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繇與劉岱退守長廣的五天後,一身是傷的張力來到了曲成,神色萎靡困頓不堪,顯是一路趕來,沒有片刻的休息。
太史慈心知肚明張力此來的目的,無非是調自己前往長廣西北面的萊陽附近,與長廣互成犄角之勢。
看著張力說起北海國一戰時,滿臉的恐懼。顯是被北海國境內的黃巾軍強大的戰力所震撼。
太史慈就知道是這種結果,劉繇出發前曾經在自己面前表露過對黃巾軍的不屑一顧,認為張角起義號稱三十六方(一方為一萬)的黃巾軍不堪一擊。可是他卻不知,只青州境內,響應者就有百萬,正規的黃巾教徒只在少數,更多的是忍無可忍的青州百姓。
百姓對上位者那種刻骨的仇恨積壓了不知多少年,一旦爆發,豈是幾萬劉氏子弟兵所能抵擋的?
所以劉繇和劉岱怕了,劉繇更急著把自己調到身邊,以防萬一。
不過這在太史慈看來無疑是一個非常蠢的主意,首先是黃巾軍為什麼沒有渡河圍城?要知道眼前的黃巾軍完全有這個資格,無論從人數上還是從士兵的戰鬥力上看,這支黃巾軍的實力並不亞於同數量的官兵。
其次是帶兵的將領,管亥!這個黃巾軍中少有的圍城高手,在北海國時鮮有他攻不破的城。即便是在歷史上如不是劉關張的救援,管亥攻破北海城是早晚的事。可是這一次管亥居然選擇的是不圍城。這太奇怪了。
還有一個人就是深深敬畏自己的智將臧霸。他是不可能估錯當前的形勢的。
因此只有一個解釋,看來這只黃巾軍的目的很明顯,聲東擊西!
這很好理解,臧霸現在非常顧忌自己,如果現在圍城的話,身在曲成的自己完全可以對黃巾軍進行突襲,到時與城裡的劉氏大軍裡應外合,整個形勢將會逆轉。即便是未與自己交過手的管亥也應該知道如果出現這種情形的凶險。
可是現在卻不同,黃巾軍既不圍城也不渡河分明就是等著自己前往長廣。看樣子明明就是想與自己和長廣的守軍僵持。
那麼臧霸和管亥的意圖已經昭然若揭了:調自己離開曲成,佯裝要與自己在長廣打一場持久戰,實則另有大軍通過盧鄉、當利、掖縣一線偷襲曲成,然後再自曲成向南合圍自己和長廣的守軍,一舉擊潰。
太史慈當然不會上這個當了,自己又非劉繇和劉岱這樣的蠢人。不過令太史慈感到疑惑的是即便劉繇的計策能行得通,可是自己加上五百名手下頂多只有騷擾騷擾敵人的資格,要想在黃巾軍的對面安營紮寨無異是飛蛾撲火的行為,不要忘了,黃巾軍現在還沒有渡河圍城,自己的這支小股部隊根本就不能叫援兵。
不過很快太史慈就從張力那裡得到了答案,原來劉氏大軍的援兵也會隨後開到。
這在太史慈看來更是蠢上加蠢,如果劉氏宗族的援救大軍這麼配合黃巾軍的行動的話,自己再輕易地離開曲成去救援,那可真是讓黃巾軍圍點打援了!
