會留下張邈的一條性命。
想到這裡,陳宮才驀然發現自己的對手到底有多麼的高明,點頭歎道:「如此,我無憾矣,只是太史將軍能否告訴我兗州戰役的真相?很多事情我都是一致半解,根本推算不明白。」
太史慈歎了口氣,走到陳宮的身邊,在陳宮的耳邊低聲道:「我是假失蹤。」
只一句話,陳宮眼中閃過精光,身軀一震,馬上想明白了這其中種種不明白的地方。更知道對方是利用了自己的遲疑。
心服口服!
陳宮心中大為高興,居然伸出手來,大笑著在太史慈的肩膀上輕輕一拍道:「我真是服了你了。」
太史慈為之一愣,沒有想到陳宮竟然會這麼自然的拍了自己一下。
陳宮只感覺到驀地輕鬆了,撣了撣自己身上的塵土,彷彿要出門遠行一樣,對太史慈輕聲說:「子義,我走了,下輩子我定要和你交朋友,哪怕到時我出身寒門也認了。」
言罷轉身而行。
太史慈被陳公的話說愣了,第一次,他對這個陳宮生出不捨得感情來。
可惜今生不能為友。
太史慈更為自己再利用陳宮的死而感到一絲心痛,但自己別無選擇,唯有沉聲道:「公台兄慢走,太史慈不送了。」
陳宮哈哈一笑,出門翩然而去。
就在這一天,兗州的智者陳宮走向了生命的盡頭。
後來,張邈把當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兗州所有的世家大族,世家大族的子弟為之涕零,不過沒有人怨恨太史慈,反倒在以後的日子裡與太史慈出奇的合作。
只因為,陳宮認太史慈為知己!
青州的說書先生更把這段故事編成了一本評書《公台赴死》,傳唱大江南北……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太史慈在處理完陳宮的事情之後,便命令是儀把抓住的所有參與綁架甄宓的袁氏家族的成員押上了刑場,處以極刑。
第二天,太史慈便帶領趙雲和一萬青州兵、五千特種精英趕赴幽州。
在出發之前,太史慈要貂蟬到甄氏家族去作客,美其名曰是散心,但是張夫人卻知道這是太史慈在創造自己和貂蟬獨處的機會,希望自己和貂蟬搞好關係。
貂蟬自是對太史慈依依不捨。
張夫人初戀不久,更不想離開太史慈,故此在送行的時候,兩女看著太史慈的那種幽怨的眼神差點令太史慈的內心融化掉。
至於袁建,太史慈在交給他一番話之後便命令是儀把他交給隨後就會到鄴城來的史阿,要史阿親自帶此人到臧霸軍中,準備對付袁紹用。
當然史阿還有另外一個任務,那就是回青州把漢獻帝秘密帶到鄴城來,準備平定長安之亂用。
待一切事情都結束之後,史阿便會被留在甄氏家族內,負責保護張夫人和貂蟬以及甄宓,太史慈不想再出任何意外了。
而是儀則按照太史慈的吩咐聯絡伊籍,開始向兗州遣回那些避難的官員。
當初張燕假意謀反的時候,兗州的大部分官吏紛紛「逃亡」,而其實是在伊籍的指揮之下紛紛回到了冀州。
這些官吏都是在臧霸平定兗州之後,從青州五德院派遣來的第一屆畢業學生,一般都極有才能。但是為政的經驗比較少,在剛一上任的時候吃了不少兗州世家大族的暗虧。
但是來到冀州之後,在是儀的指導下參與冀州州務,進步飛快。
而現在兗州的世家大族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張邈這個精神上的領袖已經被青州嚇住了,而且對太史慈心悅誠服,兗州的實際領袖陳宮已經死於非命,而且死的時候對太史慈十分感激。
經過這件事情,兗州的世家大族對太史慈已經是俯首貼耳,再不敢對太史慈有二心。
最關鍵的事情是,在兗州之戰中,兗州那些最桀驁不馴的世家大族幾乎都死於戰爭之中,更沒有了陳宮這種超級謀士為之謀劃,兗州的世家大族還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來?
