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九二年六月,在冀州和兗州連遭敗績的袁紹憂鬱成疾。又在青州臧霸大軍的連連攻擊下無法在兗州立足,最後唯有選擇退出兗州,走投無路的袁紹在萬般無奈下唯有投靠自己的弟弟袁術而去。
不過沒有人會可憐袁紹,因為太史慈向天下發出了公告,把袁紹派人刺殺郭嘉,逼迫韓馥與之聯手欲對青州不利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寫了出來。更把袁紹想要立劉虞為帝的老帳翻出來大說特說。
道理總是站在勝利者的一邊,現在的袁紹哪裡還有時間和實力去和郭嘉打筆仗呢?所以太史慈當然是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了,再加上有孔融這等文筆極佳者的大肆渲染,一時間,袁紹變得聲名狼藉,簡直就成了袁氏家族的敗家子。誰要是與袁紹聯手的話那簡直就是和整個中原為敵。至於說到袁紹妄議廢立皇帝的事情更是成了袁紹政治生涯上的一大污點。
前一點時間在太史慈和劉虞的倡導下,承認漢獻帝帝位成為了天下輿論的主流,所以袁紹當年在諸侯會盟時主張使得袁紹遭到了天下人的唾棄。
這件事情發展到最後變成了誰和袁紹聯手,誰就變成了天下的公敵。
受這件事情影響最大的應該是兗州刺史劉岱,他的實力本來就被臧霸大軍完全耗盡,劉岱憤怒異常,卻又無處發洩,就在此時,自青州劉氏家族傳來了書信,劉岱的老爹劉方對劉岱請袁紹防守兗州的事情十分不滿,把劉岱罵了個狗血碰頭,並要他自己看著辦,否則何袁紹聯手的事情定會給他招來殺身之禍。
內外交困的劉岱終於屈服,先向朝廷遞交了辭呈,並舉薦太史慈為兗州刺史。
其實這只不過是個形式,在長安方面還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太史慈已經走馬上任,成為了新一代的兗州刺史。
與此同時,與袁紹合作的公孫瓚果然如魯肅所料想的一般出兵偷襲魯肅大軍,結果被全力監視其動向魯肅先一步察覺,一方面佯裝不備,向南潰逃,另一方面則先一步通知屯兵渤海的於禁大軍,令其向范陽郡移動。
於禁大軍攻其不備,迅速地攻克了范陽郡,還作出了向右北平進攻的態勢。出乎公孫瓚意料的事情是,幽州刺史劉虞對此事居然置之不理。
得到消息的公孫瓚大為光火,立刻回兵范陽郡,豈料此時魯肅大軍去而復返,並且展現出了恐怖的戰鬥力,只一戰便消滅了公孫瓚兩千「白馬義從」。公孫瓚不敢戀戰,重整人馬後向范陽郡進軍。希望以騎兵的速度拉開與魯肅這支負重量極大的攻城部隊的距離。
魯肅並不追趕,而是按照原定計劃趕到安熹屯兵。
匆忙趕回的公孫瓚遭遇到了在半路上設置埋伏的於禁大軍,威震塞外的公孫瓚的白馬義從在青州騎兵面前敗下陣來,公孫瓚狼狽逃走,倒是袁譚先一步發現事情不對頭,在半路上偷偷溜走,取道并州,一路向豫州而來。
於禁大軍在打敗了公孫瓚後,劉虞郭嘉如同預料般的一樣站出來當和事佬,於禁嚴守太史慈的命令,只要求劉虞交出公孫瓚,其他的事情一概不予計較。
這件事情在幽州內部引起了很大的爭議,劉虞的手下分成兩派,一派認為公孫瓚畢竟是幽州的官員,豈可交由青州處置?再者說公孫瓚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趁此機會收為己用,豈非美事?
