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太史慈 正文 第四卷第二章學說(試更新)
    (這一章是試更新,大家看看,太史慈在這章中的言論可否切合實際,不行我再改,因為自己心中有點沒底。)

    陽光好溫柔!

    彷彿受了昨夜那浪漫月色的神秘滋潤,此刻黎明的陽光已經把那點不可令人正視的驕傲與美麗,變成了宛若懷春少女在風中飄散的千絲萬縷的秀髮,無孔不入的透過窗子,輕撫在太史慈和孔悅兒的身上。

    太史慈醒來時,孔悅兒動人的肉體,仍像八爪魚般把他纏緊不放,故他只略動一下,立時把這對嬌慵欲死的美女驚醒過來。

    抬起眼來,卻見太史慈滿臉的笑意,看著自己,立時嬌羞地埋下頭去。

    看著孔悅初為人婦的動人情態,太史慈一時心神俱醉,想起了昨晚芙蓉帳暖,紅燭春宵,在被浪翻騰下,懷中這清麗不可方物宛如清露曉芙的美女,在自己的情挑下,變得鶯聲嚦嚦,嬌喘細細的動人模樣,哪還忍得住?

    太史慈用原本就環擁著她強有力的手臂緊緊地摟住孔悅,使她動人的白玉花花花瓣那樣雪女嬌艷的肉體毫無保留地挨貼在他身上。同時溫柔地吻著她美麗纖細的玉頸和晶瑩得如珠似玉的小耳朵,還輕柔地啜著她渾圓嬌嫩的耳珠。孔悅嬌軀一陣顫抖,不半響便完全融化在太史慈的情挑下,檀口不住發出令人神搖魄蕩、銷魂蝕骨的嬌吟,美麗的胴體向他擠壓磨擦,顯是情動非常。

    又是一番纏綿,箇中滋味自是不足為外人道也,總之這孔悅在床弟之上纏綿萬狀,對太史慈難捨難分,太史慈知是這美女對自己情根深種,生出了要保護她一生一世的心情。

    當激情過後,兩人一看窗外,只見陽光漫漫,天已大亮,太史慈嚇了一跳,忙爬起身來。要知貪圖床第之歡絕非是做大事的人的行徑。

    須知沒有經歷過白晝的忘我奮鬥,就沒有資格去享受夜的放縱和溫柔。

    孔悅待要起床,卻被太史慈硬生生地按倒,要她在休息片刻。畢竟是初承雨露,不勝嬌柔。

    「夫君……」孔悅低聲呼喚已經穿好衣服,正要出門的太史慈。

    太史慈愕然回頭,卻發現孔悅羞紅著臉,用輕細得像蚊子一樣的軟語呢聲的哼道:「夫君,被……」

    太史慈愣了一愣,旋即恍然,連忙走至床前,探手入被,在孔悅那豐滿的玉臀下摸出一塊錦帛,見那上面處子之血流逸點灑成美麗的蝴蝶狀,一時感慨萬千:這就是所謂的世家大族的榮譽所在。

    納入懷中,去見自己的母親。

    房中只剩孔悅一人在回味那妙不可言的快樂。

    碧玉破瓜,羞身赧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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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太史慈來到母親居住的園中時,驀地發現在那百花的奼紫嫣紅中,隱約著一個瘦小的身影。

    竟是小貂蟬。

    太史慈突地感到一陣歉意,雖然他始終伴小貂蟬當成孩子,甚至是自己的妹妹,但是潛意識已經告訴自己,小貂蟬早晚是他的女人。

    自臨淄回來後,自己便把小貂蟬送到母親那裡,美麗善良又善解人意小貂蟬很自然的博得了母親的喜愛。

    不過太史慈看得出小貂蟬眼中的幽怨,自是因為太史慈這一段時間無比的繁忙沒有時間理她而造成的。

    尤其是自己訂婚之後,心中更是有一點不敢見她的味道。

    這種情況細細想來頗為奇怪,須知小貂蟬僅是個垂髫之年少女,太史慈哪來那麼多的歉意?

    大概是因為自己對歷史上的貂蟬的敬重吧?

