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娘以金劍指著我,強大的殺意直撲而來,我不得不滯「算右,劃出一個叮。圈,才能勉強在氣勢上與她保持住相抗衡的局面,而這種做法,只不過是降低了被她一擊必殺的機率,並不能增加我的勝算。
她看著我。冷笑道:「你剛才有機會殺死我的,你不該放過那個機會。」
我當然知道她說的「剛才」是什麼時候。在公孫薇薇從地縫掉下,她用金劍載著我往下追的時候。只要我能夠狠下心來,她現在已經死了。
錯過了那麼好的機會。我後悔麼?不。這種事沒有什麼好後悔的。
「那時候的你,跟現在的你不一樣。」我看著如,看著她的眼睛。
「我就是我。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是麼?」我依舊看著她的眼睛,「但那個時候」你的笑很好看。」
她的瞳孔驟然一縮。
我身子一竄,閃電般摘下黎禾花,朝出口掠去。
飛掠中回過頭來,現她金劍扔在地上。雙手捧著腦袋,頭痛欲裂的樣子。
如果說天誅的覺醒有一個過程,那麼。我相信現在的她並沒有完全覺醒。
但是,從今天的情形來判斷,就算還沒有完全覺醒的她,在心靈上多少會出現一些讓人有機可乘的縫隙,會出現一些原本就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小女孩般的情懷。但一旦把這種情懷壓制下去,她又會變得更加強大。
這一次,我可以抓住她的心靈空隙脫身。下一次,我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我飛出封閉空間。從石壁上跳了下來:「薇薇,我們」
「走」字沒能說出來。
周圍圍著很多」很多的黑衣人。
阿默蓮和阿罕都已死在地上小公孫薇薇被兩名黑衣人抓著,她看到我,害怕地喊著:「姐夫!」
在那些黑衣人中,立著一個身穿錦袍的男子,他雙手負後站在那裡,身上自自然然地散出儒者氣派,不知道的人,僅僅是看到他的樣子就會把他當成飽學多識的名士。知道他的我,就算他再怎麼裝,我也知道他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偽君子。
「喲,這不是董大人麼?」我聳了聳肩,往前走了幾步。
「原來是雲公子。」董天舒笑容和藹,春風滿面,「多日不見。雲公子依舊少年英雄。可喜可賀。」
「過獎,過獎,董大人才是貴人貴相。氣派非凡。」我一邊跟他瞎聊一邊在心裡快動念。
原本想一出來馬上就將公孫薇薇帶走。想不到薇薇卻已落在了董天舒的手中。前有董天舒和他的手下,後有實力遠勝於我的盧眉娘,這樣的處境,真的可以稱得上是絕境了。
現在的問題是,董天舒到底是不是天誅?
之所以會懷疑董天舒是天誅小一個原因是他跟妖姬青斑一樣在收集七大仙音和七大妖舞,另一個原因,則是他的「天人感應說」除此之外。倒沒有什麼別的真憑實據。
收集仙音和妖舞的不一定是天誅,「天人感應說」裡的「天」字也可能是指「天道」而不是「天族」
董天舒看著我。笑容可掬:「雲公子手中拿著的,莫非就是黎禾花?」
我歎一口氣:「我網將這花摘出來,董大人就出現在這裡,董大人的時機還真是把握得一絲不漏。」
「雲公子說笑了」董天舒笑道,「雲公子的出現,才真是出人意料。我費了許多工夫,才騙得這兩個延維族孩子從他們族中盜出地動儀。將我們帶到這戊木域內。卻差點給你撿了個大便宜。如果說你的出現只是巧合,那這巧合也未免太巧了,如果說不是巧合,那只能說,你才真的是心機算盡,將時機把握得一絲不漏。如果不是我現不對勁,提前趕了過來,你只怕便已帶著黎禾花跑得無影無蹤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延維族失落多年的黎禾花會被阿默蓮和阿罕找到,原來是這姓董的傢伙在背後作怪,而我和盧眉娘、公孫薇薇只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
悄悄地往身後看了一眼盧眉娘怎麼還沒有出來?
