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契約雖沒有魂契血契那樣強的約束力,卻獨有一點,是兩者沒有辦法比擬的,只要主家的一個念頭,一句話,一個眼神,哪怕明明是心中不願,奴僕一方的身體也會自動地去執行命令。換句話說,只要是主家高興,就是讓奴僕自盡,哪怕奴僕再如何不願,手也會在第一時間做出最快的反應,用到切斷自己的喉嚨。這也是一眾強者最早不願簽訂主僕契約的原因以他們的修為,自然不願被人當傀儡一樣操控。
不過此時卻由不得他們了,看著跪在地上的強者,秦易嘴邊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意:「既然跪下了,為何還不叩拜?」剛說完,十幾個天品強者已經不約而同地對著秦易,叩拜了起來。
「你對世界之心發過誓,如今公然違背諾言,必定會招致天譴!」說話的,正是那絡腮鬍子的大漢,只是這惡狠狠的話語,在叩拜的時候說出來,卻總究讓人覺得有一些怪異。
「世界之心?」秦易的語氣充滿了不屑,「我奇印子民,焉能被它約束了舉動?」
他這話並非吹牛,世界之心倒是很想管束住秦易,只可惜,如果說以前的他,還有一半是在其掌握之下的話,那麼在世界之心破壞了自己定下的限制,試圖毀滅秦易,結果反倒被天道藉機佔據了上風之後,便完全失去了對他的掌控權。如今的秦易,不僅身上擔負天道賦予的大氣運,本身更是全在天道的庇佑之下,就算是發誓,也只會對著天道。之前的那一番情勢,雖然看著像誓言被世界之心記錄的情形,實則卻是沒有半點的約束。
這些內情,這些天品強者自然是不知道,只是紛紛地又驚又怒,一心只想看著秦易被世界之心降下的力量懲罰,哪知等了半天,卻絲毫沒有看到動靜,心中又添了幾分驚訝之情。但不管如何,秦易這等出爾反爾的舉止,已經激怒了不少強者,有人甚至已在心中下定了決心,只待秦易一宣佈停止叩拜,便衝到其身邊自爆。
這些人的心思卻是瞞不過秦易,事實上,他之所以選擇在這時主動背棄諾言,亦是有著自己的考量:這些強者到了手裡面,自然不可能像之前說的那樣供起來,但若要強行使用,就算有主僕契約,至少會有三分之二人會選擇抗拒。在秦易的計劃裡,這一步只是一塊問路的石頭,為的就是看一下,到底有多少人是被自己制服了以後,能夠真正認命地隨遇而安。
此時一試之下,果然看出了眾人的不同凡響,雖有一臉淡然的,但多數卻是滿臉憤怒之人,顯然是對秦易已然恨到了極點,只要稍有些刺激,就會拼著受到契約的懲罰,而對秦易發起搏命的一擊。
眼睛飛快地掠過眾人,將其反應全都是記在了心裡,隨後上前一步道:「叩拜也夠了,你們可有對我不服氣的嗎?」
眾人這時哪裡會說出半個不字?只是謙卑地看著秦易,眼睛裡全都是恭順之意。
秦易點頭道:「你等願意臣服,自然是最好不過,不然只要我一個念頭,你們便全都會死無葬身之地。你等先起來」
話未說完,只見那絡腮鬍的漢子猛然間大吼一聲,身形化作了一道流光,向著秦易猛衝了過來,還未到近前,一股驚天動地的力量已經脫體而。那大漢身上泛著耀眼光芒,居然是準備在此時此刻在秦易身前自爆。
幾乎在同一時刻,又是數條身影從人群中飛射出來,全都是身上閃爍著光華,準備以所有的力量自爆。秦易對這些人早有戒備,不待他們發動,心念過處,主僕契約的力量已經開始運行,一道無形的波動如微風般掠過眾人身體,,近十名天品強者身上的光芒一斂,卻是再也無法使用自身的力量了。
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些對手,秦易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臉上的笑容卻是不變,輕聲道:「你們這些人,可是覺得死了便可無所畏懼嗎?」
說著話,只見那十多名發難的天品強者身上,突然泛起了一絲微弱的光芒,隨即整個身體便化作了一片片飛灰,隨風向四處撒落。與此同時,原本懸浮在秦易身邊的靈魂寶石,突然再度射出來一道七彩光芒,正好落在這些人的神魂之上。靈魂寶石乃是專門針對神魂的寶物,論起對神魂的吸攝能力,猶在武神令之上,這時這些天品強者失去了肉身保護,對這七彩光芒再無抵抗的能力,只是一轉眼,便被攝入到寶石之內。