另一派則認為收容公孫瓚乃是得罪太史慈,乃敗亡之道,更何況公孫瓚桀驁不馴,根本就是難以收服,應該趁此機會收拾公孫瓚。
兩派各執己見,誰也不能將對方說服。於禁要的就是這種結果,樂得看笑話。
不過這樣卻給公孫瓚了喘息的機會。公孫瓚回到了右北平表面上在老老實實等著劉虞的處理,暗中卻開始招兵買馬,以圖東山再起。
而這結果正是太史慈想要的,幽州眼看就是一場大亂。
鄴城刺史府的議事大廳中。
帶著一路風塵而來的太史慈並沒有感到絲毫的疲憊,反倒是精神抖擻。
在太史慈來之前,郭嘉已經接到了太史慈的親筆書信,那內容自然是按照諸葛亮的意思寫的,郭嘉看時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同時對太史慈的關懷備至和信任充滿了感激。
故此,兩人見面時,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芥蒂。
看著在大廳中濟濟一堂的冀州官員,太史慈意氣風發道:「冀州物華天寶、人傑地靈,諸君更是蜚聲海內外的名士猛將,某長恨不能與諸公把臂論交,與公等游,今日情景早在魂夢中縈繞幾多回,豈意今日竟美夢成真,某幸何如之!」
眾人紛紛向太史慈客氣。
太史慈負手卓然而立道:「自黃巾之亂以來,我大漢火德失統,天下紛紛擾擾,莫衷一是,究其原因乃因漢室衰微,火德不在我天子之掌,至令天下諸侯為所欲為,今我太史慈不才,尚明『五德終始』之理,欲收流毒天下之火德為我皇所用,諸君才德出眾,定可助我完此宏願,還天下一片朗朗!若何?」
眾人慨然道:「敢不誓死用命!」
打蛇順竿爬,郭嘉和太史慈之間自是非常的默契,見此場景便道:「主上,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冀州新定,內政外交、千頭萬緒,不可一日無州之長吏,主上天資縱橫,英明神武若可坐領青州,可謂眾望所歸。」
郭嘉此言一出,高順等青州將領自然齊口稱是。
太史慈謙虛一番,就要答應。
這時,甄氏家族的代表甄儼卻道:「主上統領我冀州自然是理所當然,不過如此一來,青州、兗州、冀州三州的重擔就完全落在了主上身上,主上原本就日理萬機,實在不易負擔過重,所以在下建議冀州刺史一職應該由主上另擇人選,這樣才可為主上分憂。」
甄儼的這句話登時引起了大廳中眾人的議論。
青州方面的人聞言先是一陣不悅,但是仔細想來,卻不得不承認甄儼的話很有道理,畢竟以太史慈一人之力統領三州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若是太史慈可以找出一個人來代替太史慈執行命令,那當然是十分理想。
只有郭嘉和太史慈聞言臉上微微變色。
郭嘉臉色改變的原因是沒有想到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甄氏家族居然在這時發表出了自己的意見,這絕對不對勁,不由得看向甄儼,豈料甄儼根本就不看郭嘉。
太史慈更是心中警覺,又是這個甄氏家族!