    不過眼前的貂蟬不大同於往日,越發地動人起來。

    此刻在曉露晨風中宛若依依楊柳般搖曳生姿的小貂蟬並未梳妝,顯然是想不到這麼早會有人來此,只見這小美人長髮披肩,白衣赤足,有如冰綃,蛾眉淡掃,當真的風華絕代,在淡淡微醺的晨風中那舉世罕見的容姿優雅至無以復加的地步,可於此種清逸中偏又嬌媚入骨,最令人動容是她那種慣有的在玉立婷婷,弱質纖纖中透出無比堅強的氣質,分外得惹人憐愛。

    此刻的小貂蟬正對著一株在他面前黯然失色的明媚花朵纖手前探,那明潤似雪雕般的手掌正托著一朵鮮花,要用手中的小銀剪子剪下一朵。

    「這一株花定要給子義哥哥插在前胸的衣襟上,唔……,最好是兩朵,……名花有主,這兩朵便是孔悅姐姐和劉璇姐姐了。」

    太史慈一愣,想不到小貂蟬竟會有如此的言語。還未來得及反應,又見小貂蟬蹲下身來,用手中的銀剪子在地上反反覆覆地劃著。太史慈眼尖,一眼便看出小貂蟬劃的是「子義」兩字,不由得癡了。

    不知過了幾時,卻見小貂蟬長歎一聲,對著自己面前的那一株剛剛生長、還未開放的不知名的潔白的花蕾道:「你又何時可長成那般開放的模樣,也能插到子義哥哥的胸前……」說到後來,聲音轉低,幾乎細不可聞,太史慈而裡這麼好的人也是勉強能夠聽到。

    驀地,小貂蟬長身而起,踮起了白柔如雪的秀美腳尖,又剪下了一朵鮮花,輕聲道:「子義哥哥,你要等我……」

    園外的太史慈心神皆醉,哪裡注意到此刻小貂蟬已經轉身回房?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東風殘紅,閒愁萬種。眼前的空谷幽蘭,便要由自己來憐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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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的州打得熱火朝天,青州卻一片安寧。自打來到三國,太史慈還從未如此的心滿意足過,但也有令太史慈擔心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隱患重重。

    太史慈權力激增的同時,西北六縣的市場開始完全的向青州打開,西北六縣與青州其它地方種種的不協調處也一一地暴露出來。表面上看似乎是簡單的管理制度的問題,實則是思想意識衝突的問題。

    西北六縣的百姓經過太史慈幾年的熏陶,要比其他地方的百姓腳踏實地的多,而且做起事情來一絲不苟,他們分外地受不了其他地方的人辦起事情來毫無規律可言的缺點,問題是西北六縣又不可能和外界斷絕關係。

    而青州其他地方的世家大族也無法忍受自己居然要向這些「賤民」低頭,要是放到他們勢力可控制的地方,這些「賤民」命都是他們的,那會給他們討價還價的機會?可是西北六縣是太史慈的根本,哪有人敢在老虎嘴上拔毛?

    矛盾的爆發還是來了。

    自青州安定後,西北六縣的一些施政措施開始在整個青州普及,儘管太史慈已經非常小心地盡量不去觸動世家大族的神經,但即便是這樣,還是有某些事情仍然惹起了世家大族的不滿。世家大族時時刻刻想要推翻西北六縣的那一套做法。

    機會終於來了。那就是興辦學校的問題。

    漢代文化鼎盛,興辦學校當然無人反對,可是問題的關鍵在於學校的學習內容和到底哪些人有資格上學上。

    此刻的太史慈頗為頭疼地看著自己眼前的這些參與會議討論的人。

    這裡包括太史慈最初的班底,王豹等人,還有自臨淄與自己歸來的名士管寧等人,還有泰山群盜臧霸等人,以及一些於自己在方方面面來往密切的世家大族的代表。

    現在這些人正在為因為學校的問題而爭論不休。

    青州各個世家大族的代表齊齊認為學校的設立當是為世家子弟而存在的,那些「賤民」的後代豈可登堂入室?

    此語一出,眾皆嘩然,馬鈞這大發明家不善言辭,聞言只是皺了皺眉,卻沒有開言。

    伊籍是最早跟隨太史慈的人物,雖然在觀念中一樣輕視百姓,但是西北六縣幾年的變化讓他深深知道太史慈創建平民學校的好處,至少西北六縣的製品已經越來越精良了,而且太史慈在去臨淄前語重心長地對他說的那些話他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但基於對世家大族的敬畏,伊籍無法開言反駁,甚至在內心中還認同世家大族的說法。

    王豹這墨家弟子最受不了的便是這樣的言論,正要出聲反對,大儒管寧便已開口道:「此事往往不可。所謂『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萬民的教化豈可有一日之缺?百姓知義好禮對國家才有幫助。」

    管寧是當今名士,又出身寒門,當然對世家大族的說法不甚贊同,此刻他一開口,別人唯有聽著的份兒,哪還敢開口?

