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太史慈 正文 第七卷第六章謀變(六)
    荀諶和辛評對望了一眼,看出對方眼中的驚疑不定,顯然猜不透郭嘉到來的意圖。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太史慈是袁紹的敵人,在現在局勢微妙的關鍵時刻,郭嘉的到來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情。

    韓馥面對郭嘉的到來,也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要不要見郭嘉。要知道太史慈和袁紹的不和現在已經是眾人皆知的秘密了,要知自己一旦貿然接見郭嘉的事情傳到了袁紹的耳中,不知道後者會有何種反應。

    辛評最擅揣測別人的心理,此刻看著韓馥猶豫地表情眼珠一轉,上前對韓馥道:「主上,現在正是對袁本初表示誠意的大好時機,天賜這個短命的郭嘉到這裡來,主上何不把這郭嘉抓起來斬首?將郭嘉的人頭送到袁本初處,再用書信表達主上想邀請袁本初共治州事的情意,豈非兩全其美?」

    這一番話說得韓馥大為意動。張了張嘴,顯然就要同意辛評的主意。

    耿武雖然性子急,但並非是全無才智之輩,否則也不可能在冀州這人才鼎盛之地脫穎而出,當上冀州的長史。他雖然也和別人一樣看不穿郭嘉到此的意圖,但他卻隱約地感覺到郭嘉此來一定和袁紹的事情有關。

    打擊自己敵人的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在如此局面下,怎可以讓郭嘉連韓馥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人家砍下了腦袋呢?

    打定主意後,耿武連忙阻止道:「主上不可!所謂『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更何況我們與青州刺史太史慈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怎可以隨意地斬殺對方派來的使節呢?畢竟人家遠來是客。」

    辛評心中大怒,眼中厲芒閃動,顯然是對耿武動了殺機,寒聲道:「難道長史大人不知道太史慈乃是本初公的敵人嗎?」

    話才一說出口,辛評就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袖子被人猛烈的扯動了兩下,轉過頭看時,原來是荀諶,見到對方微微搖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情急之下說出了話。

    沮授在一旁心中暗歎:這種話怎可說得出口?難道就不怕別人問你辛評:你到底是韓馥的臣子,還是袁紹的手下?

    果然,耿武在一旁冷了笑道:「這話說得奇怪,太史慈是袁本初的敵人,又非我冀州的敵人,辛評大人緊張什麼?」

    辛評心中慌張,表面卻強撐道:「諸侯會盟時,青州軍冷眼旁觀,結果令我冀州軍傷亡慘重,要不是袁本初指揮得當,我們難免就是全軍覆沒之局。太史慈和袁本初與我冀州兩者之間的遠近親疏當然是不言而喻。」

    耿武哈哈一笑,才木無表情道:「袁本初指揮得當?要不是袁本初貪功冒進,急於求成,我同盟軍怎會有如此大敗?」

    荀諶冷哼道:「失敗乃兵家常事,英雄豈可以簡單的成敗論之?袁本初為國為民,殫精竭慮,雖敗猶榮,更何況最後還不是我們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耿武搖頭道:「此言差矣,慘勝和慘敗不過是一步之遙而已,這樣的勝利不要也罷。其實并州軍的撤退恰恰是因為青州軍的到來……」

    荀諶冷冷道:「這不過是坐山觀虎鬥罷了,我們用不著感謝太史慈。」

    從剛才開始,就保持沉默的閔純突然點頭道:「這話說得有理。」

    閔純此語一出,眾人無不錯愕,沒有想到因為袁紹進駐冀州的事情一直和辛評荀諶兩人勢成水火的閔純居然會在此刻贊同辛評的意見。

    就在眾人發愣的時候,閔純又道:「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更應該知道這個郭嘉到這裡來幹什麼,若是果真對我冀州不利,我們再動手也不遲。太史慈這人雖然其奸似鬼,但畢竟實力強勁,不可以輕易得罪。」

