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睜開眼時,天已大亮。側耳聽去,外面竟有了一兩聲小鳥的叫聲。
到底是春天了!也不知江南的紅豆是否開始有人採摘。
太史慈精赤著身子坐了起來,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回首看去,卻見劉璇這佳人正在甜甜的夢中,玉體橫陳,擁被而眠,嘴角猶掛著無比幸福滿足的笑意。
太史慈愛憐地俯下身去,吻了一口這依然童真宛若少女的嬌妻。
想起昨天的種種遭遇,不由的啞然失笑,不知是否被昨日蔡文姬的恬淡自如的態度弄得獨自氣苦無處發洩,又或是與趙雲的一戰激起了滔天戰意,昨晚在床榻之上與劉璇不知大戰了多少了回合,弄得這心愛的人兒連連求饒、疲倦欲死,偏又無限的滿足。
不過自己卻得到了恰到好處的放鬆,今早起來,精神百倍,出奇的神清氣爽。
要是在青州,此刻自己只怕已經陷入到大量的公務中而不可自拔,不過眼下在洛陽自己尚算是閒人一個,只怕睡到太陽落山都無人理會。
也好,偷得浮生半日閒,難得今日無事,想起曹操這老朋友,覺得應該去拜訪一下,連忙穿好衣服,又為劉璇弄好被子,免得她著涼,若是被自己開門的風吹得起癬就不妙了。
待一切收拾停當後,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才出門,就看見自己的兩位大舅哥兒滿臉的氣急敗壞從走廊處匆匆而過。看樣子是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太史慈心中大奇,連忙跟了去。
才看見兩兄弟進了那天招待賓客們的大廳,就聽見裡面傳出了摔擊東西的聲音,還有就是劉寵那老狐狸怒氣沖沖地聲音:「辭官!辭官!老夫無能,那裡還能做得了這朝中大員嗎?真真氣死老夫!」
太史慈在外面聽得目瞪口呆,不知道這一向以沉得住氣著稱的老狐狸怎麼發了這麼大的脾氣,不知道是誰惹著他了。
自己還是小心為妙,所謂「雷霆之後,常有暴雨」。
歎了口氣,太史慈走了進去。
劉寵一見太史慈便道:「子義你來得正好,這洛陽是沒有辦法呆了,你如在洛陽無事,倒不如帶著璇兒早早離了這裡,回到你那片青州樂土。」
太史慈知道這老人在氣頭上,所以這些話算不得真。坐了下來默然不語。
說話間,劉府的大大小小的重要人物廳裡廳外佔了不少,管寧和郭嘉當然在在其中。
太史慈正要招呼他們過來,卻見郭嘉眼珠一轉,叫過來一個小丫鬟,低聲吩咐了幾句,後者聞言點頭,匆匆而去。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隨後管寧和郭嘉兩人施施然來到了太史慈的身邊坐了下來。
劉寵還是氣沖沖不說話,弄得滿地的人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被殃及池魚下做了那莫名其妙的代罪羔羊。
太史慈以眼神詢問劉繇,後者見狀,頹然歎了口氣道:「子義只怕還不知道吧?昨日皇上的病剛剛有所好轉,今天就召開了早朝,弄得大家不明所以,誰知道就在今天的朝會上,昨晚連夜進京、剛剛取的葛陂大捷的有功之臣下軍校尉鮑鴻被那閹賊趙忠和張讓聯手弄進了死牢,三日後就會被問斬。」
彷彿怕太史慈聽不明白,劉繇又補充道:「這個鮑鴻實則是我們清流一系的人物,在文人中頗有威望,素來與本初公和曹孟德交好,在西園八校尉中更是互為聲氣,對十常侍同仇敵愾。哼,說是三日後問斬,可是一時常侍的手腕兒,還會等那麼長的時間嗎?只怕鮑鴻此刻已經凶多吉少了。」
太史慈明白過來,原來是這麼回事,看來十常侍是借鮑鴻討伐黃巾軍不力的事情來打壓清流一黨的人。這事情發生在前晚袁紹欲闖宮見駕之後,明顯有報復之意。
不過這麼有什麼奇怪的,宦官和清流之間的鬥爭從來就沒有停過,而且總是以清流的流血犧牲而告終,劉寵為官多年,又非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有什麼值得鬱悶的?