不過這些都是空打算,因為太史慈知道根據歷史此時剛剛擊敗張角的劉關張三兄弟正以雷霆之勢向青州衝來,而隨後的張角病逝時的青州的黃巾軍方寸大亂,不戰自潰,以佔山為王的形式躲進了青州的深山老林裡,採取了游擊戰術,從而橫行青州多年。在長廣的二十幾萬黃巾軍自是不能例外。自己即便去救援也是畫蛇添足,長廣的黃巾軍要不了多久就會不攻自破,問題是這種未卜先知不會有任何人相信。
太史慈歎了一口氣,心中想著如何可以推托劉繇的這個愚蠢請求,左思右想沒有辦法,只好準備把黃巾軍的意圖告訴張力,讓他回去力陳利害,免了自己這趟差使。
正要開口時,一個太史慈的手下匆忙地跑了進來,大聲道:「太史將軍,城中的大戶開始逃跑了!」
「什麼!」太史慈霍然站起身來。一直在旁的伊籍也不由色變。
兩人對視一眼,知道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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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沉著臉坐在馬上,一言不發,帶著二十幾個手下向曲成城門進發。腦中卻並不是在盤算著如何處理大戶逃跑這件事。
其實單看事件的表面,太史慈完全可以殺一儆百。甚至在內心深處太史慈反而希望這些大戶離開曲成,因為日後自己為了擴充實力時的哪怕一點小小的變革也勢必會觸動他們的利益,這幫世家大族勢必會在背後給自己搗亂。
比如在歷史上曹操為父親興兵報仇討伐徐州時,因為曹操的一些施政行為觸怒了世家大族,導致了集體叛亂,其直接後果就是陳宮的叛變以及呂布的入主兗州。
而呂布丟了濮陽城說到底也是因為得罪了濮陽城中世家大族,被人偷偷開放城門,引曹軍入濮陽。
因此太史慈早就下定決心在青州肅清世家大族,不過令太史慈始料不及的是,由於自己的出現使得歷史出現了小小的變化,原本在黃巾軍興起時青州的世家大族由於抵擋不住黃巾軍的攻勢而紛紛逃跑,即便是劉繇劉岱也是被打的望風而逃,可以說黃巾過後大戶十室九空。
但是由於自己的出現,導致了整個青州東部的形勢穩定,這些世家大族也就沒有如史書上記載一般逃往各地。這一點令太史慈頭疼不已,大歎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自己揚名的同時也個自己日後經營青州造成了不小的阻力。
當然太史慈一點都不後悔,因為自己也從歷史上那個小小的奏曹變成了曲成城守。還是利大於弊的。
可以想像如果這僅僅是大戶的逃跑,太史慈高興還來不及呢!
讓太史慈真正擔心的事情是,這些大戶早不逃,晚不逃,偏偏在這個時候逃跑,這意味著什麼?
早在剛剛進駐曲成時,自己與伊籍就對曲成的世家大族的叛逃的行為有非常充足的心理準備。而這些天與王豹這地頭蛇的交談,更讓太史慈對曲成的世家大族有了更充分的瞭解。
自他接收曲成防務時起,他就知道本城有兩大家族,那就是「崔、封」二族,而且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歷來共同進退。當然,這兩人比不得劉氏家族這種受封於此的侯爵在東萊郡那樣大的權勢,只是在曲成很有聲望,家中又頗有些錢糧罷了。
而劉氏家族的實力長時間以來一直停留在東萊郡的東南方向,劉氏家族的滲透更是遭到這些東萊郡西北豪強的強烈抵制。
經過黃巾軍的洗禮,西北諸縣的地方勢力大大削弱,劉繇乘勢而起,正是想要控制這西北六縣,實際上這計劃一直進行得很順利,西北六縣的豪強地主就算有異議亦因實力大減而忍耐,更何況黃巾軍對他們亡族的威脅更使他們恐懼。
兩權相害取其輕,實是萬不得已的選擇。
出發前,太史慈特地詢問了張力在進城時有沒有被熟人看見,豈料張力回答說自己是喬裝進城,因為怕引起城內的惶恐。
這倒好理解,劉繇大敗,亟待救兵,可情況似危實安,因為太史慈就在曲成,隱隱有牽制之意。這些世家大族中只要是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會看到這一點。因此,只要他太史慈不離開曲成,這些大戶就是安全的,可是如果劉繇派人調太史慈去長廣的話,曲成就危險了。問題是在曲成根本就沒有人認識和看見張力,那些世家大族也就無從猜測到劉繇要調太史慈去長廣的意圖。
事實就擺在眼前:孫觀的軍隊不可謂不浩大,可是那時候也沒有見他們逃跑哇?更何況現在有自己坐鎮曲成。
那麼這些大戶現在的行為得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得到了準確的消息:黃巾軍另有大軍向曲成襲來,聲勢比孫觀大軍要強上許多倍!
