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沖榜,凌晨在線的兄弟姐妹幫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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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在濤摀住臉頰,嘶吼一聲,撲了去,一腳就踢翻了房中的茶几。
此時此刻,他心裡只有出離憤怒,只有眼睜睜看著母親一步步走向死亡的巨大遺憾。而陳近南,就成了他發洩心中怒火的對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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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老闆報了警,110警車呼嘯而至,將憤怒得幾近瘋狂的安在濤帶走。
歐陽燕燕原本等候在咖啡館外,突然見警察來迅速帶走了安在濤,不由大驚失色。正想找個熟人去公安局問一問是怎麼回事,正在路邊的電話亭裡打電話,突然見形容狼狽的陳近南慢慢走出咖啡館來。
難道?天!歐陽燕燕俏臉變得煞白,這安在濤不會跟陳副部長幹架了?
正在惶然間,陳近南整理了整理白襯衫,扣緊了僅存的三個扣子,慢慢走了過來。望著歐陽燕燕低低道,「我打一個電話,你一會去分局將他領出來……記住,今晚你什麼都沒有看到,今晚的事情,你對誰都不許透露半個字,知道了嗎?」
「是,陳叔叔。」歐陽燕燕哦了一聲,低低道。
陳近南歎息一聲,扭頭揚長而去。昏暗的路燈下,他的身影顯得有些踉蹌和落寞,背影時而長長,時而短短。
天南市解放區公安分局的值班室裡,一個容貌清秀的年輕女警下身穿著筆挺利落的警褲,身卻穿著一件米黃色的短袖體恤,正是時下流行的那種雞心領款式。
女警打量著眼前這個相貌秀氣還透出幾分英氣的高大青年,見他神色陰沉,一問三不知,不由皺了皺眉,「好小子,你好大的膽子,敢在雪蘭咖啡館鬧事,你可知道那是什麼地方……看你文質彬彬地,也不像是街面那種混混痞子……」
安在濤煩躁地垂下頭去,手心緊緊地攥了起來。
雪蘭咖啡館的確不是尋常地方,起碼不是尋常人開的。據稱,雪蘭咖啡館的二樓包廂都是省城一些大人物長期包下的,一般人也不得二樓去。
所以,接到雪蘭咖啡館報警,出警的不是派出所而是分局,而這個在包廂裡跟省委某領導發生「糾紛」的小伙子也就被帶到了分局的值班室。帶隊出警的分局治保大隊副大隊長鮮於亮認出了陳近南,心裡隱隱猜到這不是普通的「治安案件」,於是在向局長東方卓匯報後就直接將安在濤暫時安置在了值班室。
鮮於亮明白,用不了多久,電話就會打到自己局長那裡。而那時,這小伙子就會平安無恙地走出分局,所以分局的警員對安在濤還挺客氣。
鮮於亮走進值班室,下下地打量了安在濤幾眼,不由笑了笑,「老弟,進了分局,名字身份總該留一個?」
安在濤抬頭來望著鮮於亮,嘴唇動了動,剛要說什麼,突聽門口傳來一個嘶啞的嗓門,「鮮於亮,你問個槌子,趕緊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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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在濤向分局幾個幹警躬身行了一禮,落寞地走出分局值班室,向樓梯走去。
望著安在濤離去的背影,那俏麗的年輕女警柳眉兒一挑,「局長,鮮於副大隊長,你們這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好端端地把一個小伙子弄進局裡來,又不問緣由又放了出去,這該怎麼……」
東方卓長出了一口氣,回身凝聲道,「孫茜,一場誤會而已。鮮於亮,你今天做得很好……這小伙子可不簡單喲,能跟省委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陳近南在一起喝咖啡……剛才陳副部長親自打電話給我,說是一場誤會……」
孫茜撅了撅嘴,聳了聳肩,「我說怎麼脾氣不小,軟硬不吃,原來是有這麼大的靠山……」
「好了,這事兒就打住,到此為止,不許外傳、不許議論,知道了嗎?」東方卓面色陰沉下來,轉身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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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區公安分局門口冷冷清清,安在濤走出大門,見到了正在昏暗路燈下焦急等待的歐陽燕燕。
「安在濤,你沒事?他們沒有難為你?」歐陽燕燕一把抓住安在濤的胳膊,急急問了一句。
進局子不問青紅皂白先揍一頓,這種傳說可是由來已久了。歐陽燕燕下下地看,見安在濤安然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
安在濤心裡很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掙脫歐陽燕燕地手,逕自獨自信步行去。走了兩步,他突然止住腳步,回過頭來,陰暗的臉色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竟有幾分陰森,「歐陽燕燕,能陪我找個地方喝酒嗎?」
歐陽燕燕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答應下來。她不知道安在濤身到底發生了什麼,甚至不明白他跟陳近南究竟是一種什麼關係,在雪蘭咖啡館裡有發生了什麼,但她卻感覺到了他的落寞和哀傷,還有深深的焦躁。
兩人沿著護城河,一直走到了天橋下的夜市,安在濤在一個賣羊肉串地小攤花十塊錢要了30串牛肉,喝起了清涼的扎啤。歐陽燕燕用一個小杯子倒了一杯扎啤,默默地陪著安在濤一起小口喝著,但她卻對這些黑乎乎地肉串不敢興趣,連下手的**都沒有。
不多時,兩大杯扎啤就灌進了腹中,多少有了幾分醉意。煙霧繚繞間,安在濤放下手中碩大的玻璃啤酒杯,剛要招呼歐陽燕燕也吃些,但突然想起人家是幹部子女,怎麼會吃這些髒乎乎的路邊野攤的東西,就又嚥了回去。
安在濤自顧喝著悶酒,卻聽對面傳來歐陽燕燕怯怯柔柔的聲音:「安在濤,你有什麼心事嗎?能跟我說說嗎?」
安在濤心中一顫,緩緩放下啤酒杯,抬起頭來,醉眼迷離間,透過裊裊升騰的烤肉青煙,他隱隱看見了歐陽燕燕那張關切溫柔的俏臉,讓他感到非常熟悉又覺得非常陌生。
在他前世的人生裡,大學畢業後,這個女孩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他的視野裡。而這一生,他卻陰差陽錯地又遇到了她,竟然還跟這個以前並沒有太多交往的女同學一起坐在了路邊小攤。
他的人生和她的人生都各自拐了個彎又相交,或者——
安在濤心頭一動,耳邊傳來不遠處公路某輛轎車刺耳的不耐煩的喇叭聲,眼前一暈,酒意歇斯底里地湧了來,竟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