主僕契約雖然是以精血為媒介,作用卻深入到神魂內部,否則也不會對奴僕有言出法隨的效用了,這些強者的肉身雖然毀滅,契約卻並未被秦易收回,此時仍算作他的奴僕,因此並未受到主界的抹殺。此時被收入寶石,一個個還沒反應過來,一道道烈焰陡然間從腳下升騰而起,將他們籠罩在內。
這神魂火焰本就是靈魂之神為自己創造的生物所準備的技能,此後才被其他的神詆學去,靈魂寶石雖然只是那生物的一部分,卻也對這火焰有著極強的增幅。秦易剛一使出,那些強者只覺得整個神魂從內到外,都被一股無法言喻的痛苦所佔據,不似人聲的淒慘嚎叫隨之傳了出來。
神魂只是靈體,自然不能如人那樣發聲說話,若要和人溝通,只能以神識傳遞念頭,但若是情緒激動時,也可通過魂體的激烈震盪,製造出一些尖銳的嘯聲,所謂鬼哭神嚎便源自於此。這嘯聲對於生靈神魂傷害極大,對於發出嘯聲的神魂來說,卻更是極大的損耗,只有在極度憤怒或者痛苦的情形下才會不自覺地發出來。
餘下的那些強者至少活了幾萬年,對於神魂的特點自然極為清楚。這些人沒有隨著同伴一起發動,論起膽氣來,自是比後者低了許多,但也並非輕易就能被什麼嚇到的,然而此刻耳中聽著從那寶石中傳來的,令人從骨子裡感到森森寒氣的慘嚎,卻都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
除死無大難,若是當真死掉後一了百了也就罷了,可落在眼前之人手裡,卻是死了也逃不脫折磨,這些人本就存了貪生怕死之心,這時自然更是從心底裡升起一股濃濃的恐懼。其中一名身材矮胖的強者歎息一聲,率先主動跪拜下來道:「小人索森,拜見主人。」有人帶頭,剩下的人自然也不會堅持,餘下的兩名強者不約而同地跪了下來,已經完完全全地臣服在了秦易腳下。
秦易此舉,本就是殺雞儆猴,眼見三人拜服,當即收回了神魂火焰,將那些天品強者的神魂囚禁在靈魂寶石內,同時說道:「你等只要肯真心臣服,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們。」
頓了一頓,又道:「我之前所發的誓言雖然不是真的,答應你們的條件,卻並非全都虛假。我奇印如今正準備統一主界,從今以後,你們對外便和我一樣,都是奇印的護國聖者,只要你們做出的貢獻夠多,日後打下來的疆域裡,我會劃給你們每人至少擁有上億人口的土地,以此做你們的信仰之源,讓你們在上面創建教會傳教。」
索森等人原本已經打定了認命的心思,只道這輩子都會充當秦易的奴僕,聽到此言,眼睛卻不由得亮了起來:信仰之力,不僅能凝聚神格,對於天品強者的修煉也是極有助益,即便無法晉身神級,上億人的信仰之力,也足以讓他們晉陞到天品巔峰。到了這種地步,秦易已經再沒有必要哄騙他們,雖說這承諾如今不過是紙上畫的一個大餅,但終究令他們有了一絲奮鬥的目標,總比一輩子給人當奴才要好。
秦易這一番倒是沒有騙他們,如果這些人當真在來日奇印的征戰中出了大力的話,他倒也不吝於給他們一塊傳教收集信仰之源的土地。這樣做,一則算是對這些被自己以強迫手段收服的手下的一種安撫,再一則也是為將來鞏固所佔領的地方做考慮。
奇印雖然有數億人口,然而和整個主界相比,卻不過滄海一粟,真要是把整個主界佔領了,就算每人掌管一個國家,也管不過來這廣闊的土地。這種情況下,扶持一些代理人便是勢在必行之事,與其找那些牆頭草的政客,還不如用這些同自己有主僕契約的手下,況且有過兩世經驗的秦易深知,若論起麻痺百姓,再也沒有什麼比宗教更為有用。這些天品強者是自己扶起來的,所創的教會,也必定親近奇印,到時必定是維持統治的一大助力。
這世界的天品強者如果想更進一步,有三種方式:一是通過自身的努力,感悟規則,勘破世界的本源,從而在體內凝聚神格,晉身為神,二是投靠諸神,在獲得足夠的功績之後,由諸神植入人造的神格,第三便是信仰造神。
這三種方式裡,第一種算是正道,進階之後,不僅可以獲得完整的神力,而且潛力無限,只要有時間,足以達到那些先天造就的神詆的高度,但世界誕生以來,雖然人人知道這法子,能夠真正做到的,卻是沒有。第二種雖然簡單,但諸神卻絕非那麼容易糊弄的,除非獻出自己的全部信仰,心中除了信奉的神詆再無旁人,否則休想獲得那人造神格,並且這神格缺陷極多,獲得之後,實力最多僅能相當於真正神詆的三分之一,且此後便再也休想寸進。