    這番話說得中情中理,令大廳中文武官員各個點頭,就是辛評荀諶兩人也無話可說。

    韓馥也不想輕易得罪太史慈,畢竟青州軍的恐怖軍力現在是世人皆知。非到萬不得已,誰也不願意去招惹太史慈。

    在韓馥的點頭示意中,那士兵倒身退出,去引郭嘉進大廳。

    眾人在此空當則紛紛沉默起來,氣氛變得山雨欲來風滿樓般的拉張起來。

    一時間,每個人都在各自打著自己的主意。

    早已經打定主意站在袁紹一邊的辛評和荀諶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在郭嘉進廳之後馬上就給郭嘉來個下馬威,即便不能要了郭嘉的小命,也絕不會給郭嘉開口、實現太史慈派遣他來此意圖的機會。

    一直以來,他們兩人就對韓馥這無能之輩掌控冀州心懷不滿,兩人的心思可說是直接代表了這兩人背後宗族的意圖。

    韓馥太老了,而且膽小懦弱,根本就不可能給兩大家族帶來更大的實質性的利益。在當今亂世,把身家性命全都賭在韓馥這等人身上,簡直就是自取滅亡之道,此次諸侯同盟時,韓馥的毫無建樹有目共睹,這就更加堅定了兩大家族的信念,所以當袁紹派出的說客稍微向兩人示意時,兩人馬上投向袁紹。

    不可否認,袁紹現在最大的敵人就是太史慈,為了兩大家族日後在袁紹處可獲得更大的利益,兩人才會對除掉郭嘉這般熱心。

    沮授的想法就複雜多了。他看得比前兩者更遠。

    生性耿直的他在韓馥手下一直鬱鬱不得志,在許多問題上,兩人根本無法達到共識。

    可以說沮授看問題眼光獨到,大有不同於常人的地方。一般人很難看穿他心胸中的溝壑,唯獨他的老朋友田豐才可以理解他,令他常常有鮑叔牙鍾子期的真心知己之感,所以當他得知田豐已經為袁紹效命的時候,面對田豐希望他也為袁紹服務的勸說馬上答應。

    不過他現在卻頗為躊躇,這並非說他在反悔,而是他發現袁紹和太史慈相比,後者更有機會成其大事。但後者偏偏出身寒門,這在冀州這世家大族人才輩出,無比重視門第的地方就顯得格外不能令人接受,賢達如沮授者也不可能免俗。

    所以沮授一方面對太史慈的才能讚歎不已,一方面卻又極端地看不起太史慈的出身。青州大量任用寒門子弟為官更是令其不能接受,要不是太史慈弄了個新五德終始說,能夠為自己的用人制度作出辯解,沮授對太史慈簡直就是敵視。

    但不管怎麼說,青州的強大是不可否認的,若是要對付太史慈最好趁現在,否則日後縱觀天下,將會無一人是其對手。

    對於是否除掉郭嘉他倒沒有太大的意見,他只是在想郭嘉此行到底有什麼目的,若是可從話語中窺探出太史慈的居心,他就有絕對的把握可令太史慈一敗塗地。

    耿武和閔純當然並非對太史慈有什麼特殊的好感,在兩人的眼中,太史慈和袁紹都是居心叵測之輩,只不過太史慈現在還未露出對冀州的企圖而已。這兩人之所以力主韓馥接見郭嘉只不過是對韓馥忠心耿耿而已,畢竟他們是韓馥一手提拔起來的,和其他人不同,豈能忍心坐視老糊塗的韓馥的成敗?