我朝被那些黑衣人抓住的天然呆少女看了一眼,問:「董大人可知道,被你抓住的這個女孩子是誰?」
「還沒來得及問。」董天舒道,「聽雲公子的口氣,莫非是認為這位小姐出身非凡,本人得罪不起?」
我笑道:」董大人身為帝王之師,怎會有人是大人您得罪不起的?只不過這位姑娘乃是公孫家的二小姐,不看僧面看佛面,大人能不能看在公孫家的面子上,先把她放了?」
「啊?孫家?哪叮,孫家?」董天舒問。「大昊裡,似乎並沒有哪個孫家算是名門望族。」
「不是孫家,是公孫家
「原來是公輸家。」董天舒看向身邊的黑衣人,「你們知道公輸家麼?」
那些黑衣人全部搖頭。
***」這傢伙在裝傻。
公孫世家雖然行事低調,但卻是事實上的第一世家,而以董天舒這樣的身份,不可能不知道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殺手組織「血煞」也跟公孫小世家有關。如果他不是天誅。他自然不會隨隨便便的就跟公孫世「
示刀「如果他是天誅,那他應該辦不會明目張膽地惹怒公州一永,畢竟對於天誅來說。他們的身份也是需要保密的。
董天舒不想讓人知道他劫持過公孫世家的二小姐,所以乾脆裝聾作啞。把「公孫家的小姐」說成是「孫家的小姐。」日後萬一公孫世家追問這件事,他也可以找理由推托。
但從另一介。角度來想,他會這樣做,那就證明他對薇薇的身份並不是全無顧忌的,也就是說,他並不想公然與公孫世家為敵。當然,他也可以選擇將我和公孫薇薇殺了滅口,反正殺人滅口這種事,他也不是沒做過。但公孫家可不是赤凰宮可比,他帶了這麼多的手下在這裡。就算殺了我和公孫薇薇,這些手下只要有一個出賣了他,他就很可能會被「血煞」追殺到死,我想,除非實在沒有辦法。他應該不會冒這樣的險。
「不管是孫家還是公輸家。看來這位姑娘都是你的朋友」董天舒看著我。「我想,你應該也不會希望看到她斷手斷腳。或者是臉上突然多了一朵花吧?」
「小當然」。好歹也是我的小姨子嘛,如果她真的出了事,我怎麼向雪萊交待?」你不想她有事。我卻又想要你手中的黎禾花」。董天舒笑得讓人生厭,「不知雲公子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
「交易?」我攤了攤手,「那好吧小我把黎幕花給你,你們把她還給我
「公子果然是痛快人董天舒見我主動提出交易,顯然多少也鬆了口氣。看來。他是在擔心我寧可要黎禾花也不管公孫薇薇的死,活。那樣的話。他就真的不知道該拿這位公孫二小姐怎麼辦了。
而對我來說,黎禾花雖然重要,但這東西畢竟是死物,還是先保證薇薇小妖子的安全再說。
在董天舒的示意下,兩名黑衣人押著公孫薇薇走了上來。
「雲公子不妨先把花扔過來董天舒盯著我。
這傢伙還真是多疑,我聳了聳肩,把黎禾花朝他扔去。
一名黑衣人躍起,去接黎禾花。
就在這時,石壁裡突然竄出一道劍光。劍光一閃,直接將那黑衣人斬成兩截。
飛出來的自然是盧眉娘。又有幾名黑衣人向她攻擊,卻都被她一劍解決。董天舒看著我。又驚又怒:,小竟敢跟我搞鬼」
我閃電般踏出七步。一劍刺向盧眉娘的後背。盧眉娘網好想要去接黎禾花,被我突然偷襲,不得不回身接我一劍。兩劍相交。一聲鏘響。我卻在飛退的同時送出一道鬼風,鬼風吹著黎禾花往上飄,讓盧眉娘無法輕易拿到它。
這樣的舉動並不只是為了妨礙盧眉娘搶走黎禾花,同時也是在向董天舒證明我的立場。
手再一招,鬼風吹著黎禾花往董天舒飄」盧眉娘會阻止董天舒帶走黎禾花,那她跟董天舒應該就不是一夥的。換句話說,董天舒並不是天誅。與其讓黎禾花落在天族手中。不如把它送給董天舒。