現在因為劉氏宗族內部的爭權奪利使得只有一個太史慈坐守曲成,如何能抵擋住黃巾軍大軍?
念及此,太史慈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好計策!
原來人家在長廣那裡按兵不動,根本就不是要誘自己出曲成那麼簡單,而是在圍困盧鄉、當利和掖縣的同時,集結大軍一舉攻下曲成,解決自己對長廣城外的黃巾軍的威脅。
不要忘了,曲成中只有五百守軍,當然在自己的帶領下,要撤離甚至主動突襲都並非難事,因為此時的黃巾軍實力並不太強,歷史上劉備剿殺黃巾時就使用了突襲的辦法,以關羽張飛這等絕代猛將為攻擊點,一陣衝擊即可擊潰黃巾。
可是問題是現在主動權並不在自己的手中,黃巾軍對曲成已經是勢在必得,青州的地勢一馬平川,並無可供利用的地利之勢,如果死守,那麼以區區的五百人必定守不住,如果進攻,自己是有關張那種萬人敵的本領,可是劉關張的戰術自己卻用不上,人家大可以避開你,因為黃巾軍的目標並非你太史慈,而是曲成。更何況此次出謀劃策之人當是臧霸,恐怕沒有哪個黃巾軍將領會不知死活的和自己單挑吧?所以自己守不守曲成的意義已經不大。
但讓太史慈不甘心的是自己失去了好不容易得來曲成這塊根據地。
原本自己寄希望於劉關張救援青州,可是這三位仁兄到現在也沒有動靜。太史慈可不想死守曲成,待黃巾軍撤退後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生力軍消耗殆盡。
長歎一口氣,太史慈決定撤出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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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的兵衛所設在東門,而那些要逃跑的大戶為了遠離戰火,自要向東撤退,因為到了昌陽一帶就是劉氏宗族的勢力範圍,儘管劉繇與劉岱的大軍吃了敗仗,可是劉氏宗族的實力根本並沒有受到影響,故此時牟平、東牟、昌陽一帶相對於曲成就安全得多了。
太史慈,領著二十多名親衛,來到指揮所,當他進入大堂時,就聽見裡面一片吵雜,許多看似隨從的人均被自己的士兵截在門外。
只聽見一把尖細的嗓音怒不可遏的傳來:「你給我說清楚,憑什麼不讓我崔氏出城!」
裡面的士兵不恭不卑道:「我們奉有嚴令,一旦發現可疑的人進出城門即刻扣留,待城守詢問過後方可放行。」
「放屁!」那崔姓之人氣的暴跳如雷,道:「你算什麼東西,敢對我指手劃腳!」
然後就聽見裡邊一片拔刀的聲音,還是剛才那名士兵的聲音冷冷道:「只憑你剛才那句話,我就可以亂兵格殺你!因為你藐視的不是我個人,乃是我曲成的所有官兵!莫要以為我在嚇你!」
崔姓之人似乎被嚇得噤若寒蟬,不言語了。
這時另一個低沉的不乏磁性的聲音響了起來:「這位小哥,你也不要盛氣凌人,畢竟我等都是良民,就是你家城守見了我們也要恭敬三分。」
太史慈此時已經走進了大堂,聞言沉聲道:「你說得不錯,如是良民,那便是我們尊敬的人。但在這之前,你要先證明你的良民身份。」
後說話的那人愕然喝道:「什麼人?」
太史慈悠然由正門步出,來到眾人面前。所有的士兵見到太史慈後無不立正,而那一直在與崔氏之人對話的士兵則猛喝一聲:「軍禮!」
只見所有士兵右手舉刀立在胸前,太史慈一擺手,那士兵大喝道:「禮畢!」
太史慈看也不看呆立在一旁的那些世族子弟,而是徑直地來到那士兵面前溫聲道:「你叫什麼名字?……我記得你了,那天和李仙兒姑娘較量的人種就有你一個?」