    若是能利用太史慈來對付袁紹,未嘗不是一件理想的事情。最好是可令雙方兩敗俱傷,這樣冀州就安穩的多了。

    至於公孫瓚,兩人還真未放在眼裡。

    做為武將的張郃則在想著另外的事情,經過與并州軍一戰,這一向眼高過頂的少年將軍才明白天下之大,出類拔萃的人物數不勝數。

    不要說呂布,就是對上關羽、張飛自己也絕非其敵手。

    還有那個白馬銀槍的趙雲,更是令其深受觸動,此刻一聽說青州軍的使者到來,心中更是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趙雲,一時間自己的神魂已經飛越了萬里關山,再一次來到了與并州軍交手的戰場,眼前趙雲的英姿歷歷在目。

    就在眾人各懷心事的時候,門外的士兵唱喏道:「青州使者郭嘉先生到!」

    眾人精神為之一震,紛紛向門口看去,想要看看能被青州刺史太史慈派來出使的郭嘉到底是何等出類拔萃的人物。

    見面不如聞名,雖然郭嘉早年就以神童著稱,但畢竟出身寒門,一向自重身份的世家大族的文人真正認識郭嘉的人少之又少,大多倒是「久仰大名」而已。

    只不過大廳中的眾人有的只是簡單的好奇,有的人卻是想要要郭嘉的小命而已。

    在眾目睽睽之下,身穿黑衣的郭嘉泰然自若地走了進來,身後則是一身雪白武士服、雄姿英發的趙雲。

    沮授看向面目秀美得可令女孩子都自歎弗如的郭嘉馬上身軀一顫,旋即控制住自己的反應,眼中閃過駭然之色。

    這個郭嘉進到大廳中的時候,予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丰神俊朗,神采飛揚,絲毫不因為眾人的注視而有半點慌張的神態,只看他冷如冰雪的態度,就可知道這個郭嘉實在是第一流的說客。

    這個人不好對付!

    沮授馬上把郭嘉列為最難纏的那一類對手。甚至有點後悔讓郭嘉進得大廳來,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本來想要從郭嘉的口中得到點什麼消息,但此刻一見郭嘉那過於常人的氣度,馬上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其他人,包括荀諶和辛評在內也看出了郭嘉的不好惹,紛紛收起了因為對方是寒門子弟而產生的輕視之心。

    不過張郃的眼光卻更多地落在了郭嘉身後身材高過常人整整一個半頭的趙雲身上,眼中閃過熾熱的神采。趙雲基於第一流高手的本能馬上察覺到了這一點,轉過頭來淡淡地看了張郃一眼,隨即轉過頭去。