    不過管寧也覺得在同一所學校中世家子弟與平民學生同進同出不合於禮,所以補充道:「最好是以出身門第來劃分學校。」

    這句話使得世家大族勉強接受。

    王豹卻不滿意,不過墨門子弟最重實際,既然已經達到了自己讓平民百姓也能夠讀上書的願望,也就不出聲了,更何況,他對管寧還是非常的尊重的。

    豈料孫邵在旁說道:「不過這學校的教材卻要仔細斟酌斟酌,那些什麼『算術』、『冶金』(打鐵)、『農術』、『木工』(工匠)『格物』(物理初步)等豈會是聖人先王之道?哪能和聖人之言並駕齊驅?」

    眾人聞言有不少人不僅為孫邵捏了一把冷汗,因為西北六縣學校的教材正是太史慈的手筆,孫現在這麼說等於公然的反對太史慈。

    不過孫卻不擔心,因為他雖然與太史慈接觸的時間非常短,但是卻非常瞭解太史慈的為人,深知太史慈胸襟寬廣,善於納言。

    王豹在旁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道:「孫先生所言差矣,所謂君子之學,在於『禮樂射御書數』,齊頭並進,不可偏廢,就是孔老夫子也是因材施教,三千弟子,七十二賢,各個不同,怎可偏廢?子貢經商,才可救國,一言之下,可存魯、亂齊、滅吳、霸越、弱晉……」

    王豹尚未說完,孫邵便接言道:「王將軍怕是誤會了孔夫子的本意,子曰『文質彬彬』,何為『文』(表面)?何為『質』(本質)?天地萬物當然有其自我運行的軌跡,但本質卻是別無二致。子貢之才實則是『文勝於質』,他那縱橫春秋之事不也是令孔老夫子所斥責嗎?難道樊遲喜歡農桑稼穡,孔老夫子便也會去和他的這位徒弟一樣喜歡嗎?君不聞孔夫子『吾不如老農』之語?」

    王豹終非辯才,聞言不禁語塞,更何況墨家子弟原本就重行輕言,腳踏實地,那會是孫邵這種生長在齊魯大地最崇尚辯責的文士的對手?

    廖化和杜遠就更幫不上忙了,孫觀軍的幾個將領都是大老粗一個,比之兩人還不如,在這種場合當然是保持沉默。

    孫邵不給王豹喘息的機會,繼續說道:「『禮樂射御書數』的君子六藝更非是那些下賤的手藝可以比擬的。豈可混為一談?」

    此語一出,連管寧都不自覺的點頭,此番話算是說到在場所有文人的心裡去了。

    見到眾人爭論不休,太史慈心中煩躁,偏又知道眼前的事情避無可避,畢竟這事情關係到今後青州的思想形態問題。一個處理不好,必會留下隱患。歷史上的曹操就是如此,由於沒有一個眾所信服的思想,導致了曹操集團內部的權力鬥爭非常的激烈。

    要知太史慈的手下對付起外敵來,那是眾志成城,但思想意識卻分成了兩大塊兒,以王豹為代表的墨門子弟在軍中有著無比的影響力,而以管寧為代表的文人階層在行政管理的階層和聲望上也有著不可企及的影響力,否定哪一個都是不現實的。

    否則太史慈怎麼會感到頭疼呢?

    尤其是現在,在今日的青州,否定世家大族的力量肯定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太史慈的勢力雖然在青州迅猛擴張,但太史慈先天的不足勢必決定了要在很長一段的時間內依靠世家大族,不說別的,即便是加上孫觀軍和臨淄城的守軍,太史慈的人馬也不過才十萬多人,青州一馬平川,要是沒有世家大族諸如劉氏家族和孫氏家族的,太史慈要想在短短的一年之內取的青州的穩定實際上很不現實。

    而一心想要追求天下至道的管寧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主張在青州積極扶持世家大族。可以說從管寧的角度上去看,這麼作沒,但正如太史慈心中擔心的那樣,世家大族的寡頭政治是造成中國分裂的一個主要原因,如果這種情況出現了,即便那是太史慈統一了中國,自己的後繼者最後也難逃如西晉般的命運。因此,太史慈要打擊世家大族,扶植新興階層還來不及呢。

    所以按照太史慈原本的意思是待自己站穩腳跟後,再慢慢地收拾世家大族,可是世家大族並非是傻子,人家你,向你表示誠意,就是要從你那裡得到好處,那若是把人家當成了傻子,人家不出賣你才怪呢!