盧眉娘挾著劍光往黎禾花衝去,那些黑衣人全都向她攻去,卻沒有人是她的對手。
我閃到公孫薇薇身邊,抓著她的那兩名黑衣人沒有得到董天舒的命令。不敢殺她,只好向我攻來,被我各踢一腳,倒在地上。
我拉著公孫薇薇退到遠處。先不去管董天舒和盧眉娘的搶花大戰,而是打量周圍。在董天舒身後,有一個破開的大洞,那應該就是董天舒和他的手下進來的地方。看來要想離開戊木域,就只能從那裡出去。
黎禾花雖然飄向董天舒。但盧眉娘衝向他的度極快,讓他根本沒時間去接。無奈之下。他只好大喝一聲,略一騰空,一掌擊向盧眉娘。
盧眉娘冷笑一聲。將劍一戈「劍氣與掌勁撞在一起,狂風大作。周圍一些實力不夠的黑衣人直接吐血倒地。
盧眉娘的實力簡直就是以火箭般的度往上竄,董天舒卻能夠與她硬拚一招而不弱下風,看來這個自創「天感武學」的傢伙雖然是個偽君子,本事卻也著實了得。
我趕緊背起公孫薇薇,踏著子午蓮花步朝那個洞口掠去。董天舒正和盧眉娘硬拚,自然沒有空來管我,被我三兩下掠到洞口。
「姐夫,等一下背上的小姨子突然叫道。
我快回頭,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現黎禾花正在向我飄來。
黎禾花原本是往董天舒飛。結果在董天舒與盧眉娘相撞時產生的氣勁帶動下飛過了頭。公孫薇薇一伸手就把她綽在手中,我心想也好。背著她就往地道裡鑽,身後傳來董天舒的怒吼和盧眉娘的嬌叱,我當然不會再去理會他們。
最好他們全都死在這裡」
地道其實還算寬廣。但是斜斜向上,又並不平整,感覺就像是被巨大耗子臨時打出來的地穴,就算是用上輕功有時候也難以站穩。
不過我背著公孫薇薇,最終還是離地面越來越近,當向上到一定程度時,周圍的脈氣開始變得平整小我猜想我們已經脫離了戊木域於是藉著木脈,使用五行遁術,一忽兒就到了地面。
陽光照了下來,晃得我眼花小掉入戊木域時還是晚上,現在,白天。看來我們在戍木域甲也花了不少時」
但是,耀花我眼睛的並不只是陽光小還有那一支支寒光閃耀的箭尖。
天空中飛著許多身穿黑衣的女子。每一個都手持箭矢。箭尖對準了我和公孫薇薇。單看這些女子的裝束就知道她們是董天舒的人,看來那傢伙還真是做事謹慎,把男的帶進了戊木域,又讓這些女的守在這裡封住入口,既不讓別人進去打擾他,又可以不讓裡面的人逃出來。
把公孫薇薇放了下來。我朝這些黑衣女子作出傻笑:「自己人。都是自己人。董大人就在底乍。馬上就會上來。他有事讓我們去做」
拉著公孫薇薇往旁邊移一支箭卻射了過來,釘在我的腳下。
這些女箭手死死地盯著我。讓我知道。只是我再動上一動,她們就會毫不猶豫地用箭把我和公孫薇薇刺穿,但我顯然也不能就這樣被她們攔在這裡,一旦盧眉娘和董天舒不想再打。又或是兩人分出勝利。不管追上來的是誰,都不太好對付。
我輕輕地握著七星劍,想著該集麼把這些女箭手殺死。
就在這時。遠處卻傳來急促的嘯聲,殺氣如海浪般湧來,將這些女箭手全都吞沒。
我無法弄清到底現了什麼事,我只能看到眼前光影閃動,定下神來時,這些黑衣女箭手全都墜了下來,一個個撲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
我心生寒意」雖然不知道是誰躲在背後出手殺了她們,但我至少可以看出,在剎那間殺死這些女箭手的招式。絕不下於萌萌小鸚鵡的陰肅回寅三連殺。
遠處的林子。慢慢地走出了一個人一個身穿錦袍,頭蒼白的老人。
他明明走得很慢,卻以奇詭的度一下子就到了我的面前,無形的氣勢壓著我,讓我動彈不得。
我正在想著這人是誰,他到底是敵人還是自己人,公孫薇薇又驚又喜的聲音卻在我的耳邊響起:「小爺爺
薇薇小婊子的爺爺?