    趙雲太出類拔萃了,剛一進大廳,所有冀州的武將都被比了下去,有一種鶴立雞群之感,只有張郃或可勉強在趙雲的光彩下不會黯然失色。

    張郃卻覺得自己整個脊背都在冒冷汗,有一種被對方一眼看穿自己的所有底細的感覺。

    趙雲自從效忠太史慈後,整個人都變了,那種被人認可的自信每一天都在令趙雲散發出越來越強大的氣勢,令觀者有一種望之生畏的折服衝動。

    趙雲的任務當然是保護走在自己右前方的郭嘉,趙雲與郭嘉,兩人一剛一柔、一黑一白、一前一後、形成了強烈而又鮮明的對比,又偏偏完美得像是一個整體,牢不可破。

    這才是令張郃感到最壓抑的地方,正是因為注意到了這件事,嗜武成癡的張郃才會注意到郭嘉。

    他發現趙雲在後面走得很慢,步子很大,看來和平常人走路並沒有什麼不同,但也不知為了什麼,他總覺得此刻趙雲走起路來有些特別。

    特別處就在於,後面的趙雲每一步踏下,卻恰巧在前面的郭嘉第一步和第二步之間。

    趙雲的兩條腿看來就好像長在郭嘉身上似的,儘管兩人身高相差很多。

    於是前面的人踏下第一步,後面的人踏入第二步,前面的人踏下第三步,後面的人踏下第四步,趙雲從來沒有低頭看過兩人腳步的配合,可卻從來也沒有走錯一步。

    若是旁人看到過兩個人像這樣子走路,一定覺得新奇極了,也有趣極了。

    但張郃卻一點也不覺得有趣。反而覺得可怕。

    剛才在自己可察覺物體高速運動的銳目注視下,郭嘉兩人一共走了十七步,不動聲色的趙雲的雙腳在微微地、不斷地變換角度,封死了若是有敵人突然發難時所有可攻擊的角度。

    用如此巧妙而不留痕跡讓兩人走路時的步伐配合得如此奇妙,來化解假想中的敵人的攻勢,顯然趙雲和郭嘉之間建立了一種無法解釋的奇異默契。這種默契使得兩人變成了不可分割的整體。任何攻擊郭嘉的行為都會遭到趙雲致命的攻擊。

    見識過趙雲和呂布交手的張郃對趙雲那天下無雙的防守功夫印象十分深刻,所以此刻一見到趙雲這樣子,馬上就想起了趙雲那令人窒息的武功。

    郭嘉淡然自若地看了趙雲一眼,他之所以帶著趙雲進大廳來,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此刻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因為趙雲強凝氣勢,令大廳中的冀州文武官員不敢輕舉妄動。

    表面上他是青州派來、初入冀州這塊寶地的使者,但他所知道的情報要比冀州遠遠豐富得多。

    自從郭嘉領兵潛入冀州後,就開始暗中佈置一切。要知道特種精英可是這時代最厲害的軍隊。

    外人僅僅知道青州正規軍的厲害,卻不知道太史慈一手訓練出來的特種精英才是青州軍中的王者。

    有了這支超越時代的軍隊,郭嘉早已經暗中事無鉅細地把冀州文武官員的底細摸了個一清二楚,若是杜遠那粗人在這兒,必會說「把他底褲顏色都給我查出來」。

    袁紹在冀州的一切佈置更是逃不過郭嘉的眼睛,若是沒有把握,郭嘉此刻就不會現身在這議事大廳中。

    思索間,已經來到韓馥的面前,郭嘉不卑不亢的向正在因為死性不改而拿出高人一等的氣派的韓馥行禮致意。

    待郭嘉行過禮後,韓馥才開口道:「郭先生遠道而來,不知道所謂何事?」

    郭嘉看看在兩旁躍躍欲試的冀州文臣們,心中閃過冷笑,心知今天的形勢將會無比凶險,弄不好就是翻臉動手的局面,若是一味的退讓恐怕會無法實現此行的意圖,至於自己的人身安全,郭嘉倒是全沒有放在心上,有趙雲這和太史慈絕世悍將在此,又何懼之有?

    更何況生而何歡,死而何懼,既然生死我們無法掌控,何不讓生與死之間的這段時日過的精彩些呢?

    想到這裡,郭嘉心中更是變得空明無比,好似大廳中的一切變化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故直視韓馥道:「刺史大人難道不知自己早已經是命懸一線嗎?郭嘉此來別無所求,特來救刺史大人的性命。」

    此語一出,大廳之中嘩然一片。

    「什麼?」韓馥失聲道。

    辛評等人更是大驚失色,沮授面色凝重地看著郭嘉。

    荀諶心知不妙,斷喝道:「哪裡來的腐儒?竟敢口出狂言,來人,把他兩人拿下!如若反抗,格殺勿論!」

    韓馥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從門外就衝進四五個體態彪悍,一看便是近身搏擊好手的親兵,在大喝聲中迅捷無倫的抽出腰中佩劍向趙雲攻去,聲勢驚人。

    這些格鬥經驗豐富的親兵當然懂得在出手前要先判斷局勢,以便達到最好的攻擊效果,他們一眼便看穿一看便是領頭的、身材纖細瘦弱的郭嘉全無武功根底,要對付他實在是手到擒來,倒是郭嘉旁邊那個面白如玉的年輕人顯得頗為厲害,有此人在趙雲身邊,要擒賊先擒王拿下郭嘉實在是不大容易,所以要先把趙雲制服,最低限度也要迫使趙雲遠離郭嘉,這樣他們才有機會對郭嘉下手。