劉岱在旁接口道:「哎,子義大概有所不知,老爺子不是為這事情生氣上火,而是因為咱們的大將軍何進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令老爺子忍無可忍。」
這一句話,馬上挑動了劉寵的滔天怒火,站起來高聲道:「大將軍不知道怎麼想的!難道還看不出這事情是針對滿朝的忠臣,要殺雞儆猴嗎?難道當年梁冀大將軍的故事還要上演一遍嗎?」
言罷,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
劉繇歎道:「這事情剛一在朝會上提出,便遭到眾大臣齊齊反對,其中以咱們老爺子的老朋友、現在的太尉馬日磾反對的尤為激烈,不過沒有大將軍的,這些努力都是白費。像我們這種掛著名的議郎,那是什麼朝中大事都議不了的。」說到此處不住的搖頭。
就在這時,原本應該在床上做著美夢的劉璇卻一付小女兒的裝扮來到了大廳上,一見劉寵那怒氣衝天的樣子,馬上使出渾身的本事,扭股賽糖般對著劉寵連哄帶逗,弄了大半天,這劉寵才算是笑了一些氣。
太史慈轉頭看向郭嘉,後者彷彿早就知道太史慈有此動作似的,向他微微一點頭,意思是劉璇是他著人找來的。
太史慈心中暗讚,果然是鬼才郭嘉,竟然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可以看出劉寵對劉璇寵愛非常,安慰劉寵的最好辦法莫過於此。
如此的心細如髮,難怪會算無遺策。
終於劉寵的火氣消了,在劉璇的陪伴下向後堂走去。
劉璇臨走時還不忘得意洋洋地掃了眾人一眼,就好像幼女剛剛幫助父母做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要迫不及待地顯示似的。
看的劉繇和劉岱搖頭失笑。
待劉璇的美目落在了太史慈的臉上時,又羞又喜地狠狠的瞪了太史慈一眼,眼角眉梢有說不出的風情,令太史慈這昨晚剛剛與之顛鸞倒鳳的枕邊人感觸尤深。
太史慈頑皮心起,故意用自己的右手撫了一下自己的左肩,做出皺眉低呼狀。
劉璇一見,俏臉通紅,顯是想起了昨晚忘情時在太史慈的肩膀時留下的那一口櫻桃狀的牙印兒。
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太史慈,低頭去了。
眾人也紛紛散去。
太史慈站起身來,對郭嘉和管寧笑道:「小雪初晴,不若陪我走走?」
兩人心知太史慈對自己有話說,心領神會下隨太史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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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來到劉府,尚是第一次到後花園來。
此刻百花正水的香甜,只有梅花精神抖擻的傲然獨立。
管寧折下一枝梅花,笑道:「現在比我和主公來臨淄時要暖和多了,那時候只要離開了火爐,便好像做不成人似的。」
郭嘉的身體一向不好,打了個寒噤,點頭道:「還算好了,總比那宮中的十常侍強,他們是無論在什麼季節裡都做不成完整的人。」
太史慈和管寧聞言一怔,旋即狂笑,管寧還好些,太史慈簡直就有點笑的喘不上氣來。管寧抹著眼淚道:「奉孝,你莫要逗我。」
郭嘉卻一本正經道:「我何嘗說什麼來?這事情要是讓何進大將軍聽了,包管人家一點反應都沒有。」
太史慈和管寧面面相覷,不知道著事情怎麼就拐到了何進的身上。定定看向郭嘉,後者嚴肅道:「昨晚主上不是說了嗎,何進大將軍是『一刀斬斷是非根』的屠戶嘛!我常想這十常侍下面空空如也是否是何進將軍的手筆呢?」