呵呵,薇薇的爺爺,那不就是公孫雪的爺爺?公孫雪的爺爺。那也算是我的爺爺吧?
自己人。絕對是自己人。
等一下,公孫雪和公孫薇薇的爺爺,不就是當年的奇異榜第一高手。在三四十年前就應該已經死了的」公孫寅虎?
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天色已經開始亮。陽光驅散了深濃的霧氣。
張蓮站在河邊,看著粼粼的水面,在她的旁邊,謝庭庭正用冰冷的河水進行簡單的梳洗。
對於庭庭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與天誅有關的事,張蓮雖然很想問,卻也看得出她不會說。
不知從何時起,以前那個總是怯怯弱弱、單純而乖巧的庭庭。莫名地就變成了現在這有,謎一樣的少女,很多時候,張蓮都覺得自己已變得不再認識她了。
蹲了下來,用手拔弄著冰涼的水,水面晃出硅漪。沉默一陣。張蓮還是忍不住再次問道:「庭庭。被怨咒吞噬的人,真的沒有辦法變回以前的樣子嗎?難道沒有辦法把那人身上的怨咒趕走?比如說,用《還丹覆命篇》」
小沒用的」。庭庭轉過身來。看著她,「《還丹覆命篇》只能夠用來消除針對身體的詛咒,沒辦法趕走附在靈魂上的怨氣。更何況。當一個人的靈魂被怨咒吞噬後。靈魂的性質就已經變得不一樣了,就像是被污染的水,不管你怎麼做。它也無法再變得純淨。
張蓮沉默。
「蓮姐,你知道嗎」庭庭也看向河面,「曾經,有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甚至有人認為,他的武學成就已經達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連神靈都敢於挑戰的地步。在兩千年前。就是那個人站了出來。帶著被天族奴役的其它各族反抗天族的壓迫。最終將天族趕出了無星大陸。但是。天族雖然退出了無星大陸。卻恨他恨得入骨。於是想出了一個對付他的辦法,你知道是什麼辦法麼?」
張蓮看向庭庭:「什麼辦法?」
謝庭庭緩緩地道:「在他的女兒剛剛滿月的時候,其中一個怨咒進入了那孩子的體內,將那個孩子,變成了天誅!」
張蓮怔了怔,然後打了個冷顫。
這種報復的手段,實在是令人覺得可怕。
謝庭庭繼續說道:,「不過,在那個孩子完全覺醒前,那個人就已經現了天族的手段,然而。明知道自己女兒的靈魂正在被怨咒吞噬,他卻毫無辦法。怨咒一旦進入一個人的體內。除非死去,就沒有別的辦法可以將它驅除。那個人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殺了他的女兒,因為只有這樣,他的女兒還有進入冥界的機會,否則,等到那孩子的靈魂被怨咒完全吞噬,她就會覺醒成真正的天誅,死後連靈魂也會變成怨咒的一部分。再也不用想轉世投胎
「小那」,那那個人是怎麼做的?」
謝庭庭抬起頭來,看著遠處的山嶺,輕歎一聲:「他」親手殺了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