其實甄儼的這個建議相當合理,按照太史慈原本的打算就是自領冀州刺史之名,然後再任命一人為冀州別駕,幫他打理冀州事務。
甄儼的提議和太史慈的想法本就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區別在於太史慈是否登上冀州刺史這個位置上。
而問題恰恰出在這上面,冀州刺史乃是一州的最大官職,在行政級別上,和他的青州刺史乃是同一級的,若是自己任命一人出任冀州刺史的話,那就會出現青州刺史管轄冀州刺史的笑話,更是與理不合。
郭嘉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對甄儼沉聲道:「甄公子是在開玩笑嗎?主上乃是青州刺史,哪裡有資格任命冀州刺史?即便是兗州刺史一職也是由原兗州刺史劉岱舉薦而來,沒聽說劉岱想要讓位給誰就給誰的。」這番話種稱呼甄儼為甄公子,顯然是對甄儼不滿之極。
甄儼滿臉委屈道:「郭嘉先生何必著急?我沒有別的意思,畢竟為政之道譬如流水在乎暢通,若是主上身兼三州刺史之職,政令如何可以迅速地上傳下達?難道冀州和兗州的事務要到青州的臨淄批示嗎?這事情說起來只怕也是笑話吧?」
郭嘉沒想到甄儼居然會與自己針鋒相對,冷哼一聲道:「二公子此言差矣!主上完全可以在每州只設立別駕一職,日常事務交由別駕打理就足夠了。不知二公子以為然否?」
甄儼聞言一楞,沒想到郭嘉會有此招,登時說不出話來。想了半天才道:「不管是刺史也好,別駕也好,正如郭嘉先生所言,日常事務有人打理便好,不過正因為如此,別駕這一職位的任命還請主上考慮我冀州本土的舊有官員為宜,畢竟他們比別人更加瞭解冀州。」
太史慈心叫戲肉來了,甄氏家族果然不會放棄自己的利益,若是自己答應了這個請求,那自己就是回到了一般軍閥割據地方的水平上。
什麼叫做對冀州事務熟悉?根本就是要找一個可以任他們擺佈的人。
這種事情太史慈豈能答應?不過太史慈卻想知道甄儼口中的這個冀州別駕的人選會是誰。不動聲色道:「你說的不無道理,依你之見,你認為這個冀州別駕的人選是誰呢?」
甄儼看著太史慈,不露半點情緒道:「其實也不一定要冀州的舊有官員,屬下倒是覺得要是有個人不但要對冀州事務熟悉,還要對主上的各種政令熟悉的話,才是最佳人選。畢竟三州均在主上的治下,政令一致才是正道。」
太史慈淡淡道:「哦?若是有如此人物,還真是不錯的選擇呢。」
甄儼笑道:「主上說笑了,其實甄儼心中的人選乃是郭嘉先生。」
此語一出,郭嘉臉色微變,顯然是想到了其中的不妥當處。
不過能看出此點的人並不多,大廳中的人只是覺得這個提議相當不錯。只有高順等人因為聽過了諸葛亮的分析,才覺得甄氏家族另有所圖。
至於趙雲、張郃這些隨著郭嘉出生入死的人覺得甄儼的提議很有道理。至於其他冀州的世家大族以辛氏家族和荀氏家族為首則紛紛表示同意,畢竟郭嘉乃是太史慈眼中的紅人,而甄氏家族又和郭嘉走得那麼近,也許甄儼說的話代表了郭嘉的真實想法也說不定。更何況他們一向就以甄氏家族馬首是瞻。
更有不少人認為郭嘉現在的行為不過是以退為進罷了。
田豐和沮授保持沉默,他們雖然留了下來,但是顯然還是舉棋不定,顯然是想要看看太史慈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投靠的主子。也許現在太史慈面臨的難題就是上天給自己觀察太史慈,決定何去何從的大好機會。
太史慈哪裡知道這些?他只是心中冷笑,果然,甄氏家族想要在郭嘉身上下手,不過,以郭嘉的智能會上當嗎?