太史慈兩人這才明白這個沒正經的郭嘉仍然在逗兩人發笑,自然又是一陣轟然。
管寧喘笑道:「奉孝這話雖然不正經,但卻說出了關鍵的地方,何進大將軍到底不是清流,只怕朝中的王公大臣們表錯情了。」
太史慈聞言訝然,想不到這兩位身在局中的古人也可看穿外戚的真面目,實在是難得。
郭嘉接口道:「幼安兄言之有理,想那何進大將軍不過是屠戶出身,這事情在本朝見只是聞所未聞,試問這種出身怎可能在朝中得到別人的真正尊重呢?」
太史慈讚賞地點點頭,一擺手示意郭嘉接著說下去。
後者侃侃而談道:「照我看來,前晚那派人假冒小黃門、通知各個大臣皇上病重的人就是咱們的何進大將軍。因為這樣做對他才是最有利的。」
太史慈雖然沒有郭嘉那麼才思敏捷,但也是一點就透的人,看看旁邊點頭不語,正在思索郭嘉的話的管寧,接口道:「奉孝言之有理。若我是何進將軍,也會明白自己在朝中的不尷不尬的地位。」
管寧若有所思道:「我亦覺得奉孝的話大有道理,要知洛陽現在的各種勢力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中,十常侍的權力來自於皇上和太后,要知本朝多年以來一直是幼主登基,太后臨朝,現在皇上身體大為不妙,待百年之後只怕便是這何皇后主持朝政了。」
太史慈點頭道:「子憑母登、母以子貴,歷來皆然,皇子辯身為長子,身登大寶再自然不過,聖主年幼、太后識淺,若是沒有宦官的幫助,只怕新主的王位會做的不大安穩。我朝不乏此例。」
郭嘉含笑道:「正是如此,不過宦官也會因為皇上和皇后的信賴把持朝政,就像現在的十常侍和以前的五侯。」
頓了一頓道:「宦官最軟弱時莫過於新主登基那一刻,那時也是王公大臣誅殺宦官的最佳時刻,只是宦官一死,那何進大將軍如何自處呢?」
太史慈摸著自己的下巴,失笑道:「這才是最好玩兒的地方,清流們一方面鄙視毫無見識的何進,一方面又不得不依靠何進,因為何進大權在握,只有他才有能力在洛陽消滅掉十常侍。可是咱們的何進大將軍也不是傻子,心知肚明一旦十常侍被消滅掉自己的利用價值就沒有了,手中的權力早晚會被朝中其他的世家大族所奪走。」
管寧輕笑道:「何進是何許人也?不過是一個憑借妹妹大富大貴的暴發戶,跟袁氏家族、楊氏家族、孔氏家族這等人家比起來,不知差了多少。以前的外戚馬氏、竇氏,哪一個不是經學大家?如此才可在朝中煊赫數代,何進就沒有這個資本了。」
郭嘉和管寧一樣,明顯對何進表現出了看不起的態度,悠然地踢了一下腳下的積雪,漫不經心道:「所以我若是何進,消滅十常侍的事情最好是拖著,自己兩頭做好人,著才是如魚得水,左右逢源之道。」
頓了頓道:「如此一來,何進明裡是積極宣稱要消滅十常侍,暗地裡卻一直手下留情,甚至在扯清流的後腿。如果發現十常侍過於猖狂,那就給十常侍找找麻煩,比如肆意擴大皇上的病情,然後挑動清流和十常侍的鬥爭,最後再自己出面做好人,弄得雙方都對他心存感激。豈非大妙?」
管寧大搖其頭道:「否、否、否,這計策實則比奉孝你三天沒有洗過的腳還要臭。」
郭嘉大感尷尬,瞥了一眼在旁邊竊笑不已的太史慈,連忙轉移話題道:「幼安兄說的極是,此等計策只有何進這屠戶才能想得出來,大概他把朝政當成了可以用小恩小惠收買的到他那裡買豬肉的主顧了吧?」
管寧傲然道:「這等小計謀,在我青州的市場上叫賣的小商小販倒是常見。不過,這樣的生意怎可能做的大?」
太史慈聞言訝然,這段日子以來,太史慈發現這個管寧越來越關注商業了,儘管還是一付輕視的態度,但對商業重要性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認識。尤其是弄出那個新五德終始說之後。
難得呀!