    太史慈心下電轉,腦海中轉著無數個念頭,就是沒有一個行得通的。

    哎,要是許子將在這裡就好了。這老先生要自己借助管寧的人的名聲來實現自己的主張,可是就眼前管寧這個堅決的態度,他非得強迫自己承認他的主張不可。

    等等,太史慈突地想起了一件事情,對呀,自己在臨淄的時候不是接著打擊張舉批駁襄楷的時候說過什麼自己的師父知道真正的「五德終始說」嗎?此時此刻,何不拿這東西來說事?

    心中略一計較,便想出了一個計劃。

    連忙阻止了眾人的辯論,緩緩道:「各位的意思我都明白,不過我卻另有想法。」

    管寧精神一振,在他的心目中,太史慈每每有驚人之語,常常獨闢蹊徑妙想天開有言之成理,所以此刻對太史慈自是期待非常。

    太史慈轉過頭來看向管寧,又看著眾人精神集中的樣子,大感滿意。緩緩道:「我早年與恩師在山中學藝時,受益良多,其中感觸最深者便是老師對我講過的上天之法。恩師對我說天道便是人之道。」

    眾人點頭,無論是信奉五德終始說的世家大族又或者是管寧這樣的大儒,還是墨家信徒王豹等輩,都對太史慈的這個說法認同。

    太史慈像是自然自語道:「可是天道是什麼呢?老師跟我解釋過良久,我始終是似懂非懂,覺得要任何一種語言上的表達都不夠準確。」

    這話在管寧和孫邵等參加過臨淄之會的人聽來感觸尤深,因為就是在那裡,太史慈駁倒了號稱天底下對五德終始說知之甚深的襄楷,讓他們感覺到太史慈口中的「五德終始說」並非是那麼簡單。

    其他的人雖然為親眼見到那幕精彩的辯論,但因為太史慈的大明現在已經響徹青州,這件事情可以說在座眾人均有耳聞。所以此刻誰也沒有反駁太史慈的資格,因為在他們看來,太史慈在五德終始說和天人感應方面的理解要遠遠超過他們。

    太史慈當然對這種情況心知肚明,所以不等眾人的反應,接著說道:「直到一天,我隨師父上山採藥歸來,無意中得到了啟示,這才明白了天道的意思。」

    眾人精神大振,太史慈又道:「那天我與師父歸來途中路遇大雨,便找地方躲雨,就在這時,我發現在那場瓢潑大雨中,對那些生長在枝葉茂盛的參天大樹底下的小草們非常的不公平,因為他們機會接受不到雨水的灌溉。他們怎可能得到良好的生長呢?」

    眾人心知太史慈還有下文,不過此刻自己的心神已經被太史慈所吸引,沒有一個人插話,太史慈喝了口茶道:「果不出我所料,待到大雨停歇後,屬下的小草還是一片嫩綠,宛如新生,可是那些曠野之上野草因為飽食了雨水,短短的一會工夫便已經瘋長起來,而且顏色變得深綠,一幅生機旺盛的樣子。在我想來,這大概就是天道了,上天讓你生為何物,你就有你固定的活法,你的命運根本就無法改變。」

    這番話當然無人反對,豈料太史慈話鋒一轉道:「正當我洋洋得意,自以為深得天地之道時,老師卻笑我一知半解,要我留在那裡仔細地觀察,不長時間我便發現了老師的意圖:因為我看見在風雨後的強烈的陽光照射下,那些在平原曠野上的野草因為太陽的強烈照射反而再一次向回抽縮,相反,那些在大樹底下的小草雖然沒有接受到雨水的滋潤,但同時也因為大樹遮蔽的原因還是保持原樣,幾天的觀察下來,我才發現,就因為這個原因,樹下的草和平原上的草生長的速度差不多。於是我幡然頓悟……」

    一時間,大廳中的眾人靜靜地一言不發,在思索著太史慈話中的含意。

    太史慈此時已經入境,絲毫沒有察覺到眾人的反應,接著說道:「我這才知道,所謂的天道是何等的公平,當真是『損有餘而補不足』。不過卻非我們理解的那樣簡單。上天給我們一些東西的同時,上天就會剝奪我們一些東西,對任何人都是一樣的。」