果然,郭嘉對太史慈沉聲道:「主上此事萬萬不可,郭嘉所長乃是兩軍陣前出謀劃策,而非是治理州郡事務,還請主上三思。」
郭嘉此言一出,不少人大感錯愕,這才看出郭嘉是真的不想擔任冀州別駕這一職務。
太史慈當然知道這是郭嘉在向眾人表明自己的立場,故作神秘道:「這事情我早有打算,到明天時我便告訴大家答案。」
眾人聽得一頭霧水,又不好刨根問底,只好岔開話題,又和太史慈不痛不癢的說了些話後,便紛紛散了。
郭嘉見大廳中無人,才要對太史慈說話,後者卻笑著摸著自己的肚皮道:「奉孝,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等我們吃完午飯後再說好嗎?」
郭嘉點頭,太史慈起身要郭嘉坐下,自己先去換套衣服。
待太史慈走進自己的房間後,早有一人恭候太史慈多時了,這人赫然便是樊濤。
太史慈見到樊濤也不客氣,直奔主題道:「我要你調查的事情有什麼眉目嗎?」
樊濤先是沉吟了一下道:「主上,屬下有一句要說,無論如何,郭嘉先生對主上是忠心耿耿,決無二心的。」
太史慈笑罵道:「你在想什麼?我何時說奉孝有問題了?有問題的是甄氏家族,他們明顯要利用奉孝,奉孝雖然察覺到事情不對頭,但似乎還是沒有把甄氏家族的問題想得很嚴重,我們不能聽之任之。」
樊濤點頭道:「主上說得對,其實在鄴城早就有傳言說郭嘉先生和張夫人關係曖昧。否則張夫人不會在袁紹勢力強盛時投向我青州。」
太史慈冷哼一聲道:「張夫人選擇與我青州合作乃是出於家族利益的考慮和奉孝何干?對了,他們為何不傳奉孝與甄宓之間有問題呢?」
樊濤笑道:「這事情說了也沒有人信,因為甄宓被劉良法眼親定為乃是皇后命的人,奉孝先生若是和甄宓傳出緋聞那郭嘉先生豈非成了皇帝?哪裡會有人信呢?」
太史慈冷冷一笑道:「這個以後再說,墨姬是怎麼回事?」
樊濤簡單的把郭嘉與墨姬之間的事情說給了太史慈聽,搔著頭道:「真不明白墨姬為什麼要離開郭嘉先生?」
太史慈終是現代人,雖然對言情小說毫不感興趣,但是也比這時代的人更容易把握女子的心理,馬上明白這其中另有蹊蹺,於是詳細地詢問墨姬被營救出來後發生的事情。當聽到墨姬自被救出後只見過郭嘉和張夫人兩人時,太史慈的眼中閃過寒光,冷笑連連。
樊濤看著太史慈的樣子,心中不寒而慄,旋即想起一件事情道:「對了,主上,墨姬走後,郭嘉先生喝得大醉,張夫人曾經到先生房中看望過先生。」
太史慈聞言,呼吸一下子沉重混濁起來,緊張道:「那張夫人何時從奉孝房中出來的?」
樊濤知道太史慈想要問什麼,連忙道:「只是一會兒的工夫,張夫人便衣冠不整的出來了,而且臉色陰沉。」旋即小心翼翼地問太史慈道:「主上不是懷疑郭先生與那個張夫人做出什麼苟且之事吧?」
樊濤知道,若是郭嘉和張夫人真的有一腿的話,那麼郭嘉的立場就真的成問題了,因為他將會受到張夫人的要挾。那樣的話,太史慈將會很難做。
卻見太史慈鬆了口氣道:「事情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
看著樊濤不解的樣子,太史慈沉聲道:「若是奉孝和張夫人真的做出什麼事情來,張夫人豈會那麼快得出來?而且還臉色陰沉?她一定會在奉孝的房中過夜的。而且第二天定會哭哭啼啼要奉孝負上責任的,奉孝初涉情場,哪裡懂得這許多鬼蜮伎倆?只怕就此落入到張夫人的溫柔陷阱中。」
樊濤看了看太史慈,心道:難道也有女子要你老人家負上責任?
太史慈見他那副德性,笑罵道:「你想什麼呢?這僅僅看來的是經驗之談。」
樊濤聞言卻喜道;「主上在哪裡看到的,我也要去看!」
太史慈心道:可惜沒有電視機和言情小說家,口中卻故作不悅道:「哪裡來的那麼多的廢話?」
樊濤一縮頭,又對太史慈道:「主上可從這些事情中發現什麼端倪了嗎?」
太史慈冷笑道:「好一個厲害的張夫人!看來自奉孝住進甄氏家族的第一天,這個張夫人就已經在考慮如何利用奉孝了。哼!可惜卻瞞不過我!」
看了一眼有點愕然的樊濤,太史慈笑道:「張夫人想要繼續控制冀州,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