郭嘉笑道:「所謂『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咱們的皇上都可在宮廷中開辦市場,自己扮成客商叫賣,何進大將軍買『豬肉』給朝中的大臣和十常侍時多給個三兩五兩的,豈非也是忠臣的表現?」
管寧也撐不住笑了,歎道:「這才叫門當戶對呢!」
太史慈抬起頭來看看天,伸了一個懶腰,悠然道:「那咱們就看看鷸蚌相爭,誰才是那漁翁了?」
同時肚子咕咕叫了起來,這才想起自己還未吃飯。
哎,一想起每一頓的大魚大肉,太史慈就在暗自嘀咕,難道沒有人知道膽固醇的危害嗎?放著綠色食品不吃,反倒人人願意吃脂肪。
只是不知道在這洛陽,豬肉是不是何進大將軍家的專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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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吃完飯,就有貴客臨門。
一位宮中的小黃門趾高氣昂的要見太史慈,一問才知道,原來是那位何皇后召見。
太史慈等三人大感愕然,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時候何太后召太史慈到底有什麼事情,不過此時可無暇考慮,老闆娘有命,咱這小夥計還得點頭哈腰地答應了不是?
太史慈跟著這位小黃門便往宮中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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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宮裡,又是一陣七拐八拐,走向何皇后的寢宮。
與通往漢靈帝的宮殿不同,這片園子裡相當的熱鬧,沿途總是有匆匆而過的宮女和宦官。太史慈隨著小黃門穿過一道花門,開始在寬闊連接著宮殿的長廊行走。遇上的宮娥妃嬪,無不對太史慈指指點點,輕言淺笑,她們全是百中選一的女子,姿容自是不俗。顯是漢宮秋月,無限寂寞,見到太史慈這般英俊的男兒自是大生興趣。
想想自己現在變成了動物園中的珍禽異獸,太史慈就有種不舒服地哭笑不得的感覺,心中更產生了一種便是在生死惡鬥中都不曾有過的臨陣脫逃的感覺。
好不容易才進了何皇后的寢宮。
太史慈長長鬆了口氣,趁機打量這寢宮。
大體上而言,和漢靈帝的宮殿大同小異,只是牆上的壁畫沒有那麼多的神獸。不過那裝飾物的精雕細刻令太史慈這在二十一世紀見慣了精美商品的人大開眼界。
也許這就是商品和藝術品最大的區別吧?
藝術品永遠是唯一的,儘管跟商品比起來,他或許有許多不達標的地方,但他的美感絕非是商品那種統一標準後千篇一律的人工美感。
藝術品就好比是人類的道德,而商品則像是對所有人都生效的法律。
太史慈胡思亂想中就來到了何皇后這天下之母的跟前。只見一名高髻雲鬢,身穿華裳綵衣的貴婦斜倚在一張長几榻處,挨著軟墊,正在低頭細視著自己的指甲。
在那小黃門陰柔的聲音中,太史慈屈膝行禮。
「太史愛卿,免禮平身,你抬起頭來,讓哀家好好看看你。」
太史慈領命,昂然抬頭。
對面的何皇后眼前為之一亮,美目中閃過異彩。
太史慈被眼前的這美艷的何太后看得渾身不舒服。不過不得不承認,何皇后的美絕不是那種象小貂蟬又或者蔡文姬那種完美精緻的美麗,臉龐稍嫌長了一點,高起的鼻柱直透山根,顯出她是個性格剛強和有主見的人,朱唇亦豐厚了些,可是配起她秀媚的俏目,卻形成一種蕩人心魄的野性和誘惑力,尤其極具性格的檀口,唇角微往上彎,使男人感到要馴服她絕非易事,那其中更有一種煞氣飄逸出來。
嫩滑的肌膚白裡透紅,妖媚誘人之極。耳墜是玄黃的美玉,雲狀的髮髻橫著一枝金簪,閃爍生輝,衣綴明珠,絹裙輕薄,嬌軀散發著濃郁的芳香。最使人迷醉是她配合著動人體態顯露出來的那嬌慵散的丰姿,成熟迷人的風情,但又偏偏不會給人以輕薄的感覺。
想一想何進那屠夫的樣子,怎麼也和眼前的何皇后是兄妹關係的概念扯不上,太史慈的心中生出了怪異感。
宮內焚香。
在煙霧繚繞的環境中,這何皇后當真是誘人之極。
難怪連漢靈帝這有無數選擇的色中惡魔都會為她而著迷,要不是這何皇后用毒鴆殺了王美人,只怕一直到現在都會受著漢靈帝的專寵吧?