    只要拿下郭嘉,趙雲就會棄劍認輸。

    銀光閃爍中,四五把鋒利的長劍如水銀洩地般攻向傲然而立的趙雲,攻勢極為凌厲,更重要的是其中蘊含著純屬默契的配合,一旦趙雲向後躲避,那麼後面的招數就會連綿不斷的攻來,大有讓趙雲至死方休的局面。

    轉眼間,五人便如同千軍萬馬般殺到了趙雲的眼前。

    大廳中的人紛紛躲避,生怕刀劍無眼,誤傷到自己。

    面對如此聲勢驚人攻擊的趙雲卻是一付好像事不關己的樣子,連動都未動,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打算,不少冀州武將都在心中暗歎趙雲太過托大,所謂「先發制人」,易地而處,為趙雲作打算,趙雲現在的做法,無疑已經失去了先機,變成了有敗無勝的局面,更有不少人面帶喜色,彷彿已經看到趙雲血濺當場的樣子。

    張郃卻眉頭大皺,他的眼力何等高明?哪裡看不出這幾個蝦兵蟹將奈何不了眼前這個莫測高深的趙雲?只怕一個不好,還要把小命搭上。

    正要出手援助,就見站在原地、不見有任何動作的趙雲臉上綻出一絲漫不經心的微笑,左手魔幻般的一探,那把太史慈送給他的流光溢彩、有若幻象、不似人間所有的銀劍已經被抄在手中,手腕閒淡優雅地一抖,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那柄細如筷子的銀劍好像變成了五條柔韌飄飛的銀白絲帶,帶著奇幻的弧線,在不分先後地攪斷了五人手中的長劍後,又匪夷所思的點在了那五名親兵的手腕上。

    「當——!」五聲清脆悅耳的斷劍聲連成一片,幽幽好似鶴鳴,清亮悅耳。

    鮮血標出,五名親兵慘叫倒跌,連身體向前衝擊的慣性都被趙雲銀劍中蘊含的力量所抵擋。

    這五名軍中好手還未明白怎麼回事,就覺得自己手中的長劍被狠狠的擊中了一下,然後手中一輕,接著手腕處傳來劇痛,不受控制的傳遍全身,自己向前猛衝的身體也像是撞在了一堵看不見的堅不可摧的牆上,被彈得向後倒仰而去。

    手才搭在自己腰間長劍劍柄上、還未來得及拔劍的張郃看得瞳孔一縮。

    只此一招,趙雲劍法的高明便表露無疑!雖然換了自己,憑藉著自己高明的劍術,也可以擊退這幾名親兵,若是全力以赴下,也能達到一招退敵的理想效果,但自己卻絕對做不到像趙雲這樣站在那裡不動便可以如此輕描淡寫地解決掉敵人,而且剛才這五名從不同方向進攻的士兵長劍的斷裂處和手腕的受傷處完全相同,更是叫人驚駭莫名。

    張郃清楚地感覺到此時手持長劍的趙雲比之在戰場上白馬銀槍的趙雲也不遑多讓。那即是說剛才即便是自己下場出手相幫,也討不過好去。

    慘叫聲、跌倒聲、兵器墜地聲交織在一起。

    趙雲連看都未看,身上的殺氣有若實質般如驚濤駭浪向四面八方拍擊而去,就連那些不懂武功的文人都可感覺得到,不少人更是被震懾得好似吞掉了千堆雪般說不出半句話來。

    窗外的鳥雀也感覺到了這驚人的殺氣,紛紛振翅高飛,遠離這莫名的凶險。

    一剎那,天地似若靜了下來,大廳內除了那五名士兵的呻吟聲外,再無半點聲響。

    趙雲彷彿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淡淡掃了大廳中所有人一眼,不帶半點感情道:「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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