    眾人心中一震,隱隱約約地感到太史慈的這番話包含的東西很多,不過一時又無從把握。

    太史慈道:「天道給予我們人的也是一樣,我們這些上位者既然秉承天道,自然要為天道而言,我在西北六縣讓平民百姓的孩子上學正是這個道理,人人都只看到西北六縣的富裕,卻看不到其中的原因,百姓正如野草,作為上位者,你要讓他們怎樣的生長才算是真正符合天道?看我大漢現在的狀況便是最好的例子,黃巾之亂前,人人只想著從百姓拿走些什麼,卻沒有想過當百姓身上一無所有的時候還拿什麼?這正比之如荒原上的野草碰到天旱,不枯死才怪!殺雞取卵豈是智者所為?」

    眾人默然,其實太史慈說的話已經很露骨了,簡單的說來便是:要從百姓的身上拿東西,先要讓百姓有東西可被我們拿。

    太史慈看著眾人,緩緩道:「所以,作為青州別駕,我現在所考慮的問題是如何可讓我六縣的百姓生活在天道的庇佑中,西北六縣的富裕大家有目共睹,那是源自於各種行業的成熟,在我西北六縣,任何的行業都有其獨特的規矩,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正因為如此,西北六縣的平民學校的宗旨實則是要把這些規矩完整的傳給這些平民的後代,讓他們長大後可以不必再從頭摸索。如此,西北六縣的繁榮就會長時間的保留下去。對於這些平民的子弟來說『算術』、『冶金』、『農術』、『木工』『格物』哪一個也不能丟!」

    管寧突地長身而起,一躬到地,誠懇道:「主上,幼安今日受教了,得益匪淺。我明白主上的意思了。」

    繼而感慨良多道:「孔老夫子曾有言曰『天何言哉,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何其的正確,可是夫子卻未曾說四時如何行焉?百物如何生焉?今聞子義之言,又撥開雲霧見青天之感。」

    眾人紛紛出言符合。

    太史慈點了點頭道:「如此最好,所以依我的想法,我青州的孩子無論什麼出身,必須上學,不過學校的種類的確如幼安兄所說,萬萬不可單一,定要分出三六九等來。平民學校必須要大辦特辦,讓百姓的後代在長大後都能夠更好的從事自己的行業,讓農者精於耕,商者精於賈,百工精於技,兵者精於戰,如此,則可上驗天道,豈非善哉?」

    眼前的眾人被太史慈的一番話感染了,就是那些世家大族也無話可說,因為太史慈說得明白,創辦平民學校的原因是為了令青州的各行各業可是世世代代保持一種持續的繁榮。這事情的好處誰都看得出來,而且也無可指摘。畢竟百姓富庶對他們的剝削也有好處。

    太史慈又道:「至於我世家大族的子弟,當然自成一體,不能和平民百姓的子弟混為一談。各種經典均是聖人之道,豈可一日不學?至於那些平民子弟學的東西不學也罷。」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覺得大有道理。

    太史慈卻在心中暗笑,因為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太史慈的圖謀,更不知道科技進步的力量對人類社會的作用。也許在太史慈的有生之年,甚至在幾百年內,自己今天提倡的東西效果可能並不明顯,但終會有一天開花結果。

    哼!這樣也好,這些平民學校的教材教些什麼反而沒有人在意了,因為他們會想:賤民學的是「賤業」。

    如此一來,太史慈反而可放開手腳,盡情地在平民學校中強調那些世家大族看不起的「賤業」。

    當然,太史慈的目的還不止於此。

    要知科學的發展一般有兩個階段,即「發明工具」與「理論闡述」,可是在古代的中國,那些思想大家們只注意到所謂的:「無生有,有生一」卻沒有人注意到:「三生萬物」,大家只看到了《周易》之中歸納法,卻沒有看到其中的推演法。

    我們的古人記錄了哈雷彗星四十來次,但沒人總結它的運行規律,最終讓英國人哈雷獲得了此項發現權;我們早就有類似於血液循環的看法,但沒有上升為理論,最終是英國人哈維奠定了理論基礎;我們有中醫、針灸,但停留在經驗或五行的範圍內,沒有科學性。難怪愛因斯坦說:西方的科學是以邏輯推理和實驗驗證為基礎的,而中國卻不是走這樣的路。