一想到眼前的女人的手段無比的毒辣,太史慈就越發得小心起來。
這種深宮中的女性最不可理喻,大權在握,但卻無比的寂寞,看問題不但短視,而且偏激,還是少招惹為妙。
有內而行之於外,表情便不自然起來。
何皇后看了半響,顯是對太史慈相當的滿意,此時見到太史慈拘謹的樣子,含笑道:「太史愛卿,不必緊張,就像是到自己家中一樣隨便些好。」
她越是這麼說,太史慈越是不敢造次,誰知道這何皇后有什麼圖謀?再看看何皇后那嘴角眉眼含春的樣子,太史慈更是嚇了一跳:不會是讓自己當免費男妓吧?
何皇后哪裡知道對方這些胡思亂想,令太史慈坐下,然後道:「聽聞太史慈將軍已經婚配?」
太史慈不明白何皇后問這問題的意圖,口中連忙道:「家中兩位嬌妻,一為青州刺史孔義之女,一為劉寵大人的侄女。」
何皇后點頭道:「都是名門之女啊!」
太史慈肅容道:「那是承蒙兩位老人家錯愛,才得此賢妻。」
何皇后嬌笑道:「太史愛卿太過謙虛了,據本宮所知,太史愛卿初到洛陽便大展才華,對五德終始說新解了一番呢!而且蔡邕盧植等人也引你為忘年交。本宮說的沒有錯吧?」
太史慈諾諾應聲。
想想這位何皇后紛雜的勢力關係,太史慈唯有以不變應萬變。
何皇后看著太史慈柔聲道:「就因為這,今天家兄進宮來特意說起太史愛卿,懇求本宮做一回媒。」
什麼?太史慈心中一震,想不到何太后招自己進宮竟然是這意思。
何皇后又道:「家兄有一小女,年方二八,內外俱美,不是我這當姑姑的自誇,我這侄女乃是難得的佳人,不知太史愛卿意下如何?」
太史慈在剎那間就明白了何進的意圖。
哼!這屠夫還算有一點小聰明,大概可以和袁紹旗鼓相當了。
想想好笑,自己才弄出個五德終始說來,馬上就變成了搶手貨。先是袁紹,現在又變成了這位大將軍何進。
正如今天自己與管寧和郭嘉在後花園分析的那樣,何進要在朝中真正的站住腳必須要成為象袁氏家族那樣的詩書禮儀之家才可以。可惜這在短時間內是辦不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與其他的世家大族聯姻。
問題是一般的世家大族本身就是實力強勁,而且家學淵深,那根本就不是何進所能利用的。說不准就是反過來被別人利用,實際上何進自己也清楚,自己現在在朝中本就是處在被清流利用的狀態中,在現在的洛陽,沒有一個人會和何進在一個平等的基礎上結為同盟。
而自己的出現則給何進了一個機會,像太史慈這種在學術上異軍突起的人物並非是世代家學傳世,彼此間的相互利用也會公平得多,畢竟太史慈在聲望上還是何袁紹那樣的世家子弟沒有辦法比的。
可以想像,一旦聯姻成功,自己就可為何進在道德上張本,而在何進看來,他則可為太史慈鞏固在經學上的地位,可謂兩全其美。
何進打得好主意。
太史慈心念電轉: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