那士兵一愕,續而臉一紅,顯是想起了那天的尷尬事,不好意思道:「稟城守,小人龍星!」
太史慈點點頭,道:「你不是『小人』,你是我的士兵。你要記住,在軍隊中,你我只是職務不同,軍法才是最至高無上的,你剛才做的很好。以後你就是這衛所的主事之人。」
龍星聞聽此言,臉上煥發出了懾人和驚喜的神采。
聽到太史慈如此說,分明就是默許了龍星的行為,那崔姓之人臉上血色立時退盡,怒道:「太史將軍,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也要扣留我不成?」
太史慈轉過身來,望向兩人左邊的一人生得一付瘦骨,留著五綹長胡,,三十開外的年紀,兩眼若閉若開,似有神又似無神,予人於酒色的印象,偏又顯得飛揚跋扈,此人正是崔氏中的這一代家主崔護。
右邊生得方面大耳,相貌堂堂,身段頎長,自有一股威嚴尊貴的氣質,雖是此刻臉上笑容親切,但兩眼精光閃閃,一付深具城府的樣子,這人名叫封梁。
「這不是崔先生和封先生嗎?」太史慈這才像兩人打招呼。
這兩人與太史慈有過一面之緣,雖只一面,太史慈卻知道兩人在曲成當真是呼風喚雨的人物,憑借其無數的錢糧,連地方官員也不放在眼裡。
等等!錢糧!這不正是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嗎?太史慈暗罵自己一聲笨,眼前這麼好的扳倒這兩大家族又可擴充自己實力的機會,如不利用那就太對不起上天對自己的厚愛了。
閃念電轉下,心中已有定計。召喚來一名士兵,在他耳邊交代幾句,後者連連點頭,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中,匆匆出了哨所,飛身上馬,疾馳而去,奔往校場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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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封兩人還在驚疑不定,太史慈卻微一擺手,旁邊的士兵馬上會意一擁而上,十多把刀抵在崔、封兩人身上各處要害上。
饒是封梁那麼深沉的城府也不由變色,道:「太史將軍到底什麼意思?」
太史慈冷道:「你與崔護勾結黃巾匪類,密謀作反,這算不算是理由?」
眾皆嘩然,崔護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顫抖的手指點著太史慈,道:「你、你……」
封梁臉色更加難看了,亦是不由顫聲道:「太史將軍,此話從何說起?……是了,太史將軍可不能開此等玩笑。」
太史慈微笑地看著兩人道:「我的老師曾經告訴我,人生有四件事不能做錯:東西不能拿錯,家門不能進錯,食物不能吃錯,話也不能說錯。你們看我像拿別人的身家性命可玩笑的那種輕浮之輩嗎?」
崔護終於導過一口氣來,道:「莫要誣害我們!你有什麼證據!你可知掌管朝廷法度的廷尉崔烈是我族叔!……還有平州刺史崔毖乃是我族家大兄!」
廷尉崔烈?聽說過,不過是政治上的牆頭草,只會見風使舵,又何懼哉?平州刺史崔毖?這個人太史慈知道,不過還不如崔烈,是個有名的膽小鬼,黃巾之亂剛剛爆發就率族人避居朝鮮,後發展為朝鮮大戶。
二十一世紀時,在中國「韓流」氾濫,太史慈也是偶爾從什麼《大長今》中才知道這個不成氣候的傢伙居然是朝鮮崔氏的祖先。
想拿這個膽小鬼來嚇唬我嗎?