    所以有人說中國人的思維模式是以直覺、體驗、類比、象徵取代了理性、邏輯,感性強,理性弱。

    的確,有別於西方智慧的邏輯型、思辨型、實證型,中國的智慧是記錄型、描述型的,我們有許多彗星、新星、太陽黑子的記錄,我們有無數的實用技術發明,但永遠處於捕捉現象的階段,成果永遠處於初級發展水平。正如雨果所說:「中國是個保存胎兒的酒精瓶」。

    有人說這其實是中國思想史上的一個悲哀,現在更有不少人認為,因為沒有完整的邏輯的概念是中國近代落後的原因之一。

    可是太史慈並非是思想這麼偏激的人,要知道中國人的哲學使得中國人在整體把握和感知世界上遠遠地走在世界前頭,即便是再後世,也是如此。

    哼!後世的電腦是二進制,可二進制是誰的理論?看看中國的太極,再看看八卦,再看看十六進制的古代斤兩的換算,還不明白嗎?

    更何況,西方人的實驗主義實則是另外一種目光短淺,對認知世界總是有局限性,彷彿還未證明的東西就完全不成立似的。現代社會中各個國家涸澤而漁式的的畸形發展,就夠能說明問題的了。

    所以太史慈希望千百年後的中國的思想和哲學以及科學可以有西方人之長而無西方人之短。

    就拿那後世的電腦而言,理論可以追溯到中國的《周易》,但用這種理論發明電腦的卻非是中國人。

    因為什麼?

    就因為掌握這知識的人把這東西神秘化和神聖化,正如魯迅先生而言,中國人的漢字在文人那裡是為了寫驅鬼畫符用的,老百姓那裡會有機會學這些東西?

    上一代的人總是把學術中最優秀的部分自己控制起來,不讓後人知道,以保證自己的領先性,因為只有自己領先,才能控制別人。如果不能領先別人,那麼就想方設法讓別人比自己弱!

    我們的文化正像是這時代的戰馬時時被閹割一樣。

    於是,宮中有了太監,皇帝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強壯的種馬,卻又要防止別人染指他那些寂寞的妃子,於是閹割,這樣,再體弱的皇帝也比太監強。

    於是,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既然壓不倒道、墨、法家,那就閹割掉這三家,讓你除了儒家無書可讀,於是再荒謬的儒家思想也比看不見摸不著地其他思想強。

    於是,我們的華夏女子被裹腳,被禁止出門,被禁止看書,被禁止參政。這樣閹割以後,我們的華夏女子行不了萬里路,讀不到萬卷書,聽不到萬種言,自然就「頭髮長,見識短」,於是,再無能的男人也比女子強。

    於是……

    就這樣,我們的人種越來越脆弱,思想越來越保守,精神越來越萎縮,我們華夏的生命力就是如此枯竭的。

    太史慈現在的做法就是不讓文化這種東西完全的控制在世家大族的手裡,開啟民智才是太史慈的根本目的。

    只要一想到今後青州的大部分孩童會接受什麼樣的教育,太史慈就渾身興奮。因為太史慈的最終目的就是開啟民智!

    從現在的效果上看,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最難得的是,世家大族居然都同意,世事之奇,莫過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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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辯論最後的結果完全出乎太史慈的意料,更讓太史慈目瞪口呆的事情是,管寧居然因為這件事情和自己徹夜長談,硬和太史慈討論起了五德終始說。弄得太史慈叫苦不迭。自己又哪裡真正懂得什麼五德終始的真意?免不了又費盡心思地胡言亂語了一番,才算過關。

    第二天哈欠連天的太史慈又要去安慰因為新婚不久對自己分外癡纏的劉璇和孔悅兩女。

    只是太史慈卻不知道,在很久以後,這管寧居然真的根據太史慈的說法弄出了個五德終始的新解來。這是後話,倒不用提。

    不過經過此事,世家大族對於創辦平民學校倒是不再阻攔,甚至開始,因為在他們的眼中,這些賤民的子弟就是日後的財富啊!

    西北六縣的精神開始向外滲透了。

    公元一八八年終於過去。

    太史慈望著天空中如血的夕陽,長長的出了口氣,心中知道,從明年起,自己心中的那個三國才算是真正的到來!

    太史慈望向的方向便是洛陽……

    身前身後,一片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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