所以在此消彼長之下,兗州的統治變得空前容易起來。
與此同時,青州五德院派來的第二批畢業生也到了兗州,大大的充實了改革的力量。使得兗州在真正意義上成為了太史慈的勢力範圍。
待吩咐妥當一切,太史慈和趙雲便精神抖擻地上路了。
在趕往兗州的途中,太史慈和趙雲不斷地接收到各地的消息:長安的局面日趨混亂,王允和呂布的關係更加緊張,雙方的軍隊時有衝突。
曹操已經平定江東,也不過他也面臨著和太史慈同樣的麻煩,當地的世家大族很不給曹操面子,看樣子這段時間有得曹操忙了。
不過太史慈卻知道曹操定會狠又快找到辦法的。
相同的錯誤曹操絕對不會犯第二次。
在歷史上,曹操因為忽略了兗州世家大族的利益而被張邈和陳宮出賣,但是在曹操趕走劉備具有徐州之後,曹操就表現出了驚人的策略性的進步。
曹操命令陳登坐守徐州,當然是看出在那個階段自己沒有辦法擺平徐州的地方勢力,索**給陳登打理一切,這有點像後世的自負盈虧的私有企業,反正自己的地方自己守,不怕你不盡心盡力。
所以在歷史上,陳登曾經擊敗過數倍於己的孫策大軍,顯示出了卓越的軍事才能。
後來陳登離奇身死,才給了曹操真正據有徐州的機會。
因此,太史慈幾乎可以肯定,曹操早晚掌控江東。
更令太史擔憂的事情是,曹操現在已經命令自己的弟弟曹仁撤回到廣陵,美其名曰要借助袁術的後路,並且進行了強制性的移民遷居行動,廣陵作為這些年來徐州最富庶的郡縣,人口眾多,所以南遷的人口將會極大充實了曹操的勢力。
孫策在參加完同盟之後便帶著周瑜來到了廬江,接走了大小喬一家人,趕往荊州,因為荊州南部四郡在黃忠的武力威脅下,再加上孫策叔叔孫靜的強大政治攻勢,荊州四郡已經開始接受孫策開出的條件,荊州四郡有望不使用武力便加入到孫策軍的陣營中。現在對於孫策來說,荊州的關鍵在於掌握長江和荊州水軍。
只要一想到蒯越和孫策只見極有可能出現的合作,太史慈就可以知道孫策要想控制荊州,並不是一件難事。
可惜現在這些地方自己根本就是鞭長莫及,所以太史慈唯有寄希望於自己能夠盡快地平定中國的整個北方。
唯一的一個好消息就是,臧霸在豫州的剿匪行動已經大獲全勝,更招得了像何曼這等黃巾悍將,劉辟、龔都這些在黃巾軍中素有威望的人更是因為臧霸的原因根本未與臧霸交手便投向了。
到太史慈接到消息為止,臧霸大軍已經俘獲黃巾軍不下十萬,當然其中真正能夠戰鬥的人不足四萬,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殘。但就是如此,太史慈也已經欣喜異常。
至此,臧霸大軍已經投入到對付袁紹的戰鬥準備中,開始迅速南下,來到袁紹和袁術大軍對峙的穎水的上游,美其名曰是要對付袁術,但是真正的目的卻是袁紹。
徐庶知道郭圖的厲害,所以秘密南下,已經帶著袁建趕到臧霸軍中。
鑒於袁紹軍中有韓猛這等猛將在,考慮到即便是觀海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所以敘述已經秘密借調了張燕手下的甘寧甘興霸到軍中。
畢竟太史慈有話傳給徐庶:甘寧甘興霸的武功和許褚在伯仲間。這個評價足以讓徐庶信任了。最關鍵的事情是甘寧乃是生面孔。
與此同時,高順也傳來了消息:雷薄已經同意投降青州,高順大軍已經和雷薄達成了協議,在必要的時候高順大軍和雷薄大軍聯手,南出陽人,直擊豫州北面的由逢紀指揮的袁紹大軍。
在這一刻,袁紹的命運幾乎已被注定。
隨後,太史慈來到了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