太史慈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問道:「不知二位今天為何出城呀!」
崔護氣哼哼道:「太史將軍你不知道黃……」突的見封梁向自己猛打眼色,一下子反應過來,閉住了嘴。
太史慈冷冷道:「讓我來替崔先生說吧,黃巾匪徒攻城在即,兩位想自行離城,免得黃巾軍破城時盡遭屠戮,對不對?」
崔護臉色更白了。
封梁勉強的笑了笑:「太史將軍見諒,是我二人臨老糊塗,聽到了風聲卻沒有稟告太史將軍。」
太史慈看了看封梁,這人果然比崔護聰明得多。眼看事情敗露居然先行一步封住自己的嘴巴,輕輕數語即以年老糊塗來推托知情不報的罪責。
不過太史慈自有手段整治他,太史慈肅容道:「只怕兩位先生聰明得很,是把我太史慈當傻瓜吧?」
兩人不敢答言,太史慈自顧自地說下去:「今天一聽說兩位要舉家遷出曲成,我就在想兩位為何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這時候走呢?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實力超過孫觀大軍數倍的黃巾軍即將來襲。可為什麼我太史慈這身為城守又有軍中斥候的人都沒有聽到風聲,二位的消息又是從哪來的呢?」
兩人的臉色越發地難看。
太史慈接道:「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即將自樂安郡來襲的黃巾軍中有你們的耳目!只怕你們這些天一直都有最準確的消息來源吧?」
聲音轉厲:「你們哪裡是臨老糊塗,分明是一開始就沒把我太史慈放在眼裡!更沒有把曲成的安危放在心上!曲成在你們眼裡只不過是一塊可以隨時放棄的爛抹布!」
封梁暗暗叫苦,偏又無發反駁太史慈的話,因為句句屬實,不容他抵賴,念及此,亦不由暗暗後悔,原本不過以為太史慈只是一介莽夫,又見太史慈年幼,而且並非是名門望族,更見到太史慈不顧自己城守的身份與那些泥腿子(士兵)打得火熱,越發輕視太史慈。
此次自己安排在黃巾軍的細作傳來消息,說自樂安將有黃巾精銳大軍襲來,比孫觀大軍聲勢浩大的多,而且對曲成志在必得,以便解除太史慈對長廣管亥部的威脅。他與崔護密議之後,認為太史慈不足以守住曲成,才準備居家東遷,躲避戰亂。
豈料連城門都沒有出就被太史慈的士兵扣留帶到了衛所,剛開始他們以為不過花上幾個小錢賄賂一番即可通行,可誰想到這些在他們印象中見了銀錢如同蚊子見了血的官兵根本就不理他們這一套。
崔護見軟的不行,就開始撒野,以為這些泥腿子會服軟,可是適得其反,居然激得官兵們拔刀相向!封梁就看不明白了,怎麼一向見了他們這些世家子弟就卑躬屈膝的官兵們這麼不講情面?而且殺氣騰騰,眼中充滿了戰鬥的慾望。
這把封梁嚇了一跳,因為他知道這些人在一個半月前還是一些老實巴交的農民和獵戶,怎麼才只一個月就有如此驚人的變化?單就殺氣而言,已經超過劉繇的子弟兵。不由對太史慈的帶兵之術驚詫莫名。
直到太史慈出現他還抱有一絲僥倖心理,欺他年幼,以為能矇混過關,誰想太史慈竟厲害至此,竟然僅僅憑兩個人舉家出走的時機就判斷出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一種無法與之匹敵的乏力感從心頭泛起。
太史慈看著兩人的樣子,心知兩人開始軟化了,心中大樂,不過他還不準備放過兩人。太史慈一擺手,在士兵的控制下,廳內的所有人都撤了出去,只剩下太史慈三人。
看已無旁人,太史慈接著說道:「就憑你們這種種行為,本城守就算派你們個私通黃巾匪類的罪名也不為過吧?即便是廷尉崔烈大人也救不了你們!」
封梁瞬間面若死灰,他知道自己這知情不報一項罪名在別人有心算無心下可以變換成各種罪名,不過看太史慈的意思似乎事情還有轉機。
而崔護聞言像被開水燙了似的,一下子蹦了起來,急聲道:「太史將軍,你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我兩人也已經對將軍心服口服,請放過我二人吧?」
太史慈微笑地看著封梁,好整以暇道:「封先生怎麼說?」
梁深吸一口氣道:「一切但憑太史將軍的意思,但請放過我二人和家人的性命。」
太史慈來到兩人眼前,冷然道:「若你二人肯乖乖和本城守合作,我便放你們一條生路,不僅不要你們的性命,而且還准許你們與你們家族離開曲成。若我有一字虛言,教我太史慈不得好死。不過不要耍小聰明,別說你二人的性命在我手裡,即便是你們自己家裡那點族兵來了也不夠我看的。」
兩人劇震抬頭,想起剛才匆匆出門的士兵,哪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此刻唯有如見鬼神般看著跟前這高深莫測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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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太史慈走出大廳,他已經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消息,而且已有了應對之計。
在太史慈種種心理攻勢之下,兩人焉敢不說實話?要知太史慈已明確的告訴他們,王豹已經領兵控制了兩人的府宅,就算兩人不顧性命,也要為自己的家人著想。更何況,這原本就不是難以抉擇的事情。
首先形勢並不想太史慈想的那樣無可挽回,至少黃巾軍還要有十幾日才會對曲成展開攻擊,畢竟還要迷惑盧鄉、當利和掖縣三縣那為數不多的守軍,這就令太史慈有了種種補救措施。
不過由此可見自己的情報網還有很大的漏洞。
同時太史慈對制定計策的老朋友臧霸充滿了佩服。真是將才!
太史慈越發渴望想要得到臧霸了。
先是把兩人帶到官邸,讓兩人把知道的情報一字不拉地向張力再說一遍。張力聽後大驚失色,太史慈趁機把自己心中的計劃向張立說了出來。
太史慈認為此時從牟平趕來的劉氏宗族的大軍應該救援的並非是長廣,而應是曲成,只有曲成不失,才能使長廣安全,而且只要曲成一日安全,管亥的軍隊就不會包圍長廣。如果劉氏宗族的大軍去救援長廣放棄曲成的話,那麼一切將不可收拾,長廣將會因失去曲成的犄角之勢而成為孤城。
張力也是深通兵法之人,聞言馬上啟程,帶著自己的手下趕回長廣向劉繇和劉岱陳說利害。
而太史慈亦趁機向崔護和封梁兩人大肆勒索錢糧。兩人雖心疼自己的錢財,卻為了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絕不想在此時觸怒太史慈,故表現得非常合作。
到此刻,太史慈才知道三國時代的士族地主尤其是未遭黃巾劫掠的青州地主是多麼富有,在糧食武器車馬各方面的供應一點問題都沒有,任他太史慈要多少,就有多少。
不過太史慈不會把這些物資留在曲成,否則劉氏宗族大軍一到,就便宜別人了。
太史慈以護送崔、封兩族為名義轉移財物到黃縣,可別人誰又能想得到,這些大這崔封兩族旗號的財物早已換了主人,成了太史慈發家的起點。
當然,必要的戰鬥物資還是留了下來,這五百人基本上每人都可穿上皮甲,手持長矛,腰佩短劍。那四五十個獵戶更是分到了強弓和不在少數的雕翎箭,盾牌也有不少,實力大大增強。
雖然不能和太史慈理想中的配備相媲美,但也已經不遜色劉繇子弟軍中最精銳的部分了。
這還不算,太史慈又把城中的鐵匠工匠搜羅一空,也分期分批送到了黃縣。
同時太史慈下定主意,一旦劉氏宗族大軍一到,他就撤出曲成,以相同的方法「劫掠」東萊郡其它的世家大族,反正在歷史上他們的財物也是被黃巾軍劫走的,與其便宜那些不會借雞生蛋的黃巾軍,還不如給自己拿來用作日後發展青州的資金來得實在。
想想那成堆的錢財太史慈做夢都想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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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身體更難受,勉強打了一章,只希望大家還能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